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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日上午。
兴致勃勃的美国临时代表亨克尔,邀约了一票外国人,准备直面旁观阿塞拜疆的总统大选。
苏城、韩成航和郑部长都在邀约的序列中,他们由此也组成了一个庞大的观察团队,像是蝗虫似的,早早的从巴库出发,畅游周边。
巴库城内的投票点自然是极好的。
地方完全仿照俄罗斯用过的样式,还买了进口的投票箱和写票室,房子外面亦打扫的干干净净。来投票的人,先是提供有效的身份证件,让工作人员核对无误以后,再领取选票,然后在单独的写票室内填写选票。
从外表来看,过程干净整洁,没有任何的问题。
亨克尔霎时满意的点头道:“如果都是如此,的确可以作为中亚的样板来推广,走,我们再去前面看。”
周围人纷纷附和,也都精神抖擞的。
苏城则是无可无不可的跟上去。
郑部长看的不爽,趁着换车的机会,坐到了苏城身边,也是想探个口风,装作讽刺的模样,道:“就这样的选举,我不信你们能操纵了大选。侯赛因诺夫怕是更厉害吧。”
侯赛因诺夫有兵权,就感觉上,似乎更容易操纵选举。
也是大选太重要了,郑部长实在按捺不住,才想得些消息。
苏城只是回了一个微笑,道:“你再看。”
第五百四十一章贿选
观察团的大巴自城内向城外行驶,沿途即可见到数个投票点,都是标准的制式,漂亮而庄重,同时也有秩序井然的阿塞拜疆民众在排队。
西方代表们欣喜的看着民主的种子在发芽,就连韩成航都有点发愣的道:“阿塞拜疆第一次做大选,能做到这样,不容易呀。说不定大选真能做成标杆?”
苏城坐在他的前面,听到他的话,也没有回头,笑道:“这里就是阿塞拜疆的租界,外面和这里,可是两个世界。”
“你的意思是,外面会糟糕不少?”韩成航虽然是外交大使,但他对于解体以后的前苏联加盟国也没有直接的认识。刚刚抵达巴库的他,正在建立对阿塞拜疆的认识。
苏城既然准备在阿塞拜疆获取油田,那就少不了接触韩成航,所以顺着他感兴趣的话题,道:“阿塞拜疆是山地国家,但它也是苏联重工业的主要发展地区,再加上工农业剪刀差,这个国家农民和工人的收入差距,怕是比中国还要大,越是偏远的地方,选民对政治的关心程度就越低,排队投票的场景,估计会变成另一种形式。”
韩成航回忆着之前看过的资料,说道:“苏联时代,阿塞拜疆和俄罗斯是唯一两个不需要补贴的加盟共和国,他们的石油收入很显眼,又是全民教育体制,不至于有太大差别吧。”
中国人都相信苏联社会的基本权利的平等姓,就某种程度而言,的确如此。但就苏城所接触的阿塞拜疆人,整日忙于生计者,怕是很难将精力放在政治选举上。事实上,争夺更多的不关心政治的选民,正是小国大选的核心所在。
苏城也不细说,微微一笑,道:“教育归教育,但就阿塞拜疆目前的经济条件,一心想着政治的,至少得是不饿肚子的人。”
韩成航似懂非懂的点头,目光放在窗外,他来阿塞拜疆这些天,还是第一次离开巴库。
郑部长在苏城身边坐着,但他自持身份,主动和苏城说了一次话,断不会再次起头说话,三个人中国人坐的地方顿时安静下来。
同车的欧美人却是各种兴奋,他们是媒体工作者,手上不停的记录写稿,嘴上也不会停下,且多用英文。
苏城等人就当广播一样听着。
不一会儿,第一个巴库外的镇子到了。
前面的大巴停了下来,后车也都靠边停车。很有组织天份的亨克尔率众下车,照例是冲着投票点去的。
此处仍能看的到排队投票的阿塞拜疆人,除了穿着比城内朴素一些,并无大的区别。
苏城懒得下车,就隔着窗户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韩成航察言观色,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才出城,写票室就是旧的了,临时政府比想象中的还缺钱。”苏城说着笑了,道:“我也是纸上谈兵,没怎么往外面跑,现在想来,阿塞拜疆估计是买了东欧人的旧货。”
在场的只有郑部长、苏城和韩成航三个人。韩成航用不着不懂装懂,好奇的问:“旧货省钱,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阿塞拜疆的脸面,而且联合国和西方各国都是给了赞助的。阿塞拜疆还做成这样,你就知道各地方穷成什么样了。”苏城见韩成航还不理解,又解释了一句:“各地要给投票站补一笔经费的,经费补的越少,投票站就建的越差。”
“不是说统一的吗?”
“怎可能真的统一。”苏城不屑的道:“谁会在对方的票仓建又好又大的投票站,他们巴不得对方的选民排长队嫌烦,然后不投票了。”
韩成航哑然,没有经历过西方选举的人,真不会去想这些。
短暂的停留以后,车队继续向前,在一个岔路口,有几辆车分道扬镳,去另一个地区参观,其他大巴顺着最宽阔的马路继续前进。坐车的国际观察员都是来走马观花的,基层的大选情况,自有上万名的普通观察员负责。
然而,即使是走马观花,阿塞拜疆的首次大选,还是很快露出了马脚。
在城外的第二个投票点,观察员们见到了硕大的阿利耶夫的画像,以及宣传图。
这是不被允许的。因为对许多没有明确目标的选民来说,投票站外的图画具有心理暗示的作用。
但是,观察员只有观察的资格,没有干涉别国大选的资格。在这一点上,欧美国家的观察员做的极好,亨克尔用随身的照相机在各个角度拍照,然后愤愤不平的上了车,终究一句话都没说。
这不是他拍的第一组照片。
接下来的几个投票站,同样很不给面子的发生了种种问题,大巴内,欢欣鼓舞的氛围果然淡了许多。
下午五点,差不多快要晚饭时间,大巴停在了距离巴库400公里的西基城。
大部分人都下了车,甩甩腿,吃点东西,然后慢慢的围着一个投票站观察。
苏城和韩成航走在一起,后面缀着郑部长。
郑部长在一群老外的车队中找不到存在感,在苏城身上也难找到副部长的荣光,干脆找了家好似快餐店的铺面外面坐下,招手叫人,比划着用俄语喊:“来一份饭。”
正是吃饭时间,吃饭的人不少,快餐店的老板忙的不可开交,只仰首看了一眼,用俄语问:“你是外国人?”
“中国人。”郑部长和蔼的笑着,像是参观小学校的气象局长似的。
“中国人?你能投票吗?”快餐店的老板百忙中问了一句,手都没停。
郑部长诧异的道:“我当然不能投票了。”
“那没有你的饭,这里的饭只给能投票的人。”
“给钱也不行?”郑部长掏出了一张绿色的美元。
老板瞅了一眼,迅速低下头,说道:“你要吃就得等一会,等投票的人吃完了才行。”
“好,我等。”郑部长将钱压在了桌面上,接着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只给选民卖饭?”
“他们包下了我的店。”老板将卷饼装上碟子,递给一名客人,道:“所有投票给阿利耶夫的人都能免费吃饭,我今天也只能卖给投票给阿利耶夫的人。”
“只卖给阿利耶夫的人?对方要是骗你呢?”
“骗不了,有人看着呢。”老板伸手一指。
原来,每个写票室都不是密封的,竟然有人能看到,并且给那些投票给阿利耶夫的人的手臂上盖章。
带着章的人,不光能在老板这里免费吃饭,还能在其他几个店铺处免费吃饭。
就算不懂西方选举制度,郑部长也知道这是贿选……唯一的问题是,这种贿选的成本也太低了吧。
竟然只是一顿晚餐。
被惊呆了的,还有国际观察员和他们的小伙伴们。
虽然明知道阿塞拜疆的大选不可能清淡如水,但他们也没想到,距离巴库这么近的地方,竟然也能浑浊到如此地步。
不是每个阿塞拜疆人都会用选票换晚餐,但不得不承认,愿意换晚餐的人还是不老少的。
亨克尔实在忍不住,让人拦住一名投票结束的年轻人,询问他附近的宣传政策,方才知道,晚餐换选票的动员,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出炉了。
而且,不仅是晚餐,运送选民的车辆同样要求投票给阿利耶夫,否则就只能自己找车。
韩成航这才知道苏城的自信从哪里来,故意问道:“这些投票站的做法,不会和苏董有什么牵连吧?”
苏城露出无辜的表情:“这些事,我没听说过,阿利耶夫阁下估计也没听说过,也许……是临时雇佣的人员,自己做的吧。”
第五百四十二章论功行赏
1993年的西方观察家,普遍看好苏联解体以后,各国易帜的成果。来自西方的国家观察员们虽然没有期望看到欧美数百年的民选政治,但总是报有“至少过得去吧”的幻想。
年轻的阿塞拜疆的人民,以及阿利耶夫给他们上了一课。
如果参加大选的候选人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谁又在乎当选人是谁?
阿利耶夫和侯赛因诺夫能有多大的区别?此时的政治评论家都说不清楚。首都巴库的民众,也许会因为极高的政治参与热情,以及西方媒体的渗透而积极参与选举,身在其他地区的阿塞拜疆人,在乎大选的就不多了。
如西基这样的城市,它和哪个候选人都没有地域血缘关系,城市居民也就没有一定要投票的欲望。倒是一顿不错的晚餐,很值得品尝。
亨克尔等人不能干扰选举,只能举起照相机和硕大的摄像机,拍摄和采访当地居民。
不一会儿,投票站内有人出来,要赶他们走。
气势汹汹的阿塞拜疆人并没有吓倒亨克尔,他在几名的同伴的保护下,扬声用俄语道:“我们是选举观察员,我们有记录和拍摄的权力……”
投票站出来的家伙五大三粗,不耐烦的道:“吃饭拍什么,站远一点!”
“你们这是舞弊。”
“什么?”投票站里的工作人员露出不解的神情。
亨克尔见他是真的不明白,顿时有了希望,忙道:“吃饭,你们请选民吃饭是不对的,这是选举舞弊。”
“作弊了?”
“作弊了。”
“怎么作弊了?”投票站的汉子瞬间将话又给绕了出来。
充满希望的亨克尔愣了半晌,放下手中的照相机,认真的道:“大选期间,很多选民的选择是不确定的。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维持公正公平……”
“那和吃饭有什么关系?”
“你们给选民吃饭,这有用食物贿赂他们的嫌疑。”
“你的意思是说,让大家走这么远过来,不给饭吃,等天黑了就赶回去?”
亨克尔绝对没有想过此事,犹豫着道:“让他们自己付钱买食物是可以的,免费的晚餐,不合适。”
投票站的大汉哈哈大笑,指着亨克尔,像是指着动物园里的白毛大熊猫似的,用快节奏的俄语,霹雳啪噼的道:“城市里的饭菜比家里的贵那么多,大家如果不是为了来投票,又怎么需要来这里吃饭。再说了,为了投票花那么多钱,给大家吃顿饭怎么了。”
“只有投票给阿利耶夫的人才能在此免费吃饭吧?这不就是贿选!”
“出钱买饭的人这样说,我们不管的。”
“你们不是负责投票站吗?”
“我们都是临时工。”投票站的大汉骄傲的道:“我们是各市选出来的,投票结束了,我就回家去了。”
大汉有问必答,但没有一句是国家观察员们想听的。
吃饱穿暖的亨克尔,哪里能跟得上阿塞拜疆人的思维模式。
苏城却是笑的发颤。
他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别说是1993年的阿塞拜疆了,再过十多年的俄罗斯,照样有十万人级的游行示威,要求惩治选举腐败。
至于阿利耶夫父子能够掌握这个国家十多年乃至数十年,选举总不可能像是欧美国家那样。
韩成航和郑部长也是一阵无语。
如果是个中国官员,不知道山村小镇的穷困,还可以被冠上不知民情的帽子。但轮到美帝国主义官员的时候,不理解欠发达国家的贫困,那就太正常不过了。
大部分欧美国家的先生女士们,对世界其他国家都是不甚关心的,有关心的,感觉也是两极分化的。
亨克尔这些人虽然正常一点,那也摸不准阿塞拜疆人的脉搏。
投票站的汉子早就不耐烦了,见他们不吭声了,就如同赶苍蝇似的甩手,道:“快点走吧,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影响投票。”
“我们影响投票?”一名红毛的北欧女尖叫的站出来,嘴角歪斜,看起来气的不轻…
对方用显而易见的眼神望着他,指指周围的电子器械,说道:“你们到处拍照,谁来投票,甚至投给谁,不都泄漏了?他们万一被报复了怎么办?”
“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