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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心情大好地过着日子对不对?”
“所以陵州城大大小小的茶楼酒馆里,说书人满肚子我和温月伶的相逢相处之事,什么醉月亭救美,什么剑胆琴心错相知,还说什么佳人帘内空垂泪……”容遇浅淡地笑着,咬牙切齿地说:“我这么多的往事,连自己都不晓得,而你,竟是桩桩件件不曾错过。你说,我该如何赏赐你,我的王妃?”
流芳不以为然地一笑,“你说温不平听到了,该会是如何表情?”
他盯着她,忽而魅惑一笑,“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有闲情逸致去想别的事情?”他俯头慢慢地吻过她的嘴角,吻上她的唇,情丝缠绵,唇齿厮磨,她微微喘息,胸腔里的空气被搜掠一空。他的手不知何时覆上她的胸前,她吓了一跳,凭着仅存的理智用力推开他,一开口,那嗓音竟然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声音。
“你……这是在外面,大白天的……”
不顾她反抗的小动作,他一把抱起衣衫凌乱的她走向卧室,把她放到紫檀木床上,他轻浅绵长的呼吸,温热的唇滑过她的的脸颊、脖子,若有若无,噬咬着她的锁骨,身上不知何时衣衫尽褪,细绢般的长发擦过她的肌肤,竟似也带了香艳旖旎,使人浑身燥热。
垂帘青纱拂落,掩不住一室绮丽,情潮涌动。
“遇——”她本想出声止住他不停地在她身上点火的手,只是身体早已软成一滩春水,柔媚而敏感,那本想说出口的话此时竟变成了破碎凌乱的喘息,或是低浅的呜咽,又被他适时地封住在唇吻之间。
惊魂极乐般的颤栗过后,她疲累之极地趴伏在床榻之上,光洁裸露的背部曲线玲珑,起伏有致,白腻的肌肤微微呈粉色,像极了刚出生的婴儿一般。他贪恋地伏在她身上,黑如墨的长发沾了汗水与她的发纠缠在一起,下漆巴的胡茬子粗粗的磨着蹭着她的肩背,她轻轻吟哦了一声,身子缩了缩想要避开,他却在她耳边带着沙哑和暖暖的笑意,威胁地说了句:
“别乱动,不然你今晚别想吃晚饭了。”
她的身子酸酸软软的,听到他这一说,脸都好像要发烧了,转过身子来打算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伸腿把他踢下床,却不期然地看到那张乌发如墨面容俊逸魅惑众生的脸,桃花眼中黑眸含笑,似有星芒,带着一点迷离和温柔注视着她。她一怔,伸手抚上他眼角处的那点浅墨,嘴角微扬,说:
“初见你时,我总是告诉自己,不要被你这颗销魂痣夺去了心神。”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抓过她的手亲了亲,带着些恼意说:“那时是谁讥讽说,这颗痣长得煞是荒诞?!”
女人讪笑两声,伸手抓过散落在一旁的单衣,“你还记得?”
“我记得的远远比你想象的多。”他不满地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像只无法餍足的小兽。
也许,他对她的爱,也远远比她想象的多。
没过几天,她便听说,温不平在虞州抓了许多说书先生,甚至连在茶馆里谈论此事的人也被抓起来大惩小戒。他并没有派人来协同调查静安王遇袭之事,只是送了一封信来表明当天他的确带着虞州府衙的大小官吏给楚静风送行离开虞州,至于平乐镇发生的事,一概不知情云云。
容遇看完信后面无表情,倒是成吉安微微一笑,说:
“王爷,应防温不平尚有后招,他太过于镇定。”
“我们在等,他也再等。”容遇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说:“我们等的是繁都朝政大局的变化,他等的是皇甫重云的增兵。若非与太子有所勾连,他岂敢对我这般不敬?!”
“王爷,增兵至虞州只有两条路可走。直接从水路运兵到虞州,或是借道屹罗经由绵远进入虞州,我们是否应让陵州水师严密监视蔚海出现的一切大小船只?”
“成先生说得对,但是这件事情交给张恩去做,不要动用水师;至于借道屹罗,可能性不大。先生通知屹罗的暗人密切留意此事,一旦有何风声,立即回报。”
成吉安点头领命,又说:“王爷,宫里传来的消息说,变动,大概就在这两天。繁都的三大门阀,左相李允,上将军南宫默,和吏部秦尚书都已经表态支持三皇子,如今顾怀琛已死,皇甫重云就如失掉了左膀右臂,此事应是比较稳当的了……”
容遇沉吟半晌,“这也未必,我昨日让容青带了一部分死士暗中潜入繁都,准备接应三皇子。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担心事情有个万一……”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心里总是有股隐隐不安,一时间也没去仔细考量源头在何处。
这两天,繁都并没有什么可喜的消息传来。
只是等来了两个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4
清晨,当流芳看见风尘仆仆的杨懿君和背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袱面有菜色的西月时,心里的感觉真不是惊喜二字能够概括。西月一见流芳,马上跪下,激动得眼泪都几乎要流下来了。杨懿君则是一下子扑过来,不顾一旁丫鬟仆妇的注视,给了流芳一个大大的拥抱。
“流芳,可见到你了!你不知道这一路来,我都担惊受怕了多久……”杨懿君的声音带着伤感和委屈。
“懿君,”流芳拍着她的肩,“听说你和三皇子大婚了,怎么,他对你不好?”
“不要提那个坏男人!我不要他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流芳等着她告诉她两个人究竟怎么回事,只听见杨懿君吸了一下鼻子,说:
“流芳,我饿了,累了……”
流芳失笑,马上吩咐仆人带杨懿君和西月去用膳沐浴,杨懿君一边吃饭一边说:“离开繁都时,在街上见到你的丫头,她说她很想你,在顾府又被人欺负,于是我的心一动,就带上她来找你了。谁知道繁都到陵州有这么远的路程,还要坐船……幸好一路上有这丫头照料我,不然还不可能这么快来到陵州。”
流芳看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吃着饭的西月,温柔地对她笑笑说:
“西月,对不起,说好了要把你接来,可是……”
西月鼻子一酸,红着眼睛看着流芳,脸上偏偏又露出喜悦的笑容,说:“小姐没有忘记西月就好……对了小姐,大公子好久好久没回过顾府了,听说他也不在繁都,老爷他为这事明里暗里地担心着,这半年来就病了两三回。”
流芳一下子变得沉默,西月隐隐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也不敢作声了。
“懿君,三皇子他知道你来陵州了吗?”
杨懿君咬了咬唇,“不知道。我只留了一张字条,告诉他如果他真的要娶什么尚书家的小姐做侧室,那就当我死了好了。”
流芳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对她笑笑说:“懿君,既然来了陵州,那么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了。我给你安排一进院子,西月,你先伺候好三皇妃……”
“小姐——”
“我不是什么三皇妃!”
这两人几乎同时叫了起来。西月怯怯的看流芳一眼,“小姐可是嫌弃西月了?”
杨懿君摆摆手,对流芳说:“这小妮子可是对你情深意重,这等鸠占鹊巢的事情我杨懿君不会去做,你随便找个丫鬟来伺候就行。还有,不要叫我三皇妃,那会让我有杀人的冲动!而且,你不用给我安排什么院子啊,我看你这流云居就有两间空房子,给我一间就好,和你朝夕相对也有个伴啊!”
流芳刚想开口让萱儿去安排,这时忽然听得门外有人说:
“你要和谁朝夕相伴,三皇妃?”
这句话让杨懿君当即柳眉倒竖,抬头一看,只见一身玄色锦袍发束白玉冠的容遇似笑非笑地走进来,对杨懿君浅浅躬身行了一礼,说:
“几日前接到三皇子传书,说是三皇妃要来陵州,嘱咐本王要好生安排照料。流云居简陋,况且是本王住处,岂敢让皇妃落脚?”
“原来真的是你!”杨懿君望着他,再看看一旁温柔浅笑的流芳,恍然道:“本来皇甫重霜跟我讲起时我还不信,原来真的是你这只大灰狼出尽手段把我们流芳从繁都拐骗到陵州来了。容遇,不欢迎我住流云居?那好,我再吃饱些收拾好包袱就走。”
流芳连忙拉住她,笑着对脸色不甚好的容遇说:“懿君喜欢住流云居也可以,遇,东边那里不是有两间空房子嘛……”
于是,杨懿君就这样安心地住了下来。
夜风微凉,议事完了后,容遇从静柳轩的书房走出来,便看见等在老槐树下的流芳,素色衣衫单薄,槐树的叶子细细碎碎的,偶尔有两三点落到她的肩上。她这样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等他,那种一心一意的神色让他忽而有种莫名的感动,他不禁快步走过去,伸手拢过她的肩,拂去那肩上的微黄。
他该呵责她为什么不让萱儿陪着的,可是,见她微微笑着眼神温暖柔和一如午夜优昙静静在他面前开放凝立,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柔肠百结,再不忍责备她半句。
夜色中对上她幽亮的带着清浅笑意的眼眸,他不禁也嘴角微微上扬,说:
“杨懿君来了,你似乎很高兴?”
她摇摇头,“我希望三皇子会敬她爱她直到白头,可是忘了,三皇子他想要的是那最高的位子,而懿君,不一定合适做那个相伴在旁的人。”
他执起她的手,一起走到那片西府海棠树中,坐上他做的那个简陋的秋千,他说:
“阿霜会纳妾?他的母妃是被彰元帝秘密用药赐死的,就因为后宫争位被诬陷毒杀了某宠妃腹中胎儿。他忍辱负重这许多年,对宫中妃嫔如云之事深恶痛绝,若是他不愿意娶杨懿君,这桩娃娃亲何必执着这许多年?”
“你是说——”流芳有些讶异,“三皇子是故意这样气走懿君的?”
容遇颔首,“繁都危机重重,直接把杨懿君送走你觉得她会愿意?所以,阿霜定是出于对她的安全考虑才这样做的。”他心中隐隐忧虑,繁都定是会有什么事情是在他的谋算之外的,不然皇甫重霜不会冒险让杨懿君这样跑来陵州。
“遇,那阿风呢?他明明是静安王世子啊,为什么也跟你们一起?”
“你知道静安王是怎么封来的吗?”容遇哂笑,“楚云将军常年镇守西北,立下赫赫战功,楚夫人是宫中明妃娘娘的妹妹,常出入宫中,彰元帝本就有心,借着夜宴酒醉,强占了楚夫人的身子,楚夫人羞愧难当,在宫中投水自尽。这事传出去只说是楚夫人不小心失足落水……楚将军从西北回来,便被剥夺了兵权,赐封静安王。楚将军从此偃旗息鼓,纳了几房侍妾,表面上过着安享太平的生活,其实他们两父子早就知道当时所发生的事情……我,阿风,阿霜,三个人,从小便是在仇恨中活下来的。”
“为什么不干脆想办法把皇帝给那个了?”流芳做了个手势。
容遇摇头,“我告诉过你,我只是想改变些什么。我的父母死了,死者已矣,自然我是想要为他们报仇的,但是我更希望的是,我百里家的子孙世世代代都能平安度过,阿醺,你能看着自己的孩子从一出生便被人谋害,半途夭折?陵州是我们的安身立命之所,没有了陵州,百里氏一族便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不管是彰元帝还是皇甫重云,他们都不会让地方势力坐大,所以,我们不可能不反。”
“皇甫重霜就可以放任百里氏?”
“我与他早有默契,比如陵州的兵力可以受限制,百里氏族人可以立誓永不在朝为官,更不会与皇室联姻……他知道我要什么,这个天下太大,我不想要,那样太累人了。”
流芳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他释怀地笑道:“你别想太多,我们都不是靠仇恨而活着的。阿霜与皇甫重云比起来,更有王者之气,当年孟天长就是看到了这点,才带着顾怀琛离开太学的。因为,即使他倾囊相授,皇甫重云能掌握到的尚不及阿霜的三分之一;而阿风表面上虽是文人,可是在行军布阵上的本领,并不见得比去世的老静安王要差。”
流芳有些不以为然,说:“阿风没打过仗,那不是纸上谈兵吗?”
“纸上谈兵,也有深浅之分。”
“那你呢?”流芳奇道,“你虽然会点武功,可是会领兵打仗吗?你吹吹箫弹弹琴可能还有点用处,迷惑女子尚还可以,迷惑敌军可就不成了吧?!”
容遇捏捏她的鼻子,“女人,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夫君的么?我会不会打仗,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不过我的确对打仗没什么兴趣,只是真要打的话,温不平还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他的手抚过她有些尖削的下巴,不禁皱眉说:
“怎么你总是这么瘦?王府的厨子是不是该换了!”
“你还说,”她抱怨起来,“每天塞我吃那么多东西,我都胖了好几斤,小肚子都出来了!”下巴不都是瘦瘦的吗?长得肉嘟嘟的下巴那叫一个可怕啊!
“是吗?莫非上回我检查得不够细致?”他轻笑出声,猛然横着把她抱起便向卧房走去。
她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埋首在他怀里。
她喜欢他这样抱她,霸道,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
耳鬓磨斯,被翻红浪,意乱情迷之际,忽然紧闭的房门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杨懿君的声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