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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攘攘的韦驮修界暂时安宁。
肃寂多日的天佛原乡内;今日突然一道熟悉的毙命利风破空划过。
独自打坐的审座,陡然睁开烈眸;暗提功力,盘腿飞升而起;眨眼间挥掌拦截住侵入佛乡之物。
紧追而至的苇江渡;急忙俯身,气喘吁吁;“审座!吾组拦不住……”
“无妨;起身吧!”审座不假思索刺啦撕开了手中信封。
“异诞之脉现只有天之厉、地之厉、水之厉三名可算是高手;另外五员敌手正分散于苦境各方位遥远之地;正是擒拿伪佛良机!……
血傀师奉上”
天之厉;楼至韦驮,再让你们逍遥法外几日,吾会让你们知道触犯佛乡戒律与佛乡作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审座静待良久眸色陡然一亮,冷笑闪过,缓缓起身,射出逼人气势,看问苇江渡,“吾让你秘密召集的人可都召集全了?”
苇江渡颔首,“只待审座命下!如此多佛乡高手,定然能万无一失成功捉拿天之佛归案!”
审座沉嗯一声,走近他,“附耳过来,”
苇江渡诧异凝神静听着神座一字一句详细秘密吩咐。
“吾这就去,审座放心!”
五日后,异诞之脉禁地,繁星闪烁,静谧祥和
皎洁月色笼罩下,禁地内不时传出惬意亲密的谈话声,闻之心安,一片安乐。
天之厉手刀削割下一块拳头大小的玉料,抬眸看向凝眸等待的天之佛,“这般大小可够?”
“吾要刻的与你的石像大小一般,你取这么大,岂不是浪费!”天之佛走近他接过玉石,“吾用不了这么多!”
天之厉笑笑,一手横过她腰间,“多余的你若愿意,也可再刻质辛和腹中的孩子!”
天之佛眸底暗光一闪,借势靠在了他怀里,摩挲着手中玉石,不徐不疾道,“你的提议不错,吾决定除此外,再将劫尘、魑岳、咎殃、贪秽、魈瑶……”
天之厉眸色僵了僵,双手一紧,将她整个环在怀里,垂眸咳了咳道,“那就不必了,他们不需要你刻,自有人刻他们。你只要费心刻吾足矣!质辛和孩子也不用了,到时候吾自己刻!”
天之佛抬眸好笑得看着他,挑眉确认,“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吾舍不得你劳累!”天之厉不假思索点头,拿过她手中的玉石,“吾先替你拿着,回了寝宫再给你!”
天之佛无奈看着他担忧过甚的眸光,抬手按住了他的心口,“吾只是没有了功力,如普通凡人一般,还没有虚弱到拿不动一块玉石!”
天之厉翻掌将玉石收起,“你就当吾喜欢当苦力!”
“那你就当吧!毕竟这让厉族王者当苦力,不是谁都享受到的!”天之佛看着他心甘情愿的模样心底涩然一闪而过,随即笑着掩饰,“我们回去吧!”
天之厉抬眸扫了眼复制的青芜堤,垂眸提醒,“你今日说有些怀念青芜堤,吾无法带你去,异诞之脉外也不安全,这禁地虽不十分像,倒也还能入眼,不再待一会儿?吾今日无事,不必急着回去!”
天之佛倚在他肩头,转眸又望了眼禁地,回味道,“质辛那时跟吾说,你每日都会来此半个时辰。”
话音完了,余响不绝,却是良久没有回音。
天之厉沉默半晌后突然抬起她的头,凝情定定望进她的眼底,轻轻摩挲她的面颊,沙哑着嗓音一字一字吐出,“只要你在,吾便没有来的必要!楼至!一个千年已经够了!吾承受不了第二次!”
沉稳霸气的王者,此时褪去了风华强势,眸底倾泻而出只有脆弱和一直埋藏在心的恐惧。
纵使知道他的不安,但第一次听到他突然如此忐忑言明心事,天之佛心头仿如掉进一块巨石,砰然一声砸得生痛,绵延不绝的痛涩蔓延,幕然逼红了双眸,急忙垂下双眸,只能轻颤着紧了紧抱住他的双臂。
天之厉想要挤出一丝笑却不可得,终是放弃,轻轻抬手把她微颤的双臂亦搂在了怀中,“楼至,你想做的事,吾全部替你做好!
他化断灭之事已经有法可解你可以放心。而罪墙,吾也知道是为防堵红潮之用,吾会尽快找到解决红潮的办法,然后推倒罪墙,完成你之心愿!
……
等吾做完这一切后,我们一家人便可再不用分离!”
说到这儿,天之厉的声音突然带了微不可闻的沉颤,“楼至!吾要你现在告诉吾,吾的心愿能否实现?”
天之佛侧头紧紧依赖地靠在他怀里,怔怔望着摇曳的菩提树,压下眼底泪意,勾起一抹深藏涩意的浅笑,“ 你的内丹、质辛头骨还有吾之内元所凝之精丹再给吾一些时间,吾会如实告诉你吾为何要那般做!就如罪墙一样。这是吾的承诺。天之厉,吾已经在努力想尽一切办法能永远陪着你!”
说着,天之佛拉着他的手覆在腹上,掩下心底的黯然,低沉的清音中带着浓浓的欣然,“这是我们的孩子,若吾要离开你,又怎会愿意怀上这个孩子,那时吾虽功体衰弱,你纵使有结界,但吾仍然有办法不让他存在!”
掌心中传入的阵阵平稳舒缓宁静的心跳声,天之厉定定感受听着,莫名不安的心缓缓被稳了下来。
上次缎君衡所言情形,若楼至心绪有让孩子恐惧的地方,孩子定然会有所反应,不会是如此平静。她可能会隐瞒自己,但孩子不会!
“你听得到孩子的心跳吗?”
天之佛怔了怔,没想到他突然变了话题,诧异回眸,“你能听到?”
天之厉换她的手直接抚在腹上,“你听听!吾方才掌心中有心跳之感,耳边便有清晰的声响。”
半晌后,天之佛手抚遍了腹上的所有部位,才拧眉放弃,不解的郁闷瞪向天之厉,“你确定没骗吾?这孩子在吾身体里,吾怎么是一声都听不到?”
天之厉见她不甘,急忙安抚地搂了搂,轻咳一声,“孩子还是跟你亲近,毕竟他和你共生,吾这个爹只能望洋兴叹,知道有他,也感受不到,他高兴了让吾听听心跳,不高兴了吾就得受冷落!”
天之佛低低不满意地哼了一声,“天之厉,吾还是想听心跳!就算是受冷落也愿意!下次换你怀孩子,吾来听心跳!”
天之厉僵了僵,幕然轻笑出声,微微拉开二人的距离,拉着她的手抚过他与她不同的身体之处,认真求教,“楼至,你这提议好,吾一点儿不反对,双手赞成。只是毕竟这事你有经验,你帮吾看看,这身体要怎么改造一下,吾就能生孩子?”
天之佛感受到手下的悸动,脸募得红了红,毫不犹豫一拳头打在他身上,“投胎去!这最快!”
天之厉一手将她的拳头包在了掌中,一手搂住她,不同意笑道,“这可不行!吾要投了胎,岂不是要与你分开!”
天之佛动了动身子,挣脱了他的手,缓步向禁地之外走去,没好气道,“第二条路,出家当和尚!修上个千万年的,也许能实现你的愿望!”
“慢点儿走!等等吾!”天之厉笑声连连,疾步追上,让她搀住自己,“楼至,吾若当了和尚,你和孩子怎么办?”
天之佛步子不停,抬头望了望明媚的月色,露出笑意,挑眉看着他,“天下又不是就你一个男人!喜欢吾的人不少,吾可以好生挑挑!千年前吾没有选择,千年后你既然给吾这个机会,吾怎么会放过!”
天之厉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急忙紧紧扣住她的手,“你说对了,天下就只有吾一个男人!”
天之佛捏了捏他的胳膊,“你做梦呢?”
天之厉俯身乘她不注意,猛地含住了她挑动自己怒气的双唇,“敢娶你的男人,纷纷都给吾投胎去!你说,罚他们下辈子给人生孩子如何?”
天之佛气喘吁吁地撇开了头。“霸道!”
天之厉气息也有些不稳,轻抚着她泛红的面颊,柔声含笑道,“吾当了和尚也要把你拐进和尚庙中藏起来!”
天之佛想都未想直接就提醒道:“犯了色戒!”
天之厉闻声眸底笑色更甚,温热的指腹不禁轻轻摩挲着她被自己吻红的唇,俯身贴近她的耳边,倾吐着热气,“楼至!原来你在想此事啊!幸好你今日提醒,我们确实已经有几日未曾燕好了!是为夫的错,不曾想到你不好意思开口,我们回房吧!良辰美景好心情,切不可辜负!”
看着天之佛的脸在月色映照下变得更红更晶莹剔透,天之厉才微松了手臂抬起头。
天之佛无力地对上他心情极好的眸光,心头斗嘴输了的闷气缓缓散去,幕然露出一丝轻笑,馨暖充溢在心头。
他欢喜,她也就别无所求了。
两人携伴在月色下又走了不远,天之厉见她越走越吃力,幕然停下步子,低声道,“楼至!吾抱你回去!月色下散步,以后多的是时间!”
天之佛无奈抚着心口喘匀了气息,看着他低声一叹,抬手搭在了他肩头。
天之厉俯身一手穿过腿弯,一手搂在腰间,小心将她横抱起来,天之佛轻轻倚靠在他怀里,“你提功带吾飞回去吧!”
天之厉垂眸看着她笑笑,“你为何不直接说怕吾累着?”
天之佛抬手搂紧了他的脖子,深深吸了一口夜色中的青草香,“吾怕你累着!”
“呵!吾不是为你,吾为自己。吾现在想抱着你一起看月色!”
月色映着他轻移含笑的巍峨身姿,摇曳出遍地风华。
天之佛定定着着他璀璨夺目情意温柔的眸光,一时间竟看得痴了。
天之厉抬起双眸望向月色,紧了紧双臂,护着怀中之人,脚下步子越发轻盈。
臂上的沉重,是他此生最不能放也绝对不会放的重中之重。
静谧的双天寝宫周遭,突然咣当一声,划破夜色。
天之佛身子颤抖着趴在天之厉怀里,咬牙道,“吾无事!你先放下吾,去罪墙吧!”
天之厉抱着她疾步跨入房中,他怎么也未想到走至中途罪墙竟然又出了事!前两日罪墙才曾躁动过!
“这次听吾的话,别再等吾!吾不会出事,你安心歇着!”天之厉将锦被盖在天之佛身上,凝声嘱咐,直到她点头答应才转身飞往罪墙。
血傀师站在不远处的山巅看着天之厉化光疾驰离开异诞之脉的身影,一丝阴笑划过,从袖中取出了民间所用的普通烟花,挥功点燃,砰然一声急窜升空。
异诞之脉三十里外的深山之处,审座见到,眸色一凝,回身走向专门从天佛原乡深处请出的高手凡七夜和霎无楼,“劳烦两位对付地之厉劫尘和水之厉咎殃!若他们泯顽不灵负隅顽抗,便就地格杀!厉族之人无留下之必要!”
凡七夜和霎无楼颔首,“既受审座之请!定不会让审座失望!”
审座转眸看向其他人,“苇江渡、云沧海随吾直接攻进双天寝宫,捉拿罪佛!”
苇江渡,云沧海俯身应命,“是!”
审座继续沉声命令,“尔善多,你率领众武僧对付厉族其余兵卒将士。
厉族兵力必须全部摧毁,降者生,不降者格杀勿论!
囚犯无用,一个都不必留!
一定要扫净异诞之脉所有军政据点!
其余平常百姓,放其生路!”
众人齐声应命,“谨遵审座之令!”
暗声落后,众人齐齐化光攻向毫无准备已经入睡的异诞之脉。
65生死抉择
异诞之脉千里城池之上;咎殃眉心紧皱,举目眺望外人进入必经之路;
“劫尘!我那日应当没听错对吧?剑布衣是说五日后到来?”
“嗯!”劫尘对身边走过的巡守将兵挥手示意后,继续按剑凝思。
魑岳有后无封和小四;她不能让他死,可不死;荒神禁地所示之未来又该如何是好?
又等了一个时辰;咎殃坐不对,站不对;浑身焦躁;不耐烦地在城墙之上翻来覆去踱步。
“好你个穷酸布衣!敢放我鸽子!这就是你说的五日后到?第六日也快到了!你好得很;居然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
枉费我一大早起来就坐守城池;我有生以来这是第一次为你破例不睡懒觉!能让我堂堂八部部首水之厉亲自来迎接;你居然不卖给我面子!我告诉你,剑布衣,你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要是敢出现,立马把你大卸八块儿踩扁了做肥料喂鱼!”
远处阻隔苦境和异诞之脉的漩涡虚幻屏障突然出现波动,劫尘等待面色顿松,出声截断他的抱怨,“人来了!我们去接……!”
剩余的话还未说完,熟悉令人厌恶的浩瀚刺目佛光,突然毫无预兆顷刻笼罩城墙。
“啊!”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