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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口袋里拿出信,看着那绝对连她的名字都用上十二万分的认真去写的字迹,眉头的褶皱加深,第一次被告白,她完全没有拒绝人的经验,她不确定如果拒绝的话直接出口,会不会很伤人。
少年看着少女认真烦恼着的样子,不禁有些莞尔,他看着信封上字,字里行间那不可错辨的认真清清楚楚的表达出来。
“不想接受的话,直接拒绝就好,”少年轻声的这样说,“与其烦恼,不如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这样也不会给对方造成或许有机会的误解。”
少女听到少年的声音诧异转头,看见少年那总是染上几分温暖的笑容,少女把少年的话回顾一遍,“真的只要直接拒绝就好,不用……呃……委婉一些。”
少年微笑着,柔软的表情和温润的声音组合在一起,对女孩子绝对有极大的杀伤力:“每个人在告白的时候,肯定都会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少女点点头,看了一眼信封完好的封口,还是决定拆开,信不长,话也非常简洁,只是用最普通的话表达着那份喜欢的心情,字迹非常工整,偶尔在笔画的转折间还能看见笔锋的颤抖痕迹,看了下最终的约定地点,少女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祈祷以后不要再收到情书了啊。
孩子气的鼓了下脸颊,把信按照原来的褶皱叠好,放进口袋里,少女想,这封信还是还回去比较好。
少年抚上下巴,赤色的双眸带着点深沉,漂亮的像是被夕阳染红了的天空,少年摊开课本,然后转过头问她:“对于片假名和平假名,读起来还会不会吃力?”
少女弯起眼角,笑的好看:“已经可以读懂了,没有问题,”顿了一下,少女说:“赤司,地区预选赛要到了,最近会忙着练习吧。”
少年点点头:“嗯,虽然有虹村队长他们在,但是一年级的实力还是需要提升的。”
“其实我在温习笔记的时候,有在旁边看到你打球的样子。”少女抬手托住下巴,“球场上的你和平时的你有些不太一样,怎么说呢,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气势。”
少年有些不在意的笑笑,“球场上是我的世界,我想把我对于篮球的喜欢在那里表达出来。”
“赤司你绝对能够成长为主宰球场的王,”少女转头看向窗外,明亮的天光在她黑色的头发上晕上一层浅色的光,“你是一个只要想做到就一定可以做到的人。”
这个少年骨子里绝对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强势,少女很确定,这个人将来会是屹立在最高峰的存在,他的光芒太过耀眼,不属于那种平淡和低调。
他现在就是一颗正在打磨的红色宝石,经历一道道的不可少的打磨程序,他会是最亮的那一颗,他会创造属于自己的光芒。
少女不会忘记少年在球场上肆意奔跑,意气张扬的摸样,浅色的正选队服,红色的一眼就能被她捕捉到的鲜亮发色,以及精致好看的脸颊上,那总是掌控着一切的平静表情。
少女的的语气太过笃定,这让原本已经转过脸的少年再一次的看过来,红色的眸子微睁,然后他低下头,让额前的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少女只能看见他嘴角那抹带着自信意味的弧度,以及那总是温和柔软的声音透过空气传进耳朵里:“嗯,借你吉言。”
少女呼出一口气,她眨了一下红色的眼睛:“篮球的事情,我了解的不多,但是,是你的话,不管是面临着怎样的情况,你会和大家一起,站在被众人仰望的顶端。”
少女看着少年白皙的侧脸,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少年柔和的脸部轮廓和唇角微勾的样子,好看的让她这个女孩子都有点嫉妒。
突然有些感叹,看来收到那些威胁信,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人对女孩子,总是一副温柔的样子,还有少年举手投足之间的完美修养,即使是在篮球馆席地而坐时随意的样子,也优雅的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少年看着她突然就有些出神的样子,有点失笑,他的笑声很轻,在老师慷慨的讲解着课本的声音里,几乎只有少女一人听见这声笑。
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这个少年身上的三种东西。
其一,是那双深邃且广阔的红色眸子;其二,是少年不管是在叫着她的名字,还是在为她讲解问题的时候,都带着温柔的声音;然后就是少年的笑容。
或许是常年学习礼仪修养的原因,少年笑的样子很养眼,唇角勾起恰好的弧度,不像青峰那样笑得爽朗,眼角总是染上几丝温暖,几丝柔和,明明只是普通的弯起唇角,却能把整张脸部轮廓柔和。
少年的身体比起篮球部里的其他人,要纤细很多,可是在球场上时硬是能把对方的气势压过,这个名为赤司征十郎的少年,他的荣耀就是篮球,在球场上那耀眼的时刻,一定是因为他赌上了自己的荣耀,并拼尽全力的与对手一战。
少女看着少年,突然就小小声的问:“赤司,你可以多笑一笑给我看吗?”
老师的声音突然有些拔高,少女这句声音小小的话没能如愿传达给少年,少年只听见少女用低低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Akashi,不长的音节,少年却觉得好听极了。
少年侧头,眉梢眼角间那种询问的神情,让他看起来终于有点像国中生,他问:“什么?”
少女眯起眼睛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说,地区预选上,加油。”
请去珍惜吧
呼出口气,少女毫无形象的坐在湖边的树下,目送着那个被她拒绝,有点垂头丧气的少年远去,四月份正午的阳光刚刚好,不那么晒人,反而有点暖洋洋的味道。
她双手撑在身后,闭上眼睛抬起头,透过不算茂密的叶子照过来的阳光,在眼睑上晕成一道暗沉的色彩。
从一开始就躲在不远处的花丛中的粉色头发的女孩子,探出脑袋,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表情有点欲言又止:“汐酱,你刚刚拿阿大做挡箭牌哦。”
少女睁开眼睛侧过脑袋看她,嘴角的笑绝对有点戏谑的味道:“怎么?你吃醋啊?”
五月一怔,然后侧过脸不看她,神色有点闷闷不乐:“谁吃醋啊!”
少女叹一口气,她坐直身体:“我与灰崎之间的关系不太好你知道,绿间的话,我和他并没有怎么相处过,紫原那家伙典型的吃货,绝对缺少名为‘恋爱’的这根弦,所以,我只有牺牲一下青峰了。”
少女伸出手拍拍五月的肩膀:“五月你放心,青峰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只是单纯的用他来作为拒绝那个男孩子的借口。”
粉色头发的女孩子松一口气,然后她怔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汐酱为什么不用赤司君当做借口?”
少女一愣,她表情有点纠结的看着五月:“没有想起来。”
其实可以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用那个少年来作为借口,他带着料峭且高不可攀的感觉,对于她这种追求平凡生活的人,他们的名字是不适合被放在一起的。
把外套脱下来,少女站起身,把手伸给五月,“有点饿了,去餐厅吃饭吧。”
正午时分,学校餐厅里的人不少,五月拉着她的手,直接向着那群少年的餐桌走去,拉出椅子,五月按住她的肩膀坐下去,然后非常神奇的掏出两个便当。
少女余光瞥见对面的青峰少年囧囧有神的表情,抿着嘴角忍笑:“五月,为什么来餐厅吃饭还要带便当?”
看着青峰少年一脸“让我吃我绝对跑给你看”的表情,少女伸手拿过那个紫色的便当盒,“有点想念五月的手艺,我申请吃一份。”
打开盖子,看着里面的饭绝对不是正常颜色,少女手一顿,拿过手边的勺子,在对面黑色皮肤的少年一脸敬佩的表情中送进嘴里。
少女皱了皱眉,她看向五月,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五月,比起第一次吃,你的手艺退步了。”
把食物咽下去,那奇怪的味道让少女呛了一下,然后开始不停地咳嗽,青峰少年把头转向一边,表情带着点嫌弃:“真是逞强。”
咳得说不出话,少女忍住把便当盒扣到他脑袋上的冲动:“我、咳咳、我是、为了谁在牺牲啊。”
五月愣了一下,然后开口:“汐酱你不会是因为把阿大当挡箭牌,所以才这样的吧?”
红发的少年拿过手边的水递给她,少女也没工夫客气,她接过来一口气灌下去,听见五月这样说,顿时有些心虚,她不自然得眨了下眼睛,视线游移:“没有!”
青峰转过头,“回答得这么快明显是心虚吧,你最好说清楚用我做什么挡箭牌了。”
“只是对着向我告白的人说,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你。”少女抿着嘴唇看了眼少年发黑的脸。
“为什么是我啊?!”
粉色头发的少女打圆场:“嘛,阿大,汐酱说,她和灰崎君关系不大好,和绿间君没有怎么相处,紫原君的话,缺少恋爱神经,说出去也没人信,综上所述,她选择了你。”
少女扶额,五月你可以不用重复一遍她说过的话的啊。
看着少年们带着各种情绪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少女手脚有点僵硬,她拿起勺子,关闭味觉,拼命的向嘴巴里塞便当里的饭。
然后紫发的少年,用着懒洋洋的声音说了一句让她差点喷饭的话:“那么,小汐为什么没有选择小赤呢?”
紫原,原来你才是最犀利的那个人么?
少女下意识抬眼向着左侧方的红发少年看去,少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抬手往她喝空了的杯子里加水,表情很安静,红色的双眸里也没有多余的情绪,他擦了一下指尖沾上的水渍,修长的手指好看的过分。
看了眼全部盯着她看的人,少女轻咳一声:“其实选这个也是项技术活。”
绿间抬手推了下眼镜:“技术在哪一方面。”
这种明明是疑问句却说成陈述句的话,听着真是……逆耳。
少女突然就镇静下来,她眉角动了一下,“我寄住在五月家,而五月和青峰又是青梅竹马,我们见面的次数会很多,日久生情啊,所以用青峰做借口更加的顺理成章。”
少女说完,还郑重的点了下头,表示自己说的非常有道理。
青峰少年抗议:“哪个要和你日久生情啊?!”
少女要的就是这句话,祸水东引,转移众人注意力:“那么你是和五月日久生情?”
食指蜷曲抵在下巴上,她表情煞有介事:“说起来,今天五月还向我确认了……”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少女的话没有说完,五月已经利落的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转过头看见一张泛着粉红色的脸,抿着唇笑了一下,把五月的手拉下来,少女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闭上嘴不说话。
青峰少年表情疑惑,他抓着后脑的头发:“确认了什么?”
“你确定你对女生之间的话题感兴趣?”一句话把少年噎回去,少女看见来到这边的灰色身影,起身:“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转身的动作还没有完成,眼睛余光里看见站在她身后的人,少女叹了口气。
女人的妆容非常精致,紫色的紧身短裙穿在身上,她看见少女转过身,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脸颊,却在看见她脸上没有波澜的表情的时候,又有点尴尬的收回来。
“小汐……”
少女蹙了下眉,她看着面前的女人有点伤感的表情,说:“您还是叫我桐原吧。”
红发少年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那种在她身边稍微错后半步的距离,让少女勾起唇角,她侧头看了下少年安静的侧脸轮廓,垂下眼睛转过头看向面前的人。
五月站在她的另一侧,她顺了一下耳边粉色的头发:“请问您是?”
女人的表情的恢复了平静,她看着粉色头发的女孩子,语气认真郑重,她说:“我是小汐的母亲。”
“虽然打断你很抱歉,但是我的母亲在中国,和我的父亲一起。”少女红色的眸子清透见底,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看见亲人时的喜悦情绪。
“你很恨我对不对?”女人身手拉住她,急切地说道。
少女看着她,摇了摇头:“恨那种情绪积累多了会很累人的,老实说,我现在对您没有任何情绪,这样说可能有点伤人,但是您对我来说,真的只是个陌生人。”
“您也不能奢望从三岁到现在,我还对您留有什么印象吧,您赐予我的生命,三岁那年的夏天,我已经还了,现在的这条性命,是爸爸千辛万苦救回来的,所以,此时的我们应该是毫无关系才对。”少女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恨意和嘲讽,她只是单单的把这件事情面对着这个人说开。
“虽然不知道您当年那么做有什么理由,不过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真的再也无法找回来了,请您也对自己负责起来吧,活在过去,只是徒增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