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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渡在一旁介绍道:“杨兄弟已经被委任为湖广镇远州清溪县知县。”
古代这流放三千里,那可以是一步一个脚印走着去的,而且还要带着二三十斤重的木枷,官差后面水火棍随时伺候着,可真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再加上她们母女两个女流之辈,这一路上难免受到凌辱。
所以,白夫人母女本以为这一趟恐怕就要死在路上了,此刻听说杨秋池要亲自送她们去云南,真是惊喜交加,又听到杨秋池当了县令,都替他高兴。
白夫人道:“杨公子,不,杨大人果然少年英才,可惜,当初我们老爷……”说起往事,复又伤心落下泪来。
白素梅搀扶着白夫人,低首不语。
宋芸儿曾经背负着白素梅逃脱殷家火海,两人也算得上生死之交。当下上前宽慰。白素梅见到宋芸儿,有些意外,听说宋芸儿要一起去云南,更是惊喜,顿时放心不少。
按规矩流犯出城是要枷号游街的,顾府尹给免了,还专门准备了一辆遮挡严实地马车给她二人,并悄悄给杨秋池说了,等离开了京城,这枷锁就可以取了。
负责押解的两名官差也都是顾府尹的亲信之人,得到了专门地交代,并且负责过多次押送流刑犯到西南,熟悉沿途路况,杨秋池给那两个押解官差专门准备了两匹好马代步,又打赏了一些银两,两人喜出望外,忙不迭磕头感谢。
与马渡等人辞别之后,杨秋池一行二三十人,浩浩荡荡向湖广出发了。
马渡带十个锦衣卫骑着高头大马前面开道,随后是杨秋池的马车,后面是白夫人和白素梅地马车,再后面是金师爷和龙师爷两人的马车,随后是几大车金银和行李。最后是夏萍带着其余锦衣卫和两名官差断后。
建文余党上次在北哨村被杨秋池歼灭了一百多人,损失惨重,这样的损耗他们现在可耗不起,而且估计到现在杨秋池很可能已经有了防备,杨秋池那十多名锦衣卫护卫又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所以,估计建文余党不会再对杨秋池正面动手,一时半会也组织不起能歼灭杨秋池他们的强大力量。
所以,杨秋池他们估计,这一路之上,应该不会遇到建文余党的伏击,但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南宫雄和夏萍两人都非常的谨慎,一路之上都小心戒备。
在现代社会里,杨秋池还是经常出差的,但那都是坐车乘船坐飞机,可从来没有坐马车出远门的,而且是真正的远门,三千里呢。
杨秋池吩咐不必赶路,慢慢行去。
出城之后,杨秋池吩咐停下修整,两位应天府官差将白夫人和白素梅两人的枷锁去了,这才接着前行。
从京城应天府出来,他们走的是官道,这官道虽然比不上现在的高速公路,却有专门的养路队维修,所以还是很平整的。
杨秋池、宋芸儿和小丫鬟月婵三人坐一辆大马车,这是冯小雪专门定做的,反正这一去都走的官道,所以把这辆特制马车造得跟现代的房车似的,很宽敞很柔软舒服。冯小雪还特别高价请了个经验丰富的车把式做杨秋池的专车驾驶员。
所以,杨秋池这辆特别设计的减震性能良好的明朝豪华房车走到平整的官道上,倒不觉得如何颠簸,还是很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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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路同行
现在是寒冬腊月,寒风刺骨,与顾府尹等人告别之后,一出城门,小丫鬟月婵就将车棚前面厚厚的布帘子放了下来,把后窗挡帘打开透气,然后将车棚里的一盆炭火烧得旺旺的。
烧炭火的是一种专门用于古代马车上的取暖用的暖炉,黄铜作的,盖上盖子,下面有类似陀螺的装置,可以在颠簸中始终保持平衡,所以里面的炭火不会颠出来。
这一来,车棚里既不嫌气闷也不冷了。
只是,这一去三千里,不是一两日就能到了,行程枯燥,如何打发呢。杨秋池和宋芸儿两人说了一会闲话,觉得有些困倦,便依在被褥上打盹。
宋芸儿从来没出过这么远的远门,很是新奇,趴着窗户往外张望。外面都是满目萧索,枝叶凋零,一阵寒风吹,过烟尘滚滚。偶尔能看见一两个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的农汉在地里不知道在拾掇着什么。
看了一会,觉得无聊,又趴在后窗户看。只见白夫人母女两坐的那一辆马车颠簸得很厉害,看来质量不怎么样。随着马车的颠簸,前面挡风的布帘子被寒风不时地卷起,这马车挡风设备也不怎么样。
金师爷和龙师爷两人的马车也是冯小雪专门订做的,虽然比不上杨秋池的豪华,但舒适和御寒功能还是比一般的马车强得多的。而白夫人她们的马车是应天府临时找来地普通马车,比较简陋。
宋芸儿摇了摇杨秋池:“喛~!哥。醒醒!快醒醒!”
杨秋池睡眼朦胧:“怎么了?这马车摇得我正舒服,在打瞌睡呢。”
“别睡了!”宋芸儿趴在后窗又看了看后面,“白夫人她们马车挡不住风寒,可能正在挨冻呢!”
这下子杨秋池瞌睡全醒了,一骨碌爬起来,也趴在后窗户看。
小丫鬟月婵也凑了过来。还没等她看,杨秋池已经叫道:“快停车,我们去看看!”
杨秋池的马车停了,整个车队也就停下来了。
杨秋池跳下马车。几步跑到后面,挑开车棚的帘布,见白夫人和白素梅依偎在一起,白夫人身上披的是杨秋池在锦衣卫诏狱里送给她们的那件狐皮批风。
两人虽然穿得比较厚实,可这鬼天气阴沉沉的没太阳,寒风呼呼刮。她们车上又没有那种暖炉,正挨冻呢。
白素梅看见杨秋池。眼神中闪出了一丝欣喜,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白夫人看着杨秋池勉强一笑:“杨大人,怎么了?”
“白夫人,您们这车上太冻了,得想个办法取暖才行,要不然,挨到晚上打尖。你们两非冻病了不可。”
宋芸儿和月婵也跟了上来,杨秋池问月婵:“咱们行李里面带得有多余暖炉吗?”
月婵摇摇头:“就准备了两个,一个在咱们车上,一个给了两位师爷车上了。这东西又重又占地方。所以老夫人和大奶奶就只准备了这两个。”
这可麻烦了,如果把自己的贡献出来,宋芸儿身有武功不怕冷。可小丫鬟月婵要挨冻,最关键的。自己最怕的就是冷,肯定受不了。
拿两位师爷地给她们,这也说不过去,怎么办呢。
白夫人搓了搓手,说道:“杨公子,没关系的,我们没事,穿得厚着呢。”
白素梅看了一眼杨秋池,低下头,没说话。白净的脸蛋已经冻得红扑扑的了。
杨秋池正在思考该怎么办,宋芸儿在身后说道:“哥,干脆叫白夫人她们两到我们马车上,那不就行了吗?反正我们那辆马车宽敞着呢。再坐两个都没问题。”
杨秋池正有此意,只是担心宋芸儿多心,也害怕别的人多嘴。既然宋芸儿说出来了,这样最好,大家在一起也热闹。杨秋池正担心旅途上无聊呢。当下说道:“芸儿提议很好,白夫人,白姑娘,就请两位到我们车上坐吧。”
白夫人还要推辞,可见到白素梅冻得那样子,很是心疼,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只剩下连声感谢。
小丫鬟月婵赶紧搀扶白夫人下了马车,上了前面大房马车。又回来拿了两人的衣物。众人上了马车,继续前行。
白素梅她们上了马车之后,扶着她娘找了个角落盘膝而坐。
这大房马车里果然暖和,白夫人和白素梅很快就缓过劲来了。
杨秋池对月婵说:“月婵,这一路上你要多多服侍白夫人母要。”
月婵以前就是白夫人地丫鬟,后来送给了杨秋池,她当然知道该怎么服侍。答应道:“是,少爷!”
“不不,这可不行!”白夫人连连摆手,她们母女能得到杨秋池如此的关怀,和自由人没有什么两样,已经是感激涕零,哪里还敢要丫鬟服侍,坚决不允。
杨秋池劝了几句,白夫人只是不允,没办法,只好作罢。
原以为人多了热闹,可白素梅上了马车,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盘膝而坐,默默念诵经文。
刚才宋芸儿和小丫鬟月婵在车上,杨秋池没把她们两当女人,所以伸胳膊伸腿很自由,可现在白夫人和白素梅在车上,杨秋池有些手足无措。
白千总原本要把白素梅许给杨秋池,只因要求杨秋池休妻,才没有成就这门婚事,以至于白素梅伤心绝望之下,无意凡尘,遁入空门,接着白家遭遇横祸,虽然杨秋池救下了白夫人母女两性命,可杨秋池还是觉得自己欠了白素梅什么似地。
白夫人现在对杨秋池是充满了感激,她现在只求自己的女儿平平安安就好了,可不敢奢望杨秋池能纳白素梅为妾。
所以大房马车上虽然有五个人,却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非常的安静。只剩下马车车轮几哩咕噜的声音和呜呜的寒风吹过的声音。
这马车上没有板凳,都是盘膝而坐,古人很习惯这种坐姿,可杨秋池很少这样坐过,可自打她们上来之后,杨秋池就只能老老实实学着盘膝而坐,不一会,就腰酸背痛腿发麻了。
月婵坐在杨秋池旁边,看见杨秋池在那里扭来扭去换姿势,猜他不习惯这样坐,抿嘴一笑,说道:“少爷,你将腿伸直吧,月婵帮你揉揉腿。”
要是在杨秋池刚刚穿越来到明朝的时候,他肯定会吓一跳,可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对于这万恶地封建社会的小地主腐朽生活,杨秋池已经逐渐习惯了,加上腿一直卷曲着实在难受,看了白素梅一眼,见微微合着双目在默默念经,便想将腿悄悄伸到月婵身后。
月婵扑哧一笑,将杨秋池的两条腿抱住,抬到自己面前。
杨秋池大窘,却也不好收回来。幸亏自己穿着厚厚的白袜,每天都换,也没有脚气,到也不臭,不会熏到这美丽地小丫鬟。
月婵给杨秋池轻柔地按摩脚肚子和脚丫子,很舒服。随着月婵的按摩,杨秋池渐渐也不大紧张了。
见白素梅一直在念经,也不好打扰,等她终于念完一段,这才插空问道:“白姑娘,我有个问题能问你吗?”
白素梅睁开双眼,微微有些羞涩,伸出兰花般手指轻轻捋了捋鬓角的秀发,亮亮地大眼睛闪了闪,说道:“公子请说。”
杨秋池坐起身:“白姑娘出家法名如何称呼?”
“法号三劫。”
“三劫?”杨秋池略一思索,马上明白了这法号的意思,那是指她三次劫难,三次死里逃生。想起往事,白素梅柔软地嘴唇,丰满柔软的的胸乳,顿时浮现在脑海之中。不由有些心潮澎湃。
宋芸儿插嘴道:“白姑娘,你三次劫难,不,算上后面这一次就是四次,都是我哥救的,你们还真有缘分呢。”
白素梅点点头,脸上微微也泛起了红晕,不知道她是在想象杨秋池给她的人工呼吸,还是在回忆云崖山自己情不自禁扑进杨秋池怀里的情景。
白夫人接过话头:“是啊,加上这一次无缘无故牵连谋反,我们白家前后四次蒙难,都是杨公子救的,杨公子对我白家可谓恩重如山。”
杨秋池摆摆手:“白夫人可千万别这么说,这样我可有些不好意思了。”
宋芸儿问白素梅:“白姑娘,你念经怎么不看经文,那么长的经文,能记得住吗?”
杨秋池插嘴道:“芸儿,你武功高强,那么多招式你又是如何记住的呢?”
“反复练呗。日子久了就记住了。”宋芸儿有些得意,接着问白素梅:“白姑娘出家没多久,这么多经文都能记住吗?”
白素梅看着车棚中间铜炉里一闪一闪的炭火,悠悠说道:“山庙之中,除了念经,还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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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煮酒
样秋池的脑海中浮现出白素梅青衣古佛,油灯摇曳的情景。不由的长叹一声:“白姑娘,三年流期满了之后,你还打算重回寺庙吗?”
白素梅神情一黯:“我乃不祥之身,克死夫君和公公,目睹妹妹惨死都不能直言,爹爹也遭遇飞来横祸,我师父说这都是我前世造的罪孽,今世要来偿还。所以,我落发之时,就已经决定了此残生,吃斋念佛,以赎自己前世之罪。”
杨秋池瞪眼道:“你师父胡说!这些事情怎么能怪到你的身上呢?殷德父子奸杀你妹妹,那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呢?白千总被手下那些谋反官兵连累,缘坐而死,更怪不到你的头上了。你师父这真是……,真是……”
杨秋池气得都有些糊涂了,一连说了几个真是,还是没说出真是什么来。
白素梅低头垂泪:“我都已经遁入空门了,往日恩怨情仇,对我都已经是过眼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