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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啤酒罐贴到脸颊上,凉凉的,有点困了。真是的,我平时是表现得多抠门,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巴不得我把钱花光光的样子,难不成我天生一副穷酸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连警卫所也不管,既然是非法的我也就不还了。”我发呆一会,然后轻轻地说:“捐出去吧,梅雅帮个忙,哪里有需要就捐到哪。”
梅雅挪动一下坐姿,听到他打开啤酒罐的声音,语气又带上一种吊儿郎当劲,“这么多钱米露你就不动心吗?这可是多少万箱方便面。”
我翻翻白眼,何止多少万箱,你可以开好几家方便面大公司,让你子子孙孙都吃方便面,搞不好吃好几辈子都吃不完。
我轻抿了一口啤酒,还是难喝,“动心哪里比得上安心。”
人啊,如果过日子过得连最基本的安心都没有,那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所以见不过眼救人也罢,把赃款捐出去也罢,能图个安心本来就是这一生幸福最大的基础。没有比什么遵循自己的本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更美好的了,剩下的,不用计较那么多。
“呵,好吧,钱太多我得分散些,我会匿名的,反正以米露的个性也不在乎,不然这么大一笔款子可以惹出一大堆麻烦。”
我摇摇晃晃站起身,星空的银河也晃来晃去像是要掉进我眼瞳里,“我睡觉去了,你也别老熬夜,不然没好姑娘看上你。”
“就算我早睡早起也没好姑娘看上我。”梅雅背对着我闷闷地说,然后他又开了罐啤酒对着星空喝起来。
走进屋子里,灯光一时晃花了眼,我发现自己头晕得分不清南北,这身体也太不经用了吧,才一罐啤酒而已。
恍惚中有人将我抱起来,熟悉的气息,我轻唤了声,“兰斯。”
“嗯。”他往楼上走去。
我使劲揉揉眼,好不容易才看清他那张不像骗子却很喜欢骗人的脸。
“那个……我不用坐牢了。”
“这种案件在艾斯米这边本来就构不成犯罪。”他声音的清冷因为自信而多了种醇厚的感觉。
“是,你什么都想好了。”
他将我放在床上,我模糊地望着他,使劲地想了想,刚才我要说什么?
想了一会,才伸出手,他回握住跟着坐到床上来。月光很清冽,又忘记开灯,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脸,很矛盾的是明明在黑暗里,他眼瞳里的黑色却是最清晰的。
所以我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以后你还是别出门上班了,嗯……”头又开始晕,想说什么来着?
对了,我摇摇头努力地说清楚,“我养你,养你一辈子就可以。”
与其让你出去危害社会,不如你就宅在家里看书吧。
他沉默一会,然后低下头轻笑了声,“想不到你醉了也很可爱。”
“我没醉。”我严肃地反驳。
“是,你没醉。”他伸手揉揉我的头发。
我呆呆地看他,脑子一团糊,我还想说什么呢?
他想了想,凑过来轻吻了一下我的嘴角,然后轻声说:“晚安,睡觉吧。”
我习惯性地用手背擦擦他吻过的嘴边,自然地回应“哦。”接着扯过被子躺下睡觉。
黑暗中的他熟门熟路地挨过来,手一伸就将我往怀里勒,那力道简直就是故意虐待我。
你是故意的!我伸出爪子掐他。
好不容易他松松力气,我才伸手拍拍他的背,你干嘛生气?不清醒也被你勒清醒了。
“兰斯。”
“嗯,”
“明天开始我们冷战,我这次生气了。”
“嗯。”
他调整姿势,蹭了蹭我。
“还有,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憔悴地望着数字,哎,我低头说一声抱歉,我不小心又腾不出回复的时间了,我对不起给我留言的你们。蹲在墙角默念一万遍,都是我错我的错我的错……那个,呵呵,谢谢哦。就这样,那我爬走了。。。。。白白
☆、我发誓我不死
风铃声响了一下,正在为大罗红花浇水的我疑惑回头,看到那头熟悉的蓝色头发从屋顶上倒垂下来。是修理工,他一只脚也不知勾着屋顶的哪里,整个人有一大半是悬空倒挂下来的。
我有点无语地看着他那张可爱的脸孔倒着跟我互看。
修理工眨眨眼说:“米露,屋顶漏雨的地方我修好了。”
“哦,谢谢。”我点点头,“可是简先前有帮我修过。”
“他修得太难看,影响屋子完整的观赏性。”修理工一用力又将身子拗回去。
我见他站在屋顶上,将工具箱提起,然后说了句,“贝拉又把地板打穿了,还有帕德家的宠物笼要新换,纱咪家被尖叫震坏的玻璃也要修,好,一个小时内搞定我就可以买块小小家的鲜花蛋糕奖励自己,加油。”
他将手握成拳那么认真地计划着,我低头继续浇花,呵呵,年轻人的干劲啊,修理工还是一样可爱。浇着浇着才恍然抬头,看到修理工扛着他的工具箱如履平地地从我家屋顶上飞窜到另一个屋顶上,我连忙大喊了句,“修理工,你回来了啊!”
消失了近两个星期,终于回来了。
远远听到他逐渐模糊的声音,“哈里斯前辈,清水跟织樱也回来了。”
我笑了笑,回来就好。
“米露。”
身后传来一声轻轻飘飘的呼唤,我回头,见织樱穿着一身大振袖浅樱色的和服站在篱笆门外,她静静地望着我,那双浅淡的金色大眼里是种摸不到边的空茫,一直觉得织樱如果不出声就是站在我面前我也可能忽略过去,她虚渺得太没有实质感。
我将手里的浇花壶放下,走到篱笆门边,双手横放在门沿上对她笑着说:“嗯,织樱有事吗?”在我记忆中织樱很少会主动去叫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当然除了沙格利。
她看了我一会,又走近了些,十根莹润的手指从两片和袖里慢慢伸出来搭在篱笆门沿上,这种姿势让我们靠得很近。
“米露还是一样弱,但是一样很弱的话就代表米露没受伤也没出事,跟以前是一样的。”织樱略歪着头像是自言自语。
“呵,是吗?”这段话是赞美呢还是抱怨?实在无法从织樱那种飘忽得无关喜怒的语气中听清楚。
“米露,你还好吗?”她空茫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一丁点因某种渴求的情绪而真实起来。
我注视着她那琥珀色的大眼,忍不住笑起来,原来是要问好啊。
“嗯,我很好,织樱呢,也好吗?”
“沙格利要织樱保护米露,所以米露千万不要出事,只要你好了织樱也会很好。”织樱低下头,黑色而整齐的刘海遮住眼睛,每次只要提起沙格利她都会少了飘忽忽的感觉,而更像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
“保护我?织樱很厉害呢,谢谢,我很好,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用手撑着下巴,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幅画,织樱可是贝贝街最美丽的女孩,该说是女人,她嫁人了。不过很难相信拥有这么干净气质的她会是一对双胞胎的母亲,有点无法想象她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孩子,不过我想更多活都是像爸爸的沙格利来吧。
“米露千万不准出事,不然沙格利会难过,虽说要保护米露,可是我打不过米露屋子里那个男人,要是米露死了织樱保护不到该怎么办?”织樱头更低了,耳边的黑发垂下遮住她半边精致的脸。
我真想叹气,这样说话可不行啊,织樱,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会得罪很多人,不过我想沙格利会保护你的,那个居家好男人一直的口头禅都是“我家织樱”呢。
“我不会有事,织樱,你看我四肢健全能吃能睡,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能活一百岁没问题。”我伸出一只手弯起想学人家健美先生撑出一块肌肉来给她看。
织樱总算抬头,飘忽忽望了一脸灿烂笑容的我,然后又低下头,那么确定地说:“米露这么弱,活不到一百岁。”
我差点跌倒,我说也不至于咒我吧,我是真打算用最健康的生活方式冲击一百岁大关,织樱你在家里当全职太太是对的,出去工作肯定会得罪一堆人。
“我会保护你,所以你不要死。”织樱抬眼看我,“要是沙格利伤心我这里就会痛。”她将手放在胸口,“这里一直痛下去织樱也会死。”
“我发誓我不死。”我将手举起对着天,那么认真地说,真是个傻孩子,爱得那么深还懵懵懂懂,呵,我说沙格利你家织樱可是个很好的老婆,不过这个死不死的话题能不能打住,老一辈的思想是不会将“死亡”这话题随便挂在嘴边,不仅是不吉利,也是一种沉重而不尊重。
“那织樱回家了,米露有危险要叫我。”织樱轻轻地抓住自己长长袖口沿边退开几步,轻盈得像只蝴蝶。
“等等。”我从藤玫瑰上摘了一朵纯红色全开放的花递过去,“戴在头上跟你的新和服很搭配。”
织樱又飘回来,大眼里出现一种孩子气的可爱情绪,“我的新和服漂亮吗?”
我看着她那身染满了抽象朦胧花印的长袖和服,点点头,“很漂亮。”谁敢说丑谁都是昧着良心。
“是沙格利买给我的,他说织樱穿和服最好看,所以织樱这辈子都要穿和服。”织樱轻轻笑起来,抓着袖子双手捂着脸,一提到她家沙格利就会变得特别小女人。
一辈子穿和服?和服好贵,沙格利家庭经济负担得起吧。这么唯美的画面我也能想到经济那去,我这小市民心态没救了。
“来,戴上。”将花别在她耳边,织樱有一头任何女人都梦寐以求的过腰长发,漆黑柔顺,戴完后笑着对她说:“织樱好漂亮。”
“真的吗?”织樱拈袖捂脸,表情甜美温柔,她轻飘飘一转身,和服袖像彩蝶翩飞,“那织樱要回家等沙格利回来,给他看。”
我无力地朝那个轻盈的身影摆摆手,走好。笑脸也跟着无力起来,现在的年轻人的思想越来越无法理解,刚才跟织樱的对话简直就不在同一个空间里,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望向满院子在阳光下欣欣向荣的花,笑着挠挠脸颊,算了,就是老了日子一样得过,知足常乐,如果太年轻还真懂不了这个道理。
今天阳光不错,真是个晴朗温润的好天气。
进屋子看到那小子穿着一身松垮垮的白衬衫,扣子又东扣一颗西错一颗。他坐在地板上,书散得四处都是。最近他看书的速度非常诡异,一开始拿起一本书也不翻开,就是瞪了封面一段时间,像是在酝酿什么,然后慢慢翻开,真的是慢慢,在翻书时的速度跟以前比简直就是天与地。我看得出他正在力求平常人翻书的那种速度,可是你翻开一页用一秒看完,再一脸很不爽地瞪着已经看完的那页书数时间,数完时间再翻下一页用一秒瞄完,再盯着书页发呆同一段时间,我说你是多无聊?真想冲过去拧着他的耳朵吼,没叫你一定要跟别人一样的翻书频率才叫看书,你就不会先把一秒改成三秒吗?你这样看让我很难受,所谓自虐加虐待别人就你这样。
不知道怎么改习惯问一下就要你的命?
“啪”,手中的书随便又往一旁扔,那里已经有一摞高高欲坠不坠的书籍。
我当看不见往厨房走去,如果他是一本书从头到尾地数时间还好,至少看着均匀。可惜他从来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基本上是一本书拿起来慢慢翻个十几二十页,然后暴躁情绪一起,剩下的都不用一秒一页,根本是哗啦啦数完全部余下的书页后就扔掉,再去抽新书继续他自虐的看书之旅。
我虽然看不过眼可是也不上去纠正他,我们现在可是在冷战,话说我好久没跟人冷战,记得前世曾跟一个老朋友冷战过,我整整一年时间都把他当空气,最后老朋友扒着二十三楼的窗户威胁要跳下去我才开口跟他说话,现在我们才冷战三天而已,这次可不能轻轻放下太纵容他。
“米露。”他慢慢地翻书,唤了我一声。
我听而不闻脚步向前,你是空气。
“如果今天的主菜还是花椰菜我就去杀掉所有卖花椰菜的商家。”他的声音不愠不火,一种随意平静的态度,书页在他指尖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