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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龙葵与跋锋寒也动了!
在众人的目光紧紧被寇仲吸引的时刻,他们二人猛然间窜出,快到令人难以置信!
众人被骤然掣出刺日弓的寇仲骇了一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的时刻,忽然从旁掠出两道疾如闪电的身影!
傲立墙垛上的徐子陵衣袂飘扬,双手负后,状如天神,唇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唯有他时刻关注着龙葵与跋锋寒的动向,整个场中也唯有他注意到了那两个幽灵般的身影,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无比信任自己最亲近的三个人的力量。没有人敢怀疑他可如寇仲般跃下三十丈的城墙,迅速支援寇仲的能力,只有他自己晓得无此本领。适才寇仲轻撞他时,曾从他处借得真气,再后退从跋野刚的箭囊借箭,徐子陵因无真气可借,现在只是装个样子,但仍已足够,场上有跋锋寒与龙葵助他,天下便无人能将寇仲留下。
敌阵中诸人没有人敢透出半口大气,更休说为李元吉挡箭,怕的是任何异举,只会惹得寇仲发箭射李元吉。
就在寇仲举弓锁紧李元吉的同时,在猝不及防之下,从侧面骤然飞来一支狠辣凌厉的箭气时,李元吉根本无法反应,箭气袭体,下一瞬就要将李元吉的脖颈洞穿而过!
若是被射中颈部,他必然像卢君谔一般再无活路!
李元吉骇然色变,汗湿颊背!
“叮”地一声轻响,似乎只响了一声,却成功将这道箭气击偏,一道淡淡的身影现出,竟是影子剑客杨虚彦!
寇仲顿时心中一凛,心知今日若无龙葵与跋锋寒突袭,即便他此时似是锁定李元吉,但杨虚彦伺机在侧,哪里还有窦建德的活路!
杨虚彦亦是出了一身冷汗,他原不该此时现身,但是李元吉他不得不救,也唯有他知晓,看似只是一声剑与箭气相交的声音,实则他足足在那瞬间击出一十八剑才挡下这道箭气,可见这箭是多么霸道可怕!
李元吉还来不及舒口气,偷天剑的剑气破空而来,气势之盛杀气之重令人几乎忍不住想要后退,但此时寇仲弦上之箭仍旧紧紧锁定着他,丝毫未动!他甚至无法做出格挡之势,手掌只能僵硬地悬空于窦建德背部三寸之后。
跋锋寒的偷天剑已是不同当初,他虽不喜蜀山剑诀的繁复华丽之姿,但是并不妨碍他如饥似渴地吸收其中适合他的部分。跋锋寒是一个天生的剑客,一个天生的战士,他的剑法自实践中来,世上无人比他更熟悉他的手中剑,并无师从的他自来剑法天马行空,从拼杀与鲜血中一步一步淬炼而来。
他缺少的,便是那种真正强大的心法,剑之一道,他已到了极致,然后,龙葵为他打开了一片新的天空。
是以当杨虚彦迎上跋锋寒的偷天剑时,他骤然生出无从下手无从阻挡的无力感,这让杨虚彦不禁脸色剧变,他并未想过跋锋寒的本事已高到了这个地步。
杨虚彦本是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高手,若非天赋出众又身份特殊,也不会被石之轩收为弟子,只自寇仲与徐子陵横空出世,他渐渐被映衬得逊色三分,又和寇徐二人结下死仇,若有机会,必会出手杀死他们任何一人。
而跋锋寒身为寇仲徐子陵的生死之交,此时有机会,自然也会想趁机将他格杀当场!
更何况,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龙葵。
身披黑色斗篷的龙葵一头秀发在夜风中飞扬,下摆露出红色裙摆,急掠而来时一箭既失,又是一箭!
如同那日船舰之上不杀李世民不罢休一般,今日她的箭朝李元吉而去,自有一种誓夺其命的气势!
这回杨虚彦被跋锋寒缠住,李元吉再无救星!
偏偏此时寇仲唇角浮现一抹冷笑,手指一松,弦上箭支如一道闪电,劈空而去!
李元吉骇得一声大叫:“救——!”方自吐出一个字,就被狠狠撞开,竟是同跋锋寒交战的杨虚彦不惜被跋锋寒一剑刺中,才将李元吉撞偏稍许,但一前一侧袭来的双箭仍是一箭透肩而过一箭直射入下腹!
“噗!”一大口鲜血喷出,李元吉颓然落马。
“元吉!”李世民骇然大惊,非是他同李元吉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而是李元吉若是殁于阵前,李渊必然降罪于他,甚至有可能让他予李元吉偿命,因在李渊心中,李元吉要比他受宠得多!
杨虚彦本就不带血色的脸白得似雪,因他感觉跋锋寒那一剑竟是霸道如斯,不仅刺入皮肉伤及筋骨,更似是对他的经脉造成了难以忍受的伤害,一时气血翻腾,差点手中剑都因无力脱手。
而他这一撞,为李唐将士争取了片刻时间,顿时数名高手朝跋锋寒与龙葵围来,李世民麾下玄甲战士更是潮水一般朝此处涌来。
“我那箭上抹有剧毒!若想要解药便拿夏王来换!只数十息,否则齐王必死无疑!”寇仲的声音响彻全场!
李世民眼神一凝,拿出搏命的姿态攻向跋锋寒与龙葵的诸位将士手中皆是一顿。
“一!”
“二!”
“三!”
主动权竟然在这一刻奇迹般地回到了寇仲手中,顿时令城墙上的守城将士与李唐诸人目瞪口呆!
“四!”
“五!”
“六!”
寇仲的每一声都掐得极其准,若有人有心计算则会发现他的每一声间隔时间都完全一样,丝毫不差。
“七!”
“八!”
杨虚彦处于玄甲战士重重保护中,吐出一口浓稠到近乎黑色的血液,捂着伤口看向倒地不起的李元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手下将士虽将他扶起,却对检测箭支上是否有毒束手无策!
但再拖延下去,即便是没毒他都要因流血过多而死,若非李元吉本身乃是一个内功深厚的高手,此时早已因这霸道凌厉的两箭身亡毙命。
“九!”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数到了九,比之那十声鼓响,这十息之数短促地像是只一呼吸间便结束!
李世民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此时哪里有第二种选择!
“十!”
十息终于结束。
68、身死 。。。
“放人!”
“秦王!”身后诸位将士皆放声惊呼;需知道此次生擒窦建德非是易事;又兼此举对壮大李唐声势有着重要意义;此时放走窦建德;无异于放虎归山,因窦建德一世枭雄,一旦此时脱险;被李世民生擒为他平生奇耻大辱,若是让他回到山东;再要召集旧部卷土重来;定会视李世民为眼中钉肉中刺,实不利于此时天下大局!
李世民平静地看向寇仲,“少帅此时并未给世民选择的权利。”说罢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间,自大败窦建德之后;他一刻不歇便奔赴洛阳,已是许多日未曾休息,以他坚定强韧的心性面对此幕时都感到有些疲惫。
他在李唐行事越发艰难,若非此次洛阳之战决不可失,李渊甚至不愿再放他出来,如今他李世民已成李渊卧榻旁的一头猛虎,亲父子亦容易被权利所离间,父子之情日渐淡薄也便罢了,李建成与李元吉对他的忌惮更甚,平日他领军在外,兄长建成与弟元吉承欢父皇膝下,其父子之情非是他李世民可比。
此次李渊虽迫不得已让他再次领兵,却让李元吉监督在旁,恐怕即是警惕他攻下洛阳之后拥兵自重,更让李元吉携密旨在身,李世民此次虽是一军统帅,但有些事却尚要听李元吉吩咐,心中愤懑非常。
窦建德本是英雄人物,却被李元吉这般折辱,李世民原极不赞同,奈何李元吉一意孤行,甚至搬出李渊来压制于他,李世民心中亦是无可奈何。
但不管如何,他不能让李元吉死在此处,非是他对李元吉还有多少兄弟之情,而是李渊一旦知晓李元吉因他自己的愚蠢而身死,亦会怪罪到李世民身上,一旦回到长安,恐怕等待他的绝非甚么好局面。
李世民那句放人一出口,跋锋寒便哈哈大笑道:“放人罢!”一手就向窦建德抓去,龙葵长镰一拦,将一众李唐将士格开,跋锋寒抓起窦建德腾空而起,朝寇仲处疾窜而去。
龙葵正要随之离去,却见杨虚彦的唇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意,不禁心中暗叫不好,果然听到身后寇仲悲呼道:“夏王!”
窦建德的口中吐出几口黑红的血液,苦笑道:“小仲不必如此……莫要忘记……替我报仇……”
寇仲心口如遭雷殛。
杨虚彦身在众玄甲战士身后,目光阴毒。
龙葵心中哪有不明白的,显然不知甚么时候,杨虚彦已对窦建德下了重手,看似李元吉以窦建德逼迫寇仲投降,实则无论寇仲降与不降,窦建德都难以逃脱惨死的命运。
在寇仲悲呼的余音中,人人头皮发麻的瞧着一代霸主窦建德手重重落在地上,扬起一阵微尘,就此毙命,再无生息。
窦建德死了!
这个念头在寇仲脑中不住回响,心中空白一片。
敌我双方没有人移动、喘息又或发话。
寇仲目光凝注的瞧着倒在身旁窦建德惨死的尸身,神智逐渐凝聚。
在两军对垒冷酷无情的战场上,有的只是胜利和败亡!甚么歉疚、后悔、悲痛、仇恨、惆怅的情绪,均没其容身之地。若受任何情绪影响,作出违背理智的蠢事,只会落得兵败身亡的结果。
忽然间寇仲从极度悲伤内疚中提升出来,晋入井中月的境界,那非是代表他变成无情的人,而是必须化悲愤的力量,应付眼前的危局,保住性命来赢取未来的最后胜利。
经过这些年来的磨练,他终于明白到宋缺的警告——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他感到整个天地在延伸,脚踏的大地扩展至无限,自亘古以来存在的天空覆盖大地,而在他来说,自己正是把天地联系起来的焦点和中心。天地人三者合一,他清楚晓得,在这生命最失意失落的一刻,他终臻达宋缺“天刀”的至境。
只有这样,他才能带领所有忠心追随它的人,渡过眼前难关。
更何况,他看向身旁正关心地看着他的跋锋寒,心中已完全恢复了平静。
李世民亦是未曾想到局面如此发展,见窦建德竟如此身死不禁也是一阵恍惚,随即大震道:“夏王!”
此时徐子陵心中亦是一阵悲凉,他与寇仲心意相通,立即大喝道:“绳!”
寇仲闻言长笑道:“夏王放心去罢!终有一天,我会为你连本带利把血债讨回来!想不到李唐如此卑鄙无耻,不守诺言!我寇仲却不似你们一般只会这种阴毒勾当!男儿自当坦坦荡荡,我寇仲的箭从未抹过毒药,往昔不曾,今日亦是不曾!秦王,让我们在战场上堂堂正正一决高下罢!李元吉、杨虚彦此等小人的性命,他日由我亲自来取!”
徐子陵在城墙之上振臂高呼道:“大唐卑鄙,失道正义!寇仲必胜!少帅军必胜!”
城墙之上不分少帅军亦或王世充手下守城将士齐声呼应,轰传河原,一时竟是比之数十万围城李唐军的气势亦毫不逊色!盖因不论窦建德或正追随他的大部分将士均为出身农民的起义军。而李世民、李元吉代表的却是一向欺压他们的旧隋权贵魏晋以来横行无忌的高门大阀。窦建德身死当场,若是李唐用正当手段将之杀死也便罢了,偏偏用此阴毒手段在承诺放人之后仍将之害死,使守城军在敌忾同仇下激起义愤,加上寇仲对他们的影响力,人人均抱有不顾生死力拚求存之心,使得他们的士气到达最高点。
李世民露出无奈神色,欲语无言,晓得李唐已与寇仲结下解不开的深仇。虽说李元吉奉李渊旨意行事,他身为主帅,亦难辞其咎,偏又无法改变。
龙葵将手指离开窦建德的手腕,摇了摇头,因他的五脏六腑实则都已被魔功破坏,能活到此刻亦是难得,他不似跋锋寒当初虽在毕玄手下伤重几死,却气息未绝,如今的窦建德不仅经脉尽断,且被杨虚彦用魔功彻底隔绝了生机。
除非她能使用更高等的法术,否则是决救不回他,偏生这个世界她空有施展法术的能力,却无这个条件。
任由兵士将窦建德抬下去安葬,她远远朝城外看去,心知这一两日寇仲便要面临最艰难的一战,此次若非王猗及时送来消息,他们也不会在李世民归来之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