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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吃,不要像上次那样把肚子吃坏了。”
“呜哇真太郎你好啰嗦。”
小声嘀咕着,土蜘蛛千穗理避开他的目光,埋头用勺子猛挖冰淇淋。
心无旁骛地吃着东西,甚至对面的人什么时候不在了也不知道,再抬起头时面前的座位是空的。
“真太郎……”
此时脑袋也是空的,手里的勺子掉进空碗里,土蜘蛛千穗理发起呆来。
什么时候她也开始这么患得患失起来了呢?明明只是一只妖怪,却企图想要得到和人类一样的感情,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也许就应该按照几千年之前她所听到的那个声音说的做,她不该再出现于这世上。
我应该被永远地禁锢起来。
我不能再害无辜的人死去。
我不该奢望会被人所喜……
“嗷!”
“你在想什么想得听不见我叫你。”
绿间真太郎拉开土蜘蛛千穗理面前的凳子坐下,疑惑地打量她。
眼泪汪汪地捂着脑袋上的大包,土蜘蛛千穗理一下子泄了气。
“没什么,就是刚刚……”
想了想最近在电视上看到的词语,她点点头。
“不小心中二了一下子,嗯就是这样。”
“……”
无语地看着她,绿间真太郎向她伸出手,掌心朝上。
“你刚刚去哪……”
看清对方手心中的东西,土蜘蛛千穗理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是,这是……
“今天的天气有些热的唷,你的头发又没扎起来肯定会出很多汗,我就去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一条发绳。”
站起来,绿间真太郎走到女孩子身边,从掌心中垂下的是玫红色发带的一小段。
“我只给真夕子扎过两次辫子……所以就算扎得不好看你也不能嫌弃的唷。”
有些尴尬地扶了扶眼镜,绿间真太郎咳了一声。
他不知道土蜘蛛千穗理早已僵硬不动。
不同于几千年前那人的娴熟,身后男孩子编头发的技术生涩,那双修长的手明明会弹出婉转灵动的钢琴曲,明明能投掷出精准的射篮,此刻却会因为头发太过柔顺总是滑出手指而笨拙不已,又时不时地就会轻轻扯动一下她的头发
可土蜘蛛千穗理一点都不感觉到疼痛。
她只是屏住了呼吸,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静静等待着。
终于编织完毕,绿间真太郎呼出一口气。
“好了。”
辫子有些松松垮垮,长长地垂在胸口处,土蜘蛛千穗理摸了摸发尾处绑成蝴蝶结状的玫红色发带。她抬起头冲他笑。
“挺漂亮的嘛~”
如此珍贵的时间,她不想再浪费在挖苦和嘲笑上,他们明明可以拥有更多好的回忆。
“我已经休息好了哦!下一个目标就是鬼屋!”
从最后一个游乐项目出来,天色已经微微暗沉了下来,夜空中有繁星在闪烁。
向游乐园出口的方向走会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土蜘蛛千穗理突然驻足。
“怎么了?”
拽着绿间真太郎的手朝着树林走去,女孩子也不解释,干脆小跑起来,直到在树林中心的一片草地上才停下来。
“等一下哦。”
松开手,土蜘蛛千穗理环顾四周一圈,深吸一口气,从喉咙处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
“叽——”
“千穗理,你这是……”
有些惊疑,绿间真太郎想要上前一步重新握住女孩子的手。
然后下一秒他看见四周漂浮起闪烁的光点。
泛着幽幽的黄绿色光芒,清澈明亮的光线微弱,却足以照亮女孩子柔和秀美的面庞。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土蜘蛛千穗理已经不再是最初幼小的萝莉模样,褪去了些许稚气,身量也长高了一些,看起来她比绿间真太郎班上的女同学也没有太多的区别了。
“这是给你的谢礼,真太郎。”
微微笑起来,就算长高了一些,土蜘蛛千穗理还是需要抬头仰视着他。
“在我老家有一个传闻说,如果一次见到了一百只萤火虫,会带来很好的运气的。所以哪怕真太郎有天早上忘记看晨间占卜,或者忘记带幸运物,也不用再担心了哦。”
“可不要忘记我是一只蜘蛛妖怪啊,想要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还是很容易的。”
竖起一根手指,有萤火虫落了上去。扇了扇翅膀,昆虫轻轻啄了啄她的指尖,又呼地飞走了。
“很漂亮的唷。”
看着只在二次元虚拟世界才会有的极美景致,绿间真太郎赞叹道。
“……等等,话说回来,千穗理你已经想起来自己的家了吗?”
留意到之前她说的话,绿间真太郎低头问她。
“……要不要这么反应快啊。”
愣了一下,土蜘蛛千穗理无奈地笑起来。
“本来还打算好好的和你告别的呢。”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绿间真太郎最后看见的是女孩子的笑容,可怎么看都觉得她是要哭出来的模样。
还有他听见她轻声说:
“忘了我吧。”
“……”
蹲在昏迷过去的男孩子身边,土蜘蛛千穗理抱住腿,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有小声的呜咽声从膝盖间传出来。
“不要弄得这么生离死别的样子嘛。”
一个衰老却还饱含精神的声音响起,草丛上发出脚步踩过窸窣的动静。
“老爷爷自己也来试试看啊!”
猛地抬起头,土蜘蛛千穗理眼泪鼻涕一脸,怒目向突然出现的老人瞪过去。
她怒气冲冲道:
“说不定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说不定真的会被忘记……”
越想越觉得难过,女孩子又“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啊不要哭了小姑娘……”
慌张起来,老人取下嘴上的烟斗,完全对这样的女孩子应付不来。最后他也恼羞成怒了,偏过头冲附近吼了一句:
“别看热闹了快出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树林深处慢慢走出来。
“嘛嘛别这么生气啊,月咲庵的老板。”
没有戴帽子,男人的发丝在夜风中微微晃动,泛着淡色的光泽。他蹲下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土蜘蛛千穗理。
“就是你啊。”
将手搭在绿间真太郎的胳膊上,土蜘蛛千穗理防备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的青年。
“别这样瞪着我嘛,虽然我是个除妖的阴阳师,不过……”
他随意地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绿间真太郎。
“知道在事情更严重以前停止这一切,你也算只好妖怪吧。”
“所以说……你也会帮我吗?”
睁大了眼睛,土蜘蛛千穗理期待地问他。
站起身来,名取周一毫不畏惧女孩子妖异的玫红色眸子,开口问她。
“就算我和月咲庵的老板帮你,可是就像刚才你自己说的那样,万一你以后再也回不来,这个男孩子会忘记你,你也要和我们走吗?”
深吸一口气,土蜘蛛千穗理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犹豫、不安、痛苦的情绪已经全然不见。
她坚定地回答道:
“……我只希望真太郎和他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浮起一个笑容来,也许此时才有那么一些真心实意,青年颔首。
“好的,我会帮你的。”
决定下来后,土蜘蛛千穗理准备和绿间真太郎做最后的告别。
用手指戳了戳绿间真太郎的脸,她哼唧了一声。
“结果到最后你也没叫我一声主人哼。”
“……不过,果然还是千穗理听着更顺耳。”
她俯下|身,就像那天半睡半醒间绿间真太郎对她做的那样,她在他的额上落下一个极轻柔的吻。
“真太郎,其实刚刚对你说了谎话。我希望……”
“你能够永远地记得我。”
《勿忘蛛》(九)
闹钟响起的前一秒,绿间真太郎就已经睁开了眼,然后精准地按掉了闹铃。
起床穿衣,用右手戴好眼镜,在卫生间洗漱完毕,下楼在餐桌前坐好准备吃早餐,顺手将电视调到晨间占卜节目,绿间真太郎的生活轨迹十年如一日严谨缜密,从未偏离。
手伸过去准备端来一碗年糕小豆汤时,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他顿了顿。
“怎么了哥哥?”
将埋在碗里的脸抬起来,绿间真夕子不解地眨眨眼。
绿间真太郎从手边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
“都国中生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擦一擦嘴巴吧,怎么就跟……”
“就跟什么?”
接过纸巾,一边随意将嘴角的面包屑抹掉,绿间真夕子看自家哥哥的眼神更加奇怪。
“哥哥你又说话说一半……不说啦我去上学了,哥哥你也快些,高尾哥哥已经在外面哀嚎了好久。”
“不用管他。”
淡定地继续吃早饭,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
“昨天猜拳他输了,这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当车夫的唷。”
绿间真夕子不禁黑线。
自家哥哥的恶趣味还真是……
“哟。”
走出家门,斜靠在一辆板车前的高尾和成懒洋洋地举起手来,向他打了一个招呼。
看了一眼绿间真太郎手里拿着的事物,高尾和成跨上车辆,开始艰难地踩踏起来。
“欸——今天的幸运物是书吗,《蜘蛛怪异闻》……都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书。研究蜘蛛的吗?”
“不知道。”
握紧了手中的书卷,绿间真太郎不知道是第几次仔细地翻阅着。
“里面只有几幅画像,其他的甚至都是空白的。”
不,准确来说在最后一面还有一小行字。
字是用毛笔写的,因为时间过久导致墨迹已经很淡了,几乎都要辨认不清。
“此世……”
正眯着眼努力研究,突然一个剧烈的颠簸让他差点从车上摔了下去。
“喂高尾!”
“嘛嘛冷静一下真酱。”
回过头,高尾和成嬉皮笑脸道:
“只是刚刚不小心撞到一块石头上了……真酱你的反应不要这么大嘛~”
将滑下来的眼镜扶正,绿间真太郎黑着脸。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我,那是我妹妹……”
“啊哈哈妹妹酱吗?也对,叫真酱的话然后两个人都答应的样子一定会很有趣~”
没有再理会高尾和成,绿间真太郎陷入沉思。
其实他还没有听过别人那么叫他的妹妹。
和绿间真夕子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他也见过,但再亲昵也只是叫“真夕子酱”,喊她“真酱”的倒真没有。
而在高尾和成第一次故意用“真酱”称呼他时,绿间真太郎总是会感觉到隐隐的不舒服。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有哪里空缺了一块。
就像某天整理房间时,绿间真夕子吭哧吭哧地抱来一堆已经穿不了的旧衣服,准备拿去回收站。正要出门的时候被桌子角绊了一下,幸好人没摔倒,但衣服散落了一地。
绿间真太郎弯腰帮她收拾,却在捡起一件白色睡衣时愣住了。
“这个……”
“啊这不是我两年前的衣服吗。”
看清他手里的衣服样式,绿间真夕子竖起两只剪刀手放在耳边。
“是兔子睡衣哦,可惜我现在穿不下了,如果能有小萝莉穿上绝对会很萌的。”
“是吗。”
垂下眸子,绿间真太郎揉揉眉心。
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萝莉控。
……可是立刻想到的是一个萝莉穿着兔子睡衣可怜兮兮地站着的画面又是怎么回事?
走到阳台想吹吹风平复一下心情,但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掏出手机来给妹妹发了一条短讯。
“家里的阳台是不是曾经有一个秋千的?”
绿间真夕子很快回复过来。
“哥哥你在开什么玩笑?=口=”
扶额从阳台走出来,绿间真太郎决定回房间复习功课。
上次的期中考试又以一分落败于赤司征十朗,他打算从相对来说最不拿手的生物开始复习。
“萤火虫,小至中型,长而扁平,体壁与鞘翅柔软。前胸背板平坦……”
他看着书本上的插图又发起呆来。
幼小的昆虫尾部散发着柔和的黄绿色光芒,看起来是极为微弱而温暖的存在。
他觉得自己哪里有些不对,似乎有东西被深埋在脑海深处,却无论如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