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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跋锋寒忽然站起身来,“我自幼在大漠长大,后来到中原,走过许多土地,杀过许多人,却从未注意过这些风光,如今有你一起,只是觉得就这样一起在一处,哪怕不说话,只看着这肃穆的武陵城也是好的。既是如此,不若去看一看更好的风景。”
龙葵终于跳了下来,她看向跋锋寒,骤然笑了起来,“想不到你也会说这般的话来讨女子欢心,说吧,如那送花一般,还曾对谁施展过你的风流手段?”
跋锋寒却哑然失笑,摇头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生出这等念头的女子。原我以为,情之一事,即便一时沉迷一时疯狂,却很快淡去,唯有手中剑方是永不会厌倦的追求,却不想遇到了你。”
龙葵定定看他,“跋锋寒,你好好答我,你是当真对我动了情动了心,还是因恨我,而要得到我?”
跋锋寒的目光坚定而清明,“原我也想不明白,明明如此恨你,曾恨得每每入睡都梦到你,那时日日练剑,勤勉不辍,也只想着有一天要杀了你,可后来却哪里都寻不到你。当真再见到你时,不知为何杀意里总有一种再次重逢的轻松喜悦,我从不肯去细想,从不曾那样牵挂一个女子,即便是因为恨她入骨,即便是因为想要打败她,即便是想要杀了她,但她却仍是在我心头无一日消散。”
“龙葵,若是我这辈子自那之后再也见不到你,或许这辈子我都不会明白这种情感究竟是甚么。”跋锋寒忽然笑了起来,明朗如风,“可如今再说这些又有甚么要紧,不管是爱是恨,你总是我这一辈子最记挂最重要的女人,非是一时沉迷,非是一时疯狂,这已经在我心里埋了太多年头,我想许是这辈子都无法淡去了。”
是爱是恨,又有甚么打紧,他只是想与这个女人在一起,或许还是想着有一天能够打败她,但是,却不想再次失去她的踪迹。
跋锋寒将龙葵拥入怀中的时候,她没有拒绝,他的肩膀坚硬却温暖,他有力的双臂只是轻轻搂着她,从未有过的温柔。
两人就这般静静站在山头树下,一时无声。
不知何时,终于看到武陵城外刘黑闼将寇仲与徐子陵送至门口,然后他一人双骑就此返身回去,扬起一片轻尘。
两人手牵手看着,心中皆生出不妙之感。
不多时二人登山而来,直抵山崖。
只听寇仲愤懑的声音远远传来,“子陵,你我二人在窦建德那里生了一肚子的闷气,这二人却在这里谈情说爱,唉,还说是兄弟!”
跋锋寒挑眉笑道:“你自有你的致致,子陵亦有青璇大家,不若大家散了就此都去谈情说爱如何?”
寇仲即刻泄了气。
徐子陵在一旁解释道:“原慈航静斋支持李世民,这并非师妃暄单独的决定,必须得道家的代表宁道奇点头同意。宁道奇凭的是他的鉴人之道,从相法瞧出李世民是帝王之相,所以慈航静斋敢落实支持的人选。”此时徐子陵竟然连一句妃暄都不愿说了,在寇仲与跋锋寒面前,也只把她称作师妃暄。
恐怕龙葵怎么都不会想到,她的介入,旁的不管有怎般影响,居然使得徐子陵与师妃暄原本的互相心许变得就此陌路。
跋锋寒对此嗤之以鼻,“相人之术?这不是江湖术士骗人的玩意吗,宁道奇又如何?我承认相格确有好坏之分,如同丑妍有别,对运道有一定的影响。可是世上怎可能有种帝皇的相格,绝对是无稽之谈。”
龙葵却看着寇仲认真道:“小仲不必担忧,我也精通相人之术。”
徐子陵、跋锋寒与寇仲三人愕然看向她,她却一笑道:“我虽看不出小仲是否有帝皇之相,却可看出你绝对是个福寿绵延的家伙,绝不会是个短命鬼。”
寇仲一时噎住,徐子陵与跋锋寒皆放声大笑。
徐子陵笑道:“我原也不信有甚么帝王之相,既然龙大小姐都如此说了,那仲少还有甚么好担心的,此次洛阳必然有惊无险!”
寇仲看着身旁三人,心中一阵温暖,精神一振道:“他娘的,管他甚么命运,我寇仲是永远不会认输的,李世民有本事就宰掉我吧!”
龙葵瞥了一眼跋锋寒,却道:“应该说是宰掉我们才是。”
寇仲看向龙葵,感动道:“有龙大小姐这句话,老跋也不能见势不妙就开溜了,真好!”
跋锋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如今我是这种人吗?”
寇仲赔笑道:“有龙大小姐陪我出生入死,老跋你自然是舍不得开溜的。”
徐子陵却正色道:“如今窦建德这边触礁,只能再想其他办法。”
“事实如此,窦建德才智军力都不及李世民,却试图从李世民正面交锋,是为骄兵必败。”寇仲ωω。ω。ffτхτ。cοм双目精芒一闪,缓缓道:“所以我们必须靠自己,当李世民移师虎牢截击窦建德,就是我们反攻围堵唐军之时。我们现在先返梁都,抓出内奸,然后秘密结集一支万人精锐部队,以飞轮船作水路支援,运送粮草和攻城破寨的工具,于窦建德从东面进攻虎牢的当口,只要我们的军队能突破洛阳的重围,抵达虎牢的四面,截断李世民与围城军的联系,我们便有机会赢得漂亮的一仗,以后天下再轮不到李阀称雄。”
跋锋寒赞道:“好胆色!这才是寇仲寇少帅!”
徐子陵却道:“你们先回梁都,我去洛阳将此事告知杨公和王世充,好安他们的心。”
寇仲同意道:“我们在陈留等你,待你来后出发,最好能把鹰儿和马儿带来。”
徐子陵道:“没有问题,但到洛阳前我会去净念禅室打个转,找了空说几句话。”
寇仲愕然道:“找了空干吗?有甚么好说的?”
徐子陵目光投往地平无尽处,淡淡道:“之前师妃暄曾透过了空对我传过话,想约我一见,当时我正从巴蜀见青璇归来,却无暇顾及。如今只想去回一句话,既然陌路,又何须见!”如此罢了。
66、战祸 。。。
龙葵看着天色;远远的密林青翠欲滴;眼前的运河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南方的景色比起风沙大漠;果然是全然不同的美丽。昔日她在那个仙侠的大陆上,别说是江南漠北,就是天上地下;又有哪里不曾去过?
只是不管去哪里,总是陪着别人;蓝葵去哪里她就去哪里;总要护得她周全。直到后来,她再也不需要她的陪伴,她也曾四处走过,最终也不过是回到渝州;那个最初景天住的地方。
那个天下之大,居然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孤零零的,谁又会真的在意她?
身后跋锋寒的脚步声传来,她微微侧头过去,“和仲少说了甚么?”
跋锋寒淡淡一笑,“听说王猗邀你相见?”
“是啊,他已经到了梁都,想不到他亲自来了。”龙葵直言不讳,“直至此时我才信他是真有相助仲少之心,至少肯拿他自己来当人质?”
跋锋寒眯起眼睛,“仲少只与他相谈一刻,便找回了信心,不知他又给了甚么承诺。”
龙葵却忽然“扑哧”一笑,“听说王氏想将一位嫡女嫁给寇仲呢!若非王猗一力阻拦,那位女子应该此时也倒梁都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跋锋寒皱眉看她。
龙葵转过头去,“我并未去见王猗,只是他的近卫玉砚告诉我的。”
跋锋寒洒然一笑,“走罢,这就返回洛阳,陵少该等急了。”
龙葵站起身来,手指一松,指间一朵天蓝色的小花随风远去。
“老跋,你说,仲少会当皇帝吗?”
“李唐内忧外患,少帅军却比他们团结多了。”跋锋寒道:“皆因他们只有一个中心,一个统帅,那便是寇仲,更何况,如今寇仲南有宋缺相助,中原亦有了琳琅王氏襄助,虽此时看来洛阳要失,但以天下大局观,实则是我们的寇少帅赢面更大一些。”
龙葵有些惘然,“是啊,若是他撑过了洛阳此局,待到宋缺挥军而下,这天下之势便会无疑倾倒于我们的寇少帅这边。唯有他自己当局者迷,才会如此信心不足,实则李世民要干掉他才是何等之难。”
跋锋寒的笑容却也隐去了,“但是我观他,却非是想做皇帝的样子。”
“小仲这样的人,能困在那个大却华丽的樊笼里吗?”龙葵认真问道。
跋锋寒淡淡道:“他能做个好皇帝,这毫无疑问。”
“没有错的。仲少知民间疾苦,只需知人善用,擅于纳谏,本身又足以震慑草原,必可以还中原大地一个安定繁荣的天下。”龙葵看向远方,“可他不会快乐。”
“关在那样一个大笼子里,不能大碗喝酒不能大块吃肉,不能骂脏话,不能与兄弟勾肩搭背,甚至连外面的风光也看不到了,真可怜。”龙葵语带怜悯。
跋锋寒叹道:“他自己却还不曾想到这个问题,他如今正满心斗志地想要在李世民的爪下逃生,只想着如何度过这一劫罢了。”
“待得这一劫过了,他恐怕就要开始烦恼做皇帝的问题了。”龙葵忽然笑了起来,“说不定宋缺愿意代劳?”
“女婿打下江山让老丈人去做皇帝吗?”跋锋寒哈哈笑道:“若真是如此,恐怕要宋师道继承皇位才有寇仲的活路,否则这样功高盖主的开国元勋,有哪个帝王能够容忍哩!”
龙葵也叹了口气,“我们这般为他烦恼也太早了些罢!真被逼到那个份上,以寇少帅聪明的小脑瓜儿肯定能想出好办法来的!”
跋锋寒认真道:“希望如此罢!再不济还有子陵陪他想呢。”
“是,似乎还轮不上我们操心。”龙葵也笑了。
“从这里渡河去洛阳罢,先打完这一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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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况攀上激烈的顶点。
在距唐将卢君谔八百步的距离,徐子陵的箭架到弦上去,把柘木弓拉成满月,一箭射出。
卢君谔乃是李元吉麾下心腹将领,此人是唐军著名悍将,最擅冲锋陷阵,在攻打关中时立下大功,今趟随李元吉东来,是元吉军的行军总管,李元吉派他来镇守南面,可见对这条战线的重视。
徐子陵此箭螺旋劲发,比从八弓弩箭发射的箭矢更快更狠。
卢君谔眼见徐子陵发箭,心中还在嘲笑徐子陵过远发射的当儿,箭矢已来到眼前五丈许处,不但余势未衰,且有更加增速之象。他不愧身经百战的唐室大将,闪电掣出配剑,迎箭疾劈而去。
“当!”
徐子陵此箭又岂是好相与的,卢君谔全身剧震,在马背上猛晃一下,差些坠马,劲箭虽被他磕飞坠地,他却整条手臂酸麻痛楚,气血翻腾,浑体无力。
就在此时,左侧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劲箭无声无息地向他疾射而至,快至连肉眼也难看清楚,只能徒呼吾命休矣,手中虽握着剑,却是无法挡格。
左右同时惊呼。
卢君谔魂飞魄散下,待要闪避,偷袭的劲箭透颈而过,带起一蓬血雨。在左右将士不能置信下,卢君谔坠跌马背,“碰”的一声重重摔倒马脚旁草地上。
只听跋锋寒大喝道:“少帅寇仲来啦!”
这一声他运足内力喝出,声闻远近。少帅寇仲显然对唐军有着极大的威慑力,唐军骑兵阵立时大乱。
徐子陵远远看去,只见跋锋寒与龙葵两人双骑,已由远及近冲入敌军阵中,龙葵手中长镰运转如风,朝二人射去的箭支并数拦下,跋锋寒手中长弓不断射出箭支,只取唐军中将领或是悍勇兵士。见二人援到,徐子陵精神一振,收回柘木弓,提起长枪,挑开几枝射来的箭矢,施展人马如一之术,凌空跃起,杀入敌阵。
跋锋寒弃弓拔剑,偷天剑展开,挡者披靡。
紧随徐子陵后的千五精骑奋勇杀至,一下子把军心已乱的敌军冲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战事便是如此,气势一衰,阵容一溃,败局已定。
初战告捷,虽说可称为大胜,但始终是以寡击众的苦战,唐方当然伤亡惨重,死伤过千,且丧失主将,守城军亦超过二百人阵亡,伤者逾四百,胜果得来不易。城南的广场躺满伤兵,由医者就地抢救。徐子陵和跋锋寒更不停以真气为重伤者行气疗伤,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