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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凝眸先看向缎君衡解释道:“不必为此诧异,吾亦是不久前才有了突破,打算这次回来再详细告知你,没想到天之厉犯病如此急,尚未来得及说。”
缎君衡听了微舒展眉心,未想到会有这般突然的进展,凝眸直视他平静道:“既然如此,正好布衣和质辛都在,你一次说出,他们也可知晓。”
鬼邪颔首转向着急的质辛和剑布衣道:“这次该感谢陨石之祸,我们算是因祸得福,它指点了吾时空之眼在何处。”
缎君衡微蹙眉心,端起茶杯,暂压下因他此言而涌起的万千疑问,耐心听着。
鬼邪继续道:“若以陨石诞生之地为基准而言,陨石离开的刹那便可理解成是它之现在。它脱离本体穿透宇宙而行时,那里的时间依然再前进,但相对诞生它的那刻早已成了未来,这是过去与未来之对。陨石随后一直破空穿行到达异诞之脉,此过程仍站在它诞生的本体看待,陨石便可看成一个从过去一直延续到未来的还存在之物,这是一种解释之法。
当然它身上的时间必还有其他解说之法,但吾方才所言便已经足够。你们可将吾言逆反而推。陨石由异诞之脉到本体,相当于从未来返回过去,由此而言无形中暗合了倒溯之术的原理。我们之过去和现在相当于陨石的本体和异诞之脉,剑布衣便是那颗陨石,先要把他送回过去,再将他接回来。这陨石穿透异诞之脉上空的那点便是时空之眼,布衣不论离开还是回来都要走此处。”
说着一顿,转向缎君衡意有所指道:“未来那个鬼邪所留下之言,‘空间之漏洞,时间之漩涡’,该就是指陨石穿透上空瞬间而形成的缝隙气旋。陨石本是洪荒而形成之物,我们所住之地上空亦属洪荒而成,缝隙气旋则是虚无之物,这便是‘洪荒之虚无’真意;‘血眸观之、有中寻无’是指要你吾根据陨石坠落之地所显露的信息,推衍出它穿透上空的位置,再让吾用血眸于上空中寻找;最后一句‘无中生有,倒溯之位’,陨石和其所成之讯息本不存于异诞之脉,根本就是无中而得之物,我们通过它找寻到缝隙,倒溯之术的时空之眼,算是无中生有。”
话音落后,房内一时无声,见三人皆陷入沉思,鬼邪暂先端起了茶杯缓慢饮着,耐心等待他们理顺思绪。
良久后,缎君衡眸底露出了微不可见的喜色,凝视他道:“不论你所言正确与否,我们都该一试,如今也已别无选择,或许此确实就是未来鬼邪箴言的正确解释。推衍陨石破空之处不算难事,吾会尽快解决。你这些时日集中精力修养练功,血眸使用极其耗费内元之力,推衍出之后,你吾便必须抓紧时间寻找。”
鬼邪不假思索听了他的劝告,点点头:“嗯。”
质辛和剑布衣绷紧的心神微微松了松。
鬼邪喝完杯中茶,转眸看向三人继续又说了一事:“此陨石之用还不止如此,吾已将所有坠在异诞之脉的陨石,都命人运回荒神禁地,三日后便可到达,到时交给神兵殿打造。”
质辛一怔,募得想起他在灾区的不同寻常之举,皱眉问他:“一开始进入火山,以及后来伯父你独自在灾区各处奔走,难道就是为寻分散的陨石?”
鬼邪对上他视线颔首,详细道:“你大婚那日,吾看到陨石电光火石间顿悟未来鬼邪箴言,到后处理了重伤之人便着手此事。能引起大火的陨石碎块最为珍贵,效用也最大,吾不能让其在火中损失能量,必须尽早搜罗回来。”
剑布衣不解凝视他问道:“送到神兵殿,可是要利用其打造兵器?”陨石尚有此用处吗?
鬼邪轻“嗯”一声,转眸看向他道:“你倒溯时空须有一件应手兵器。吾一直都在寻找能符合你体质之物做兵器原料。未料到天降此陨石,恰好蕴含时空之力,质体也是你需要之物,倒溯之后,有此兵器能让你如虎添翼,更好成事。”
剑布衣一怔后,眸底露出丝惊喜,急颔首:“只要能助于成事便可,什么兵器都可以。”
缎君衡未料到会如此,眸底微闪过丝波澜,轻叹一声道:“如此而言,果真是祸中之福。”
话音刚落,自方才便一直凝思某事的质辛眸光一凝,终究做了决定,抬眸看向缎君衡凝沉道:“义父,虽说能提前倒溯时空,可对布衣之危险还是比正常进行严重。按照吾那日对你说过的话做吧,不必再犹豫,如此才能保证布衣安全,而且有百利而无一害,现在时机已到,不必再等。”
鬼邪和剑布衣听了眸色一震,眉心骤皱,凝向二人沉声道:“你们有何事隐瞒?”
质辛不待缎君衡说话同意与否,凝眸对上他们视线,一字一句详细告诉了许久前秘密说过之事。
听完,鬼邪和剑布衣眉头虽展,面色却仍有些凝重:“此法当真不会损伤你之身体?”
质辛不假思索颔首:“义父可以作证,你们不必抱有怀疑。”
二人四眸直接转向缎君衡。
缎君衡端起茶杯,饮尽了杯中茶水后,轻叹一声,扫过质辛,才抬眸看向他们道:“吾可以控制他不出事,这次绝不会放任他恣意妄为。而且这次有所变动,损伤更不会有。”
说着转眸只凝在了鬼邪脸上道:“本来今夜吾已有意最后说出此事,让质辛五日后施行,没想到你想通了时空之眼箴言。如此而言,算是双喜临门,布衣有足够的时间。”
鬼邪眸底波澜微闪,想要露出笑意确不可得,许久后微阖眸,低低叹了一声:“暂时绝处逢生罢了。”
话音落后,四人皆沉默,不再说话,未再坐多久,拟定了办法,质辛和剑布衣起身告辞,各自回到了自己宫殿。
五日缓慢过着,天之厉昏昏沉沉睡着,天之佛因有鬼邪和缎君衡之言心绪宁静,耐心等待。只是见他身子总是维持同一个姿势,被她小心翻动成何样,便是何样,从来没有变化,加之心头控制不住挂念,除了用膳时离开,每日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卧房内,每隔半个时辰便为他翻转躺着的姿势,不至于一直压迫一处。处理一些事情也都在卧房内进行。
第六日早上,用过早膳,天之佛正准备返回卧房,殿门吱呀一响,见鬼邪和缎君衡进入,随即停步,暂留在了大厅。
鬼邪和缎君衡直接走进她笑道:“我们来为你诊脉,查看一下你的心症变化,看是否需要改药方。”
天之佛不料是此事,还以为有何严重之事,才让二人同行至此,一怔后淡笑出声:“十几日前刚刚改过,吾身体无碍,不必如此挂虑。”
鬼邪轻笑一声:“如你所言,那已是十几日前的事。事关心脉,一切谨慎为上,若天之厉醒来问询情况,吾和缎君衡却无最新情况应答,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片信任。你也知,越往后,越要注意心症细微变化,以前的诊脉时间不可用,从今日起改用新的。”
缎君衡补充笑道:“那日吾和鬼邪给你探脉后回去考虑了几日,决定还是要变更。听你表述,症状较前次严重了许多,出乎吾和鬼邪所预料之情况。还是频繁些诊脉更能把握住心脏变化,我们才能有的放矢。”
天之佛听他们所言有理,眸色一凝,轻点了点头,叹笑:“你们随吾来吧!”
缎君衡见她要往卧房而去,心底暗喜,松了口气,省下他们再劝说另换地方,眸色却是一闪,微诧异问道:“去书房?”
天之佛笑笑回眸:“万一中途天之厉醒来,吾有什么想私下问询的便无法暂时隐瞒。”
鬼邪轻笑一声,随步而去。
三人向后而入,书房门闭上的那一刹那,三条人影疾步悄无声息从敞开的双天殿门进入,直奔卧房,随即便是一阵雄浑,不会被发现的黑色闇气汹涌封印了整个卧房。
“他化,断灭,照吾昨日所言去做。”
“是,魔父!”
话音落后,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一站而成直线,并列在质辛身后,不假思索饱提内元,将体内所蕴有的不多天之厉血脉之气全部凝聚到内元之中。
他化阐提当即提右掌按在断灭阐提背心,断灭阐提又一掌按在质辛背心,骤将内元聚纳的气血命力全数提涌灌注在右臂,随即急速传导而行,由两人身上统一汇聚到质辛体内。
质辛眸色紧凝注视着昏睡的天之厉,双掌各运雄浑功力急速吸纳进入的命力,将其与从厉儿、佛儿体内吸纳的命力融汇而聚,同时压制自身佛元,仅催发厉元气血命力至极限,徐徐吞噬着三人命力进入自身厉元。
整个卧房内霎时爆冲而起夺目耀眼的暗绿气旋,一缕一缕急速自质辛心口飞窜而出,直钻床榻上的天之厉心口而去。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虽疏导命力结束,却也不敢撤去功力,仍然凝聚全身真气为此时周身都是空门的质辛护持。
良久后,最后一缕命力彻底融入了天之厉体内,质辛才微有些面色发白地沉声下令:“撤!”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同时和他撤去全身功力,见质辛站立不稳,眸色骤变,急步一把扶住了他:“魔父!你!……”
“无妨,扶吾到床边坐下!”
质辛沉声平稳说罢,靠他们支撑坐下后靠在床柱上,虚弱阖眸休息了片刻才睁眸,见他们担忧紧张,苍白着脸微微露出丝淡笑沉稳道:“不必担心。命力瞬间离体,身体一时难补亏空,今次耗费大了些,面色发白正常,一刻后就好了,吾阖眼休息会儿,替吾注意他的情况。”这具新躯体容纳过去魔皇之力仍未完全,没想到竟会显露症状于外,过去绝不会有此情形。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这才微微放心,点了点头,起身立在床边,凝神注意着昏睡之人的情况。
片刻后,天之厉面色上的疲倦渐渐消失无踪,他化断灭见到,眸色骤泛出丝诧异惊喜。恢复竟会如此之快!比魔父和缎爷爷所预估的情况提早了足有一刻。
又过了一刻,质辛身上的无力和苍白皆全部散去,恢复了完全无虞之状,虽然内中厉元已有虚弱,须精心蓄养损失的厉元血脉之气十年方能恢复,但表面上看来却毫无异样。
“魔父!”他化和断灭见他醒了,眸色一喜,急问:“现在感觉如何?”
“一切如旧!”质辛不假思索淡笑出声,却是隐瞒了真相。
他化和断灭见他确如所言,毫不怀疑信了。
质辛起身走到床头,袖袍一卷,撤去了封印结界,俯身细细凝注天之厉的情况。
两刻后,薄被下的身子微现出了动静,沉睡了将近半个月的天之厉缓缓睁开了双眼,见眼前三双紧凝担忧的眸色,和有些刺目的光芒,又阖住了眼,骤启唇,有些沙哑着嗓音,缓慢低沉问出了心底最挂念之事:“你娘可有发现?”
“没有!”质辛眸色骤喜,强忍着激动,见他欲要坐起,急靠近伸手小心扶着,让他靠坐在了床头,低语告知:“爹放心便可。”
说完了,才反应过来他此言因何而出,一怔,急转眸凝视他关心问道:“爹也知道此次是犯病?”
天之厉接过他化阐提用功力凝热的温水,轻饮润喉后,才颔首直视他道:“相似却加强的烈火焚身之感并无改变。”
顿了顿,继续平静道:“既然未泄露让你娘知晓,可知此次外在表现应该是如平常的昏睡,此次症状与往常又不一样了。”
质辛见他忖度毫无偏颇,眸色沉凝,轻点了点头:“确如爹所言。”
天之厉饮完杯中水,将杯子递给他化阐提,再次直视质辛问道:“此次情况如何?吾昏睡了多久?”
质辛眸色一闪,略一犹豫,终究是未加隐瞒详细告知了这些时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隐瞒也逃不过爹的法眼,与其被他拆穿,不如直言相告。
天之厉听了骤一皱眉,略带了丝隐忍不发的沉怒暗沉道:“命力转移?”
质辛见他眸底不赞同,毫不退缩直对他之视线,凝声道:“是,吾在保全自己无事的基础上,抽出了可以利用的所有命力,可为爹续命两年;厉儿和佛儿年纪尚幼,命力不足会损根基,吾以谎言骗过他们,只敢在不损他们身体的情况下各抽取一年,如此再多续两年;他化和断灭有少许符合爹所需之命力,两人相合可得半年,所有相加,便可为爹续命至七年半,义父和伯父所需时间是五年半,如此便有充足时间,一切都可按照原先万无一失的计划进行。”
顿了顿,见他面色突然变得严厉,急又继续出声不让他打断:“做此决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命力本可以逐年相续到七年半,但如此,你的病逐年仍会犯,且也是一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