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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儿撇撇嘴,得意笑看他一眼:“有佛儿妹妹性子稳重便可。”
天之厉沉声一笑,摇头叹了口气,回想他们小时候,又气又笑:“佛儿?她和厉儿比你们二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表面乖巧,实质都是混世魔王。”
顿了顿,看向她笑道:“只不过佛儿比你胆子小些,性子也温稳些,不像你般固执。她是见势不对就收,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昙儿呵呵一笑,跨出殿门的步子一顿,歪头看他笑眼问:“我俩有一个相同。”
天之厉笑问:“是何?”
昙儿这才继续迈步,边走边望着闪烁明星的夜空,咧嘴一笑:“都是爹娘的女儿嘛,都让你们俩看着很头疼,却还乐看我们折腾。”
说完,回眸对上他幽深宠溺凝视她的黑眸,想起一事,松开一手,指向自己眼睛笑道:“娘说我小时候眼睛看着像她,长大后却原来是像爹。虽然其他地方像她,可她说眼睛才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天之厉晓得她如此言之用意,沉沉笑了笑,推开了侧殿门:“进去吧,好好睡。”
昙儿笑点了点头:“爹也早些睡吧。主卧房虽然没了,还有另一个卧房能睡,吾这下回去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说完,敛衣进入,最后笑看了他一眼,让他不要担心,转身关闭殿门。
天之厉负手立在门口,深沉黑眸静静凝注着她卧房的方向,直到半晌后耳边传来她安稳睡着的声音,微松了口气,眸底暗藏的担忧才散去,转身轻步回了书房。
一个时辰后,书房的晶石被熄灭,黑夜下的最后一丝人为之光消失。天之厉凝眸跨出书房,却是并未向旁边的卧房而去,而是直接走到了他和天之佛往常共住的卧房门前,掌心功力一闪,卧房门毫无声音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动静的开启,随后又缓缓关闭。
卧房中轻轻响着天之佛绵延安稳的呼吸声,天之厉看着帘帷遮挡的床,隐藏了自身所有气息靠近。
随即射出一道暗藏黑色闇气穿透帘帷缝隙,控制了天之佛,让她沉睡不会对外界变化觉察。
天之厉这才放心抬手掀起床位的帘帷,坐下,微掀起薄被,露出她受伤的双足,轻放在他双腿上,仔细查看后,眉头皱了皱,当即点破掌心,溢出两滴元厉之血,分别渗入她两足足心,又怕被她明日发现,又以一道功力暗抑制血液急速复原之力,让其能悄无声息顺着正常血肉的自愈时间起作用。比之,能她受伤的足完好如初,而不会留下任何伤痕。
做完一切,天之厉心中有底后,小心又将她的足放回薄被中,静静坐着凝视着她安稳无忧的睡颜半个时辰,想起昙儿的担心,眸色一软,温柔笑笑。她是可能再爱上他,可他又怎会让这种可能发生,不止他不允许,时间也不允许了。随即转身,放下了帘帷,让其如他进来前一半模样,走到卧房门口,快要关闭房门时才撤去了控制她的功力,开启的房门又悄然关闭。
第二日,每日的早膳时辰时,天之佛如时从卧房中走进大厅,却见石桌前只坐着天之厉一人,眸色微怔后凝住,沉默走近坐在对面后,终究忍不住,冷沉出声:“他们呢?”
天之厉见她面色已不复昨日的苍白,带着丝红润,眸色放心一闪,平静道:“你昨日下令,不允许他们擅自出现在你面前。他们不想你生气,自不会任性而为。一会儿同样传膳到他们殿内,不必挂心。”
说罢看向司殿:“传膳吧!”
司殿颔首,正迈步要离开。
“慢着!”天之佛突然抬眸清冷无波看向她:“传吾令,让他们三个以后用膳的时候必须出现在这里。”勿要怪吾利用你们,如此做天之厉才会放松些警惕,等杀了他,才是对你们好。
司殿一怔后,募得激动,惊喜急颔首:“是!”公主和王子听了该有多欢喜!王后看来还是对他们有感情的。
天之厉听了,凝向天之佛无悲无喜的双眸,意有所指问:“为何改变主意?”
天之佛不看他,说完后阖眸坐在了座椅上冷肃道:“两处传膳,奢侈浪费,厉族之弊,吾既在此,自不会由他们为之。”
话音刚落,三个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从门外跨入。
“爹!”
“娘!”音刚出,“佛儿!”昙儿急沉声喝止,见天之佛皱住眉头,突然睁开的冷眸满是厌恶,急拉着怔住面色发白的佛儿微俯身:“天之佛见谅,妹妹不懂事,请勿生气。”手指暗暗握了握佛儿的手安抚她。
佛儿对上昙儿暗中望来的关心眸色,这才压下了心里难受,轻点了点头,对着石桌满是思念之情,低低唤了声:“天之佛!”
一直未说话的厉儿也跟着出声:“爹,天之佛!”
天之厉扫过不发一言的天之佛,温和看向他们道:“入座吧!”
三人本要按照往常而坐,可动作间见天之佛不喜的冷厌眸色,皆黯然了神色,自发选了靠近天之厉,距离她最远的地方。
膳食不一会儿全部上齐,如昨日般,司殿端着一盅药汤放在了天之佛面前。
物是人非,昙儿、佛儿和厉儿脑中不由得想起十六日前的情形,压下心里骤涌起的涩然,抬眸静静等待她吃完药开膳。
天之佛皱眉盯着药看了半晌,天之厉凝眸,起身将放着朱果的盘子推近她身边:“你昏迷中又换了药,味道更苦涩些,吃完药再吃此果,可去除口中苦涩。”
天之佛倏然冷眸转向他:“你先喝!”她周身功力受制,溃散殆尽,是否有可能是此药中被他加了东西有关?厉族奸诈,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天之厉听了不言,见她眸底戒备不信任,拿起自己勺子舀了一勺,不假思索吞咽下去,抬眸平静凝视她道:“现在可以放心用了。”
天之佛这才垂眸端起,缓慢喝了下去。此法似乎也无用,他若有解药,随后再吃了便可无事。可她之心症,没有此药,便会疼痛犯病,断不可停药,否则时时疼痛,要杀他连力气亦无。
天之厉和三个孩子等她放下药盅才拿起竹箸,所有人都无言无语的用着膳食,只有杯盘相触的沉闷响声偶尔回荡在大厅中,微动起一丝压抑的波动。
两刻后,天之佛用完了膳,先自擦拭了嘴,也不等其他人,便起身敛衣回了卧房。
石桌上还在用膳的昙儿、厉儿和佛儿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抬眸定定目送她背影消失,房门紧闭。
天之厉抬眸提醒三人:“快些用!”
三人才不舍收回视线,垂眸默默用着。
又过了一刻,所有人都用完膳,天之厉才命人收拾。
天之厉随后嘱咐厉儿和佛儿真正习文练武后,让他们离开,便起身去书房,厉儿猛得想起一事,本已走到殿门的步子一转,急奔回去:“爹!等等!”
天之厉停步,回身看向他关心问:“还有何事?”
厉儿微微露出丝笑容,从怀里拿出一个掌心大包裹细致的黄绸,递给天之厉欢喜密语道:“里面是吾今天早上在床缝里发现的娘的头发,一定是二十多天前生病那几日,娘去照顾我掉落的。幸好是掉在了床缝中,伺人们打扫才没发现,以前掉落在别处的全都被伺人们扫走了,要不是我发现及时,每一次都抢救不及。”
天之厉笑了笑,伸手接过:“你向来心细。去吧,别误了练武时辰。”那次他发现了他在搜集头发,也未问他缘由,便经常替他留心,这个孩子看起来说话做事马马虎虎,却是是几个孩子中心思最细腻的。
厉儿颔首,疾步奔了出去,等在外面的佛儿咕哝抱怨。
“你跑回去又做什么呢?”
“吾和爹之间属于厉族男人的秘密,你就不必知道了。”
“你以为我想知道!快点儿,要晚了!”
“别急呀!时间足够用,现在去练武场刚刚好,不早不晚。”
“你就掐着时间去!娘都说过你这毛病好多次!”
“哈哈!佛儿,你不可偷换言语,娘可没说我这是毛病,我记得她是夸我这能耐来着。”
“胡说八道!”
……
天之厉站在书房门口听着他们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眸色一恍,面上露出丝淡淡笑容,推开书房门跨入。他们两个人都是胡说,那一日他和楼至不过随口一说,让厉儿再早些,让佛儿稍微晚些,并未让他们有所改变。
此时在卧房中的天之佛却是盘腿静坐在软榻上,眉心紧皱,冷厌收回了望向殿外的视线,阖眸默念负罪法咒。小小年纪便狡诈胡言,难脱厉族劣性。若非天之厉强迫威胁,她那日又何必虚与委蛇,与他们言谈!
随后一切发展皆如天之厉所愿,平静无波的日子在天之佛无情厌恶中一点一滴流逝。虽是难受,但每日昙儿、佛儿和厉儿最高兴的便是三次与他们用膳的时候,天之佛眸中的厌恶也一日日消减,最后一成无情无绪,再也从她眼中看不出任何一丝真实心绪,只有无视他们的冷漠不相干。
天之厉也却如所言,从未再碰过她,连卧房中都很少进入,若非必要绝不去打扰。
212 最后情缠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个月后;夜幕降临之时;双天宫卧房门吱呀一声响起又紧闭。
沐浴过坐在软榻上诵读佛经的天之佛面色平静无波;仿若未闻,继续诵读着,一声声梵音回荡在卧房内。
刚启唇要读下一句;手中书册倏然被夺;天之佛这才有了动静;抬眸转向身旁之人冷声:“佛经还吾。”
“啪”的一声;佛经应声落在了不远处的石桌上,天之佛眸底厌怒一闪,刚要起身去拿;身子突被蛮横沉压在了软榻上,丝毫动弹不得。
耳边沉暗之声继而响起:“吾说过一个月后;楼至!”
深眸微凝,天之厉平静抱紧了她无力柔软的身子,贴近她耳边一吻,低沉缓慢道:“吾伺候你沐浴,回来安歇。今夜吾会留下。若恨吾,想杀吾,今晚便是良机。吾不会防备你的。”
说完静静凝视着她的面容,黑眸露出了这一月来一直隐藏的眷恋情意,片刻后才抬起眸,稳步向后殿温泉池走去。
天之佛见他如此不同寻常的模样,心底略闪过丝怔异,眉心不由蹙了蹙,发觉她正在想他为何如此,骤厌烦冷燥阖住了眸。
温泉池中,天之佛一言不发冷清推脱了他,从承欢中恢复力气的身子,在里面静坐了片刻,便自己为自己沐浴。
直到回到卧房,二人也一直未再说一句话,天之佛兀自上了床榻,躺在最里面阖眸熟睡。天之厉上床后,当即便伸手将她连人带薄被搂在怀中,天之佛挣扎不出,放弃未再动。
天之厉凝眸幽深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等她睡熟的声音传来,温柔复杂吻了吻她的发丝,唤了最后的一声“楼至”,才阖住了万千心绪闪过的眸,沉沉安然入眠。
卧房内陷入一片诡异却略平衡的静谧,恢复了夜色该有的宁静。
深夜后,却是突然有了轻微动静,暂打破了卧房平静后片刻后,又重回一片静寂。
第二日,天明,质辛和无渊前一日收到天之厉命令,让他们今日早晨来一同用膳,故在早膳前两刻便提前来到。厉儿佛儿和昙儿随后入座,本还言笑的五人,见天之佛面色平静独自一人从卧房中走出,眸色微闪了闪,收起笑意,起身带着如往常对娘的尊敬微俯身:“天之佛!”
天之佛亦如往常只看了他们一眼,庄严肃穆的双眸中看不出一丝心绪,仍旧默然入座。
五人已经习惯了,各自对视一眼,等她坐好后才坐下,等待天之厉出现,便可开膳。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到了时辰,天之厉却还未从另一侧卧房中出来。
质辛抬眸望向房门紧闭的那处卧房,眉心不由皱了皱。爹素日习惯,无论什么事都极为守时,什么时辰做什么事都有章法,除非出现意外情况,现在还不来,难道,募得想起了可能,质辛眸色一紧,腾得起身,疾步向卧房奔去。
无渊、昙儿、佛儿和厉儿一怔,见他眸色,募得也想到了同样的事,突然全紧张起身,疾步追去。
天之佛见他们所去方向,双眸平静一凝,扫过主卧房,淡淡阖上了眸。
哐当一声门开启,“爹!”质辛急叫后,却见卧房空荡荡没有一人,怔了一怔。
“大哥!爹呢?”
身后紧追来的四人见此,紧张的眸色微松,却是狐疑更甚,爹一大早去哪儿了?
爹若有事去他处,必然会通知他的,不可能如此无影踪,悄然消失。质辛皱眉一想,下意识看了眼石桌旁静坐的天之佛,又看看对面紧闭房门的主卧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