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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比如说收受贿赂,或者其他什么的。”
“好。”这次答应的利索。
“小姐,济生堂的老板还在底下等着。”看商量的特差不多,米苏提醒她还有个人被她给遗忘了。“嗯,我们下去。”想都没多想,静影直接起身。
“小姐——”米苏无奈。
“怎地?”她扭头,还有什么事情?
“你的头发——”难道你就这么打算顶个鸡窝头出门丢完敬亲王府的脸面?
在米苏无语凝噎的目光中,静影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娇嗔道:“人家忘记了嘛——”
莫邪被她的语气吓得猛地打了个寒颤,平衡一时没能掌握住,于是毫无形象整个人从窗台边栽了下去……
医者
济生堂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干练女子,似乎以前见过林幽,所以看到静影出来的时候略微有点惊讶,不过随后一揖礼,直接开门见山道:“东家,这次的水灾想必一定会引起感染之症,尤其是灾民中已有小部分人得了肠辟,所以属下想请问小姐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静影的面色凝重起来,古人医术上记载的肠辟也就是现代的痢疾。《医碥》卷三曾记载过:“痢由湿热所致,或饮食湿热之物,或感受湿热之气,积于肠胃,则正为邪阻,脾胃之运行失常,于是饮食日益停滞,化为败浊,胶粘肠胃之中,运行之机,益以不利,气郁为火,与所受湿热之气混合为邪,攻刺作痛……”
《景岳全书》也曾云:“凡治痢疾,最当察虚实,辨寒热,此泻痢最大关系,若四者不明,则杀人甚易也。”足见此病症在古代来说尚属不容易医治的部分,若要是此症一旦在灾民之间扩散开来,造成的后果……
看底下的人还在等她发话,静影只得轻轻一笑:“黄老板,你也知道我在医药上几乎是一窍不通,有什么措施你还是直接说吧,需要什么,或者调拨什么都不必客气。人命关天,何须在此时跟我客套。”
那老板正色看了她一会,忽然二话不说又是一揖。静影有点摸不着头脑,赶紧扶了人起来:“你又是何必?”
“不是,是属下一时激动了……”那女子起身直视她:“其实属下这次来正是因为有位医者跟我提了些建议来应对此次的疫病。因为花费数额所需巨大,属下不敢擅自主张,所以前来请示小姐。”
“我都说了不需如此客气,只要黄老板认为可以,直接上钱庄调银钱即可,不必跟我说。”静影意外的视线忽然落在正迈进客栈的人身上。分神本不是她想的,然而只怕任何人看到那进来的人时都会失神,因为来的人实在是太……
黄老板也似乎看到了来人,赶忙走上前去:“莫公子……”
那走进来的人放下一手提着的药箱,平静的视线往静影这方扫来。一瞬之间,仿佛周遭的空气全部都被抽空,风声也为之凝滞。无数大朵大朵无形无质的幽兰在那人的背后悄然的绽放,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带着说不出的清爽。静影似乎什么也听不到,又好似什么都能听到,迷迷茫茫地与那人的视线对视,忽然冷不防打了个激灵。
那是双怎么样的眼睛啊,琥珀色清的好似一潭秋水无暇,却又在潭水上边笼着一层看不分明的水汽,好似万丈红尘皆可入其中,然而却永远只能暂时停驻在其间,无法使得它沾染上尘埃。这人就好像红尘中忽然闯进迷途的白鸟,终归有一日要回到属于他的天际,得他的自由。
他不曾如大家公子那般出门还带着帷帽,素净的容颜直面天下女子。长长的黑发流泻下的面容好似盛开在黑色墨池中的一朵白莲。衬着那青衫萧萧略微单薄的挺拔身姿,照亮了天地之间大片大片失落的空茫。如此的人物,如此的人物……
“小姐有礼。”那人初初看到她的第一眼似乎也是惊诧了一下,接着抱拳行礼。静影还未答话,这个时候不知跑到哪里撒欢的白泽忽然叽叽喳喳叫着如紫色的闪电一般冲过来,静影看它来势不善,不知发现了什么,赶忙叫着:“小白,小白……”
谁知她家宠物理都不理她这正主,反倒是非常迅速地攀着新来公子的衣服直到爬到人家的肩上,非常心满意足地停下来闻闻嗅嗅,小爪子扒来扒去,不时用毛茸茸的尾巴挠一挠这位年轻的公子。“嗜香兽,没想到如今居然还能见到。”那年轻的公子并不见动色,反倒轻轻泛起一抹微笑伸手挠了白泽的下巴,白泽眯起眼睛小声打着呼噜,小小的胸膛一起一伏,似乎是十分的舒服。
静影知道他在笑,可是那笑容却淡的好似山间模糊看不清的晨雾,似乎只要风轻轻一吹就是完全的消散。这个人,这个人,为什么会给人这么奇怪的感觉,他到底到底还活在红尘之中吗?
“黄老板所说贵堂的东家就是小姐吧,听闻小姐宅心仁厚,此次更是为安置灾民一事出力不少。祈轩此次前来便是有几事相求与小姐,希望小姐能不吝帮忙。”那青衫公子忽然又是一揖身,神色郑重:“望小姐看到万千生灵的份上,千万勿要推辞。”
“……”静影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他不需用来这么恭维她吧,听着这话她全身上下都不自在,感觉不像是有人那样眼睛的人应该说的出来的。她哪知这些话是面前的人在碰壁无数后无奈之下的选择,所以赶紧上前扶起人:“公子客气,有什么话上楼再谈。”底下的人看热闹的太多,让她从头到脚都不舒服至极。
那位年轻公子淡淡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静影怎么觉得有点凉飕飕的?
米苏斟好茶也便下去,只留下那名叫莫祈轩的公子与静影在屋中相对,连平日内爱凑热闹的莫邪也不知抱着剑跑到哪里去了,静影正色坐直身子:“不知公子有何事相托?”
那人看她如此琥珀色的眼睛中迷蒙的光芒闪过,静静顿了一下才道:“小姐也知此次水灾严重,受灾郡县无数,数十万的灾民流离失所。一部分人徒步只好到附近的州县乞讨得一活路,不知小姐一路赶来曾见过几分?”
因看到眼前人闲适惊讶了一刻的心思完全被抛到九霄云外,静影痛苦地垂下头闭上眼睛。那人的一句话把她完完全全带回到了那满目疮痍的受灾地方,满眼满心全都是一张张神情呆滞的面容,全都是瘦骨嶙峋的身子,枯瘦如柴的手脚……前世也曾在电视中看过受灾的报道,不过毕竟运输业发达,国家也算富裕安康,倒不曾挂心。那有今世这般亲眼见到触动之大,几乎让她忍不住为之失声。
虽然还不到易子而食的地步,可是那些衣衫褴褛的人,那些为了一块粮食大大出手的人,那满头鲜血却只为护得怀中孩子有饭吃的父亲……一切的一切她不知到底该……牙齿死死地咬在下唇上,她几乎沉在自己的回忆中再也行不过来。身边的人眼明手快起身在她的风池穴,大椎穴连按几次,静影这才恍然抬头歉然道:“对不起,让公子见笑了。”
那人嘴角弯起一个微微的弧度,他的声音轻如清风:“小姐不必如此,应该说是祈轩的错才对。”
她定定地看着那抹笑,不同于方才即便是笑着也让人感觉到落寞和忧伤,这次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带着说不出的暖意,软软地在她心中流淌,定了定神静影才道:“不知公子有何提议,但说无妨。”
“嗯,我想让小姐在城外建立一所医馆,抽调出济生堂的一部分人手,每日赠医施药。施的汤药可分六种,第一种为芍药汤加减金银花以及辅助当归、大黄、黄芩、黄连、甘草、木香、硅脂,用以清热燥湿,调气行血;第二种为胃苓汤加减苍术、厚朴、陈皮、茯苓、当归、桂枝、炮干姜、木香、枳实等,用以温化寒湿;第三种为白头翁汤加减,金银花、白芍,秦皮、地榆,黄连,黄柏。痉厥者加犀角、羚羊角。不过此类需配合医者对症治疗……”
“具体分量我会跟济生堂的学徒们说,望小姐能答应祈轩的冒昧请求,在下感激不尽。”肃然对她一拱手,这人的礼仪风度着实不差,看样子也似出身大家。
“都说不必如此,公子身为男儿之身都能不在意世人的眼光挺身而出,静影作为女子家又岂能甘于人后?不知公子还有别的可以防治疫病的方法,或者是还有什么建议可以提出……”毕竟有位医者的指点,会比她们胡乱来忙要有目标的多。
“嗯,希望小姐能派人多造帐篷,每日送到城外的井水需是煮开的沸水,施粥时的各种用具隔日都必须在滚水中煮上半刻钟之久,其他的……”那人一叹却在不说话。
嗯,看来这人对于消毒杀菌方面着实研究的透彻,只是其他的什么却又为何不肯说出口?这人的性子还真是的,非让人问才说,“剩下的其他什么公子不方便说?”“唉……”祈轩一叹气:“官府开仓赈粮方面让人寒心,内有人哄抬物价我有心无力……”
原来是这些啊,随意地拨弄了桌上的茶盏,静影灿然一笑:“公子自不必对此事如此忧心,稍带几日等候我的好消息便可。”“那就多谢小姐,在下告辞。”既然话都说完了,也没什么好继续磨蹭下去,祈轩起身。
“对了,也不知公子如今暂时落脚何处?”静影却不起身,依旧慢条斯理地摸着茶盏的盖子,眼中神色让人捉摸不透。“在下暂时借居在城内普救寺,若是小姐有何困惑皆可派人前去寻我。不过白日我一般都在外城,小姐可与城郊寻我。”祈轩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普救寺?”静影想了想,似乎在青州的最西南角,离城东太远,也不知这人每日到底要跑上多远的路程去救助灾民。“不若这样……”她的手指在桌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子:“公子可以暂时在客栈住下,若有事情也方便照应,再说这边离东门也近,公子无需每日来回奔波……”
“李小姐……”这是方才那么多谈话中他第一次连姓叫她,“怎么?”静影抬眼不解。
祈轩深深看了她一眼,似是想看清楚她眼底隐含的意思。静影沉默地与那双琥珀色清清淡淡,透彻如高山的冰凌般无暇的眸子对视,心中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祈轩最后轻声一叹:“既然小姐美意,那我若是推辞只怕有伤小姐之心。待我回普救寺收拾一番,明日再寻小姐可好?”
“嗯,我送你出去。”还好这位并不是迂腐顽固不化的正人君子,能这么轻易松口答应,静影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反常,不过倒不急着追究,她起身笑焉焉伸手:“请,小白,小白……”看到正趴在祈轩肩上睡得肚皮朝天的紫貂,静影忍不住又气又好笑。
不过当她一靠近身边这人时忽然明白为何小白会如此喜欢他。祈轩的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淡淡的草药香,不像一般的药材那般刺鼻,反倒闻着舒舒服服极为清爽。白泽是嗜香兽,对于香味绝对十分的敏感,能如此表现实在不足为奇。
见白泽继续睡的投入,静影忍不住抓住它的尾巴,直接拢在掌中。喜欢的香味没了,小白用小爪子揉揉脸,乌溜溜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盯着祈轩离开,这种表现看来是完全弃掉自己先前的主子,想投奔别人。静影忍不住气得敲了敲它的小脑袋,恨铁不成钢:“你这笨蛋,好歹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怎么眨眼就想甩了我另投他人,实在实在太过分了!”
童话
既然已经商议定下对应之策,接下来就忙开了。济生堂伙计出动了大半开始在城外搭建医馆,赠医施药。祈轩搬进了与静影一道走廊相隔的房间,每天忙的脚下生风,静影基本上自打从祈轩一出门不到夜幕降临便看不到他本尊。即便晚上见了,他也疲倦的让她再不好意思去打扰。
莫邪整日也忙的脚不沾地,暗组所豢养的信鸽传来的消息一封封飞到她手中,常常见她飞来飞去神出鬼没,时而咬牙,时而蹙眉,也不知是何人引得她如此;米苏则是整日在施粥处监工,但凡有想偷懒或者趁机敲诈的,便一棍子敲下去绝对不曾手下留情过;而唯独她做了决断后似乎就完全派不上用场,所以静影只能无比抑郁地在灾民中溜达,最后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件能发挥作用的事情——聚上一帮子小朋友来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