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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船员说着便用求助的眼光看着剑持。
“那么……你是刚刚才来探看这个房间的了?”
“是的,大概十分钟之前而已。加纳先生的勤务是从下午两点开始,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会在楼下的起居室看报的。”
“唔……金田一,你认为呢?”
剑持问道。
阿一看着船员。
“你知道其他的工作人员现在在干什么吗?”
“大副若王子应该在无线电室,但是因为无线电坏了,所以……我想他可能是在房里吧!”
“水崎先生和轮机长大岛先生,还有香取洋子小姐在干什么?”
“水崎先生六点应该就在司舵室执勤了,大岛先生刚刚还在轮机室,香取小姐平常这个时候,总是会在厨房帮厨师准备餐点。”
根据船员的证词,其他船员的行踪都很清楚,就是不知道除了阿一和剑持他们之外约五个乘客在干什么。
“总之,我们先向代理船长若王子先生报告吧!”
剑持说着,便来到走廊上,敲敲若王子干彦的房门。
没有回应……
“若王子先生,快开门哪!加纳先生不见了!”
剑持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吼叫着,可是仍然没有回应。
剑持转了转门把,好像没有上锁。
“我开门了哦!”
剑持粗暴地打开房门,但是房里却没有若王子的人影。
“喂!不会吧?难不成连这家伙也……”
剑持进到屋内,阿一也跟着进来。
阿一默默地观察房间内的摆设,窗帘完全拉开,房里显得很明亮。
床上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跟加纳的房间一样,丝毫没有可疑之处。
“咦?”
阿一突然看到放在桌上像笔记本一样的东西。
“这是……”
他掏出手帕,先包住本子,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翻阅。
封面上写着:“航海日志手册。海军社”“金田一,怎么了?”
“没什么,这像是一本航海日志,可是这些记号是什么意思啊?”
阿一打开航海日志,只见上面画着许多像是点和线散列着的奇怪记号。
“警官!”
刚刚那个年轻的船员突然一脸苍白,从门口冲了进来。
“警、警官,怎么办……尸体……不得了……快去……司、司舵室……”
船员似乎快瘫软了,整个人陷于慌乱不知所云的状态。
剑持抓住他的胸口,把他拉起来大声喝道:“镇静一点!到底发生什么事?司舵室怎么了?”
“有人死、死在司、司舵室里!”
“什么?谁?是水崎吗?”
“加、加纳先生……”
“什么?加纳!”
4
阿一他们飞奔到司舵室门口时,只见另一个年轻船员瘫坐在地上。
“闪开!”
剑持相阿一急忙冲进司舵室。
的确不是在司舵室值勤的水崎,而是加纳达也的尸体。
加纳仰躺在地上,嘴角因为痛苦而丑陋地扭曲着,双手仿佛在临死前紧揪着自己胸口似地气绝了。
他那仰望着天花板的眼里充满了恐惧感,脸上血色尽失,就像干裂的黄土一般,而身上仍穿着白色的船员制服,像是在嘲讽似地对照他以往当船员的英姿和现在难看的死相。
“颈部没有被勒的痕迹,也没有外伤。唔,这家伙到底是……”
剑持检查着尸体,不断地搔着头说道。
跌坐在地上的年轻船员喃喃地说:“怎么办?船长和若王子先生,还有应该在这里的水崎先生都不见了,现在加纳先生又死了。谁来开船?我没有自信可以驾驭这么大的一艘船。”
阿一和剑持听到他说的话,不禁一阵愕然。
“怎么会?难不成真的……”
阿一想起早上所做的恶梦。
这艘船或许真的会像“玛丽。色列斯号”一样。
船上的人一个接一个消失,最后一个也不剩,而船仍然继续航行着,整艘船就在隐形的“幽灵船长”操控下,在茫茫大海中航行……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背后突然闭起相机的闪光灯,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赤井义和。
“果真如我所言吧!不只是船长,船上的人就这样一个一个地消失,或许到了最后,真的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住口!”
剑持忍不住大叫出来。
“赤井先生,如果你再这样乱说话妨碍调查,小心我先把你关起来!”
“是、是!我这就走,啊!好可怕、好可怕……”
赤井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仍忍不住又照了几张相,然后才悻悻然地离开司舵室。
“那种荒唐的事怎么会发生在现实世界?怎么会……”
剑持压低嗓子喃喃说着。
“船员先生,你看过水崎先生的房间了吗?”
阿一有意要拂开被诅咒的恐惧,向年轻的船员问道。
“不,还没有。”
“那么,水崎先生没有在这里掌舵并不代表他也消失了,你快去看看!”
“是、是,我马上就去!”
船员像是个僵硬的木偶一样,火速离开司舵室。
阿一走近蹲在尸体旁的剑持。
“老兄,怎么样?发现什么了?”
“嗯,金田一,你看!”
剑持毫不犹豫地抬起尸体的右手让阿一端详。
“咦?这是……”
尸体的手掌上有几个渗透的红点,仔细一看,血像是从被针刺的伤口中渗出来。
“外伤只有这些,死因大概是……”
“毒杀吗?”
阿一抢先一步说道。
“或许吧!不过,在没有解剖尸体之前,是不能妄下断言的。”
“仅仅几个像针刺般的伤口就可以致人于死……有毒性这么强的毒药吗?”“当然有!而且还不止一种呢!”
“真可怕!如果加纳先生是因为这个伤而死的,那么凶器就是涂了毒的针。譬如……像插花的剑山之类的东西。”
阿一说着,便开始环视四周。
“老兄,你看!”
阿一指着舵轮下方的地板。
那是一个像火柴盒般大小,像剑山似的东西,植针的一面朝上。
靠近仔细一看,那是在一块方形软木上插上针做成的“凶器”。
剑持小心地不碰触到针,轻轻拿起软木板的一端,放在手掌上,仔细观察后发现,针尖涂满茶色的液体。
剑持闻了闻味道说道:“这是尼古丁。”
“啊?尼古丁?就是香菸里面的东西吗?”
阿一露出很意外的表情问道。
“对!尼古丁直接进入血管中的话,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可以引起呼吸停止和心肌梗塞而造成死亡,是一种剧毒。”
“啊!我不敢抽烟了!”
阿一说着急忙捂起嘴。
“哈哈!你还是高中生嘛!这叫做机会教育。”
“老兄,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呀!”
阿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开始检查舵轮四周。
“真是嘴硬的毛头小子。”
剑持说。
“老兄!”
原本蹲着检查舵轮的阿一大声地叫剑持。
“什么?发现了什么?”
“嗯,我知道凶手的杀人方法了。”
“什么?”
“你看!舵轮上面粘有胶带。”
仔细一看,舵轮上有一块裁成三公分左右的胶带,已经松脱一半了。
“嗯,没错。可是,这做什么用呢?”
“就是这样,凶手把金针制成的凶器贴在舵轮上,不知情的加纳要掌舵时,手会碰到毒针。”
“唔,好可怕的凶器啊!这么说,搭这艘船时可不能随便握把手啊!”
剑持低叹道。
“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情搞不清楚。”
“什么事?”
“凶手‘幽灵船长’半夜潜进鹰守房间想杀他,结果引起争斗,而使凶器掉落在地上,到这个部分为止都很明确。可是,凶手为什么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凶器,反而会用其它的刀子来杀人呢?这点我一直想不通。”
“你不是说,凶手夺过鹰守手上的刀?”
“那只是推理,但事后想想,我觉得那种说法太勉强了。”
“勉强?我可不这么认为。”
“你想想看嘛!鹰守船长是在睡觉时受到袭击的,照理说,他应该会先逃往外边,而不是去拿凶器击退对方。”
“嗯,经你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可是,那凶手为什么不检落在脚边的凶器,却用容易露出破绽的刀子来杀死船长呢?”
“因为凶手不敢捡呀!”
“为什么?”
“你想想……”
阿一指着剑持手上涂着尼古丁的毒针。
“凶手本来地想用那个毒针杀死船长,但是它掉在地上,如果在黑暗中捡拾时,一个不小心刺到手,那可就没命啦!”
“原来如此。”
“老兄,看来这事件得从头思考了。”
“剑持警官、金田一先生!”
穿着汗衫的水崎神情慌张地出现在门口。
“水崎先生,你没事吧?”
阿一跑上前去问道。
“对不起,我的闹钟好像故障了,没有响,延误了交班时间。早上发生什么事?”
“还好你的闹钟坏掉,要不然呀……你自己看吧!”
阿一指着躺在地上的加纳。
“怎么了?加纳!金田一先生、剑持先生,他怎么躺在那里?难、难道……”
水崎蹒珊地走上前察看,剑持对着他轻轻地摇摇头。
“他、死、死了吗?怎么会……”
水崎不可置信的表情。
“加纳先生是被杀的,大概是被杀了鹰守船长的人:‘幽灵船长’所杀。
不止如此,我们也找不到若王子。
或许他也……
“水崎听完金田一的话,不禁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
为什么会相继发生这种事?
到底是谁做的?
“突然,水崎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似地抬起头来。阿一见状问道:“水崎先生,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水崎仿佛没有听到阿一讲话似的,迳自走近舵轮。
“糟了!这艘船不是朝着小笠原前进!”
水崎一边说道一边用力地转着舵轮。
“我得先把船头调向南边,否则这样下去会脱离航道的,还好我有注意到。”
水崎马上就开始工作,而阿一和剑持只能愕然地看着他。
5
大约一个小时后,阿一和剑持结束简单的询问,再度回到司舵室。
或许是紧张自己成了船上唯一的舵手,水崎带着凝重的表情,默默地掌着舵。
剑持一边清清喉咙,一边走上前去。
“水崎先生,船上只剩你一个人可以掌舵,我们能顺利到达小笠原吗?”
“我尽量,虽然刚才脱离航线必须绕一些路,不过,我想大概再过十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目的地,我一个人应该撑得过来。”
“是吗?”
剑持又清了清喉咙,似乎很不好意思开口直接切入主题。
“很对不起,水崎先生,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凶手要杀的人可能不是加纳先生,而是你。”
“啊?为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水崎握着舵回过头来问道。
“事实上,凶手是把毒针装在你现在握着的舵轮上,加纳先生就是因为握了舵轮而毒发身亡的。”
“啊?这里……”
水崎闻言不由得松开手。
“不用担心,凶器已经掉落了。”
“可、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杀我?”
“你原本是早上六点就要在这里服勤的,但是你睡过头了,对不对?”
“是的……”
“加纳先生房间的闹钟是设定在六点,我们看到时,时针已经过了七点多一点,而闹钟的闹铃已经停止了。也就是说,他六点被闹钟叫醒,因为某种理由……对了!或许就跟你一样,发现这艘船不是朝小笠原前进,于是他急忙赶到司舵室来想修正方向。结果,他很不幸地代替睡过头的你中了圈套。从目前的线索来判断,我们只能这样想,因为凶手总不致于连你会睡过头、而加纳先生会跑来掌舵一事都事先算计在内吧!”
“怎么会……你是说我是凶手的目标?到底会是谁?”
水崎内心的激汤让他几乎无法掌舵。
“我想,一定是大副若王子。”
剑持充满自信地说道。
“若王子先生?”
“是的,若王子一直认为你和鹰守船长联手陷害他,害他不得不在这艘破船……对不起,这艘没什么前途的船上工作。”
“这事我倒不晓得。”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可能成为他杀人的动机。”
“可是,如果他做了这种事被捕的话,他自己也完了呀!我不认为他会冒这种险。”
“如果若王子已经没有未来的话呢?”
“啊?那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患有胃溃疡吗?如果他所患的是癌症的话……”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