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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记-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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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汉子看着众护卫手中明晃晃的刀子,哪敢说半个不字,虽然杨秋池没有穿官袍,见这阵仗,恐怕真的是官府老爷。中国古代老百姓历来都有畏官的光荣传统,不管这官竟能不能管得到自己,看见穿官袍的就下跪,这是规矩。

  杨秋池感受到了古代当官的威风,这还没到自己的地头就这么拽了,要是到了自己管辖地一亩三分地,那还不得横着走啊。

  杨秋池带着宋芸儿走到那跪倒的一堆汉子前,喝问:“你们是谁赶马车将一个孩子撞倒了?赶紧招供,还可宽大处理,否则,本县一旦查出来,决不轻饶!”

  这“本县”两个字说出来就是爽,代表了一种权威,一种力量。

  不过,力量归力量,就是没人理。这一群汉子跪在那里鸦雀无声,没人自首。

  此刻,金师爷和龙师爷也来到了杨秋池身后。杨秋池扭头问金师爷道:“金先生,咱大明律对这种马车撞死人是怎么规定的?”

  金师爷躬身答道:“官道视为街市镇店,驰骤车马,致死者,杖一百,流三千里,追埋葬银十两。”

  杨秋池吓了一跳,这处罚可够重的。根据我国现行刑法地规定,虽然交通肇事之后逃逸致人死亡,最高刑可以判有期徒刑十五年,但一般情况下,对单纯交通肇事罪,最多也就判个有期徒刑两三年就差不多了,而且还多数是缓刑。相比之下,明朝法律规定要重得多。

  杨秋池道:“你们都听清了吗?”

  “听清了。”那些汉子低声答道,却还是没人出来认罪。

  见状,杨秋池懒得跟他们罗嗦,转身走到那一群马车前仔细搜索。

  宋芸儿也跟着杨秋池到了马车前,她一眼就发现了右边第一批马是黄骠马的马车一共有三辆,指给杨秋池看。

  杨秋池吩咐南宫雄将这三辆马车牵到一边,然后走过去细细查看。虽然都是黄骠马,但毛色还是有区别的。

  宋芸儿小声问:“哥,你怎么不拿出那根毛发来对比一下呢?”

  “不用,”杨秋池微笑,“芸儿,你眼力快,能目视群羊,你哥我的眼睛也有个特点,记东西很准,而且那根毛发刚刚看过,这三驾马车的黄骠马的毛色差异又比较大,所以不用拿出那根毛发就能知道是哪一辆。”

  “真地?那你看出是哪一辆了吗?”

  杨秋池点点头,指着其中一辆道:“就是这一辆。”转头问那一群汉子:“这辆马车是谁的?”

  一个中年汉子哆哆嗦嗦走了出来,跪倒磕头:“是小人的。”

  “你就是驾马车撞死孩子地凶手!”

  那汉子磕头喊冤。

  杨秋池冷笑,从怀里摸出那包着黄色马毛的白纸包,扔到那汉子面前:“仔细看看,这是本县在你撞死地那孩子额头上提取到的一根毛发,你看看是不是你马车那黄骠马的毛发!”

  那汉子哆哆嗦嗦打开纸包,拿起那根带血的毛发看了看,脸色煞白,却还是没有吭声。

  杨秋池走到黄骠马旁边,弯腰查看马的前腿,从怀里摸出一条汗巾,在马的腿弯前一块血样斑痕处擦了一下,走到那汉子面前,将那汗巾扔给他,说道:“你的马的前腿没有受伤,这血是从哪里来的?分明是马腿撞破孩子的额头时粘上的!”

  那汉子拿起汗巾看,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杨秋池突然伸手,抓住了那汉子的手腕,翻开一看,冷笑道:“你手上这红色斑痕难道不是血迹吗?这是你抱着孩子到田埂草丛隐藏的时候,粘上的孩子的鲜血。你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找到你了,甚至你都还来不及洗手!”随即将他的手一甩,喝道:“你还不招,难道要本官动刑吗?”

  那汉子脸色煞白,连连磕头道:“大老爷,我招了,我驾马车运木材过那村子边的时候,那孩子突然从路边钻出来,横穿马路,我来不及勒马,这才将他撞倒了。我招了。”

  杨秋池眼睛一瞪:“胡说!大胆刁民,还敢混淆是非,肆意抵赖,你以为旁边没有人看见,就能胡说八道吗?”

  “小人说的是实情啊,请大人明察。”那汉子磕头道。

  “明察?我当然是明察了的。我来问你,你抱那孩子隐藏的时候,你应该看清楚孩子的伤势了,对吧?”

  那汉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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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全素席

  “孩子伤在哪里?”杨秋池问,随即沉声续道:“我警告你,孩子的尸体现在还在村子里,随时可以验伤,你要敢胡说八道,当心皮肉受苦!”

  汉子磕头道:“小人不敢,好像,好像是额头和胸前,还有大腿好像断了。”

  “做错了事情敢于承认,这样才对。从孩子的伤势位置就已经很清楚了,小孩的伤是正面撞击造成的,你刚才说小孩突然钻出横穿马路,这才被你的马车撞了,照你所说,孩子应该是侧面被你的马车撞到的,这又如何解释?嗯?”

  那汉子额头冒汗,脸色惨白:“我招了,我撒了谎,我昨晚上喝酒到五更,只眯了一会,就赶马车运木材到炭窑来,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我怕东家骂,就赶着马车飞跑。”

  “可路上实在困倦,朦朦胧胧的没有发现路边有个小孩在玩。马车撞上去之后,我才清醒,勒住马车下来一看,那孩子已经口吐鲜血好像不行了,我很害怕,见左右无人,就偷偷把孩子抱到田埂草丛里藏了起来,然后就赶马车跑了。”

  杨秋池问金师爷:“这里还是京师应天府的地界吗?”

  “是,”金师爷道,“不过,这个案子不用交给应天府,前面不远就是太平府,这里归太平府直接管辖,交给他们就行了。”

  杨秋池吩咐将这汉子押上,把那马车也带上,老汉叔侄作为苦主也要跟着去的。

  案件很快侦破,杨秋池等人心情很高兴,喝酒也有兴致了。

  一行人驱车前行一个多时辰。来到了太平府。

  杨秋池属于路途遥远的赴任官员,可以由所经过的驿站提供食宿。明朝的驿站同时还具有政府招待所地作用,住在驿站安全,食宿条件也比较好。

  不过,现在才是中午时分,没到住宿的时候。杨秋池叫南宫雄将肇事马车夫等人送到太平府衙门交给他们处理。

  那老汉儿子被马车撞死,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肇事者。非常的感激,给杨秋池磕头表示了感谢。

  办完这件事之后,杨秋池等人在太平府城里找了一个大的酒楼吃饭。

  南宫雄派出锦衣卫护卫先上了二楼进行警戒搜查,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布置好警戒之后。才请杨秋池等人下马车。

  杨秋池下了马车,寒风吹来,冷得打了个哆嗦。小丫鬟月婵连忙给杨秋池披上狐皮披风,这是冯小雪专门另外给杨秋池定做的。

  月婵搀扶着白夫人下马车,杨秋池本来要自告奋勇搀扶后面的白素梅,宋芸儿已经抢过一步先搀扶白素梅下了马车,同时对杨秋池道:“哥,外面好冷的。你快先进去吧,当心着凉!”

  杨秋池阴谋没有得逞,也不好意思插手了,打了个哈哈。小跑着抢先进了酒楼。

  这酒楼虽然比不上应天府地大酒楼,却也还是干净雅致。酒楼掌柜的看见杨秋池等人这阵势,知道来头不小,哈着腰跑出来亲自招呼。将杨秋池等人迎上了二楼雅座。

  大冬天的酒楼没多少人,加上几个斜挎腰刀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护卫,二楼仅有的几个食客也赶尽结了帐溜走了。

  杨秋池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样也好,旅途之上安全第一。

  雅座里生得有暖炉,杨秋池钻进房里。暖烘烘地,这才舒了口气。随即故作绅士状站在门口,将随后上来的白夫人、白素梅迎进了雅座。

  众人坐下之后。这路上的饮食起居都是龙师爷负责的,点了一桌精细的酒席。

  杨秋池将掌柜的叫过来,问道:“你们这酒楼会不会做素宴?”

  那掌柜的迎来送往什么人没见过,白素梅一身素袍,虽然头发有些长,可戴着尼姑帽,掌柜的马上看出是出家之人。现在听杨秋池这一问,立刻会意,笑呵呵说道:“大爷您是来对了,咱这酒楼素宴那可是一绝。远近有名地,时鲜为主,清幽素静,花色繁多,制作考究……”

  “行了行了,”杨秋池笑着打断了他的介绍,“有没有仿荤全素席,象什么罗汉上素、醋熘鳝丝、三鲜海参,扇面白玉之类的?”

  “有有!”掌柜的一挑大拇指,“看不出来,大老爷您还是位行家。”

  “那就快拣精致地上来。赶快,先上素宴!”

  “好的!”掌柜的哈着腰正要出去,杨秋池又将他叫住了,凑到他耳朵边嘀咕了几句,掌柜的哈着腰连声答应着跑出去了。

  宋芸儿疑惑地看着杨秋池:“哥,你刚才点的我怎么听起来像荤菜?”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仿荤菜,是寺院素菜的一大特点,主要用面筋做地,外形和真正的荤菜一模一样,取的名字也是荤菜名,里面却是豆腐、面等素食原料。很逼真地。”

  宋芸儿奇道:“哥,你怎么连素宴都懂啊?难道你出过家吗?”

  “不,”杨秋池眨了眨眼睛,逗她:“不过,我前世是个大和尚。”

  宋芸儿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正经!”

  一路上杨秋池他们喝酒吃肉,白素梅只能喝茶,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上了酒楼,正琢磨杨秋池如果只点荤菜,自己该怎么办呢。听到杨秋池点了一桌全素席,还要求先上,好像看出来自己饿坏了似的,白素梅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多谢杨公子。”

  “不用客气地,白姑娘,想吃什么尽管说好了。”杨秋池呵呵笑道。

  素宴很快就上来了。

  从上次北哨村被建文余党偷袭之后,南宫雄知道建文余党要杀杨秋池会不惜手段。为了防止建文余党下毒,从那以后,杨秋池及其家人所有的饭菜从采购到烹饪南宫雄都安排了护卫专门全程监督,制作好了之后还专门用银簪测试,并买了一笼活鸡,专门用来测试是否有毒的。

  现在这道素宴制作全过程,也是经过南宫雄派出的锦衣卫护卫在厨房里严格监督并经过银簪和活鸡检验的,所以,杨秋池很放心,招呼白素梅动筷子,叫其他人也跟着吃吃素宴。

  虽然做得很精致,可杨秋池这些人都是肉食动物,这等素宴实在提不起胃口,尝一下也就算了。

  白素梅却吃的津津有味,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自从出家之后,每天吃的都是青菜豆腐,被抓进诏狱之后,这伙食更是差劲,虽然后来马渡关照,伙食改善了不少,一来心情不好没胃口,二来毕竟还是比不上外面酒楼里大师傅做的好吃。

  白素梅到底出身官宦,口味是很挑剔的,她这种女孩子本来就不喜欢吃荤,所以素宴很合她的胃口。现在又吃到这么好的素宴,心中感激,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怎麽了?不合胃口吗?”杨秋池关切地问道。

  白素梅抬泪眼感激地看了看杨秋池,摇摇头,没说话。

  白素梅吃完之后,那掌柜的带了一个剃头师傅上来,哈着腰对杨秋池说道:“大老爷,这是咱们太平府有名的一把刀,祖传的剃头手艺,已经给您请来了。”

  宋芸儿诧异地问道:“哥,你请剃头师傅来干什么?难道你要剃光头,和白姐姐一样出家吗?”随即知道不对,他是县太老爷,出什么家哟,脑筋一转马上明白了,说道:“你是看白姐姐头发长了,找剃头师傅给她剃头来了,对不对?”

  杨秋池点点头。白素梅心中更是感动,对杨秋池说道:“杨公子,多谢你如此费心。”

  白夫人陪着女儿白素梅到隔壁剃头,这时候,杨秋池他们的酒宴也上来了。

  由于吃完还要赶路,大家也就简单喝了一点酒,吃饱了饭,白素梅也剃好了头。

  继续赶路。傍晚时分到了一个小县城打尖。

  白夫人母女是流犯,按正常情况,她们应该被送到县衙门的牢房里暂时羁押,第二天再提出来押走,但现在她们跟随杨秋池一起,就不会这样安排了。

  杨秋池等人住在县城驿站里。给白夫人母女两安排了一个单间,宋芸儿和夏萍住在杨秋池隔壁,南宫雄住在另一侧。其他护卫、师爷、还有跟随的应天府解送官差也都安排好了住宿,南宫雄布置了警戒执勤。

  杨秋池住的是驿站最好的一个豪华套间,外间小丫鬟月婵居住,以便随时服侍。杨秋池住里间。

  驿站的服务是非常到位的,准备有热水,还有大木桶可以泡澡。

  吃完晚饭,旅途劳顿,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小丫鬟月婵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服侍杨秋池脱衣泡澡,给他搓背按摩。杨秋池已经习惯了这种旧社会的腐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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