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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已有很久很久,公子已有很久很久不曾真正笑过,这个女子如此无礼冒犯,为何公子反而却那么高兴?
难道,公子当真那么喜欢她?绿衣垂下眼睑,静静烹茶,静默无语。
“龙葵,你尚是第一个,”王猗顿了顿,“这么说我的人……”他口吻有些复杂的意味,似是带着叹息之声,慢慢散开,余音轻似不可闻。
龙葵却只是哼了声,心下微微不自在,眉间微蹙,她并非跋锋寒那样情商低下的家伙,有些事情明白,不如不懂。
他越是聪明,于她而言就越是危险,因她很确信地明白,她不要他的情感。
这一点上她与跋锋寒或许更相似一些,他们对于感情,总是单一却执着的人,简单的爱恨,直接明了,而眼前这人是必然会将情感变得复杂的典型人物,她不想碰。
是以,敬而远之。
47兄弟
徐子陵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如何好看,龙葵奇道:“怎么,见李世民并不顺利?”
徐子陵苦笑道:“原以为秦王定会不吝一面,怎知即便由希白兄牵线搭桥,却为他手下诸将所阻,今日和我会面的乃是李靖李大哥。”
跋锋寒皱眉道:“连李靖都对子陵有些许警惕之心,这是我们根本不曾想到的。”
此时只听木屐踢踏,王猗长衣宽袖,翩然而来,极尽优雅雍容,他耸肩笑道:“只怕这是因为我的缘故。”
徐子陵一愕,“甚么?”
“我想那位师仙子应把我那日话语传达予李世民,即便不是她亲自来说,必然也寻了一个李世民信任的人来告知他这个消息。”王猗道,“李世民虽视子陵为友,想来也相信子陵人品,但他不信的乃是我。”
跋锋寒看向王猗,淡淡道:“看来你的名声不怎么好。”
王猗轻笑道:“我王氏一族最重承诺,既答应相助少帅,那我王氏必然会成为少帅后盾,此消息世间知道之人寥寥。我王猗不才,在士族中享得一个千机百谋的名声,李世民曾托我二弟数次邀见,皆为我所拒,而现今他得知我投入少帅一派,自然心有警惕,偏生在此时子陵与锋寒兄约见于他,自然会多想几分。”
徐子陵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子陵,有些东西我想你最好看一下。”王猗将手中两张纸递给了徐子陵,徐子陵疑惑接过,不过看了三两行便脸色大变!
跋锋寒侧目看去,随即皱起眉来,“你来长安之后见过婠婠?”
徐子陵缓缓点头,“想不到王兄连这些机密的消息都能调查得如此清楚。”
王猗微笑道:“我王氏虽久不在长安,但我二弟王藉却在长安居住六年之久,在这六年间足够在长安布下一些暗线,以备不时之需,有些消息也不过偶尔得知。”
“想必魔门之中必然有你的钉子吧!”龙葵肯定道。
王猗点头赞道:“钉子这个词用得不错,阴癸派与灭情道中确实有我王家的人。”
“那个李子若?”龙葵忽然道。
王猗一愣,转而又笑,摇头道:“那个女人,不过是个双面谍罢了,她是婠婠的师妹白芷若,尚有一个同胞妹妹叫白清儿。”
“白清儿?”徐子陵脸色微变,看着情报上那个醒目的名字。
王猗点头道:“这个白清儿应是魔门特地为李渊准备的女子,且那李渊十有八九会落入这个美人计中。”
龙葵思考片刻才道:“那时我曾见婠婠与白芷若暗会,随后她便来找我与老跋,若非她察觉无法将我击杀,那夜她绝不会放我与老跋离开。”
徐子陵愕然道:“怎不曾听你说起?”
龙葵摇头,“因这不过是我的直觉罢了,她到最后也没有动手。”
跋锋寒不知是否想起那日荒村,眸中忽明忽暗,不知在转着什么念头。
王猗叹气道:“阴癸派也算用心良苦,那李子若潜伏多年,若非想要算计我王家,原也不会暴露。李子若乃是太原李氏一旁支,也算是李唐的远方亲戚,这个身份应是有用的,但她们实不该贪心试图离间我王氏与少帅军,如没有阴癸派在其中捣鬼,我三弟虽头脑并不如何好,也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
龙葵好奇道:“那她如今呢?”
王猗眸光一闪,“在长安。”
“甚么?”跋锋寒讶道。
“她尚有些用处,所以我让她来长安。”王猗只随口道,他看向郑重看着那份薄薄密信的徐子陵,问道:“怎么,子陵认为现今该如何?”虽这些讯息已非是拿到他手的那一份,但看上去仍十分让人心惊。
徐子陵认真道:“王兄,多谢。”
王猗一怔,随即摇头叹道:“看来子陵尚且未将猗看作自己人。”
徐子陵笑道:“猗公子有何高见?”
王猗只微笑道:“你们去助寇仲。”他抬头望了望正铺散的晚霞,残阳如血,“洛阳形势不容乐观,你们即刻赶去必然是寇仲的极大助力。长安这里便交给我。”
徐子陵握着那两张薄薄信纸的手越来越紧,过了半晌才深深吸了口气道:“好!”
“子陵!”龙葵讶道,因她知道徐子陵原对师妃暄承诺不会助寇仲争夺天下。
徐子陵却苦笑道:“若真让这天下落入李唐手中,只怕到最后便宜的是魔门。”
王猗点头道:“十有八九是如此,所以子陵,你若当真对这天下百姓怀着一份慈悲之心,就不该再有妇人之仁,该全力相助寇仲才是!”
徐子陵看着自己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慈悲之心?自己这双手本已沾满鲜血,又有何悲,又有何惧?
三人将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在徐子陵与跋锋寒率先策马而出之后,龙葵却在原地停留片刻,回头看一眼亲自送来的王猗,却见他俊秀无匹的容颜在夕阳下显得愈加风华卓尔,气质清贵,只一双眼却幽暗无底。
“不知道这家伙又要搞什么鬼!”龙葵低声嘀咕道,随即扬起马鞭,朝前方徐子陵与跋锋寒追去。
待得三人的身影出了城,王猗身侧王藉才道:“兄长为何改变了主意?”
原本王猗的计划绝非要将这三人驱出长安,即便今日看到的密信内容有些惊人,但王藉相信仅凭这些绝不至于让王猗改变计划。
王猗轻笑道:“虽他们身在长安能让整个计划更有趣一些,但我忽然没有耐心了。”
“嗯?”
“原想同那些人好好玩耍,”他目光幽暗,“但我骤然对这些东西没有了兴趣。既如此,那便要速战速决,洛阳应比长安要有趣多了。”
王藉不知为何觉得身上一寒,小心翼翼道:“那为何兄长要将他们尽数驱走?那龙姑娘……”
“啊。”王猗轻轻应了一声,伸出秀丽绝伦的手漫不经心地抚平衣襟,“乱世实在太不适合我与她感情的培养。”
王藉愕然,此话何解?
“因她与我都是聪明人,在这乱世,我们之间更多的是猜疑顾忌而非惺惺相惜。”王猗道,“尤其是她。就如现在,我无法确认接下来我要用的手段,”他顿了顿,带了些许意味深长的味道,“我要用的手段多半会让她起警惕隔阂之心,当然,子陵也一样。”
王藉默然,他并不敢问王猗他究竟要用何手段,想来不会十分光彩。
王猗此人,表面一派光风霁月、清朗明澈,奈何千机百谋之称又岂是徒有虚名?
王猗望着渐渐弥漫开的夜色,唇边带着浅浅笑意道:“那么,不若让他们都离开,只看结果的话,我想所有人都会对我十分满意。”他对着王藉眨眨眼,甚至带着几分让人意外的轻快之意。
王藉却心中一颤,心知肚明,长安即将没入黑暗。
夜,来了。
**
自李世民于柏壁大败宋金刚后,天下有足够实力作其对手者寥寥,寇仲的少帅军尚稚,羽翼未丰,是以中原只剩下以王世充、窦建德和萧铣为首的三大军事集团。宋阀僻处岭南,割地称霸绰有余裕,但若凭其本阀之力,兼且南人不耐北方苦寒,则有鞭长莫及之叹。
宋金刚柏壁之败,实是影响深远,不但使刘武周声势由强转弱,更令突厥在联结好塞外各族之前不敢轻举妄动。没有突厥人的支持,另一依附突厥的霸主梁师都只好按兵不动,以隔岸观火的态度坐看以洛阳为中心的争霸决战。
三大军事集团中,以萧铣的形势最不利,关键处在于杜伏威降唐,使萧铣自顾不暇,难以参与到这场关键之争中来,亦使朱粲、李子通、沈法兴之辈在迫不得已下只得袖手静观变局。而魔门扶持的代表林立宏则被夹在两大劲敌萧铣和宋阀之间,难有任何作为,难怪魔门已考虑将之作为弃子。
在这逐渐明朗化的情势下,天下顿成李阀、王世充和窦建德三方之争,而寇仲的唯一希望,就是把王世充和窦建德拉到一起,粉碎李世民不败的神话。
经过一夜全速赶路,寇仲于清晨时分抵达洛阳,守城的兵卫无一人不识寇仲,立即飞报王世充。
来迎接的是寇仲对他颇有好感的王世充次子王玄恕,大家见面,自有一番高兴。
在亲兵簇拥下,两人并骑驰往皇宫。
寇仲兴致盎然地扫视繁荣如旧的洛阳风光,却忽然在一处卖着大饼豆浆的铺子处看到三个他如何也想不到的身影,顿时一震,尤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怀疑自己会否因连夜赶路而产生幻觉。
却见恰好面向他的红衣女子露出一抹若朝华般美丽的笑容,一手支着下颚,伸出另一只雪白纤细的手掌朝他挥了挥。
寇仲从马上跃下,疾步如飞,迅如闪电,似是从不曾如此快过!顿时骇了身侧马背上的王玄恕一跳!
只见他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吃早餐?我也正巧饿了!”说罢径自从空着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左侧是徐子陵,他正将手中的豆浆喝尽,见寇仲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却撇过头去,看也不看他。
右边是跋锋寒,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只慢条斯理地吃着干香的烧饼。
只龙葵笑盈盈的,“寇小仲,你辛苦了!”
寇仲听到那轻柔的声音,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他想起昨日他尚且一个人孤独地行在路上,只有千里梦相伴,只觉得心如身上的羊皮袍子一般伤痕累累。
今天这三个熟悉的身影让他仿佛泡入最舒适的温泉中,温暖着他的四肢百骸。
握住拳,他努力地笑,只听徐子陵一声叹息,手落在他的肩膀,“寇仲,我们来了。”
“不会再走吗?”寇仲忽然无法控制自己孩子气的任性,沙哑的嗓音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嗯,不会走。”徐子陵承诺道,他看向寇仲,“一世人两兄弟,从今天起,我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觉得子陵和寇仲的一世人两兄弟十分基情………………
48洛阳
听到徐子陵那句承诺,寇仲鼻端一酸,差点哭出声来,但仍是强自忍住,对徐子陵道:“为甚么?”因他很清楚以徐子陵的性格,本就对这些争霸天下的事丝毫不感兴趣,甚至有违他的本性。
徐子陵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不管如何我无法让你独自在危险的战场上,原说你若死了,我来替你收尸便是,现在想来却无法做到。一世人两兄弟,虽不能同生,至少能共死!更何况,如今的形势亦容不得再犹豫。”说罢把从王猗那儿得来的讯息拣重要的说予寇仲听。
寇仲听完大惊,“竟已这么严重!”随即思忖道:“看到李小子只怕会得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龙葵失笑道:“你就是那只狡兔吗?”
寇仲即刻露出笑脸道:“我一直同兔子一般温和无害哩!”
“咳咳!”跋锋寒显然听了他这话呛到了,连咳了好几声才没好气地瞥他一眼道:“你即便是兔子,那李世民也不是甚么忠犬!更何况如今李世民乃是你们的敌人,子陵与仲少何必一副为他忧心的模样!”
寇仲赶紧赔笑道:“这不是曾经朋友一场嘛!”实际上直至看到三人的前一刻,他都想着要怎样置李世民于死地,但不知为何看到三人之后,他只感觉心胸舒畅,连对李世民的敌意也去了几分。
徐子陵叹气道:“所以无论如何,洛阳这仗我们不能输!若是天下真的落入李氏手中,第一个死的怕就是他了。”
龙葵却眯起了眼睛不曾说话,她虽已早不记得《大唐双龙传》的情节,但是对于结局却记得很清楚,不管是怎样的历史小说,到最后都会是殊途同归,极少有将历史改得面目全非的,因此若她没有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