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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死不了。”
回程路上,丁晓依旧把摩托开得风驰电掣。
我默默坐在车后,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安,但又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十分苦恼。
回到公司,大家看着我们的狼狈模样,无不骇然。
丁晓毫不在意,径直把前台叫进他办公室。
直到接近下班时间,他们才从里面出来,那女孩还抽抽答答的。
“人都在吗,最近业务多,大家工作都比较辛苦,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丁晓宣布,然后转过头看我一眼,“仲林,在老地方定个大包。”
“老大,何亭去了中石化那边,还没回来……”张伟突然说。
“哦,我去接她,等下你们先吃。”丁晓说。
这顿饭吃得比较尴尬,我在身边留着两个空位,丁晓跟何亭却迟迟未到。
同事们或闷声不响猛吃,或私下里低声讲话,但只要我眼光一扫,立刻没了声音。张伟努力讲了几个段子,大家都敷衍地笑。
也许是我过敏,但在这种气氛下,菜夹到嘴里简直味同嚼蜡。
我不知道其他同事对今天下午的事情知道了多少,在我们离开公司的时候,他们又会有什么议论——我突然发现,虽然答应了丁晓不辞职,但要真的恢复正常工作也不容易。
好容易等到包厢门被打开了,我立刻站起来,只见何亭一阵风似地冲进来,坐在我旁边;
“啊,不好意思来晚啦,真饿死我了!”
没看见丁晓的影子,我顺手给她盛了碗汤才坐下:
“先喝点热的,丁总呢?”
“他接了个电话,在后头……”话没说完,何亭已经大吃大喝起来。
丁晓终于到了,坐下来后,忙着和大家打招呼、说话、喝酒,饭桌气氛顿时热火起来,看得出来,丁晓仍然着意要安抚前台,不时逗她说话。
饭局结束的时候,丁晓朝我递了个眼神,示意买单。
好了,终于完事了。我有点儿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回头把身后小沙发上搭的西服拿了起来,在兜里掏钱——
怎么回事,空的?我明明记得下午跟水库村民打架前,已经把钱和钱包都塞回口袋里了,难道还是掉了?
我有点急,一个兜一个兜地掏着。
突然,何亭的声音响起来:
“仲林,那个,这好像是丁总的衣服……你别是连自己衣服都不认识了吧?”
尤其是,她还好心地把我的衣服递了过来——两件衣服,一蓝一灰,差别相当明显。
我的脸一阵发烫,正要谢谢她,张伟偏偏又发现了:
“哈哈,何亭你不知道,仲林喜欢掏老大衣兜,那是有前科的……”
“少说两句!”我咬了咬牙,还嫌公司里谣言不够多?
张伟察言观色,还真没继续说下去。
过了些天,我终于找到房子搬出去,而前台则辞职了。
“我听说,是老大特地跑到那女的家里去解释了一趟,还给她另外介绍了份工作,这才把事情搞定。”张伟偷偷跟我说。
“闲啊你,这个月的帐你做好了?今天这笔款你查过没有?”我面无表情地把单据拍给他。
“还不是托你的福,我们辞了前台小姐,她老爹的关系不能用了,我正跟白痴银行经理较劲呢……”张伟嘟囔着走开。
靠靠靠,都是我的错——可我究竟错在哪儿我真TM不知道!
张伟一走,我就把手上一叠文件狠狠甩在桌上,浑身燥热难当,一口憋闷的气在胸膛里上上下下,硬是压制不住。
糟了,我拉开抽屉抓到喷雾药瓶,连连往嘴里喷了好几下,这才渐渐缓过气来。
闷闷熬到下班,独自回新租的小屋,先进卫生间开了淋浴喷头就是一顿猛冲,随后裹着浴巾走到卧室,摔在床上发呆。
这边日子,怎么越来越难过了呢?
不用给丁晓收拾狗窝,不再担心他夜归把我闹醒,不会把工作带回家来争执,也再没有人跟我头碰头抢吃最后一碗速食面,没有人一起喝着啤酒看足球暴骂中国队脚臭,喝得半醉不醉的时候,相互取笑、回忆往事,唠叨数年来创业路上的那些艰难险阻。
丁晓现在正干嘛呢?应酬,约会,还是也跟我一样百无聊赖?
我霍地从床上弹起来:
是的,我真的错了,大错特错了!
丁晓是我老大,是我兄弟,我尽心尽力帮他创业是应该,但我不应该这些年来把生活重心全放在他身上,我得有自己的生活——否则,连我自己都要误会,真离不开他了,又何况别人呢?
匆匆套上衣服,我决定出门享受点夜生活。
第十一章
独自在市中心的商业区里闲逛,置身于红黄蓝绿的霓光中,绕来转去的走了个把钟头,我仍然为这个问题苦恼:
干点儿什么好——
喝酒?K歌?泡吧?打游戏?
我突然发现,一个人玩什么都挺无聊。
“张伟,在哪儿呢?出来喝酒吧。”掏出手机,我打给张伟。
“仲林?哦,我今晚不行……你找老贾吧……要不找老大,他准有节目安排!”张伟支支唔唔的,切,肯定在泡妞呢。
“仲林?哎你不早说,我正跟客户吃饭呢,下回,下回我请你!”不巧,贾楠也没空。
算了,自力更生,我合上了手机。
先下馆子,占了个四人桌饱餐一顿,然后遛达到本城最著名的夜店街,准备挑一家消磨掉剩下的时光。
但是,整条街上每家酒吧都热闹非凡,灯红酒绿声浪滚滚,让我有点晕。挑了半天,咬着牙走进其中名叫“沸点”的一家。
一踏进去,眼前顿时一黑:
翻动变幻的灯光、干冰烟雾和迷离躁动的人影,我还真活像掉进一口水开了的锅里!
舞池和吧台、座位之间完全没有区域划分,在DJ的引领下,充斥整个酒吧的男男女女正分泌着旺盛的荷尔蒙,狂欢、跳舞、尖叫,合着节拍嗬嗬地吼出歌声。
没有空的桌子,服务生把我带到吧台,我勉强坐下要了杯啤酒,刚要喝,“砰”的一下有人撞在我身上,回头一看是个女孩,她索性把手扶在我肩上,嘴里咯咯不停地笑,脑袋还随着音乐摇来摆去。我皱了下眉,伸手拉开她,还没说什么一个男人已经冲过来把她揪开,而且狠狠推了我一把:
“别乱泡妞,眼睛放亮点儿!”
那女孩在他怀里仍然笑着摇晃身体,我注意到,她眼神却有点呆。
眼看着他把女孩拉到舞池边上的一堆人中间,几个男的笑嘻嘻围上去,那女孩在男人的哄笑声中情绪更H,不停的用力扭动腰肢,左右甩着长发,满脸迷醉的媚态。
等到她开始掀衣服时,我心知事情不对,这些人八成给她吃了药。
“你也看出来了吧?”
就在我犹豫地注视着那群人时,有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猛的我给吓了一跳。
“MD,这才几点就玩这个,想招条子呢。”说话的人已从我身边的座位上站起来,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走了两步,却又回身向我微微一招手,“要不要跟我过去?刚才他那一下,保证让你连本带利拿回来。”
“谢谢,不必了。”
我笑了一笑,转身埋单走人。
出门后,随手打了个电话给110。
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玩“英雄救美”?——如果是丁晓在还差不多。
除了丁老大,我不会傻乎乎地跟谁都去玩命。
可是,接下来去哪儿好啊?我又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走到街尾,终于发现一家出奇冷清的酒吧,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先生,一个人?”招呼我的是个非常年轻的男服务生。
我点点头,找了个角落坐下。
“这是酒水单,这是菜单,您来点儿什么吗?”
“先来一扎啤酒吧。”
“好。”
服务生走后,我才开始打量这家酒吧:紫色的装修基调,吧台、舞台都设计得很普通,奇怪一点的就是服务生了,几个十来二十岁的清秀大男孩,不知是不是老板想标新立异——但看来他做得并不成功,因为客人实在太少。
服务生把我的啤酒送来时,我随口问道:
“你们这里一直这么清静吗?”
“呵呵,不是的,我们酒吧热闹的时段还没到呢,”男服务生微微躬身回答我的问话,笑容可掬,“您是头一次来吧?老客人都知道来太早了看不到节目,而且,我们还有很多同事要到十一二点才来上班。”
我正想再问问有什么节目,这时,门口又有客人进来,服务生匆匆说了声“对不起”就去招呼了。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有节目看,至少今晚不会太无聊。
时间渐渐过去,客人果然多了起来。
我慢慢喝着啤酒,听着店里播放的流行歌曲,索性什么都不想,倒也有点儿惬意。
“一个人?我可以坐下么?”突然有人问我。
我愕然抬头,是个胖乎乎中年男人,正笑眯眯地瞧着我。
周围还有很多座位啊,有病吧这人?
看我没有立刻回答,他居然真的就坐下了,还把椅子向我挪了挪,一只手搭在我椅背上:
“你常来玩吗,多大啊?”
靠,现在酒吧都乱成什么样了,连男人都能被骚扰!
我气愤之下,反而大笑起来:
“你想在这儿坐是吧,请便!”
说完,拿起我的啤酒,用力把椅子一甩,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走开。
换了个角落,我定了定神,开始觉得不对——我要是个女的,遇见这事也不希奇,毕竟酒吧里找一夜情的男女多。但……男人勾搭男人?
再看看周围,来的客人不是男男一起,就是女女一起,鲜少有“混搭”的,而刚才那个中年人,此时已经坐在了另外一个单身男客的旁边。
呆了一会儿,我恍然大悟:天,这是家同志酒吧!
罢罢罢,我还是回家老老实实看电视吧。
我刚扬手招呼服务生“埋单……”,却又有个人一屁股坐到我对面。
“嗨,每次一看到我就埋单?”
听声音,应该是在刚才那家酒吧里管闲事的男人。
在当时闪烁不定的光线下,我压根没看清他的样子,现在虽然灯光昏暗,但至少能看出他跟我年纪相仿,古铜肤色,五官长得几乎完美,高大身躯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长腿颇为轻佻地翘着,嘴角一抹眼熟的坏笑——眼熟?难道我曾在哪里见过他么?
“小家伙,发什么呆?”他伸手在我眼前一晃,“请我喝一杯怎么样?”
“嘿,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请你……”我随口道,忍不住又看了他几眼。
“易哥,今天这么早上班?”酒吧服务生小跑过来为我埋单,看到他却不禁惊讶。
“有事到沸点那边找人,顺便打了一架。”他再次把目光锁定我,带点戏虐的眼神,“110是你叫的?我本来已经搞定了那几个混蛋,条子突然进来搅局,差点没一块折进去,受了这么大惊吓,让你请我喝一杯不过分吧?”
我微笑着把酒钱和小费给了服务生,然后在桌面上放下一张百元钞票。
“慢慢喝,我就不奉陪了。”
刚转过身,屁股上竟然挨了不轻不重一拍!
“小家伙你很拽啊……”
“靠!你干什么!”我大怒,霍地回身狠狠一拍桌子,瞪住他。
他略略一怔,突然大笑起来:
“好好好,我认栽了,看来你真不喜欢我这一型的……这一百你还是收了吧,我要拿这白菜价,丢不起这人,呵呵。”
我哼了一声,愤愤地抓起钞票塞回兜里,不要拉倒!
“我能问个问题吗,你对我没意思,为什么刚才盯着我猛看呢?”他压低声音,语气变得十分暧昧。
“我不是不喜欢你这一型,我根本不喜欢男人!”我脸上一热,不由也压低了声音,“我不过觉得你有点像什么人,所以多看了几眼而已!”
他又是一怔,大概没想到我是这么个答案,再次爆笑!
“那你来这里干……噢,我明白了……误会误会,都误会了,呵呵呵呵,我道歉。不过,也算是有缘吧,以后到这边来玩找我,我带你去个好点儿的夜店,”他向我眯一眯眼,“不玩磕药也不是G吧,绝对适合乖男孩的那种。”
MD,今天真是衰到极点,无论他说什么,我都有种被“调戏”的不爽感觉。
头昏脑涨地回到家,脱衣时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丢在桌上。
易承锋,以及一个手机号码,非常简单。
我完全能猜到他的“职业”,这种人本来是我相当不齿的,但因为那个夜色里隐约熟悉的笑容,临走时我居然收了他的名片——想不通,他像谁呢?
翻来覆去地按着电视遥控器,我在快要睡着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整个人突然弹起!
我靠,虽然五官完全不同,但这家伙笑起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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