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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也就再也无法说出来。
咬着唇,眼神留恋不已地看着那人青衫萧萧远去,鼻子动了动,祈轩走动之间身上的药香淡淡缭绕在四周,舒服的让人几乎愿意沉溺在其中永远不再出来。他到底是怎么的一个人呢?他心怀众生,为灾民来四处奔走,不放弃每一分希望。在找她之前,静影打听到祈轩也曾经找过其他的药店老板,然而没有几人愿意应承帮他,也有心怀不轨的人提议让他委身,他冷冷不失礼拒绝了去,依旧寻找下一家可以提供帮助对象。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即便是行走在红尘之中,琥珀色的眸子依旧可以不被凡世之事困扰。即便是看到刚才师父与莫邪的争论,他也不过淡淡一笑,略微劝上几句,并不曾深入其中。他,这个优雅淡然的医者到底是怎么一个人?
困惑的思维还未消散,静影在看完自家窗台上悄然停驻的一只信鸽传来的消息后彻彻底底地抓狂了!“米苏,米苏……”她一连叠声地唤着在外边逗着白泽的小丫头,简直没有气急败坏,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小姐,怎么一回事?”米苏一手托着白泽走了进来,非常的奇怪竟然能看到静影如此失态的时候。
“你自己看!”连说都不想说,静影发誓她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泉州别院的人一个个拉出去打上八十大板!连一个行动不便的人都照顾不住,还要她们做什么?!王府是白养了一堆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米虫,回去就把她们全部给罢免了!
米苏看完之后一张脸也迅速冷了下来:“萧然公子居然失踪三个月多了,这件事情也太不可思议了。”连米苏几乎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东西,这,这也太,那个什么了……公子自己一个人溜出别院?!而且院中的人三个月之后才发现,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点吧!
“米苏,告诉莫邪,我得先上路,先……”
“可是不行小姐,刚刚收到符小姐发来的消息。”米苏冲她扬了扬手中的纸条:“她明日要约你一叙,关于粮价的问题,你走不开!”
疯了,疯了,完全疯了,难怪人说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果然是如此。祸不单行啊祸不单行,静影完完全全要彻底的抓狂了,怒吼:“你赶紧备马去泉州仔细打听下当时的情况,我待跟符夜歌商谈完毕之后便去寻你,不必多话,快去。”看米苏支支吾吾似乎还要说话,静影彻底怒了。
“不是小姐,米苏没话,只是要把小白交给你。”米苏哭笑不得地接口。静影眼睛一翻,一脚踹过去,“不必跟莫邪招呼了,快去。”
“是,我马上就出发。”一说到正事米苏完全是收敛了刚才的样子,直接什么话都不说转身下楼到马厩牵马出门,简直如一阵风,动作迅速至极。米苏最后一扯马缰,看了站在楼上焦急的静影一眼,身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正在这个时侯莫邪出来了,奇怪发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我派米苏先回泉州了。”静影看着那一骑远去,对着莫邪摇了摇头,心中忽然像是空了一大片,最后她才道:“白月公子睡着了?”
“嗯,闹了一会现在累了,正在睡觉。”莫邪苦笑了一番,想了想道:“静丫头,剩下的路我暂时不能陪你一起走了,我想在青州城多留几日。”平时莫邪很少这么正式唤过她,静影晓得必然是有家务事要处理,便也笑了:“明日把粮价给压下来之后,我也得上泉州去。青州救灾的事情就留给你做吧,不然我走也走的不放心。”
“嗯。”莫邪一向不是话多的人,只一点头算是承诺。
再遇
幽暗的天幕上一轮明月清辉遍洒,照的山间曲曲折折的小路旁繁茂的青草纤毫可见。虽然因为山路太过难行的缘故,静影不得不小心翼翼骑着马慢行,不过她此刻整颗心却焦急的几乎要飞到泉州别院去。天知道哪里的人怎么弄的,居然在萧然失踪三个月之后才发现原来她们每日伺候的脾气古怪的少爷其实是青洛假扮的!
每一想到这里静影气得就想咬牙,她这个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行动不便还撇下贴身保镖一个人外出,实在是太气人太气人了!你想出去散心不见得就会有人来阻拦你,你完全不需要丢下个人假扮你!碎碎念碎碎念,恨得咬牙切齿。要知道现在正是灾民四处流离的时期啊,你一个大家公子手无缚鸡之力还赶出去乱跑,这不是送死这叫什么?!
心急火燎的上路,再加上路上一直心不在焉完全是在念叨另一个人,所以当静影在一抬眼间看到前边齐刷刷地站了一排人的时候,也就没什么可说的。只能怪自己太不在意,被人设圈套牢牢实实给伏击了都不晓得。
抬眼仔细看了看,她扬起一抹笑:“没想到这么荣幸,竟然被青涧师父一路从苗疆追到南安山,平郡王她就这么恨我把她家女儿带到书院惹上镇远侯?连我背了黑锅被镇远侯赶出来都不肯放了我?”除了这么个可能性外,她完完全全是猜不到为何这一帮苗人会对她如此的不弃不舍,居然还是长老带头跟着她,一直耐心等到她跟莫邪分开之后才来伏击。
四十多岁一身番邦装饰的女子手执弯刀面容无比的坚毅,冷笑:“既然李院长这么聪明猜到一切,还勿要抵挡的好。”
“抵挡自然是要抵挡的,自家的小命十分的值钱我可不想轻易地断送在青涧长老的手中。”不管了,平郡王到底恨她的原因是什么都暂时抛之脑后,毕竟看青涧摆出的架势便是完全要把她给毙之刀下。她又没有刀到眼前束手待毙的习惯,所以——慢慢抽出了缠在腰间的软剑,静影一手甩出长剑,挽出朵朵的银花。软剑横在眼前,她静静地看着月光下不住闪动的粼粼的冷光,清声道:“恕我不客气了。”
膝盖用力一夹马腹,静影直接冲着青涧冲了过去。手中的软剑如银蛇吐芯般流离不定,人剑合一直接扑上去同青涧的弯刀斗在了一起。曾经在苗疆的时候,她们闲得无事也私底下切磋过,静影留了四成的力,也不知青涧留了几成,反正当日是站了个平手。不过如今发现青涧带在身边的似乎是她的师侄们,估计是打算以多欺少,人数过少这点她估计今日是吃亏定了。
果然,即便是奋力拼搏,可是依旧还是有防不到的地方。左臂被偷袭的弯刀带出了一溜长串的血花,静影眉一蹙,软剑逼开一个人后,她靠着一棵树微微喘息。看来今日是不能手下留情,不见血只怕还离不开了……
她就奇怪了,到底平郡王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这般跟她过不去!千里的距离啊还一路追过来,到底背后有什么——还未多喘口气,青涧又是一袭刀光斩来,那呼啸的势头来的非常的彪悍,有去无回,有你无我!
静影本就不想拼死拼活,见此更是腰身一扭,半个旋身从空中避开。然而——只能怪她太不走远,偏生这一折身处正好是悬崖,悬崖啊——啊啊啊——
悠长的回声无比震荡地传来,青涧长老跟一帮手下围在悬崖边看着深不可测的云烟,同萧然手下的婢女青洛带着三分肖似的面容上神色复杂的看不到边。轻轻一声莫名的:“要怪你就你那个义母吧……”带着手下消失在了暗夜的魅影之中。
郊外小风清清,树叶沙沙,安然而静谧,这样的月色下赶路便也是无比的舒服。青衫萧萧的人小心地借着月光在悬崖底下寻找夹杂在青草丛中与小草非常相似的‘一线青’,准备拿来入药。
费了好大一会功夫才采了两株一线青,还是在聚精会神的情形下才找到的。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他轻声叹口气,照今日的寻法,只怕只怕难以再抑制那人的病情——可是这种草药却只奇怪地长在南安山山脚的悬崖旁,无论他怎么移植都不能成活。即便他的医术已经超越师父的太多,可是世间上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他无能无力……
俯着身站在草丛之间,那挺拔如修竹的躯干在宽大的青袍中弯成一抹柔和的弧度,琥珀色眼睛中空茫茫的,如迷途不知归路的小孩子脆弱无暇,雪白的面颊上扑闪的眼睫毛如扇子一般美丽。让人不由生出了‘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的感慨。青衫人的嘴角落寞地垂下,就要到时间了啊,就要……可是他依旧还没有想好……
手指茫然地从草叶间拂过,淡淡的青草香在这浓郁的夜色之中随着风传了无数远,闻着十分的舒服。竹篓中的一线青伴着短短的青竹笛在月光下泛着黯淡的绿芒,如它们的主人一般仿佛不涉红尘。医者长长的黑发流泻下来遮住面容,只中间偶尔浮现了一抹白色,宛如今晚的夜色一般清凉无暇。
草叶摇动的声音悉悉索索,头顶高大的树木在地面上投下了斑驳的暗影。静静的一个人独行在夜色之中,他却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也不曾害怕过忽然从暗影中蹦出食人的鬼魅。他只是随意地拿起竹篓中的青竹笛,擎在唇边,幽幽吹了一首曲子。
飘摇疏离的乐声在暗夜之中越发显得清越高拔,似是不沾半分的俗世尘埃。也只有在沉浸在乐声中,或者是医药的时候他才能放下身边的一切,完完全全地忘却过去的时光,忘掉那些,那些——眼睛眨了几眨,不是已经忘了那些旧时的过往了吗?不是已经记不起了?为何那些血都还涂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无法挥去,无法自拔?
不是说已经不恨那个人了吗?不是说已经……为何在这样疏朗的一个夜中他却完全压制不下自己的心魔?
为什么呢?
即便他用乐声来洗去过去的血色却依旧不能?为什么还要记起,为什么还不要忘却,为什么……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相国寺主持送他的话还不断在脑海中回荡……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每逢清晨或日暮,寺中僧人们的诵经声……
心慢慢一分分地静了下来,他静静地阖上眼睛,双手合十:“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正在诵经的人忽然听到周遭传来细细的压抑的呻吟声,像是人受了重伤后不由自主断断续续的呼痛,低低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声音一停,青竹笛塞进竹篓,他正色拨开眼前的一片片茂盛的长草。
当那个素衣玉冠浑身是血的女子映入他的眼帘之中,他的神情在一时之间完全为之怔住,心跳好似在一瞬间完全的停止,他呆呆地看着面前几乎全身上下无一是伤的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伤的如此之重?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此处?为什么为什么他最后送她的那句话“有缘再见”竟然真的成真了,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手指颤颤巍巍地贴近了那女子的鼻翼,感受到底下细微如游丝般的呼吸,他撇过脸咬着下唇几乎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酸楚。这还是那个第一眼看到他虽然神情也痴怔,然而却不曾有一丝一毫轻薄之意显出来的少女吗?这还是那个爽快地答应他所以请求然而却不曾附加任何一个条件的少女吗?还是那个会在一堆小孩子中间讲故事,笑得灿烂的让人也忍不住为之开心的女子吗?是那个听到他离开后惊讶的连声音都控制不住的少女吗?
她,她怎会一个人落到如此的地步?
把脉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他伸手在她周身边缘探了探,心中得出的结论更是无法接受——肋骨断了三根,左臂脱臼,小腿骨折……难道她竟然是从山崖上滚下来的么?!那么高那么高的悬崖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绪从没有如此纷乱过,他手忙脚乱地想把她扶起来,然而自己力气不大,在如此情况下根本无力搀她起身。踉踉跄跄顺着山路朝落脚的茅屋奔去,连竹篓磕在地上都不晓,连竹笛清脆的撞击声都不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铺着棉被的木床,一步一个脚印把人拉回他自己住在山脚处的茅屋之中。
那伤的昏昏沉沉的人似乎是发烧了,迷迷糊糊一直叫这一个人的名字,似乎是“随风、随风”,包扎之中也来不及顾得男女大防,但是当那滑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