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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辛让无渊先回去代替他处理几个时辰事务,随即和昙儿、佛儿厉儿带着剑布衣去了皇极七行宫,质辛暗中下令不得见了他的人见礼称王,剑布衣也一直未发觉。
五人到达阙阗关外的阻隔之墙时,质辛、昙儿、佛儿和厉儿停下了步子,压下心底涩然,抬眸笑凝视剑布衣:“马上就能见到爹了!他在里面。”
剑布衣不解笑笑:“难道爹一直不回双天宫,就为了要在这里见吾?”
质辛淡淡一笑:“爹做事向来有他的章法。”
剑布衣一笑:“大哥开启暗壁吧。”爹要见他,怎么还关了暗壁?
质辛颔首,掌心当即凝功,一道雄浑功气瞬间覆盖整个墙壁,片刻后光华散去,暗壁缓缓向两侧移动。
昙儿、佛儿和厉儿的神色却是再也维持不住强颜得笑意,只得微动步子,状似无意地站在了剑布衣暂时看不到的所在,垂眸压抑着涩楚。
剑布衣急切见到天之厉,双眸带着激动一眨不眨地直盯着渐渐露出的阙阗关,却在整个暗壁全部打开后,看着空无一人的阙阗关,怔怔愣在了当场,刷的转眸皱眉看向质辛:“爹不在!”
却不料这一回眸所见,却是质辛沉黯然泛红的眸子,剑布衣还要继续说的话突然堵在了喉间,莫名心头闪过丝什么,却思绪有些凝滞,无法思考,骤一把扣住他的肩,双眸紧凝道:“你早就知道爹不在这里?你为何还要带吾来?”
质辛微阖了阖眸,才又睁开凝视他平静道:“爹在里面,吾带你去见。”
剑布衣按在他肩上的手突然紧紧握成了拳,皱眉沉声:“爹根本不在!”
说话间昙儿、佛儿和厉儿却早已走入了阙阗关,默然无语对着空无一物的天碑原位缓缓跪下。
质辛余光看到他们的动作,喉间一哑,凝视他低沉沙哑道:“爹在!你现在转身便可看到!爹已经等了你多半年,去见见他。”
剑布衣心头只觉一股冷意席卷,怔怔看着他僵硬一动不动,也不让思绪转动,质辛沉叹一声,抬手一按他的手,强迫他转身,看向跪拜在地的三人:“爹就在那里,去吧。”
剑布衣面色刷的一白,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脖颈间青筋暴跳,双眸死死转盯着质辛,充血爆红:“吾没有快点儿完成任务,害死了爹……爹该活着等吾归来的,他说过会等着吾的……”
质辛幕然沉涩笑了一声,抬手凝功紧紧压制着他的身体:“爹四个多月前身逝,特留下遗言给缎君衡,他又告知吾,让吾转告你,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在进行倒溯之法前他亦知道此法无济于事,之所以让你进行,是因为要靠你救另一个人,就是大祭司。你们的任务顺利完成了,以后会救大祭司之命。”
剑布衣听了双眸僵痛,突然一阖眸,骤挣脱了他的手,踉跄着恍惚走到三人面前,彭得一声沉跪在地,伏□子一动不动磕头在原天字命碑处,手指青筋暴露颤抖地扣紧了黑玉石地面,足足陷入一寸。
昙儿见他如此,红眸泛泪,却只能抬手轻按在他颤抖无声恸哭的背上,涩然低语:“二哥,你定也发现了娘今日的怪异。这是爹更改了娘的记忆之故。娘恨爹。对我们没有母子之情。”
说着嗓音一哽再说不下去。
一旁的厉儿跪直了身子,抬起红眸涩然凝在剑布衣身上接过了话头,继续详细将天之佛记忆更高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质辛走近立在剑布衣身前,定定看着掩埋棺木的地下,暗沉嗓音,将他离开后,天之厉发生的所有事情直到他身死那刻,一件一件全部毫无隐瞒说出。
话音落后,阙阗关一片死寂凝窒,只有低低地眼泪坠地声回荡在四周,一片凄然惨伤。
良久后,一直伏跪在地不抬头的剑布衣才缓慢沙哑道:“吾想独自和爹待会儿。”声音中隐隐带着刻意忍耐的哭痛。
质辛闻言,抬手轻拂过不知何时又落泪的眼角,轻“嗯”一声,看向昙儿、佛儿和厉儿沉涩道:“我们先离开吧!”
说完又看向剑布衣沉声再次强调道:“爹之死与你和三千这次任务无关。勿要胡思乱想,否则爹在九泉之下难安。那一封爹知道自己必死的信现在在缎君衡那里,你可以随时去看。吾去下令,没有吾之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皇极七行宫。你静静陪着爹吧。”
剑布衣不抬头,沉沉暗哑“嗯”了一声。
昙儿、佛儿和厉儿看了眼他伏拜着绷紧却颤抖的身子,涩凝收回了视线,和质辛缓步走出,四人刚走到皇极七行宫宫口,却骤见一道白衣光影,嗖然破空而至,眸色诧异一凝:“三千!”
“质辛哥哥,厉儿哥哥,大姐,二姐!”
三千见是他们,停步在了宫口,急抬手擦了擦一路上眸底涌出的泪:“爹娘全部都告诉我了,我想进去给伯父守灵。”
质辛未料到劫尘和咎殃如此快说出,一怔后沉叹,凝视她关心道:“你刚回来,好生陪陪姑姑和叔叔才是紧要。守灵不必急于现在,姑姑和叔叔一年不见你……”
三千急摇了摇头,难受酸红了眸看他急道:“爹娘都同意。质辛哥哥别再劝我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质辛还未说话,昙儿已走近三千,抽出袖中绢帕给她擦了擦眼睛,涩然笑道:“二哥正在里面,他也刚刚知道了所有事情,有你在,我们也放心些,他该是愿意你陪着他的。你们都刚从过去回来,又是刚刚晓得此事。”
三千涩眸微怔后,也未再在意剑布衣已有心爱之人之事,不假思索看着她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会劝师兄的。大姐别担心。”她心中之难受已让她难以自处,他之情形只会比她更严重。
昙儿这才放了心,点点头,将绢帕放在她手心:“你去吧。”
质辛轻叹,凝视三千关心道:“你也一样不得自责,爹之死与你们无关。进去好好劝布衣。”
三千明了点了点,不再耽搁,急便飞身向阙阗关而去。
质辛凝眸看向站在外面的守卫,沉声下令:“日后除却梦亲王和千亲王,无吾王令,任何人不得尚自出入皇极七行宫。”
“是!”守卫异口同声应道。
荒神禁地神殿后殿,将质辛刚下的命令传达后,传令官离开。
正坐在床头将息的鬼邪,看向替她疗伤一夜的缎君衡,叹息一声,恍然道:“不知又要多少日,布衣才能好起来。”
缎君衡端着一杯温热的请水递给她,平静道:“布衣之性,不出十五日,必然平复开始辅佐质辛为政,这是天之厉留下之令,布衣会毫不犹豫遵从。绝不会任悲伤肆意蔓延。”
鬼邪接过茶杯轻啜一口:“做事归做事,心绪依然不可能十五日便平复,如天之厉还活着的时候。”
缎君衡轻叹一声,垂眸凝视她:“你此意是想告诉吾,除非天之厉活着,布衣才会好。”
鬼邪咽下了口中清水,抬眸直对他双眸叹息:“谁都不想亲人亡故,纵使伤痛被时间抚平,但亡故之人终究是不在了。我们身边少了一个人,这是永远都会刻在心头之事。”
缎君衡听了,坐在床边放着的座椅上看着她突然变了话题:“吾打算明日夜间去皇极七行宫找布衣。”
鬼邪一怔,幕然明白他要做什么,略一沉吟微摇了摇头,看着他道:“不妨今夜去,时间越早越好。想办法穿过守卫,三千也在里面,把她弄昏迷,不要让质辛知晓。”
缎君衡闻言稍思,亦觉她所言更好,当即颔首:“吾听你之建议。”
深夜子时,正和剑布衣一同跪拜的三千,毫无预兆昏睡倒在了地上,对外界所有没有一丝知觉,剑布衣眉心一皱,急伸手将三千抱起靠在怀中,四处皱眉一看:“是谁?”怎会感觉不到一丝气息?
话音刚落,一道紫色灵力骤在阙阗关内显现身形。
剑布衣震惊诧异一凝双眸:“师父!”
缎君衡见他额头上磕破,一凝眸色,沉叹一声,晓得安慰劝阻也无用,便未出声安慰,只走近开门见山道:“吾来向你要一物。”
剑布衣一怔,不解问:“何物?师父请说,布衣有自然都会给。”
缎君衡凝肃道:“你此次倒溯时空时所带的佩剑。”
剑布衣听了不假思索翻掌化光,一把通体血红的佩剑出现在掌心,抬眸看向缎君衡:“师父请拿,吾不方便站起。”
缎君衡看着剑突然一叹,凝视他道:“你也不问吾要此剑做何?”
剑布衣苦涩摇了摇头,对上他的视线道:“吾知道大哥早上所下的王令,师父突然夜间以灵体来此,必是要穿过戒备森严的守卫,瞒着大哥,还让三千昏迷,此事便是重中之重,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缎君衡见他如此,眸中赞许一闪而过,当即蹲□子,凝沉直望进他眼底:“此剑吾不是借用,而是要据为己有,从此以后你再也见不到它。”此次过去时空之行,他倒是越发沉稳能冷静处事,不为心绪所左右。
剑布衣本无波动的眸色一怔,不由垂眸扫过他刻意提起放在他面前的剑,一时怔然,脑中闪过过去时空两千年间此剑陪伴之日,此片刻后骤收回视线,转而对着缎君衡凝眸轻点了点头:“师父拿去吧。”
缎君衡沉凝的双眸淡淡闪过丝笑意后,沉叹一声:“此剑你初携带去过去之前,剑身曾受蕴果谛魂佛力加持,内中有他在你娘复活后,又精心培育的太极之气。”
剑布衣闻言脑中闪过在过去时空发生的一事,面色微有些凝重,凝视他意有所指问道:“师父可是要使用这太极之气?”
缎君衡颔首:“是!”
剑布衣眸色一凝,眉头微皱了皱道:“有一件事,吾须告诉师父,剑身里面的太极之气在过去时被血傀师拿走了,现在里面虽还是太极之气,但却非蕴果谛魂所培育,而是过去的天之佛所培育的,不知会不会对师父要做的事情有影响。”
缎君衡听了垂眸一观充斥着佛气的剑身,若有所思问道:“这太极之气是如何取得的?”
剑布衣略作回忆,看着他如实告知:“当时血傀师算计,过去的天之厉以为天之佛死了,以致在共命栖被天佛原乡布下的计策所伤。混沌玄母之中的太极之气是重伤天之厉之关键。天之佛在化为胎藏五封莲前夕,问吾要了剑,该是她将天之厉背后伤口中盘踞的太极之气灌注而入。就是师父让吾背的历史中所载,那次审座带领佛乡众人烧毁双天宫时的事,吾和三千在她化为胎藏五封莲回道异诞之脉住处时见了剑,里面已有太极之气。”
顿了顿,不由轻摇头甩去那时所见的血腥残冷,嗓音骤有些黯沉道:“只是从此以后的事情全部都跟吾所记的历史不一样了。”
缎君衡轻叹一声,从剑上移开视线抬眸看向他道:“关于历史,一个月后,吾再告诉你一些隐瞒了你和三千的事。太极之气,吾所需要的就是你剑中所带回的。”
说完后双眸深沉凝视着他,一手抬起按在在他肩头,意有所指沉沉一压:“吾问你要剑之事相关只能说这么多,今夜之事也只有你吾和鬼邪知晓,暂时不可泄露让其他人知道。”
剑布衣闻言怔住,定定对看着他意有所指的眸色半晌,随即又拧眉看着他按压在肩头的手,和另一只紧握剑的手,不住回忆着方才二人所谈,骤有些迷茫又好似有什么他未连接起来的东西闪过,一时陷入了沉思中。
缎君衡见此,眸色一凝,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轻叹起身,“吾离开了,三千一个时辰后会自己醒过来。今夜我们谈话,你正好乘着此次在皇极七行宫守灵,好生思量。思量好了,便平复心绪,质辛需要你辅佐他,不可太过悲伤,忘了天之厉对你之期望。”
剑布衣闻言才回神,轻嗯一声,目送他化作紫色灵气消失不见,许久后才收回迷惑沉凝的双眸,一动不动定在曾经的天字石碑处。
十日后黄昏,青龙宫,一个守卫自皇极七行宫化光而至。
“回禀王,梦亲王和千亲王方才从皇极七行宫离开。梦亲王让吾转告王,他已无碍,让王不要挂虑。明日他会正式上朝参政。”
“下去吧!”质辛多日悬忧的心幕然一松,放下手中正在批阅的朱笔,抬眸望向昏黄的窗户边,轻叹一声,总算好了些。
“来人!”
“属下在!”
“撤掉皇极七行宫进出禁令。”
“是!”
荒神禁地后殿中,鬼邪和缎君衡听完传令官之言,平静道:“回去复命吧。”
传令官离开后,卧房内二人谁都不说话,仅静静饮着手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