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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话?”
“他们说,病人经过治疗,的确有康复的可能性,但是,那需要一个完全纯净的治疗环境,可是在我们生活的空间中,哪里有没有被污染的空间……”
他突然停了下来。在对面的李璞玉突然说够了,不要说了。
因为在老驴停下来的之前的那一刻,我们在刹那间都听明白了那句所谓的“污染空间”的弦外之音。我想李璞玉也一定听到了那样一层意思。换言之,第二个嘉嘉将要被送到复制地球中,在无污染的世界中生活了……
李阿姨站了起来,目光投向我们身后的窗外,接着她说:“我们该回去了,不要影响郁婕的休息。”
我们也起身,但总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于是我和老驴同时回过头,顺着李璞玉的目光看过去。
孔雀的父亲就是这样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的。
第五部分 刮目相看第35节:哭笑不得
55
我们还没有充分的准备来面对突如其来的孔雀或者郁婕的父亲,那一刻,所有的猜测和怀疑都不再重要——这个男人的出现是最好的证明。老驴站在我的身后,我抓着他的手,我相信他能感到我的并同样手中流出的汗水。这种毫无先兆的挑战,使我们措手不及,尽管当时我再怎样在思想上有了升华和提高,归根到底也是个孩子,可能我会理解一些事情,并会用自己的眼睛来看这个新奇的世界,但毕竟我的经验少得可怜。尽管以后,我会学会慢慢承受,也学会了如何逃避。
李璞玉阿姨对我们说:“你们回避一下好了,不知道下面会将发生什么事情呢。”
于是我和老驴一起躲到病房外的厕所中,我给老驴一根烟,还没有点着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打掉,把香烟扔到了下水道。我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他说:“不要在制造污染了,地球就是这样才变得无可救药的。”
我哭笑不得:“那也不在乎这么一点烟呀。”
“这里就是因为有了像你这样的,地球上的环境才成了这样的!”老驴有些激动,“你觉得你的破坏能力很小,我觉得自己的也很小,他觉得自己的也不大,可是攒在一起,就不再是1+1+1这样简单的事情了,当我们重新认识环境问题时,你不能总以为自己所作所为总是微不足道!”
我理解他激动的原因,如果躺在那里的是嘉嘉,而不是孔雀/郁婕的话,我同样也会这样的。但是多少我还是要为自己保留些面子的:“难不成从今往后,你不再吃烧烤,不再坐汽车,不再用一切非环保的一次性物品?得了老驴,世界上这样做的人就你一个,是无所谓的。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度的。”
老驴认真地说:“现在我制止了你,接下来你和我再去制止其他人,道家的论调中有一生二,二生四,四相生八卦,八卦成万象,万象终无穷的说法,只要从我们做起,一点一点地影响别人,终会有改变的。”
我替这小子着急,因为他的固执让人生气,他太极端了。我说:“就算倘若如此,又能怎样,这样郁婕就能有机会了吗?”
他的眼睛瞬间像一股电流穿过,瞳孔燃烧了起来。老驴拎起了我的领子,像只受伤的野兽,我被他的气势阵势住了。
我只好妥协:“别说了,那个男人来了。”
是的,孔雀的父亲来了,从厕所的门口走了过去了,虽然我们就在他的侧面,而且在注视着他——我们找不出在他面前躲藏的理由——,但他对我们视而不见,这显然说明他有很重的心事,一门心思考虑到面对的问题上了,从而他忽略了我和老驴。
老驴跟了过去。我也只好跟在他们的后面。通过便于护士察看病人的窥视窗口,我们可以看到孔雀的父亲正走向李璞玉。
李璞玉对他的到来并不吃惊,天经地义般的。她站起来对他说:“医生来过了,情况……”
他说:“不要忘了我本人对医疗也很精通。”
“我当然知道,否则我的女儿嘉嘉也不会有今天。”
他看着她:“你给我说这个,企图什么?”
“我有在暗示你吗?你知道你是一个最不容易转变信念的人阿。”
那个男人不吭声,坐了下来。李阿姨给他端去了一杯水。男人呻吟道:“你的女儿……难道到了现在你也不愿意让孩子知道谁才是他的父亲吗?”
“我希望我女儿的一生光明……”
男人说:“我作为她的父亲就是她的黑色污点?”
“起码不是光明的……算了,不要说了。”李阿姨转过头,“现在,你打算对郁婕采用怎样的方式?”
“还用我说吗?”男人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当然是提前进入新的世界——和嘉嘉一样。”
“难道也让这个孩子同嘉嘉一样,放弃她的朋友、家人和她的过去、现在?!”李阿姨有些激动地说。
男人冷笑了一下:“那么你给我推荐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呀。阿玉,关于新旧交替的世界问题,我们讨论过很多次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意思吗?”
“我还是不赞同你将部分人类前移。尽管我知道,一部分人离开了这里,会减轻现在地球的负担,但是我觉得这样的话,两个地球的发展都会朝着不同的极端发展下去的。”
“说点现实的吧。如果我允许那样一些愚昧物质的废物人类进入美丽新世界,那么我们的女儿,嘉嘉也好,郁婕也好,不是又重新生存在一个被污染被破坏的地球上了吗?好了阿玉,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这样也是为了人类文明的未来呀。”
李阿姨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归根结底是把人类分成了两个类型,并对其中一种深恶痛绝。你甚至不惜以牺牲为代价,让他们从世界上永远消失掉!”
“你……这么说也未尝不可,毕竟这是我的真实想法。不用我再给你说现在的地球是怎样的千疮百孔惨不忍睹苟延残喘了,那是一个你比我更了解的现状。的确,当初这个复制新地球的概念是你的父亲——我的恩师提出的。当时我们两个作为他最得力的助手是因为什么由青梅竹马成了现在这样劳燕双飞呢?难道不是那些无聊的只会说属相不合之类一无是处的人吗?!让这些废物离我们远远的,就不是你所希望的?”
她叹息了一声:“你还是太自负了,人的潜力总有值得去挖掘的,谁也一样,但凡有机会,总会有适合他的角落的。”
“你说的是怀才不遇。我问你,见过那些遇不怀才的笨蛋,和只会袖手旁观的废物吗?”
“你说的不对,尽管我说不过你,但我还是觉得你有这样的想法是我不能应和的。”
男人摇摇头,说道:“看看郁婕现在的样子,如果不是化工厂的污染,如果不是环境被破坏,那么她会是这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吗?”
李璞玉摇摇头,似乎是妥协了,但我知道她的反应——因为她是嘉嘉的妈妈——沉默有的的时候是一种反抗,是一种给对方的压力。我突然发现有的时候真的是沉默是金呀,它的力度大于驳论。当我意识这些并打算学会沉默使得自己深沉一些的时候,我已经很大了,有的时候,人的一生好像有一条隐没的轨道,并非轻易地可以扭转的。这叫本性。我终于感到李璞玉沉默的力量了,那种被尴尬包围的空间中,我觉得故事应该就此结束了,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发生的事情……
第五部分 刮目相看第36节:那是爱的宣言
56
我找到了学医的朋友张少雅,她是我妈妈的学生,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她热情地接待了我,我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我的来意。她看着郁婕的病例对我说:“看样子那里的大夫分析得不错,这个病人的确需要一个无菌的环境。”
我说是什么造成这一切的呢?受到污染的又不只她一个人。
张少雅说:“是这样的,从病例上我们知道,这个病人有先天的心脏疾病,如果采用积极疗法的话,其心脏承担的分量会大于她可能适于的限度,如此只有给她一个干净的空间才能有希望康复。”
我说:“假如,我们能为郁婕提供一个纯净的空间,那么她会在多长时间内完全康复?”
“如果有那样的地方,这恐怕是她一生的归宿了。”
我有些着急地说:“那么还有没有其它的方案呢?”
“倒是有的,不过不大适合她。”
“不妨说说。”我恳求。
“噢,”她又重新看了看病例,像是验证,最后她说:“只有给她一个健康的心脏了……”
“心脏移植?”我连忙说。
“是的,但在牛城,这样的高难度案例是没有成功记录的。”
“这个不用担心,”我说,“她们家人会想法带她到大城市甚至到外国去!”
张少雅摇摇头,“我说的问题不在这里,”她指着病例,“你看看她的血型吧。RH型,而且还是阴性的。”
“什么是RH血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血型不是什么AB、A、B、O什么的吗?”
“其实因种族不同,人类的血型大约有150多种,而且分型复杂。”张少雅说,“RH阴性血型,又分为A型、B型、AB型、O型等小分型。在我国汉族人群中,绝大多数人都是RH阳性血型,RH阴性血型的人大约占千分之三。RH阴性血型的人,其血液可以输给RH阳性血型的人,但后者却不能把血液输给RH阴性血型的人。所以,当RH阴性血型的人需要输血救治时,就只能采用RH阴性型及其小分型都相同的血液。据最新资料显示,牛城从八万多献血者中仅发现69人属于RH阴性血型。如果同时考虑到血型的A、B、AB、O等小分型,那么要在汉族人群中找到RH阴性血型完全相同的人,比例还不到我刚才说的万分之一,更属‘珍稀血型’。”
“这就是说,她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尽管这么说,我也是想到的,就算渺茫,郁婕身边的人也不可能放弃的。
我很沮丧地离开了医院,我知道移植RH血型心脏的概率是多少了,因为就算我有能力联系到一百个RH人,也不会有一个自愿将自己的心脏提供其他人的……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身边的朋友中不光只有郁婕拥有这样奇异的血型,另外一个就是吕智了。他不但是RH型,而且是阴性!这才是万中无一的特例中的特例的。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时老驴只有十六岁,却答应要为郁婕提供自己的心脏。我以为他疯掉了,当时我记得我要求他不要冲动,而且我告诉他,如果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拯救的可能只有郁婕一个人,但为此而死的可能就不光他一个人了,有他悲痛欲绝的父亲、母亲!既然他十六岁,有行驶一些事情的自由,但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孤零零地存在的,由他引申出来的是一张庞大的网,他这一头的脱离,足能造成整张网消失!
更有一点我无法弄清楚,如果吕智同郁婕中只有一个人能生存的话,我想知道他们的后代从什么地方出来!
我尽管不能说服老驴,但我却听到了充满希望的方案。
嘉嘉的妈妈李璞玉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沉默良久后,说:“这并非没有可能,现在科学院有一套待研究的课堂,理论上是可以让吕智同郁婕同时存活的。先题条件是——生命并轨。”
所谓生命并轨,就是在健康人同病患之间搭建一条生命之桥,了解心脏源动力的人应该清楚的:心脏的动力来自心脏窦,如果通过相同RH型的健康心脏辐射出的能量,的确可以带动新的经过移植在郁婕体中的人工心脏。但是……
那颗健康的心脏很可能会由此过早地衰竭。
老驴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尽管再多的医学方面的解释我不大了解,但我却大概的清楚这样的一个结局:如果老驴的心脏提供给他和郁婕两个人使用的话,那么就等于把一个十六岁少年以后全部的寿命分成了两个部分。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
原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