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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集团军群总部在平时并不存在,只有在总动员时才成立的,所以现在先组成一个小型的工作小组,开始来处理有关新作战命令的事宜。1939年8 月12日,这个小组在纽汉麦(Neuhammer) 的西里西亚训练区中开始工作。指导工作的人员为布鲁门提特上校,他也是一位总参谋部军官,并内定在动员时将要充任集团军群总部的作战处长(Ia)。对于我个人而言,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好运,因为我对于这位能力特优的人员,是具有密切信心的。在苏台区危机中,我们曾一同在李布集团军中服务,这样就建立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认为在这种时候,能有一个可以信赖的同僚,那是非常有价值的。使我们之间发生情感的事情,自他人看来也许是不足道的。我最欢喜布鲁门提特打电话的姿态。他的工作速度总是高得惊人,当他手中握着送话器时,一方面对答如流,而另一方面又具有良好的幽默感。
8 月中旬,南面集团军群的未来总司令,伦德斯特上将,也来到了纽汉麦。我们中间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大名。作为是大战术的解释者,他是极为卓越的——他是一个天才军人,在一刹那之间,即能把握着任何问题的要点。实际上,他是的确能够不管一切的细节小事,而只注意大问题。他是一个老派的绅士,这种典型在过去是曾经使生活增加了许多的光辉,但现在却已经逐渐化为乌有了。这位将军具有一种风度,甚至连希特勒也都为之心折。希特勒对于他似乎具有一种真正的爱好,甚至于在两次罢免他之后,还留着一点余念。也许希特勒对于这种将军之所以如此具有好感的主因,是因为他代表一种过去的时代,这是他所不能了解的;而他所具有的气氛也是他所从来未有者。
同时也很有趣味的,当我们的工作小组在纽汉麦集合时,我自己的第18师也正在同一训练区中,从事定期的团级和师级年度演习。
自从1933年以来,我们的祖国曾经一再通过了紧急的危机,我们中间的每一个人对于这种局势都很感到不安。将来会如何发展,更是无法预料。我们在此时的思想和私人间的谈话都是以未来的暴风雨为主题,因为在天边上是早已显出了风雨欲来的征候。我们都认清了希特勒是早已决定了,要把凡尔赛和约所带来的一切领土损失都完全收复。我们都知道自从1938年秋季起,他就已经开始与波兰当局谈判,企图对于整个波兰国界问题作一个总解决,不过这个谈判的有无进展,这却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同时,我们也都知道英国对于波兰是有过保障的诺言。我可以大胆的说,在陆军中的人员,没有一个会那样荒唐、无思想,或近视,不认识这个保障的警告所具有的严重意义。专凭这一个因素( 当然并非唯一的) ,即足以使我们在纽汉麦的诸人,深信最后还是不会有战争发生。照我们看来,即使我们现在所拟定的展开计划真正付之实行,其意义也都不一定就等于战争。我们直到此时为止,都曾经密切注意德国在剃刀边缘上所采取的危险路线,并且对于希特勒的惊人好运,日益感到不可思议,截至目前为止,他是完全没有使用武力,而就达到了其一切的政治目的。这个人似乎具有一种几乎是万无一失的直觉。一个成功接着一个成功,好像是永无止境的——当初谁也很难想到这样光辉的成就,会终于使我们一败涂地。过去的一切都是不需要战争的。所以我们自己反问着说,难道这一次就不同么?请看捷克斯洛伐克的往例。虽然希特勒在1938年,也曾经陈兵国境之上,但结果还是没有发生战争。不过这一次的情况却比较微妙,而希特勒所耍的把戏也比较更危险。而且还有英国的保证问题。但是我们又回想到希特勒自己曾经说过,他决不会那样的疯狂,像1914年的德国当局一样,贸然的发动一个两线的战争。由此至少是可以暗示出来,他还是一个有理性的人,虽然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他曾经用他那个沙哑的喉咙,向他的军事顾问们公开的宣称着说,他并不是一个傻瓜,还不至于为了但泽或波兰走廊的问题,而投入一次世界大战。—当初谁也很难想到这样光辉的成就,会终于使我们一败涂地。过去的一切都是不需要战争的。所以我们自己反问着说,难道这一次就不同么?请看捷克斯洛伐克的往例。虽然希特勒在1938年,也曾经陈兵国境之上,但结果还是没有发生战争。不过这一次的情况却比较微妙,而希特勒所耍的把戏也比较更危险。而且还有英国的保证问题。但是我们又回想到希特勒自己曾经说过,他决不会那样的疯狂,像1914年的德国当局一样,贸然的发动一个两线的战争。由此至少是可以暗示出来,他还是一个有理性的人,虽然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他曾经用他那个沙哑的喉咙,向他的军事顾问们公开的宣称着说,他并不是一个傻瓜,还不至于为了但泽或波兰走廊的问题,而投入一次世界大战。
总参谋部与波兰问题
波兰在凭借着凡尔赛和约,兼并了德国的领土之后,对于我们而言,就一直是一个仇恨的对象,因为这种兼并是既无历史根据,也不合于民族自决的要求。对于我们军人而言,在德国国力微弱的时代中,波兰一直都是我们痛心疾首的对象。每当我们瞻望着地图时,就会使我们为这种危险的情况而担忧。德国国界是被不合理地分裂了!我们的祖国是被支解了!那条走廊切断了东普鲁士与德国之间的联系,使我们有一切的理由为这个可爱的省区而感到忧惧!不过尽虽如此,德国陆军却还是从未梦想到要对于波兰作一次侵略性的战争,用武力来结束这种事态。除了其他的考虑以外,也还有一个单纯的军事理由:任何对波兰的攻击,都将使德国陷入两面或两面以上战争中,而这却是德国所难于应付的。相反,我们虽然不想作一次侵略性的战争,但是也不敢希望可以与波兰人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在会议席上来讨论如何修正这些不合理的边界问题。同时认为有一天波兰人会主动使用武力来解决边界问题,那却似乎是有可能性的。自从1918年以来,我们在这一方面已经获得了相当的经验,当德国国力还很微弱的时候,我们随时都在作这种准备。一旦当皮尔苏德斯基(Pilsudski) 元帅谢世之后,某些民族主义分子在波兰就会获得一种决定性的势力,于是他们就有入侵东普鲁士和上西里西亚的可能性,过去他们曾经突袭费尔拉(Vilna) 即为一个先例。不过对于这种情况,在我们的军事性考虑中,却已经找到了一个政治上的答案。假使波兰首先动武,而我们又能够击退他们的攻击,则德国也许就可以获得一个机会,用政治反击的方式解决这个不愉快的边界问题。
无论如何,任何陆军将领对于这个问题,是决不曾对于这个问题作过份奢望的想法。虽然拉本劳将军(Gen。 V。 Rabenau) 在他所著“泽克特传”中,曾经引证这位上将所说的话如下:“波兰的存在是不能忍受的,与德国的基本需要也不符合。利用它自己的内在弱点,和俄国的力量,再加上我们的帮助,即应该能使其消灭。”可是事实上,因为政治和军事两方面都已经有了新的发展,所以这种态度早就应该修改了。我们清楚地认识到俄国军事力量的日益增长;而法国还是像过去一样对我们具有敌意。它总是想在德国的后方寻求同盟国。但是假使波兰被消灭了,则俄国对于德国而言,将是一个更危险的法国同盟国,而不像目前的波兰只不过是一个缓冲国而已。在德俄两国之间,若是把波兰( 和立陶宛) 这个缓冲国取消了,则这两个强国就会太容易发生冲突了。修正德波之间的边界,固然是与两国有利的事情,但是因为现有的情况已经完全改变,所以完全取消这个国家,是对于德国不利的。
所以不管我们欢喜与否,都仍应在我们与俄国之间保留着一个波兰。尽管我们站在军人的立场上,对于东疆的无理割裂,是十分反感的,但无论如何,波兰比俄国是一个危险性较少的邻国。当然,像所有其他的德国人一样,我们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够修订这些国界,使人口主要为日尔曼人的地区,依照其居民的天然权利,归还德国。但同时从军事的观点看来,我们国内波兰人口数量若是增加了,则也是非常的不合理想。德国固然要求与东普鲁士接合在一起,但也仍应顾到波兰要求渔港的愿望。在二十年代结束之前,德国大部分军人对于波兰问题的看法,都差不多是这样的。
于是命运的巨轮又再度转动了。希特勒上台了。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包括我们与波兰之间关系的基础在内。德国与其东邻之间签订了一个反侵略公约和友好条约。我们不再害怕波兰有发动攻击的可能性。同时德俄之间的关系开始冷却,我们的新统治者在其公开致词中,非常明白地说明了其对于布尔什维克制度的仇恨态度。由于这个新情况的影响,波兰在政治上是可以比较少感到约束,但对于我们而言,却不再是一个危险。德国的重新武装,加上希特勒在外交政策领域中的一连串胜利,使波兰很少有利用这种新的行动自由来对抗德国的可能性。在捷克的瓜分中,波兰曾经提出了分一杯羹的要求,从这一点看来,我们对于它似乎是并非没有谈判国界问题的机会。
直到1939年春季为止,德国陆军总部在其档案中都从未有过任何对波兰作攻势部署的计划。在此以前,我们在东方所采取的一切军事措施,在性质上都是纯守势的。
战争还是恫吓?
在1939年秋季中,这一次是真正会发生战争么?希特勒是真想挑起战争么?抑或是仍像1938年在捷克斯洛伐克的情形一样,只想使用极有限的压力( 军事的和非军事的) ,以解决但泽和波兰走廊问题呢?
是战争还是恫吓?凡是对于政治发展,尤其是希特勒本人的意图,并不真正了解的人,此时对于这个问题都是感到傍徨无主的。
从各方面看来,尽管有了“白色”作战计划,但却仍然很易于了解,在1939年8月间所采取的一切军事措施,都只不过是为了增强对波兰的政治压力而已。自从夏季以来,在希特勒的命令之下,对于所谓“东墙”(Ostwall,即在东面相当于齐格菲防线的防线) 开始用疯狂的速度构筑工事。许多师( 第18师也在内) 轮流开住波兰边界上去做工事,几个星期换一班。假使希特勒是想要攻击波兰,这些努力的目的又安在呢?即使他是完全口是心非,企图发动一个两面的战争,可是东墙的构筑却还是不可解释,因为在那种环境中,德国所应采取的唯一适当行动,就是应该首先击倒波兰,而在西面暂取守势。相反的解决方案,即在东面暂取守势,而先在西面发动攻势,却是不应在考虑之列的,因为兵力的比例既不够用,而且对于西面的攻势也并未作任何的计划或准备。所以假使东墙的构筑在目前这种情况中,若尚具有任何理由的话,则可能仅只是故意把大量部队集中在波兰的边界上,以增厚政治压力而已。甚至于在8 月下旬,某些步兵师已经展开在奥德河的东岸,而装甲与摩托化师也纷纷开入该河西岸的集中地区内,但仍然不能认为它是对攻击的真正准备。可能还只是一种政治压力。
尽管如此,一切平时训练计划都还是照样继续进行。8 月13和14两日中,我在纽汉麦完成了最后一次的师级演习。这是以阅兵式为结束,由伦德斯特上将充任大阅官。8 月15日,炮兵与空军合作,举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射击演习。这一次发生了一个意外的悲剧。一个整中队的俯冲轰炸机,因为对于云层高度获得了错误的情报,在俯冲时未能及时拉起,遂全部撞落在一个森林之中。次日还有一次团级的演习,于是全师各单位就都纷纷返防,去继续执行其正常驻防任务——这距离他们开往西里西亚国界上的时间。不过是只有几天而已。
8 月19日,伦德斯特和我奉命先程上萨尔茨堡(Obersalzberg),出席一个在21日举行的会议。8 月20日,我们从李格尼兹(Liegnitz)驱车前往,在林兹(Linz)附近我的妻舅别墅中过了一夜,于次日上午达到了贝希特斯加登(Berchtesgaden) 。所有各集团军群总司令,各集团军司令以及他们的参谋长都在向希特勒报到,此外还有相当阶级的海空军将领。
这个会议是在其别墅中的大会客室内举行的,从那里可以远望着萨尔茨堡。实际上,与其说是会议,则不如说是听训,因为自从捷克危机之前,希特勒在会议中曾与总参谋长们发生了争论之后,他根据这一次经验,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