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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岁月静好-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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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就是那个明珠郡主的报应!

这些废话,张静安是不信的。

可她知道,袁恭心里有事,他有事不肯和她说,这就让她愈发受不了了。

她一路赶到往西山大营。

半路上遇上了带了袁恭回信的人。

那封信都不是袁恭亲自写的,不知道是哪个幕僚的手笔。不过是聊聊几句,让她听从廖贵妃的安排。一切都以宫中的安排为准,周岁那日,他会回来,一同入宫,叩谢皇恩云云。

张静安扔了那封信,只觉得浑身发冷,似乎又要开始做梦。一切都都要回到上一世一样的境遇。

她督促车夫快些赶车,一路赶到了京西大营去。今天不见到袁恭,她就要活不下去了。

廖贵妃会真心关注她的一双宝贝才有鬼了。

徐氏一辈子没生出孩子来,她想到上一世徐氏是怎么对待东宫的那几个庶女的,当真是不寒而栗。她不想让自己的一对宝贝靠近徐氏和廖贵妃这对婆媳,哪怕是不可能避免,她也想和袁恭说一说心里的恐惧。

袁恭总归是有办法帮她解决或者是让她感觉安慰的不是?

她连夜赶到了京西大营,其实不过就是一个时辰的路,她心烦意乱的赶路,申时出门,酉时不到就赶到了,可是十多天了,袁恭愣是都没有回家一回。

她到大营前就让王大郎去通报了,可是到了大营却只看见元宝等在营门外。自袁恭回来之后,他总算是又可以回到袁恭身边了,现如今还去了奴籍入了军籍。做了袁恭的亲兵。

他等在这里,自然是袁恭让他等的。

他告诉张静安,袁恭不在,因为明天营中大校,所以袁恭临时去了大校场。刚走了没多久,大约是这两日都不会回来了。

可他是张静安极熟的,他将谎话说得太快,太快就露了行藏,张静安待在车上,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越看他就越慌。越慌就说话越快。

张静安就问他,“二爷真的不在吗?”声音都颤抖了。

元宝就咬牙看天,“二爷真的不在,要是在,怎么可能不来见您?二奶奶,您知道二爷的,他当真是不在。”

话没说完,张静安车帘子就放了下来。元宝还慌乱着呢,车子以辚辚而动,掉头就转了回去。

元宝这个时候才觉得浑身都那么的不自在,大热的天,背脊上竟然都是冷汗。

他转回去,袁恭正在屋里发呆。桌上散着七八张白纸,纸上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字儿,仔细看,便是名字,分了男女,宝宝一边,囡囡一边。他一走一年多,孩子都要周岁了,都还没有大名。

他每日里闲了。就是在这儿给孩子想名字,然后想她……

可现如今她到了门口,他却都不敢去见上一面。

元宝进屋,便是看他这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不由得就替他收拾了一番,“二爷,您这是怎么了?漫说是二奶奶,奴才这也都慌了……您说,要是二奶奶又误会了您,这……”

袁恭不说话,只是翻看他选的那些名字,儿子叫谨。谨厚以为厚,他是长子,要持重自身,谨慎勇毅才能支撑家业。女儿……就叫熙吧,吉祥幸福,灿烂光明……一辈子不要有烦扰……

在他旁边坐着的,是韩毅送他的一个幕僚。

看见这一幕也就微微叹了一口气。

“大人也不用焦心,这番宫里设宴专门为小公子小小姐抓周,您反倒得了机会,正好和郡主探探口风,说说明白……”

袁恭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不能和张静安交底,那么要怎么说明白他如今的行径?

他理解韩毅等人让他保守秘密的缘由。

就他自己而论,他也并不想让张静安在其中牵涉过深。

如果他们成功了,那一切都好。

如果不成功呢?

他都不敢想那样的后果。

宝宝和囡囡周岁那一天,廖贵妃到是没有食言,在禄福宫里热热闹闹地摆了一场。

殿中布了一张长八尺,宽三尺八的樟木大案,上头琳琅满目,摆了不知道多少的珍宝玉器,文玩奇珍,就连大人看了。也不免要目驰神迷,不能自已。

可两个孩子放上了大案,却并没有太惊惶无措,宝宝最先站上去,走了两步,很快就将大案爬了一圈,摸摸这个,拿拿那个,大多数都丢下了。最后竟是抓了一朵绒花,玩了半天。

大家都愕然,这安国公的重孙,恩武侯的嫡长子,居然抓周抓了朵女人用的绒花这算是怎么回事?这就不免有人开始讪笑了起来。

好在他玩了一会儿,就抓着这朵绒花快速地爬到了妹妹身边,一把将绒花放到了懒得出奇,上了大案就坐着不曾动弹的囡囡的头上。

囡囡生下来虽然弱小,却有一头柔软的?发,可是周岁的孩子,那里能别的住绒花,自然是放上去就掉下来,放上去就掉下来,最后两个孩子都烦了,囡囡一把打飞了绒花,宝宝也不耐烦地爬走了。

众人都笑,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还知道友爱妹妹了。

果不其然,宝宝离开妹妹之后,就很快的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他看上了一顶金盔,拼命地想将小小的身体往金盔里拱,拱不进去就抱住不放,动静大的几乎将案上其他的物件都给扫地上去了。这边才有大太监罗山将他连同那金盔一起从大案上抱下来,尖着嗓子宣布,“恩武侯长公子抓了顶金盔哪!”众人自然一派的赞叹,将门虎子,后继有人。

再看囡囡,文秀的小丫头压根就没动过地方,顺手就抓了杆白玉杆的羊毫,自娱自乐的玩的开心。

一干来贺喜的命妇都恭喜张静安得了一双龙凤儿不说,这抓周还抓的这么好,儿子将来是要做将军,闺女将来也是个才女。

张静安就只笑笑。心知抓周还是小事,后头的宴饮才让人担心。

果不其然的,刘易和徐氏都来了。一来,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现如今他们虽然是襄王和襄王妃,可那个气派,和当初做太子和太子妃时并无二致。

一干前来恭贺的命妇也都是极有眼色的,廖贵妃说什么给恩武侯家的公子小姐做抓周,其实还不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正名?正名他才是真正的东宫之主,才是真正的太子。

要不然,怎么现任的太子刘梁压根就没有出现?

刘易和徐氏并肩坐在主位上,一顿宴饮,便是他们夫妻两个在接受旁人的问询和恭贺。

张静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就有这么多厚颜无耻的人。刘易此番所谓代天子亲征坏了多少大秦将士的性命,更几乎断送了大秦的江山。可他如今安坐在上,坦然接受着命妇们的恭贺,仿佛一切都是应当应分的一样。

更可笑的是那些命妇,脸上的那个恭敬,神态上的那个坦然,只让张静安从心底里恶心出来。

更不要说,这些人当中,竟然还包括了她的袁恭。

孩子做周岁,做父亲的自然是要来的。

廖贵妃挑头办周岁,自然就不比在家里,男客几乎没有,女客坐了一堂。刘易就单独和袁恭坐了一席。张静安远远地瞧着,席上的那些珍馐美味,就一口都没有吃。

好容易熬到宴后,张静安恨不得转身就逃,可偏偏刘易竟然还要请他们夫妻一同到东宫喝茶叙旧。

在东宫里,她又见到了袁恭的大哥袁兆。

张静安看到他背着手站在刘易的身后,就禁不住在想,他那手里是不是藏了一把刀,时刻都可能抽出来,捅到袁恭的胸膛里去。

整场宴席,任谁也看得出,张静安的精神是不济的,看得出她是在走神的。

可也没谁在乎,刘易的兴致很高,徐氏也温柔大度像个主人的样子。只是他们要求抱看孩子的要求吓坏了张静安。

她本能的要去拒绝,可袁恭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坚持顶锅盖。。。。。。。。

第91章 苦楚

两个孩子本来玩了半日,早就疲累了,更到了要喂奶喂饭的时候,只因为在宫里不便,这才各自萎靡地委顿在各自乳母的怀里发呆,此刻却被不认识的太监宫女经手,要抱到更不认识的陌生人怀里去。

宝宝尚且好些,只是对刘易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可囡囡向来娇气,这样一折腾,已经让她委屈莫名,到了徐氏的怀里,就眼泪汪满了双眼,瘪着小嘴想找娘亲了。

徐氏染着凤仙花汁的长长的指甲划过她的脸庞,更是惊骇到了她,她张嘴就哭了起来。

她一哭,宝宝也就不耐待在刘易的膝上卖萌了,他一个打挺就挣开了刘易的手想着翻过刘易座椅的扶手就朝妹妹扑去,结果一个没翻好,就那么从扶手上翻下来,一路滚落在地,还顺着脚下的台阶一路滚了下来。

张静安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扑了上去。

可宝宝还是先摔在了地上,白嫩的小脸就摔在了金砖地板上,眼看着雪白的额头上通红一片就渐渐肿了起来。

他愣愣地哭都不知道哭,到是囡囡,平时哭都是秀秀气气的,此时在徐氏怀里,却哭得惊天动地,气都喘不上来。

宝宝反应过来,立时也是大哭,哭得更是几乎将东宫的屋顶都给掀翻了。

自然,气氛是坏了的。

太监们赶紧将两个孩子都送还了过来,张静安也不管失礼不失礼的。紧紧抱了儿子,招呼了吓呆了了的乳母,几乎是逃似的逃离了东宫,一路就朝蝴蝶巷跑了回去。

一路上,大泪滂沱,完全听不见了别的声音。

依稀曾经袁恭叫过她,依稀袁兆跟在身后叫她不要失礼,可她都听不见,听不见。

她脑海里只有儿子额上青红的淤血,只有袁恭将儿子从她手里抱过去送给刘易时候那平静无波的脸。

张静安跑了,可刘易非要留袁恭再“说说话”。说到底,袁恭虽然从鞑靼将他九死一生的救回来,可是他并不能完全的信任袁恭。

袁恭想稳稳地留在锐健营指挥使的位置上,那此时哪怕心里如同一把火在烧,哪怕心已经碎成了无数的碎片,也不能当真好像年轻的时候那样甩手就走。

他这一顿酒喝完,嘴里都是腥的,因为满嘴都是他咬牙咬出出来的血。

刘易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徐氏还表露出极度的不舍,声明她十分喜欢袁恭的那一双儿女。

袁恭年纪轻轻,儿女双全,可不是让人羡慕?

临了,刘易夫妻两个亲自起身送袁恭离席,似乎是不经意,又似乎是带着刻意,徐氏对袁恭笑,“你也晓得的,东宫至今没有子嗣,我看你那儿子十分康健,我实在是喜爱的很,不知可否送进宫来,陪本宫一段时日?”

说完。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已经盯住了袁恭的脸,只要有那么一丝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袁恭流露出不舍来,不过还是点了头,“这是小儿的福气。”

既然袁恭答应了,那么这席面也就没什么好吃的了,袁恭胀头涨脑的从东宫出来,袁兆又追了过来。“二弟,你要知道,这不是不信你,是不信张氏。她毕竟是刘梁的人。”

袁恭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只想着赶紧走,偏偏袁兆又缠着他问方瑾的事情。

袁恭本心是烦躁的,可是竟然从他大哥眼中看出了和刘易一样的试探。

他陡然警醒,就仿佛一盆冰冷的雪水在心中缓缓地融化了开来,冷得他冰冷彻骨。

他淡淡地撇了一眼袁兆,“她好的很,到是太子妃娘娘方才做什么试探我女儿,大哥应该心里有数……”

袁兆将方瑾藏在外头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徐氏那样精明的女人?袁兆自以为是讨了刘易的好,可刘易这种人……袁恭心里冷笑,大哥跟了刘易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刘易是什么人,他忠心拥戴的,不过是刘易可能带来的荣华富贵罢了。

如果不是为了要演这出戏,他早就把方瑾扔回给袁兆,该如何就如何了。

好容易摆脱了袁兆,他终于得到了机会回了一趟家。

所谓虎毒不食子,他儿子今天摔了,他这个做爹的回去看看,也是应当的。更不要说张静安今天在东宫如此失仪,他这个和她“交恶”的丈夫,回去呵斥一番也是应当的不是?

他足足一月有余不曾见过张静安了,他想她,可方才在宫宴上,他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敢。

他不是怕别的,他如今保住这个位置,就得靠谨慎,就得靠保住刘易的大腿,他最怕的就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怕人拿张静安和孩子威胁他。他还怕……万一事情不成,他死了,张静安还要吃他的连累。

那天元宝问他,他怕不怕又变成被张静安误会的那段日子?他怕,他当然是怕的,他那时候怕自己死了,张静安还误会他一辈子,可现在他更怕,他怕他死了,张静安和孩子也活不下去……

他有月余不曾回家好好呆呆了,走近蝴蝶巷的大门,他竟然是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妻子和孩子,却竟然害怕见到了。会比不见更捶心刻骨。

宝宝是个坚强的小男子汉,头上鼓了个大包,回来搽搽药,竟然就不哭了,翻身呼呼大睡,倒是囡囡,哼哼唧唧了半天,还是张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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