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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嫁到袁家去,那么事情办起来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世的轨迹。
这一世她的媒人请的是广平王和英国公老夫人,广平王是宗室之首,英国公老夫人的曾祖做过前朝太师,祖父入过内阁,父亲弃笔从容在西北抵抗鞑靼人十数年,起兵兴乱的时候还曾带兵回京勤王。只没有想到前朝亡得太快,等他到了京,朝廷已经换了天下。同时鞑靼又趁着天朝内乱入侵。她父亲老人家带军转回边疆,将鞑靼人重新驱逐出境后自尽以殉国。
有这两位媒人,张静安的面子是很足了。
袁家的媒人更厉害,皇帝打算亲自做媒,实际上做媒的人变成了太子刘易。当然他主要是给袁兆的面子,同时他也并不把一个小小的张静安放在眼里,他现如今太子监国,肆意妄为的同时也跟朝臣产生了许多矛盾,根本没有情绪去搭理小时候看不顺眼的张静安。
本来再让太子妃徐氏来帮忙,男方的媒人就齐全了,可皇帝对廖贵妃和徐氏这对婆媳已经不满了。这就请了礼部尚书赵俊的夫人傅氏做了媒人。赵家和袁家也是世交,再合适没有了。
吃刘璞那一吓,张静安已经决定尽快出嫁了,袁家又有意愿,商量起来就很容易。
婚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张静安一直闷在屋里。
为了颜面。张数把李氏从内宅放了出来。李氏被赶出门,说是去了乡下,其实是无处可去,只能回了娘家。李家嫁姑娘向来有讲究,那就是你嫁出去给娘家长脸,回家那就跟贵宾似的,哥哥嫂嫂叔叔婶婶都将你捧在手心里,你要是不长脸,那可就对不起了。能搭理你的也就是你爹妈,恐怕还希望你赶紧回去别给家里丢脸。至于像李氏这样犯了大错的,怕是不等婆家追究,娘家人自己就能把你给收拾了。
所以李氏回到娘家十分的低调,见了爹妈就躲了起来。回到张家,赶上传闻张静安可能被送去和亲,她又忍不住高调了一回,只没想到,最后张静安居然火速得了一个亲事,还是嫁在了京城。这就又让她如同受了惊的老鼠,躲在屋里根本不敢出来见人了。
英国公老夫人也是很明白的人,对傅夫人商量迎娶陪嫁事宜的时候,直接就说李氏病得起不来身,老太太身子也不好,这就全交给自己代办。傅氏虽然是礼部尚书的夫人,自己也出身规矩极大的山南傅氏。可是也是个精明的人。反正明珠郡主和张家的关系早十几年就名存实亡了,要不是玉太妃过世早,怕是就是从宫里出嫁了。继母什么的,不出来就不出来吧,有眼色总比没眼色好。
不过从外头出嫁也好,没宫里那么多规矩限制。
永嘉公主去世之后,张数另娶,公主府收回了内务府,玉太妃将永嘉公主的陪嫁也给全收了回去。
现如今张静安出嫁,因为有着郡主的名头,皇帝的关照,内务府给出了郡主规制里的陪嫁。连带着将玉太妃这些年存着的永嘉公主的陪嫁和给外孙女另外准备的陪嫁齐齐整整的嫁几回公主都够了。
袁家那边也方便,比照着袁恭他哥的规格,在府里又重新划了一片宅子改建。不过袁兆是世子,所以院子跟着国公爷的后头,在东溜的中轴线上,袁恭是次子,这就往袁兆侧后方排了一下。不过大小都是差不多的,袁恭他们这边还更靠着内花园,老国公亲自监督的收拾得体面堂皇。
最给面子的是,皇帝赐婚了之后,似乎是想起来张静安的抱怨了,这就又下了一道旨意。给袁国公去世的二子,也就是张静安名义上的公公袁景和他成了阴婚的老婆也都加了爵位,袁恭顺势而下,从从三品的轻车都尉升了正三品的上轻车都尉。这样一来,众人这才想起来,对哦,袁家的二爷其实是已经过继给了死去的袁家二老爷的,现如今的安国公算起来是他大伯,国公夫人是他大伯母啊。
听到这个旨意的张静安只躺在床上冷笑。
对啊,她蠢了一世,怎么可能还要蠢第二世呢?
她这一世是再不对袁恭有多少寄望的,就算是不得不再嫁他一次。她也不会再像上一世一样对他万般讨好。既然如此。那么她何必再去讨好吴氏,更何况,吴氏又不是她正经婆婆,她是“大伯母呢”。她心里的阴云一下子散了不少,甚至于有些幸灾乐祸,想看吴氏被她称呼“大伯母”时候的扭曲表情。
成亲的那一天。贺喜的人群几乎挤爆了张家住的月桂胡同。
主要都是给皇帝面子,皇帝是很念旧情的人,早早就嘱咐身边的大伴太监罗山嘱咐内务府细心置办张静安的亲事,还特别将她母亲永嘉公主的公主府作为皇帝的私产赠送给外甥女儿做陪嫁。这可是稀有的恩宠。
他这么给面子,别人肯定也要捧着。张静安头一抬嫁妆,全是皇室御赐的宝物,后头几台,都是宗室送的,他们最近被皇帝收拾得好惨,不得不抬举张静安来逢迎皇帝,再后来才是张静安陪嫁的箱笼。因为郡主的陪嫁是有规制的六十四抬,张静安准备的陪嫁装不下。特意还定制了六尺宽,三尺高的大箱笼,用了六人扛的抬杠才将必须的陪嫁都给抬到了袁家。放不下的一律收拾到御赐的宅地里头去了。
张数一个七品的小官,只在国子监里呆着,可还是有不少三品四品的堂官送了礼,到他家吃酒。眼红得张静姝连体面都不要了。姐姐出嫁,她一直在屋里哭,哭得人都站不起来。
袁家这边就更不用说了,袁老国公觉得自己还了玉太妃的恩情,了了一桩心事。自然心情大畅,也是摆了一百多桌。除了京城里的显贵人家,就连老部属老朋友也给请了过来,那阵势比当初世子袁兆娶亲也不差什么。由于张静安的身份更显贵,英国公太夫人那边也有心抬举,很多不怎么出门的老人家也都来捧场。整体阵势也是非常强大。
袁恭虽然心情很差,但是扛不住他爷爷严令下也得准备的周正齐全。跟他一起去迎亲的,京城八大国公府的世子爷,除了年纪大了不好跟小伙子为伍的,八个里头来了四个,另外四个,也是体面人家的出色儿郎,都穿着官服簇拥着袁恭一路张扬将张静安从月桂胡同连着嫁妆给抬到了袁家。
男人们在外头坐席寒暄,女眷们纷纷去看新房和新娘的嫁妆。整个婚礼由内务府协办,规矩大,场面大,而且热热闹闹的十分体面。
可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上一世,张静安的婚礼也很体面。
可袁恭因为心情不好,喝得酩酊大醉,回到新房又得了张静安的埋怨,结果打砸了新房,然后被他爷爷给打了一顿,闹得第二天认亲都十分的尴尬。
这一世,张静安觉得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说起来,袁恭和张静安一样,都是牛心左性的人,让他就此放下方瑾跟张静安好好过日子,那比让日头从西边出来还没可能。
陪张静安出嫁的全福人,就是英国公府的二夫人。花氏的娘家早没落了,父亲不过是个屡试不第的老举人,如果不是跟英国公府订下的娃娃亲,家里的日子都不知道过不过得下去。当年花氏嫁给英国公府二老爷的时候,二老爷也就是个纨绔子弟,对举业没什么信心,对旁的也没什么兴趣,就对屋里的几个丫头有意思。可花氏以一个丧母长女嫁过来做一个庶子媳妇,却能一点点地将脾气暴躁差点废掉的丈夫给掰过来,现如今虽然二老爷举业没成,但是打理英国公府的庶务却是有条有理,开国二十多年,开国的那些国公侯府很多都因为经营不善寅吃卯粮,入不敷出,可英国公府上个月嫁姑娘还能置办得起大兴五百亩的田庄,西大街三开间的铺子,喜娘唱喜的时候,几个嫂子打赏喜婆都是二两一个的银锞子。要知道,英国公府可是人丁兴旺,光是姑娘排名都排到十四了。
更让人佩服的是,就是两个在外领兵做官的嫡出老爷的夫人对她都十分的亲热客气。
可见花氏不仅能干,还十分会做人。
英国公老夫人跟玉太妃有旧交,特意嘱咐了这个二儿媳妇过来帮忙打点张静安的亲事。
张静安只念着花氏的教导,今儿个任凭袁恭发酒疯,自己也不会与他吵闹。不耐烦地不知道等了多久,袁恭才由他哥袁兆亲自给扶回了新房。
第32章 新婚
袁兆因为是大伯子不好进新房的门,这就在门口将袁恭交给了仆妇们扶回了新房。这一世好在袁家似乎也是怕袁恭脾气起来做什么蠢事,隔着老远,张静安都能闻到袁恭身上那又酸又涩的醒酒汤的味道。
袁恭不太醉,这是好事,张静安上一世打架吵闹都累了烦了,这一世可再不会有挑事吵架的心思了。按照喜娘的指导,袁恭用鎏金银称挑了她的盖头,又别别扭扭地喝了红绸拴着的交杯酒,由着喜娘各自剪了他们一缕头发塞到一个荷包里放到枕头底下算是将所有的礼数都给做完了。
等喜娘一走,张静安一句话都没跟袁恭说,径自招呼了翡翠和玛瑙伺候她到净房沐浴换了寝衣打算上床睡觉。至于袁恭要怎么样,只要闹事的不是她,他发酒疯也是他的事情。
可没想到,她裹着被子都上了床,突然就发现袁恭不知道去哪里也洗了澡回来,穿着寝衣黑着脸犹犹豫豫地站在床前,一副不情愿睡上来的样子。
前一世的屈辱又涌上了心头,张静安觉得,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大约这一晚也是睡不着的。她坐起身来瞪着袁恭,“袁二爷干嘛呢?”
袁恭心里正别扭着,没想到这傲慢刻薄的丫头居然还敢跟他叫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回瞪她不说话。
张静安指着床对面的长榻对他说,“我看你这个样子,大约想着你表姐吧,既然如此贞烈,就别委屈自己,你睡那边!”
袁恭气得发抖,他别扭是真的,可是被这死丫头这样讥讽,还是觉得浑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
他一怒之下掀开硝纱的帐子就往床上跨,他这么一动作,反倒是张静安有些又怕又怒,抓起一个枕头朝他扔了过去,“走开,走开,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你给我滚!”
袁恭这辈子虽然爹不亲娘不爱的,可是也没受过这样的屈辱,要是平日里,绝对摔东西骂娘,将对面那人扯下来痛揍一顿了。
可是对面的张静安瘦得跟只毛没长齐的小鸡似的,一边骂他还一边满脸流泪,他觉得自己满腔的气焰根本被压制得无法发泄,一把撕下了喜床上的帐子,然后转身走了。出了新房的门,发现外头一干丫头婆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其中就有他的奶妈,早就回家荣养,这回他成亲回来帮忙的庞妈妈。
别人不敢说话。可庞妈妈心疼地看着他劝,“二爷,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这洞房可不能出。”
袁恭深吸了一口气,折返到了新房里。
张静安还缩在帐子少了半拉的床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他看得就一肚子的气,走过去,扯了床上一床被,一个枕头,跑到窗前的榻上躺下睡了。
张静安躲在黑暗里,看着袁恭背对着她的脊背,怔怔地看了很久。上一世的事情那么遥远,偏偏又那么清晰,上一世也是这样,他们夫妻几年,一直是她睡床,他睡榻。全府的人都知道他们夫妻不谐,可上一世,她用尽了办法想要跟他亲近却不被搭理,可这一世,居然是她将他给赶到了榻上缩着。她觉得很好笑,忍不住就无声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模糊了视线,噗啦噗啦地往下落,笑着笑着,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还是守在外头心惊胆战一晚上的下人们轻轻敲门惊醒了在榻上睡得很不舒服的袁恭,袁恭起身的动静惊醒了她。
张静安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明明也睡了好几个时辰,可是还是觉得精神十分不济。
要让她伺候袁恭更衣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可是论规矩,她嫁了过来,原来伺候袁恭的那些丫头没有她的允许是不能进卧室的。
张静安昏昏沉沉地想了一会,勉强爬了起来,披着头发拉开了柜子的门,问袁恭,“你要穿哪件衣服?”
袁恭对穿什么是不太讲究的,不过鉴于他要成亲,家里还是做了好几套色彩艳丽的新衣服给他,他根本无心搭理。将张静安从柜子前扒拉开,随便扯了一件出来披上,便去净房去了。
张静安松了一口气,叫了翡翠过来,给自己穿上早准备好的银红色百花不落地的月华裙,套上粉色的缠枝纹宽袖夹袄,又梳了一个蝴蝶髻,带了小一套的红宝头面,坐到外间桌子跟前吃早点。
袁恭虽然出生就是国公府的小公子,可是袁家军旅出身,儿郎能拿得住刀,就会送到军营里去历练,因此自己照顾自己十分的?利,穿个衣服,梳洗什么的事情那也是闲轻驾熟,坐在桌子前头等张静安吃饭早就不耐烦了。
可张静安从小养在深宫里娇生惯养,她梳一个头,小半个时辰是小事,就因为不善于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