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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破了朽了不能用的都拆了,重新修成了个三进的格局。头一进是厅堂餐厅什么的,第二进贺家老爷子带着小叔子住着,最后一进袁舒和丈夫一起住着。虽然按张静安的话来说,那宅子小的跟个鸟笼子似的。可毕竟?雀虽小,五脏俱全,关键是收拾利落了,比之前贺家父子带一个小叔子过日子的时候舒坦了不知道几百倍。
陪嫁的器物也都选得实惠朴素。足足三十六抬,直接就将那小小的院落都给塞满了。张静安私下里又送了袁舒一个城边上的小庄子,虽然只有三十多亩地,可距离家里近,家里米面粮油蔬菜果品都有了来路。
贺家人也不像梁孝乾说的那么迂腐,起码贺老爷子就是个很和蔼很开明的人,好说话,见人就笑眯眯的,小叔子也聪明伶俐乖巧懂事。
梁孝乾这门亲事,竟然说得十分的靠谱。
端钰等人也跟着帮忙,也不用贺敏再去周旋,他既然喜欢水利工程,就直接给他调去了工部水利司,以后慢慢熬资历,也算是在袁恭离京之前一步到位了。
为此,张静安的继母李氏很有些眼红。
当初张静姝成婚的时候,张静安连面都没露,就是袁恭还顾忌着颜面让人从宣府送了礼物过来。当初掩护张静安去天津,她们静姝也是出了力,担了惊得好不好?对妹妹一点情分也不讲,倒是对个恶婆婆生的小姑子很卖力。
梁孝乾也在翰林院,怎么不见她帮梁孝乾弄到六部去?不都是说,翰林院,六部,州府,六部,入阁这条路吗?早进六部早好啊。
张数当真觉得这个蠢妇眼皮子浅到愚不可及,懒得搭理她。张静安回京肯到家里来坐坐就是给他面子了。永嘉早早过世,张静安等于是做了十几年的孤儿,不再记恨就不错了,又不欠你什么的。
他们孩子之间的事情,就要他们孩子自己解决了。
起码袁恭和梁孝乾还是连襟得挺好的,就可以了,贪那么多干什么?
终归张静安跟着袁恭回京述职这两个月,过得也算是舒坦。舒坦的人都懒了,懒到自己都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给袁恭拖后腿的地步。
可英国公府的二太太过来和她喝茶之后,却笑眯眯地回去和英国公府的老太太禀报,“我看明珠郡主这当了娘之后,真是一年一个样,真是长大了,很懂得装糊涂呢。”
老太太就笑,“你不知道她在宣府还有个贤惠的名声吗?”
张静安向来不觉得自己是那聪明绝顶的,所以从来也不去替袁恭钻营什么。一到宣府就生孩子,逢人说的都是孩子经。到了京城也还是这一套,那些想趁着袁恭回京拉拢袁恭的,想趁着袁恭南下给子侄亲朋找位置的,她一律都装傻以对。倒是都处置的没什么毛病。
二太太想想就笑了,“人遭挤兑本事高,总归小姑奶奶是要长大的,这都三个孩子的娘了。。。。。。”
第100章 终章之广东
三个孩子的娘的张静安在京里呆够了三个月,陪袁恭完成了述职,领了新的差事,嫁了袁舒,终于可以南下了。
张静安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北方,当真想去看看外祖母玉太妃在南方的家乡呢。
袁恭就笑话她不辨东南西北。
玉太妃是湖南人,张静安是管直隶以南都叫南方的。
可广东可比湖南还要南许多呢。
从圣京到广东,这一路可不好走。
张静安是想像王文静推荐的那样,一路走海路,从天津到镇海停一停,吃吃大螃蟹,看看海潮,再花几天去普陀山逛逛,然后再上船,往福建一路过来。
袁恭却直斥王文静胆大包天,说福建浙江那一带海疆都不太平,没有倭寇,干嘛叫靖江王回福建和浙江?
张静安这就消停了。
毕竟是三个孩子的娘了,作死也不能带着孩子作死。
所以一路坐车南下的。
一路三千多里了啊,因为刘璞造反的事情,京城流放了一大群人,其中刘璞生母何氏的娘家就全族流放到了房陵,这才一千三百多里,都没有广东远。
这一路上,虽然走的都是官道,可这颠簸的两个多月,也差点要了张静安的小命。
当真让她抱怨连连。
这当真是皇帝要重用袁恭的节奏,不是变相的流放他们么?
袁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让她好生休息,等到了广东,就见分晓了。
不过为了安抚她和两个孩子,特意在南京留了几日,拜访了直浙总督胡乾,顺便让张静安欣赏了一遍秦淮风物。
南下湖南的时候,又特意拐了株洲,让她去炎帝陵转了转,并去玉太妃的故乡看了一看。只可惜,玉太妃的老家当真是没了人了。只留下她的传说,也传得都不像个人样了。
在当地乡民的心里,玉太妃那就是飞仙了的仙女,永远还是带着乡民上山聚义时候十八九岁的模样。。。。。。
再走,就过了韶关,终于进入了广东。
张静安到了广东第一感觉就是汪汪的一片绿,然后不见天日的一片白日光,根本不敢抬头看天的热。热得人洗多少次澡,都浑身湿淋淋的热。
宝宝这个野小子那一头的汗,一身的泥,就不要说了。
三岁的牛牛儿小下巴上都磨出痱子来了。
王文静总说广东这好,那好,一定是在骗她。
怎么还有台风?
吓死人了。刮起来,那真的是天地一片的黑暗,狂风肆虐夹杂着铺天盖地的暴雨雷电,当初京城那个毁了大半个直隶的暴雨算什么?说是几十年一遇,这里可是十几天二十天就来一次。跟这台风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可台风过后就舒服了,凉风习习的,空气都带着香气,屋里屋外清清爽爽的,半点灰尘都没有。
张静安在宣府可是吃土吃怕了的,平日里窗户都不敢多开。可这一路,就肆意地开着窗户带着三个孩子看风景。
可算是让只见过北地苍茫风景的孩子换了一番地眼界。
可这里推开窗就是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张静安在北方,就没见过这样一棵棵两三丈高的大树,叶子都没有,就全是红艳艳的花朵,一朵都有张静安脸盘子那么大,一开就开一片。
沿着道路两边,一眼望不到头。
路边都是连绵不断的绿色丘陵,浓郁的绿色,绿得都要拧出汁来,浓的似乎空气都透着清新的甜味。
还有那水塘稻田,真是美,一片田,一块塘。再一条河,再一片果林桑园,顺着那起伏连绵的丘陵一直蔓延到了天际。
袁宝宝扒着车窗就在不停地叫。
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山?好像一只乌龟。
那座山像个称砣。
哇,这山好大!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就站在在田中间啊。
张静安已经懒得纠正儿子不要大惊小怪的大呼小叫。因为她自己也在目不暇接。
这山真的与北方的山不同,和她一路上见过的江西,湖南的山野不同,娇小,秀气的像是一块块从天庭扔下来的翡翠印章。似乎是连绵不绝,又似乎各自独立,正面看,侧面看,绕着看。怎么看都有奇趣。
咦,哪里冒出来的一条河,陡然就变成了一条大江,江面碧绿,宽不见岸,怎么绕着山一圈又不见了?
天啊天啊,江又出来了,江上好多船,带斗笠的人在摇船,怎么摇船的都是女人?
嗯嗯,那是什么?芭蕉林子?好大一片,芭蕉原来可以长那么大的?袁宝宝又惊诧了起来,为什么我们院子里的芭蕉从来都不结芭蕉呢?
侍卫去买芭蕉,买荔枝,买龙眼,还从地里砍来碧青的甘蔗。
张静安和三个孩子好奇地一一品尝。
袁恭索性也骑马围着她们的车驾护着,就听见车里头闹腾腾地一片。
袁宝宝大叫,哇,芭蕉是可以吃的!
好好吃。。。。。。
囡囡也跟着惊奇的不亦乐乎,娘,这个叫甘蔗的棍子好甜,可是我咬不动。。。。。。拍打弟弟牛牛儿的小手,“你吃荔枝,这个硬,你更咬不动。。。。。。”
张静安就压根没出声。
崔嬷嬷年纪大了,留在京里侯府养老了。
没了崔嬷嬷,张静安的矫情毛病少了一半,却添了七八分的肆意。
三个孩子吃得淋淋沥沥的她也就当没看见,自己挽着袖子,一只手拿着根扒了皮的香蕉,一只手捏着颗雪白晶莹的荔枝,吃得不亦乐乎。
袁恭索性趴到车窗上,“你们光顾着自己吃,都忘了爹了吗?”
三个孩子一起爬过去,把手里的水果往他嘴里塞。
只有张静安老神在在坐在那里没动。
袁恭被儿子差点把香蕉给戳到眼睛里,这就责备张静安,“牛牛儿他娘,你这像是个当娘的样子吗?”
张静安就斯斯文文地拿帕子擦手,“你有个做爹的样子吗?人家都是爹管儿子的。囡囡来,娘给你擦擦脸。。。。。。”
收拾闺女去了,留下宝宝和牛牛儿两张满是果汁果泥的小脸蛋,瞪着一模一样的丹凤眼看着袁恭。
袁恭哈哈一笑,长臂一伸,两个儿子一边一个,都从窗户抱出去,夹在胳膊下头骑马看风景去了。
张静安这才急了,生怕两个小的摔了碰了的,可才将脑袋伸出窗外,袁恭早夹着两个儿子跑没影儿了。
袁恭这一路走得极慢。
一方面是让妻儿玩耍,不至于旅途劳累。
另外一方面,是姜武告诉他知道。靖江王在广东,强龙和地头蛇弄得也比较复杂。如今要走了,自然要彼此清算,他做人最讲时务,自然要给足了时间让人家清理干净手尾,不去摻和那些破事。
所以走得慢也是故意的。
可走得再慢,也不能拖到盛夏了还在路上。
天气太热,张静安和孩子可就受不了了。
他们这一路到了广州,张静安才真正放下了心来。
这街市也真的繁华。
以前张静安只以为圣京是天下第一的繁华地方了,结果到了南京被震翻了,到了杭州被迷晕了,到了广州,简直是目眩神迷了。
等见到程瑶和王文静的时候,她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什么都是稀奇的。什么都是新鲜的,恨不得不做这广东总兵,两广宣慰使的夫人,就换一件葛布的单衫,系一条撒花的绸裙子,就跳到?埔港外的商行街上去看那些金发碧眼,勾鼻深目的番人去。
不过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朋友聚会,去看程瑶和王文静啊。
程瑶如今是靖江王妃,两广总督夫人。
袁恭和张静安来广东,她自然是先设家宴招待。
对于张静安的那些惊诧,程瑶在广州已经快六年了,早已见怪不怪。
王文静则笑得不行,跟看傻子似的看张静安,“都说了你来了广州就得疯迷了,现在可还抱怨不抱怨?”
张静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宝宝袁谨就扑倒了王文静的膝盖上,“不抱怨,宝宝再不抱怨热了,宝宝要坐大船,娘说王姨姨有天下第一的大海船,顺风一跑,就是三千里。。。。。。”
王文静要笑疯了,“你还说这儿子像袁二爷,我看就是像你!还顺风一跑三千里呢,你当我是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
张静安就没好气,“你当袁恭是个稳重的?昨天不跟我打招呼,就带着三个孩子出门逛码头去了。掌灯了还不回来,我等啊等啊,等到元宝回来问我,有没有看到宝宝自己回来了,说是在码头走散了,险些唬走了我的真魂。”
王文静就挑眉,“感情昨天四个码头一起封门大搜,我只因为是搜查卖烟土,感情是你家孩子走丢了?”
张静安就叹气,“可不是吗?最后在一出卖贝壳肉的摊子上找到了他,小小年纪竟然脱了项圈和人家换烤贝壳吃,人家老板是老实,不收他东西还留着他等大人来找,要是和袁恭说的那样,把他用?袋装了卖到西洋去给人当仆人才叫没地方哭去呢!”
程瑶就笑,“儿子是像袁恭,这闺女确实像你吧?”
袁熙囡囡正小大人一样地坐在自己的高脚小凳子上,一本正经地拿着汤勺,把酿豆腐里的肉丸子哙出来,再把豆腐的边边角角都扣掉,就留下酿豆腐沾了肉汤的那一点点,自己吃一口,还要往弟弟牛牛儿嘴里塞一口。
张静安顿觉无奈,有气无力地教导囡囡,“囡囡。你又挑食,不许这么吃饭。”
囡囡抬眼,灿若琉璃的大眼认真看人的模样就格外像张静安,“爹爹说的,我现在还可以娇气娇气,等长大了再懂事不迟。。。。。。”
说得程瑶和王文静都笑了,“这是袁恭的口气,问题是,你什么时候长大呢?跟你娘似的,那就永远长不大了。”
囡囡没太听懂,可张静安就有些恼了,“有你们这样说话的呢?当着孩子埋汰我吗?”
程瑶和王文静都笑而不语。
程瑶的儿子刘冠就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不住地看着她们。
程瑶在广州,当真也没什么朋友,他更没有见过母亲如此的欢快愉悦,就像他没有见过袁谨这么活泼爽朗的小哥哥,袁熙这么娇嫩美丽的小姐姐,还有袁敦这么温软可爱的小弟弟似的。
刘冠是个乖巧而沉?的孩子,作为靖江王的嫡长子,今年五岁的他,就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