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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岁月静好-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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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伎俩,上一世张静安见多了。

整不死你恶心你,就是小关氏一向的特长。

这回不过就是想拿那个赌约吓唬吓唬她,只可惜……

只可惜,张静安是知道那个坝一定会塌的,小关氏吓唬不到她,她压根是无所谓。

相反的,等精神好了一点之后,她开始打点子的陪嫁。

要说起来,玉太妃给她陪嫁的那些庄子铺子也都在京城周边为主,这回大风大冰雹的,多少也有损失。

就拿蝴蝶巷来说吧。

主要是胡权走了之后,蝴蝶巷那边几乎成了个空宅子,一时半会下人置备不齐,屋上的瓦片损了不少,园子里的花草树木也都得请人来清理,更要命的是这地方地势偏低,雨水都灌到了花园的湖里,满溢出来,淹了半边的花园子。

还有张静安的那些庄子,一场大冰雹,都是遭了灾的。有好几个庄子的庄头都找上门来,说庄子秋季要绝收,这安置佃户的事情王大郎根本处置不来。

总归以前胡权的事情也都交到了他手上,他还是个不到弱冠的年轻人,这就不免有点手忙脚乱的。

他拿这些事情来问张静安,说起来张静安上一世一直在和小关氏就袁家的那些家事争争吵吵。

可实际上她的精力都花在给小关氏找茬上了,你说她自己多能,那真的是没有。

玉太妃年老多病,并没有很好的教导张静安管家。

张静安的心思也并不在这上头。

王大郎问她,大多数情况,她只让他看着办。

袁恭回家,就不免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纵然是让他们看着办,你好歹也要问几句,知道些具体情况,不然他们怎么说就怎么是,被人忽悠了要怎么办?”

张静安想说,可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又不懂,难道还要亲自去看不成?可想到那日去程瑶家,看到程瑶和她嫂子忙里忙外的,似乎真的是事无巨细都问到,而且不仅问到。还都心里有数。想必这才是贤惠妇人该做的事情。

因此袁恭笑话她,她也接受。正好把事情都推在袁恭的身上。

可袁恭此刻真有些顾不上。

袁家自己的家事就是一团糟。

国公爷和袁兆一贯是不管家的。吴氏又不放心几个小叔子,几乎所有的庄子,非要袁恭看过她才算放心。

袁恭一边公事,一边家事,每天半夜里才能回来。

张静安又有些不舍得他这么奔波。

袁恭就觉得,张静安这丫头处事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好在还有他是靠谱的,有心帮她把事情都交代了,就是怕张静安不识好人心,不乐意他插手她陪嫁的事情。所以还特别吩咐明天王大郎把吕方一起叫过来,当着她的面再交代一次。

当然如何处置事情还是小事,最关键的是张静安的态度问题,你说什么叫你们看着办吧,人家是仆你是主,底下人就算知道该怎么办,也得你最后拍板他们才干的名正言顺。不然久了,要么底下人敷衍了事,要么自行其是。不把你放在眼里。袁恭觉得,他老婆真是什么都得他操心,所谓管事先管人,管人先管己,张静安这个任性,可要怎么好?

袁恭将王大郎和吕方叫过来,听他们把如今的问题说了,又将事情一件件给布置了下去。

张静安听着,觉得这些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复杂么。

被袁恭这么一分析,她发现似乎现如今她身边缺的就是个好的帐房先生,赵姑娘虽然好算盘,但是毕竟是女的,往外头跑不方便。

袁恭就让徐二胡去,徐二胡是袁老总管的外孙,原本徐家指望他也能读书,可后来发现他实在不是那块料,这就让他在家做点小生意。他不是袁家的下人,而且也并不让他管帐,只是让他帮着跑腿,看一圈把帐收回来交给侍书就是了。

张静安大为佩服,觉得似乎这些事情被他这么一说就很简单,很妥当了。

可她心里这么认为,嘴上却不说。

只嘱咐人不要拿那害人的芒果酱来给袁恭吃,反而热热地炖了一碗燕窝给他。

袁恭却觉得很不爽,他一个大男人吃什么燕窝?他可不喜欢那糯糯绵绵的口感,反倒是吃完饭,将一碟子椒盐小酥饼给端到他书房里去了。

张静安发现,袁恭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吃零食,以前是端着不肯吃,后来随便了,她屋里的零食,经常一眨眼,就都进他肚子里了。尤其还喜好甜口香口的,简直跟个小孩也没啥区别了。

现如今除了读书写字之外,她又多了一个嗜好。就是寻摸稀奇古怪的美食,琢磨出来,亲手喂给袁恭吃。

倒吸引的袁江下学就带着两个弟弟往她这里钻。

不过不管怎么说。

在袁恭的指导下,张静安似乎窥见了与陪房相互往来的一点规律。她不仅安排好了让吕方和王大郎各自巡视几处产业的事情。还提前减免收取了这一年的佃租和房租不说,更开始和王文静一起做起生意来。

实际上,是王文静要做生意。张静安和程瑶都愉快地参了一脚。

王文静祖上开始就跑海船,到了她爹这一辈居然考中了举人,还捐了个生员的位置,得到程阁老和文太师的抬举,做到了市舶司提举的位置上,可谓是既改换了门庭,且又延续了家业。

可偏偏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王家子嗣单薄,到了王文静这一辈,就只剩下王文静这一个闺女,和一个病歪歪的庶出的弟弟。

她父亲不看好那个弟弟,且怕他长不大,这就要与王文静招赘。

能来入赘的男人有几个好的?不是没本事,就是人品不好。更不要说王家富甲天下,觊觎的人那么多,王文静可不愿意干这么劳心劳力一辈子的事情。

于是呼,她就逃婚来了京城。

她爹虽然宠爱她,可就这事并不肯松口,而且还卸了她管事的权利。

也就是说现如今王文静虽然还是可以散漫手的花钱,却只能花在吃喝玩乐上头,家里的事她是管不了了,钱也调不动了。

这可让王文静怎么忍?

她就打算自己开创一番事业。

程瑶和张静安没有她那么大的志气,但是都对西洋南洋来的海货非常感兴趣。

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谁不爱?

要是能贩到京城来,还愁生意不好?

以王文静多年的见识,西洋太远,南洋这条线王家却走的很稳妥,而且从南洋那边一样可以买到很多西洋玩意儿。只要有船,在广东福建浙江能找到合适的茶叶丝绸或者瓷器商人供货,一船轻飘飘的茶叶运过去,回来就能有半船的白银!要是南洋那边也有人脉,能再贩了南洋的香料,珠宝,药材回来,那收益又能翻上一翻。

海运风险大,可是利益也大。

基本上就看谁家的船队本事大,人脉强。

而王家在这方面自认老二,没人敢认老大。

王文静她爹当官,家里的事情,都是王文静和王文静她舅舅一起操持的,做这些,还真的不在话下。

如今她爹管住了她的钱,还不许以前的商人给她供货,可她可以凭借程瑶家在福建的人脉买到茶叶,还可以凭借她舅舅的船队出海,当然,还有张静安愿意出钱先包下两艘船的货款。

王文静虽然觉得张静安傻乎乎的,神经兮兮的,可是她这么豪爽却让她喜欢。张静安跟她相交不久,但是信她就是信她,这个让她不免有点小小的感动。

出于朋友的情分,她还是提醒张静安,这门生意可是要一次性投入两万两银子现银的,张静安可还和梁家打着赌呢,万一输了,可是要赔五万两的,她拿不拿的出来啊。

张静安却笃信自己的赌约绝对输不了。毕竟从那天暴雨冰雹之后,雨断断续续的就没有停过,据说城西积水都有尺许深了。事情发展既然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她虽然花钱买了粮食,开了粮店,可她也把这一季的租子提前收了回来,虽然留了一多半给佃户应付灾害,可算上京城里几个铺子的租金,还有以前的存款,就算不动外祖母给她的压箱底,手里三四万两银子还是有的。而且收购茶叶要等到明年清明之后了,现如今王文静要做得头一笔生意,是她答应了慧能大师,要往京城贩米粮。她很大方地不仅提供了两万两给王文静买米,还打算出一万两直接入股王文静的瑾月行。

倒是程瑶私下里教训张静安,你就是个顾头不顾腚的。

张静安就不满,“不是你也觉得文瑾姐姐的生意肯定能做好的吗?”还将嫁妆里的压箱银子五千两都偷偷投入进去了的。

程瑶就恨得不行,“我是可以投进去,我又没跟人打赌输了要赔五万两。”

张静安就暗笑,“我才不会输呢。”

程瑶实在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不过今年的天象绝对有异倒是真的,已经连续下了快一个月的雨了。当初朝廷差点把那个慧能和尚抓起来,还是青云寺的方丈出面,才平息了此事。祈天监的那些说大旱之后可能有涝的人,之前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如今却都成了红人,鼻孔朝天,不可一世了起来。

可张静安要跟人赌中秋之后一定会大涝也就罢了,她偏偏跟人去赌一定会溃堤,而且还一定溃的是老虎坝。这能说得准?

张静安只笑嘻嘻地不说话,她活了两世这种事情,就算是好朋友也不好说的吧。反正她不会输就是了。

王文静私下里却跟程瑶说,“我觉得安娘有点一根筋,我看她这两万两银子还是先不能动,万一她要是。。。。。。”

程瑶就很感动,觉得她没看错王文静,都说商人重利轻义,可王文静却是很够意思的。

不过张静安跟她们不一样,她是嫁了人的。安国公府如今在京里的勋贵世家里头也算是混的不错,不至于让张静安当真典当陪嫁,那袁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不过张静安这么任性胡来,想必就算是有老国公护着她,她在袁家的日子也不大好过吧。

暗暗叹了一口气,也觉得很无奈。

背着五万两银子赌约的张静安自己不在乎。

可她丈夫袁恭可是很在乎的,说起来相对于嫁妆丰厚的媳妇儿来说,袁家还没分家,作为二孙少爷的袁恭自然没有多少身家。

但是袁恭跟他哥不一样。袁兆要袭爵,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的,他也一门心思打理家里的内外。

可袁恭是老二,他就得给自己攒点私房钱。

基本上,他所在的銮仪卫就是个表面光鲜的清水衙门,不做到指挥使或者都指挥使,就别指望有像样的孝敬。就算平日里有点外官送的冰敬碳敬,还不够他们日常应酬的。

就是为了搞钱,所以袁恭才会和镇抚司的人熟了起来。他是不发诏狱的财的,但是别的门路,他也会跟着沾点光。尤其是凭借着銮仪卫的身份和人脉加上安国公府二少爷的身份,做些掮客的事情,倒是来钱也轻松。

但是他花钱也快,主要是朋友往来应酬,哥们相互补贴等等,还要不时孝敬一下上司,巴结一下同僚,总之他如今这个位置,其实是最花钱的。说起来他一年到头倒是也有些收入,可是到了年底,为了过年应酬总是少不了要跟元宝想想办法。

因此,张静安要是赌输了,他将自己的家底清理了一遍,就算不过年应酬了,也就能拿出八千多两银子。

当然,张静安自己肯定有钱,问题是她手里能有多少钱。就凭张静安这么彪呼呼的样子,说不定有多少钱也给她败光了。

老虎坝可是几百年没崩过的,现如今虽然不时下雨,可都是下在永定河的下游,上游的雨可并不多。怎么看,再过一个月,恐怕张静安就要输了。

他们对外嘴上说得好听,说是崩不崩都是功德,梁家也不好就来逼债,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人家要不要是一回事,你嘴上的漂亮话已经说出去了,恐怕还得痛痛快快地将钱给拿出来面子上才好看。

如果因为张静安的任性胡闹,让家里出这么多银两,他怎么还有脸在家里呆下去?

他都想好了,如今他是个五品,如果不能升任都指挥使,恐怕就要在这个位置上蹉跎下去了。韩毅这个老头子虽然对他不错,但是这老头子一心只想着能在皇帝崩了之前功成身退,他还是趁早寻个外任,弄个资历,再弄点钱。可是前提是他可不能灰头土脸的出京去。

他觉得都快火烧眉毛了,可是张静安还是一副压根不知道你着什么急的表情,你跟她正正经经地说打赌这事,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口咬定,输了算她自己的。

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他难道不知道张静安的陪嫁肯定拿得出来五万两,但是那可是五万两现银,难道你到输了之后再卖庄子卖宅子?到时候颜面怎么办?被人压价怎么办?

他嘴里都要起泡了。偏偏张静安不乐意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不说,还一天到晚在外头野,又跟程瑶搅在了一块。

他现在对程瑶是越来越不满,早先还觉得她跟张静安说得上话,张静安跟她一起,能学得懂理大度。可现如今看起来,张静安不仅还那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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