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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挑夫无奈,只得立即将柑子直接送到铜雀台下,又经另外的官员呈给正在庆贺自己封公的曹操。
曹操听说是星夜从吴地送来的柑子,不觉笑道:“孙权要是知道我封公之日,吃着他的地盘上产生的柑子,会有何种感想?”言罢,拿了一只,以袖子中藏着的一柄手戟,欲剖而食之。一看,竟是一个只有空壳而无果肉的柑子。大惊之下,猛然想起自己曾赠食品予荀彧,荀彧打开一看,也是一只空盒子时的情境,顿时有一种不祥之感袭上心来。
就急忙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话时声音颤抖,同时双手将空壳柑子往前面一掷。
众将官见曹操正甚是自得地剖食柑子,却突然掷之于地,都惊而起坐。只见一只剖成两半的柑子丢弃在地,却是空的,又是一惊。
第二十七章 魏武如骑庸(13)
送柑子上来的那个小吏看了个清清楚楚,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想起众挑夫还没走远,立即召回。
众人议论纷纷。有许多人建议剖开别的柑子看看,说不定只有这一个是空的,但是曹操神色阴沉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都只是说了说,便不再开腔。
不一刻,一群挑夫上了高台,曹操这才发话:“这些柑子怎么只有空壳而无果肉?可从实招来,否则尽予诛杀!”
众挑夫何曾在这种大的场面来过,更何曾见过名震天下的魏国公?早已吓破了胆。待曹操又问一遍,才你一言,我一语,夹缠不清地说了个大概。曹操愈听愈奇,问:“天下竟真有这等事?我杀了无数妖惑之辈,也没见谁有这些名堂。他可曾说叫什么名字?”
众挑夫一齐回道:“他叫左慈,字元放,道号乌角先生,是魏国公的故里人!”
刚才众挑夫述说事情经过时,七言八语,互相冲撞,此时这一句话却竟然说得异口同声,一字不差,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众将官听了,无不失笑。连一直阴沉着脸的曹操,也不禁为之莞尔。
正笑间,忽听得台下传来一声长啸,之后,一个清峻的声音飞向高台:“魏国公召唤贫道,令众口相呼,足感盛情。只是元放如何敢当?”
话声刚毕,只见一个眇目跛足的道人已上了高台,立于曹操面前,面带微笑。
曹操没料到这人说话时还在台下,话声一落竟已上了高台,不免吃了他一吓。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
而众将官见此人犹飞将军从天而降,无不惊骇,纷纷以手按剑,聚于曹操身旁。
那道人却浑似无事一般,只立在那里,一只独眼盯着曹操,口角含笑。
曹操这时已恢复了往常的气度,将双手一摆,喝退众将官,然后抬头怒视左慈,说:“你用什么妖术,胆敢摄走本公佳果?”
左慈仍旧不改笑容,道:“谁说有这种事?”说着上前取出一只,借曹操刚才失手丢在地上的手戟剖开,举向曹操。一看,里面果肉丰满,一股清甜飘入了曹操的鼻孔。
曹操露出笑意,说:“原来果然只有那一只是空的。”于是拿过手戟,取出一只剖开,却竟然又是空的,不禁又是一惊。左慈笑而不语,又取一只剖开,有肉,叫曹操再取一只剖开,无肉。这样反复几次,众人都知道,只要是曹操剖开的,就是空壳,而左慈剖开的,就是实心。
曹操心中充满了惊疑,不知该说些什么方好。左慈把一只有肉的柑子放入口中吃着,连称毕竟是吴地的柑子,味道鲜美。吃完,他又说,“只是不如岭南的荔枝甘甜。”
曹操问:“此时你能吃岭南的荔枝?”
“这不是吗?”左慈以手指了指曹操面前的一只盘子。只见盘中盛了一大串红艳的鲜荔枝,颗粒饱满异常。
曹操惊道:“这盘中本来装的果脯,被我尽食!”众人看了,也都大惊。
左慈说:“国公今日大宴群臣可否也赐贫道一座?”
曹操连忙叫人另设一专席,置于自己身旁,又令左右上酒进肉。左慈竟一口气饮了五斗酒,而无醉意,又撕吃了一只全羊不饱,众将官越看越奇。
左慈食罢,用手揩去嘴角的油迹与残渣,说:“今日国公宴上水陆俱陈,四方异物极多,只怕还是欠缺一些平常得不到的东西。若想要,贫道愿为国公取来。”曹操想故意为难他,就说:“我想要以龙肝作羹,你能不能取来。”
左慈笑道;“这算什么!”便起来,走到宴旁左侧的粉墙上,从袖中摸出一支笔在上面画了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完成后,用袍袖一拂,龙的腹部豁然裂开,血腥之味,播于台上。左慈从龙腹中取了龙肝一副,鲜血尚自淋漓而下。
曹操不敢相信这真是龙肝,就不肯吃,只说:“先把它放进你的袖子里面吧。”
左慈依言将龙肝纳入袖中,又问:“这里花卉甚多,但也有欠缺。国公想要什么花?”
曹操略一思忖,说:“藏地雪莲花。”
左慈说:“太容易了!”便叫左右之人搬来一只空着的大花盆,双手在上面一罩放开之时,里面的泥土已覆盖了一层冰雪,又取水喝了,喷成雾状于花盆上,顷刻之间,那花盆里长出一株雪莲,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立即开出一朵大花,清香四溢。
众人为之大哗。
这时,正好厨子端上一盘鲈鱼肉。左慈回座用手指夹起,吃了一口,说:“还是松江的鲈鱼味美!”
曹操问:“松江与邺城隔之千里,先生是否也能取来?”
左慈更不答话,走到台侧的一个小池边,立时有侍者奉上钓杆。顷刻,钓出十余尾大鲈鱼,放在曹操面前。曹操见他终于露了馅,不禁笑道:“这里人人皆知,我那池中本来就蓄养得有鲈鱼!”左慈也笑着说:“天下鲈鱼都是两个腮,唯有松江鲈鱼是四个腮,国公可以看看。”
曹操与众将官细看之下,果然是四腮鲈鱼。
第二十七章 魏武如骑庸(14)
至此,曹操不得不服。于是问道:“先生是如何有这些神技的呢,能够当众说说吗?”
左慈说:“贫道于武都栖斗山中学道三十年,忽一日石壁洞开,现出天书三卷。上卷《天遁》,能腾云驾雾,飞升太虚;中卷《地遁》,能云游四海,穿山透石;下卷《人遁》能藏形变身,飞剑掷刀,取人首级。”
曹操见他说是在栖斗山中学道,不由问:“先生说自己与我同乡,怎的我在谯县未曾仰听先生仙名?”
左慈说:“我说的同乡岂在这俗世之中!”
曹操忙问:“那么你是说我们在何处同乡?”
左慈略一停顿,作出吃惊的样子,看着曹操,说:“怎么国公竟连自己的家乡都忘了?可见为国操劳,甚是累人。我们是同在星乡啊。”
曹操一听,发觉越来越像商曜的口气,心中慌乱,一时作声不得。
左慈接着说:“国公为国家忧心,头发渐白,何不退步,像贫道一样在山中修行?当以三卷天书相授。”
曹操脱口而出:“我也很早就想急流勇退了,只是朝廷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代替,奈何?”
左慈大笑,说:“我曾听人说你对我栖斗山商曜的雄心大志颇为敬慕,却又逼他自杀。如果你后悔当初的作为,愿意让位给他,贫道愿以人遁之术立起商曜于九泉,替你做这魏国公!”言罢又是一阵大笑,笑声之中,但见其人突然变形,霎时,便成了商曜的形象。
曹操巨惊,昏倒在地。众将官看那商曜时,却已不在。突然听见左慈的声音在台下传来,朝下一望,见又恢复了左慈的形貌。只听他说道:“曹瞒听着:贫道今日先寄下你颈上人头,以观后效。不然,随时以飞剑伺候!”言毕,化作一阵清风而去。
可惜这句话曹操并未听到。众将官这才急忙把他扶起,在他的人中穴上一按,缓缓醒来。头向上睁开眼,却见上面竟有一张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脸在看着他笑,又是一惊,挣脱左右的扶持,要想站起身来。这一挣扎,才真正醒了过来,只听得一片喧嚷之声,环顾四周,文武百官正自饮酒欢笑,方知是南柯一梦。
曹操心中暗惊,但表面上却并不露出什么异相。他看看曹植,正在左侧方向与众大夫高谈阔论,不由得感到奇怪,怎么这个不祥的怪梦,竟会由他而开始?
第二天,在东井星旁,出现了孛星。
曹操醒来,想起自己竟为私心之事而沉湎不振,不由得十分惭愧。于是,将左右叫来,吩咐立即请陈群、程昱、于禁、夏侯渊、许褚、刘晔、华歆、辛评等将官前来,研究攻打汉中的军情。
然而,亲兵尚未出门,就有一项秘密的急报传来。
原来,随着曹操被封为魏国公,曹操手下的官员也相应作了一些人事上的变化。原来属于国丈伏完的府第一直空着,现在就拨给专为曹操收集情报的一个官员。这个官员在搬进去之前先将旧房中彻底搜了一遍,以便舍弃无用的东西,保留有用的东西,哪知在搜屋时竟找到了一封由皇后伏寿写给她父亲伏完的密令,在其中,皇后要求父亲联络反对曹操的人谋杀曹操。
官员见了大惊失色。这封信虽然写于十多年前,但仍然如新的一般。他立刻保藏好,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翌晨便亲自来到曹操府上,秘密晋见了国公。
曹操看罢密信,顿时怒不可遏。他立即要亲兵暂停议兵之事,而派他们改请御史大夫郗虑前来。
不一会,郗虑到来,听说了伏皇后的事后,一时不知所措,曹操说:“我一直设法与朝廷保持良好的关系,却不料竟会有如此凶险的阴谋在等着我!”
郗虑说:“此事已有十多年,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生,况且,伏完也早已去世。现在皇帝对丞相十分信任,近又封丞相为国公,是否丞相可以为了大局,而不予追究呢?”
曹操说:“这样的事怎么能够容忍?你可立即与华歆一道,持节勒兵,入宫中接收伏皇后的玺绶。”
郗虑无奈,只得找到华歆,勒兵入宫。
皇后伏寿听到了消息,藏到了夹墙之中。
华歆查了出来,竟然打破夹墙,硬把皇后拖了出来。
可怜伏皇后连鞋子都被拖掉了,披头散发地被华歆亲手揪着向外走。
路上,遇见献帝。皇后向献帝放声大哭,哀叫道:“难道就这样不能再活下去了吗?能不能救我一命?”
献帝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将命尽何时啊!”言毕痛苦不已。
郗虑在一旁看见,不知所措,便要离开。献帝抬起头,问:“郗公,天下真有这样的事呀!”
郗虑无言以对,急匆匆随华歆出了宫门。
当天,伏寿被囚入称为暴室的宫廷监狱,立即被鞭死。她生的两个皇子,全部用毒酒药死,伏寿兄弟及娘家的人全部被杀,多达一百余人。
于是,经由荀彧和荀攸建立起来的邺城与许都的良性关系,至此中断。
一九一几天后,曹操率领一批将官到了孟津。在这里,他没有按原定计划商讨进攻张鲁的军事方略,而根据最近一些事件,就刑律的问题让大家探讨。
但他不从诛杀伏皇后说起。
第二十七章 魏武如骑庸(15)
他先看了陈群一眼,然后说:“从前陈群的父亲、大鸿胪陈纪,认为死刑对一个犯了死罪的人来说,是最为仁慈的。现在,陈群,对你父亲的观点有什么看法?”
现在出任御史中丞、专门负责监察事务的陈群,一向对父亲充满敬爱,认为父亲的见解在当时常常高于旁人。曹操将这个问题问他,显然是要得到陈群的支持。陈群不假思索,说:“我父亲陈纪,认为汉王朝在废除肉刑之后却增加了鞭打,本是一番爱心,却没料到死于鞭打的人更多,正是名义上轻,实质上重。
“名义上轻,人民觉得无所畏惧,很容易冒犯王法,实质上重,人民却遭到重于名义之轻的伤害,心中不服。因此,我父亲对此不是很赞同。”
“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呢?”曹操问。
陈群略作沉思,回答说:“以古代法制而论,杀人抵命,合乎天理,如果对杀人的罪犯只是伤害其身体,剪下其毛发,就对死者不公平了。因此,对于犯下十恶不赦罪行的囚犯,仁爱对他们已经不起作用了,但死刑的仁慈,却对他们有用。”
曹操点了点头。
陈群接下来又说道:“但是,废除了肉刑,只有死刑和鞭打,而鞭打又常常致死,因此,我听有人说我国其实就只有死刑,也不管是否罪该致死。因为这个原因,我建议恢复肉刑,使那些可以不判死刑的人身上,处罚的痛苦和保存性命的喜悦平衡起来,这才能达到警示民众的目的,否则,用鞭死的方法来代替本来可以不杀的刑法,就是重视人的四肢,而轻贱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