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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瑙不敢再说什么。只低了头退了下去。
袁恭在门口听了张静安主仆的对话,又开始头晕了起来,主要是气的,张静安这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道不知道穷极生变的道理?那些流民饿极了,有的可怜,有的就会变成禽兽,那帮人现在占了你的庄子,下一步就是逼着你再将庄子转租给他们,可你到好,人家还没逼你,你直接将庄子奉上不说。还给送柴米棉服,只怕这些人知道了你的底细,就会打听你家还有没有别的产业,然后一窝蜂用上,直接将你这个白痴吃抹干净了。
他推门进去,直接就坐在了张静安旁边。
王大郎看见他进来,就赶紧从杌子上站起来。袁恭挥手让他坐下,这就开口问,“那帮人有多少人?有打头的没有?除了你这一处庄子,旁边可还有被他们占了田地的人家?原先的那个庄头跑哪里去了你有没有消息?”
这些问题,王大郎有的知道,有的却不甚清楚。那帮人有四五十人。他只听众人管打头的叫秦二哥,听说周围还有几户人家是被占了的,可究竟是哪几家并不清楚,原先那个庄头姓杜,王大郎跟他也不熟,想必是这些人强势,那杜庄头被他们吓跑了,那天晚上他吓得魂飞魄散,光顾着逃命,根本没来得及做任何探查。
张静安很不满袁恭就这么过问她的陪嫁,上一世根本没有这种情况,她和袁恭两个人,从来都是她花她的,他花他的。她想张口说些什么,袁恭就横了她一眼,那眼里鄙视的神情一下子让张静安闭了嘴。
袁恭对王大郎说,“辛苦你再跑一趟,将事情都打听清楚,再将消息送回来,五天后我沐休,我亲自过去看一趟。”
说完看也不看张静安,径自就这么走了。?
王大郎站在那里哈着个腰,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等着张静安示下,张静安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只好挥挥手,让他回去了。
等崔嬷嬷回来,她就将这些事情说给崔嬷嬷听。崔嬷嬷沉默了一会却摸了摸她的头,“二爷愿意管你的陪嫁也是好事,小王管事太年轻,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以前那些人没良心都走了,有二爷看着,好歹不至于当真损了你的陪嫁。”
张静安不忿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那些人还能真占了我的庄子?”
崔嬷嬷就叹气,“姑娘,你自幼长在宫里,世情知晓得太少,你一心向佛向善,可佛前有菩萨却也有伏魔的金刚,所以这世间有需要普渡的众生,也有十恶不赦的恶人。”
张静安就有几分沉默,似乎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有点想当然的自以为是。这一世她又感念也许是自己前世虔诚修佛,才有重活一回的机会,只想一心向善,却忘了世情变幻,你只愿意往好处去想,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她的心渐渐就沉了下来,觉得自己似乎是嫁入袁家之后凭借前世的记忆走得有些顺,就开始又想当然了起来。
她对崔嬷嬷说,“嬷嬷,我准备去找几个合用的陪房,来帮帮小王管事。”
崔嬷嬷就摸摸她的头,劝她也不要急着劳心劳力,先养好了身子再说。又劝她不要乱发脾气,水晶嘴碎,玛瑙耿直,其实都是忠心耿耿为了她好。
张静安就在心里说,嬷嬷,你没重活一世你不知道,这两个都是有异心的,可这当然不能说出口,她只对崔嬷嬷说,“她们几个年纪都大了,没两年也该给她们找婆家了。”
她特意伸了伸头看了看外头小花厅里带着小丫头做针线的翡翠,但见她朴朴素素地穿着一件青碧色的夹棉贡缎褙子,耳朵上带着一对镶着米粒大小珍珠的银丁香,面容恬静,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她从小就最依赖翡翠,翡翠也是所有丫头里头最稳重的一个,上一世她也过得不错,这一世她怎么还在这里呢?
张静安困惑了起来。
袁恭表示,我就是事儿妈,我必须要管老婆
第42章 方瑾又回来了
几天之后,袁恭带着人去了顺义,回来的时候居然将伤了腰骨的四老爷袁方给带了回来。
这下就将老太爷也给惊动了。
当天晚上,老太爷就把四老爷和五老爷一起给揍了一顿。
张静安大吃一惊,老太爷打袁恭她是见过的,可两世加起来,老太爷打人,也就打过袁恭,还都是因为张静安打的。对别的孙子辈,老爷子可一个指头都没动过。
更不要说四老爷和五老爷都是当了爹的人,他们的儿子还都看着呢。
崔嬷嬷也觉得很夸张,这做老爷的人都被打了,这要五少爷和六少爷要怎么见人?
张静安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袁恭回来没说,家里的下人也不许议论,还是水晶偷偷问了王大郎回来告诉她了事情的经过。
要说水晶别的本事不显,说故事倒是很有一套。
顺义那些事儿,被她说得活灵活现的。
话说王大郎去打听了半天那帮流民的事情,发现他们并不是只有几十个人,而只是因为张静安那个庄子小,所以只派了几十个人过来。这些人都是以流民衣食无着为理由到了地方就在庄子上一赖,硬是帮着干点活计,逼着庄子给他们吃食,如果这个庄子上的人团结强硬,他们得了些钱粮就走,如果那庄子软弱可欺,他们就像对待张静安这个庄子一样,索性占了庄子,将庄子里的人给赶了出去。
张静安的那个庄子是个种果子的,原本人就少,庄子里的杜庄头是个硬的,竟是被他们生生给打断了腿,关到了他们私设在顺义天荒祠里的地窖里。
张静安听得心惊肉跳。深深觉得自己愚蠢,当初还想着息事宁人,不禁就问,“那杜庄头后来怎么样了?”
水晶就叹了一口气,“……听王大说,那天二爷带着人到顺义那边,就问细柳营借了兵丁,又请了当地一个出了名的捕头吃了饭,当天晚上,就带人偷偷摸到了庄子外头,一举就将盘踞在张静安庄子上的那帮流民一网打尽不说。还顺藤摸瓜,直接就摸到了天荒祠!您猜怎么着?”
张静安瞪大了眼睛,放下了手里的百合莲子羹,“怎么了?”
水晶就拍了一下小几,“结果却发现啊,天荒祠外头啊,还围着一群人。您猜是谁?”
张静安就摇头,翡翠??地放下手里的针线,就戳了水晶一指头,水晶这才不再乱卖关子了,“……您怎么都想不到,是四老爷带着一帮人居然也在天荒祠跟那帮人对峙呢。可四老爷带的人不多,而那帮刁民别提多凶恶了,一言不合,竟然动起手来,那帮人居然还敢对四老爷下死手……”
张静安把呼吸都给屏住了,就听水晶说得精彩纷呈,“……说起来那真是好险,四老爷都带了二十多个兵士,可那天荒祠大门一开,竟然涌出来四五百人,各个都抄着家伙呢。脸上都涂着鸡血,好不凶狠,眼见着四老爷就要吃亏啊……说时迟,那时快,就看见二爷飞马过去,举起火铳就对天放了一枪,就这一枪,可把那些人给唬住了……再加上天?,那些人也不晓得二爷带去了多少人,细柳营那个管带相公啊,当时都吓得腿软了呢……可二爷好不威风。不仅开枪救下了四老爷,还抓住了领头的那个刁民,吓得其他人,要不跑了,要不就躲进了天荒祠不敢出来了。就这样对峙了小半个时辰,这顺义的新任府台才又带着周边卫所的兵赶过来,听说,一晚上抓了七百多号人呢……”
张静安这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慢慢地喝了一口冰糖莲子羹,“……可你还没说,为什么四叔会在那儿呢?”
水晶就顿了顿,“……这事儿啊,奴婢也奇怪来着,还问了王大,王大说,具体二爷和四老爷说话,他也没好凑上去听。不过王大猜是四老爷借着老太爷的名头到当地驻军里跟人拉关系,这就借了些兵丁出来,专门帮那些被人占了土地的人夺回土地,所以也找到了天荒祠……”
张静安觉得这是义举,可水晶就吞吞吐吐地说,“可四老爷帮那些人夺回土地之前,是收了那些地主不少的银子的……。”
张静安愣了愣,这才明白了,感情四老爷不是为了匡扶正义,而是为了借机赚钱,难怪老太爷要打他,而且连五老爷一起打,看来五老爷也有参与其中。
可四老爷可是安国公府的四老爷,那些匪徒胆子也太大了吧。
水晶继续说,“王大郎后来听说,那帮刁民是个叫什么皇天神教的,都是教众,和那在河南造反的白莲教有关系……本来只是偷偷在那里抢钱传教的,可看到四老爷带来的兵丁都十分老弱,又管苦主要银子,就以为四老爷是假借安国公府的名头来?吃?他们讹诈钱的,因此就下手十分狠辣……”
这回张静安就真的无语了。
因为行事太不体面,居然连贼都不相信,这让人说什么好呢?
末了,水晶兴高采烈地告诉她,“……这回不仅杜庄头救了回来,庄子也没事,听说顺义府台还上了奏折表彰了二爷呢。王大说,可惜了二爷不带兵,要是带兵,肯定得叙功……”
张静安心想,可惜了袁恭恩萌进的锦衣卫,又不在镇抚司,做的都是守宫门立仪仗这样的门面差事,不然擒获几百教匪这样的功劳,差不多够个实职千户了。
可关键问题是,上一世也没出现过这件事情啊。
她想来想去,只记得上一次顺义民乱之后。小关氏挪借了家里一笔银子,被吴氏暗示张静安查了出来,结果后来结果不了了之,可小关氏却颜面尽失,跟张静安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坏了。
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
张静安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不过她的庄子夺了回来,杜庄头的家眷也被找了回来照顾他,庄子里原本的果农也都陆续回到了庄子上。
杜庄头有两个儿子,如今都来到京里,说是要给张静安磕头。
张静安不爱见外人,可想了想杜庄头被打断的腿,就让两个人进来给她磕了个头,还赏了他们二十两银子,一包杜仲,一包田七回去给他们父亲养伤。
崔嬷嬷觉得两个杜家小哥都是十分精干的人,就建议张静安留一个下来帮着王大郎收租,毕竟如今一个人一边要管着庄子,一边还要给张静安跑腿,根本忙不过来。
张静安就将杜二郎给留下了。
玛瑙就进来跟她说,大太太在家里的帐房摆开了架势要查账。
张静安叹气,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袁家大查账其事就从四老爷起。
其实四老爷也不是利令智昏非要做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主要是他是个风流倜傥的性子,在京城这个花花世界里厮混,又因为年少时底子不好,文不成武不就的没有个正经的差事,这就被人引诱得知懂得花钱混日子。
其实老太爷对儿子还是挺宽容的,除了每房的月例银子和家用补贴,每个成了亲的爷们每个月都给五十两银子的零花钱,要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家里的管事的也能帮着置办。
可四老爷却有点不知道节制。后来还闹出养外室,拿不出银子,被外室抱着孩子哭到了门上的事情。这都是后话了,这番他干出这么不着调的事情,其实就是因为他做生意欠了人家的银钱,为了还债,就被人怂恿着起了这么个主意。
这回被老太爷一查,他只得交代了自己在外头做生意欠钱的事情来。
说起来他欠的还真不少,而且生意做得也挺大的。大太太吴氏听说了,就嚷嚷着家里要查账,查四老爷的本钱从何而来。
这个时候老太爷说了,帐房的账一年一盘,让大太太不要管了,先把家里开年的事情安排好了再说。
咦,这比上一世还不了了之。
张静安就闲闲地发笑。
看来挪借银子的事情,肯定是老太太也参与到了其中。所以老爷子这是给老太太颜面。
而且老爷子都把四老爷和五老爷打得起不来床了,吴氏还不依不饶地,难怪老爷子也不高兴。
老爷子这身体,最怕的就是生气,一生气,就不大好。
老爷子病了,袁家又请了白太医过来。吴氏借机又把四老爷和五老爷给说了一顿。吵吵闹闹的结果就是,吴氏负气回了娘家,大约又是吃了势单力薄的亏,平素国公爷袁泰一心维护她,可是每次到了父母兄弟跟前,他就不好开口了。
张静安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果然在旁边看戏的感觉比深陷其中挣扎着左右逢源要好受多了,上一世她和关氏都在其间挣扎,现如今她好生生地在一边喝茶听书,就剩小关氏一个人在那里苦熬了。
不过她也没有得意多少天。
因为与婆家人置气,吴氏带着小女儿回了娘家。
吴家在京城的银桂胡同住着,这是吴家在京城几辈子的老宅邸了。三阔五进,窄窄的一溜,因为大哥家的三子也成亲,连花园都平了盖了院子。
虽然大嫂一直都劝她要忍,等老太爷去了。老太太一个继母还能拦着分家吗?他们又是嫡又是长,这个家不都全是他们的?
可让她怎么忍?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