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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岁月静好-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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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都约摸着答应了桂然了,如今难道要他食言而肥吗?

想到就心头火起,怎么看袁恭这个儿子,就觉得他脑后生了反骨,就怎么看着心烦。

转出来,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朝脸就挥了过去。

吴氏惊叫了一声,还是心疼儿子的。

可这回,让袁泰惊诧的是,袁恭这次没站着让他打,而是就这么退了一步,袁泰这巴掌就扇在了他肩膀上。

力气之大,竟然是打得袁恭打了个趔趄。

他晃了一下站稳了身子,这就看了父亲一眼,“父亲,这又是为什么?”

袁恭自认为,自己是个孝顺的人,可男人也有男人的尊严,父亲打他,总要给他个缘由!

袁泰就冷笑,“怎么,真的是翅膀硬了,我竟然打不得你了?”转过脸来对上袁恭的眼睛,却不由得微微一怔。

在这个家里,他最倚重地是长子袁兆。有什么事情。商量的也是立了世子的长子,他竟然都没有发现,袁恭居然是家里最高大的一个,恍然之间,竟然比自己高了有半头去。

他骤然喝道,“给我跪下!”

袁恭咬牙不语,顿了顿,还是跪了下来。不过还是咬着牙问,“儿子不明白,儿子这事错在哪里了?”若说之前张静安开粮铺。惹了口舌,他们确实给家里添了麻烦了。可这回呢?明摆着桂然想占张静安的便宜,他这是错在哪里了?

袁泰不妨如今还真的是压不住这个儿子了。

父子之间,有什么对错道理的?袁恭还敢跟他硬项?

想也不想,抄起一柄白玉的如意,正要打下去,就听见外头一阵的骚乱,依稀是丫头婆子那边出了问题。

这就不由自主地将白玉如意给放了下来。正要问出了什么事情,但见张静安半挽着头发就这么冲了进来。

张静安闯吴氏的屋子并不是第一次了,而且闯得毫无畏惧。

只是看到跪在地上地袁恭才微微有了动容。

袁恭抬眼看她,一下子急了,就要跳起来,“你来干什么?”

看她又去看吴氏,生怕她再闹得和上一次那样,弄得父母没有了颜面。

张静安看看他,本来是气势汹汹而来的,可这个时候竟然是眼中盈盈带泪,一转头并没有去与袁泰和吴氏吵闹,而是提起了裙角就在袁恭的身边跪了下去,拽着他的衣袖抬眼看向袁泰。“大伯父要这四目鼎,拿去就是了,我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示意跟在她身后的玛瑙,把那四目鼎递了过去。

袁恭心里一震,这就将她的手紧紧反握在掌心。

袁泰一怔,对上这个儿媳妇的眼睛,便是觉得屋里虽然不甚明亮,偏生张静安的眼睛亮的吓人,生生的桀骜不驯,让人心惊。正要喝问。

外头突然又有了动静。“老太爷来了。”

袁恭看张静安,张静安也看向袁恭,脸上是没什么表情的,可是那小眼神一闪,袁恭就知道,老太爷是她搬来的救兵。

老太爷养了这段日子,身体好了些。

他是那种精神头极足的老爷子,身体好了些,那就一副声如洪钟要上山打老虎的模样。

吴氏这屋里可没人敢拦着老太爷。

老太爷一看见袁恭和张静安跪在那里,那脸上就带出来不高兴了。

他问袁泰,“老大,你作甚么打儿子?”

然后又觉得当着孙子的面教训儿子不大好,这就打发了袁恭和张静安赶紧回去。

袁恭拉着张静安起身,转了出去,刚出了吴氏的院子就忍不住拉住张静安,“你怎么来了?”

张静安能说,她的抱猫丫头她妈的二舅家的儿媳妇是吴氏屋里的管汤药的吗?吴氏和袁恭吵了起来,她就知道了。袁泰又是素行不良有打儿子的过往的,她一听袁恭不肯将她的四目鼎送出去,就急了。很怕袁恭会再挨打。

她得罪了袁家的那么多人,尤其是袁恭的爹妈,若是真是因为她而让袁恭挨打,她成什么人了?

那四目鼎是她母亲的爱物,也是她的念想。

可为了袁恭,她总归是能舍得的。

于是她摸摸袁恭的袖子,低头不语。

袁恭自然而然地就牵住了她的手,“那是你母亲的遗物,怎么能就便宜了别人?”

然后就突然想起来,张静安可是让玛瑙抱着四目鼎一起过来的,可别当真赌气留在那里,真的送去了桂家可就找不回来了。

一回头,就看见水晶抱着四目鼎跟在后头呢。

看他回头,就赶紧讨好地将鼎抱过来给他们看,“我听见老太爷过来,就晓得老太爷不会让国公爷把少奶奶的鼎送出去的,所以就这么给抱回来了。”

张静安就,“……”好吧,水晶就这点好,不吃亏。要是遇到老实的,也许真的就留那儿了。

忍不住的。就和袁恭一起都笑了。

虽然开始都笑的有点苦涩,可是毕竟是笑了,笑了就觉得挺开心的。

之前那些争吵,顾忌,不知所措似乎就随着这么一笑,渐渐地,渐渐地就消散在了夜风之中。

袁恭牵着张静安的手往回走,竟然满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觉得自己这几日真是蠢,就在计较张静安不肯听他的话,诳他忽悠他。眼里心里都没他这么蠢的念头了。

这做男人怎么能如此小气?

不过就是被人说了几句闲话,被父亲盛怒之下打了一巴掌,他竟然能联想到那么偏的地方去了。

可不是自寻烦恼又是什么呢?

他的安安不过是有些倔,有些傻,怎么可能当真就不当他是回事?

怕他挨打,连她母亲的遗物可不都说拿就拿出来了?

都所谓夫妻一体,他当张静安是唯一的那个,张静安可不是也得当他是唯一的那个?这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一时云消雾散,只觉得心胸大畅,坦荡一片了。

正如袁恭估计的那样,老太爷教训了国公爷。

说起来,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情,纵然是老太爷不乐意管事,多少也传到了他耳朵里。

他没吭声,不代表他没想法。

在他看来,张静安做事风风火火,毛毛躁躁的不过是小事,反倒是袁泰的态度让他觉得很是忧心。

他来了就训斥儿子,“你说你,没事就打儿子做什么?他都多大的人了,你说打就打?你倒是也拿出个打人的缘由来啊?就因为他不肯将媳妇的陪嫁让给那个姓鳖还是姓龟的?”

看看周边,还有下人和媳妇呢。

这就干咳了一声,找了把凳子坐下,把儿媳妇吴氏也赶了出去,专门跟长子坐下说话,他问袁泰,“老大啊,我问你,你信不信二郎媳妇买粮食是为了赚?心钱?”

袁泰没料老太爷竟然这样问,他沉吟不语。因为他确实知道,张静安根本不是个在乎庶务的,要说被人撺掇,还真有可能是被某个尼姑或者和尚忽悠着要去开什么善堂。

老太爷看他不说话,也就自己说下去,“二郎媳妇年纪小,不懂事,但是她也是我们家的媳妇,她的脸面也是我们家的脸。别人朝她身上泼脏水,那就是朝我们家脸上泼,她错了。你应该让你的媳妇可以管教她。她没有错,你就该维护她。可是你看你是怎么做的?吴氏不敢管教,你不屑于去管教,屁大一点事情,你就拿儿子出气。”

袁泰的脸一下子胀的通红。

他拧着眉头,“爹……”

老太爷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抬抬手示意他听自己说下去,

“我知道,你和你媳妇不待见二郎媳妇,可当时娶她进门是为什么我也是和你说过的,做人不能忘本,我们袁家的根本,一则是道义,一则是忠心。玉太妃对我们家有恩,我们要报恩,这是道义。忠于皇家才是我们做勋贵的根本,解君之忧,那是忠心。体尊脸面,那是自己赚的,不是光圆滑逢迎就能得的。那姓桂的算什么东西?值得你要夺了媳妇的陪嫁去讨好他?文武殊途。我们跟他没交情,也不一定要有交情。”

看袁泰沉?在那里,老太爷心里也烦,觉得这个儿子年纪大了,自己也老了,管都不管不了了。心里叹气,又觉得自己还没死,也不能就放手不管,于是也就开口,“说到二郎,我就问你,他虽然过继给了你二弟,但是总归是你的嫡亲骨肉,你对他有没有什么安排?”

袁泰正觉得羞恼,觉得父亲不谙时务,不知道现如今天下已经不是当初他们靠军功打下来的那光景了。文臣主政,就连各地的督抚都是文臣进士出身了,他不和文臣打好关系怎么成?就没想,老太爷话锋一转,就转到袁恭的前程上来了。

而且将他问得一时语塞。

他斟酌了一下就回复老太爷。“我虽然恨他不听话,但是他毕竟是我的骨血,我又怎么会不想他好?所幸这孩子当初在他外祖家读过几年书,还有武举的功名在身上,在鸾仪卫在干两年,我看就能在京西大营寻个管带的差事了。”

老太爷听完就把眉头皱了起来。

这也是他们父子一贯的意见差异。

袁泰觉得,这是如今太平盛世勋贵能走的唯一道路。而老太爷却压根看不上这样的一条路,他立时就反驳,“京西大营是什么地方?养废物的地方,我看,儿孙们都在京里圈着,养着养着都养废了。我们袁家军功出身,还是要从军中找自己的体面,我看,要去,就去卫所里,看看真的兵是怎么带的,仗是怎么打的。”

袁泰不以为意,“爹,二郎不比我们当初。他生长都在锦绣堆里,真的刀兵阵仗要是他命大还好,要是真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办?更何况,大郎如今跟着太子,领着东宫戍卫的差事,家里也离不开二郎……”

这倒也是实话,老太爷得承认。这家是大房撑着的,老太太生的那三个儿子,都被耽误掉了。文不成武不就不说,关键是没出息,就连家里的事情也撑不大起来。

他就不能跟袁泰聊这个,聊到最后,都是他憋气。

就好像这回山东亲戚来的事情,他那时候养病都没人告诉他,后来他才渐渐回过味儿来,真是差点没气死。要不是袁恭和他媳妇两边周旋着,这事说大不大,扯大了就是泼天的大祸。

可就让袁恭在京里这么蹉跎着,老太爷还是不甘心。

家里的孩子,他就觉得最对不起袁恭,爹不疼娘不爱的,少不得他这个做爷爷的多操心,京西大营是什么地方?实在是最消磨人的志气的,在他看来,袁恭读过书,武艺也还算扎实,比他当年好了不知道多少去了。不比那些生就不足或者境遇不济的,袁恭好好栽培。那是能出息的。

他们这样的武将勋贵人家,最终还得靠军功上的真本事。

因此他点点头,“二郎也大了,这事你不妨也跟他商量商量,我看这孩子,是个有心气的,自己也有主意。”

袁泰就冷哼,可不是自己有主意?

如今就养在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有主意了,再放出京去。可不是要野到没边了?家里还能管得住他才有鬼呢!

送走了老爷子,他就把长子袁兆给叫到了书房,两个人嘀嘀咕咕地开始商量起袁恭的前途问题来了。

第二日,袁兆就去找了袁恭闲聊。

他去找袁恭的时候,袁恭正在给张静安画眉毛。

张静安长得哪里都挺好,就是眉眼儿有点淡,因此整个人就显得有点弱不禁风。

每日里,张静安的眉毛都是由专门负责给她梳妆的红宝来画的。

可这一日,袁恭突然就想起张敞画眉这个典故,要亲自体验一下。

袁兆来访的时候。他在张静安的小脸上,已经奋战了小半个时辰,刚把张静安画出了一张花猫脸儿。此时正在扯皮……

“好了没有?“

“等等……”

“给我镜子看看?”

“画歪了……”

“哼……”

“别皱眉毛,看,又比左边画低了……”

“丑死了!”

“都叫你不要动的……”

“我要给你画,我就不会画低了……”

“我一大男人画什么眉……”

“你讨厌……”

“呵呵……”

听到袁兆来访,这才匆匆洗手更衣,从内室跑到前头书房来。

朗朗乾坤的,二弟居然在内室和媳妇厮混。

这种事情,袁兆可没干过。想到张静安昨天又把吴氏气的半死,还有平日里小关氏在他耳边嘀嘀咕咕都是说这个弟媳妇如何对她不敬之类的话。就自然而然地将张静安归结为妲己褒姒之流。

不,张静安连妲己褒姒都且不如,就是个搅家精。

不过,他不是来和袁恭聊內闱之事的,他是来征询袁恭就未来发展的意见的。

他倒是和他爹不同,他和袁恭一母同胞,前后脚从娘胎里出来,自十岁起,就一起住在外院读书习武。

他二弟因为身份不同,所付出的更多的努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父亲一心想将袁恭留在京里,襄助他维持家业。

他却知道弟弟心志不止如此,如果袁恭想要外放出去,他也是支持的,甚至还愿意帮着他在父亲跟前说项。

就看弟弟是个什么意思了。

袁恭就哪有不乐意的?

他只觉得这几日都是好事,他如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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