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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运[最恶二]byひちゎゅ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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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在那边。”
指了指右手的门后;太田带着复杂的表情消失在了那里。
今天早上忘记拿的文件在餐桌上和其它东西混在了一起。拿起来之后;发现有什么东西在闪着红光。原来是被垫在下面的留言电话。英彦的胃里猛地闪过了一阵绞痛。他用手从厚厚的外套上捂住了肚子;靠在了水槽边。从橱柜里面取出药;借着自来水把药喝了下去。也许是因为慌张的关系;他有点呛到了。
曾经一度被他完全忘在脑后的慢性胃炎;如今又开始逐渐地冒出头来。医生给他开的也是比较强的药;甚至于威胁说如果连这个也都不见效的话;下次就只能用内视镜检查了。偏偏是在这种忙得半死的时期;真正是流年不利吧?
英彦擦了擦湿润的嘴唇;犹豫着按下了电话留言的播放键。留言只有一件;英彦的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但是录音的却只是他并没有期待的女性的声音。
“谢谢您的惠顾;关于床的事情……”
对了;忘记打电话取消订单了。英彦缓缓移动到椅子上;将苍白的面孔贴在了桌面上。过了一阵之后;胃痛的余波渐渐散去。
已经过了半个月。这期间从柳井那里收到了两封电子邮件。第二封是今天早上收到的。那上面写着关于违约的事情。有堂果然变卖了股份和不动产;先行归还了一部分的违约金。
(昨天和他通了次电话;听起来比想像中要精神得多;让我松了口气。)
英彦的右手紧紧抓住了电话。
(松了口气。)
英彦没有接到过电话。无论是手机;电话;还是传真;什么都没有。
工作能力强?能够拿到大合同?那又怎么样?我甚至没用到连唯一的男人都不敢依赖我。
尊敬这样的男人?别开玩笑了!在那次台风中之所以能救到小野田;是因为有堂的帮助。靠我自己的话什么也做不成。有堂早就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才什么也没有对我说。
学生时代。他总是在注视着有堂的背影。即使抱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之间存在着无法填平的差距。自己什么也没有。无论时位;金钱还是自信。毕业之后努力工作;好不容易觉得有了一定成果的时候;再会的有堂却早就位于了更加遥远的地方。但是当他转过了头来;用那双粗壮的臂膀摇荡着英彦的全身;让原来已经成为灰烬的心意再度燃烧起了火苗。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的话;一定会被那压倒性的热情所吸引;只是任凭他左右而已吧?但是现在和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好不容易自己才认为能够和他并肩而立。好不容易才认为注视着他背影的时代已经结束。尽管如此……
伊平的那个晚上;有堂心情愉快地在那个舞台上沐浴着灯光歌唱着;自己只能从客席上仰望着他的身影。
只有二十厘米的距离。但是却是无比巨大的二十厘米。将有堂和自己分割开的二十厘米。不要和堤那种人一般见识。这么说的人是有堂;但是在你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把我和那小子当作了同等对待。把在舞台下;只能带着嫉妒和扭曲的崇拜看着你的那头山头和我……
英彦忍不住冷笑出来。原来如此;看不顺眼啊;我和那小子不是一模一样吗?
“那个;课长……”从洗手间传来了太田的声音。”不好意思;请问有毛巾吗?”
“门上不是挂着吗?”
“没有了。”
英彦缓缓支撑起沉重的头颅站了起来。
脱衣间的抽屉和干燥机也都是空空的。他掀开洗衣机盖;从里面取出了一条;沿着门缝塞进去。
“用完之后就搁进洗衣机吧。”
“谢谢。那个;课长;洗衣机太满了已经放不进去了。”
“应该是吧。毕竟家里所有的毛巾都塞进去了。”
“偶尔还是洗一下比较好。”
明明是个男人还这么琐碎。
“要喝杯咖啡吗?”
“不用了。”
从洗手间出来的太田看了看水槽里面好像小山一样的杯盘后摇了摇头。英彦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了罐装咖啡。
“橘先生是一个人住吗?”
“我看起来像结了婚的人吗?”
喝着因为太冰已经感觉不到甜的咖啡;英彦茫然注视着房间。他并不是认为这种状态舒服。只不过是打不起精神做家务而已。扫除;做饭;洗衣服;原本应该是熟练已极毫不辛苦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都让他觉得好像地狱一样地厌烦。
“那个;我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你以为会更整洁一些吗?单身男人的房间全都大同小异啦。”
“您这么说倒也是。”太田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耳朵后面;”橘先生上次不是去伊豆打高尔夫吗?说是接待;我还以为其实不是工作;而是什么香艳的事情呢。”
“不好意思。四个大男人。和香艳半点也扯不上关系。”
“是哪里的接待啊?”
“去给食品事业部帮忙。而且……”
英彦皱起了眉头;猛地喝了口咖啡。
“去了之后才发现倒霉透顶。要接待的人居然是大学时代的同窗。”
“哇!那确实糟糕透顶。我也有过这么一次经验。那时候是我们被别人接待。结果好辛苦啊;害的我老是要小心翼翼。明明是第一次去料理亭;却连吃了什么也都一点也不记得了。到最后还被我们课长说也不知道是谁接待谁。”
“没想到你的神经这么纤细。”
“没办法啊;对方可是我高中时代足球部的学长。”
看到太田痛苦的表情;英彦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原来如此。
“那么在高中时代你没少受他的照顾吧?就没有想过要一雪常年的积怨吗?”
“那怎么可能。不过我想学长也很为难吧?所以从第二次起就没参加了。”
“我接待的人可没那么可爱。从以前那男人就和客气之类的单词没有缘分。”
“不过工作了的话性格多少会改变不是吗?我那个学长也是。以前就算有学弟踩到他的影子他也会把人打飞出去。可是几年没见就圆滑了不少。说老实话;看见他那个样子还真的有点寂寞……”
“……”
英彦打开柜子;取出了矿泉水瓶。
“要喝吗?”
“啊;那我不客气了。龙神之水?样品吗?”
“对;从食品事业部那里分来的;号称幻之名水。”
而且现在真的成为了空幻。他从柳井那里听说过;把山卖给有堂的人是他高中时代的同级生。所矿产那是个空手道三段的九十公斤的巨汉。虽然不是很清楚那时的那个他。但是想必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背负着鉅额借款而失踪吧?有堂一定也没有想到就是了。
对于失去的一切;前来向自己求助的朋友的身影。有堂会怎么想呢?从那个扔下了年迈的父亲消失踪影的朋友身上;他会感觉到什么呢?寂寞;悲惨?愤怒?同情?还是……
英彦叹息了。就算有堂关于这次的事情来找他商量。他也许也什么忙都帮不上。但是有堂;如果对你而言的友情就是将别人救出困境……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对于你而言又算什么呢?我们的关系就连共享什么;或是共同分担痛苦都不可以吗?我只是能够陪你上床的家政夫吗?那么你也用不着找我这种人来消火吧?随便你去什么地方找个对像不就好了吗?更加体贴不罗嗦的对像不管多少都找得到吧?
“噢;这么润滑甜美的水我还是第一次尝到呢。一定会畅销的。”
“也许吧。”
英彦将剩余的咖啡倒进了水槽里面。人工调味料令人不快的涩涩的感觉;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分手的心意;混杂在舌尖;形成了难以形容的苦涩。
也许是到了时候了吧。如果分手的话;至少就可以从这种好像烧火一样的胃痛中解放出来。已经受够了……那个男人带来的麻烦。
“话说回来;这个房间还是弄一下比较好吧?”
“你来打扫?”
“可以是可以;这样不是会被怀疑带女人回来了吗?”
“谁怀疑?”
“哎呀呀;您又来了。装胡涂也没用的;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你到底说什么呢?”
“在去伊豆接待的第二天;课长的这里……”
太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坏笑了一下。
“非常热情的吻痕哦。”
“……”
“所以我才认为不是单纯的接待。而且您看起来也是充满了情事后的疲倦啊。怎么说呢。那种懒洋洋;但是又从内部隐隐透出光芒的感觉。女孩们都叽叽喳喳在说和平时的课长完全不一样呢。啊;不过请您放心;注意到吻痕的人目前还只有我一个。”
“太田。”
“啊;什么事?”
好像是因为抓住了一向无懈可击的英彦的弱点而高兴过头;太田的脸孔完全乐开了花。英彦带着强忍着头疼的表情说道。
“你所见的是天生的痣。”
“您又来了。”
“是不是红色的;这种程度的大小吧?血液运行良好的时候就会出来。”
“哎呀呀;您又来了。”
“小时候上体育之后经常被人取笑呢。那天大概是因为温泉的关系身体比较好吧。你至今为止都没有注意到吗?一次也没有?”
“是骗人的吧?”
“我可不是因为一两个吻痕就惊慌失措的年龄了。算了;如果你要这么想的话请便。不过没想到你认为我是个会在出差地点沉溺于情事的人啊。真是遗憾。”
“……”
“还有关于房间的事情;我这个还不至于懒惰到一定要依赖别人打扫的地步。当然了;如果你所说的事情对像确实存在的话;这里无疑会更加整洁一些。你觉得我是会找那种放任这种状态不管的女人为对像的人吗?”
太田的脸孔迅速失去了血色。
“不;那个……”
“你给我记住了。”
英彦用中指推了推眼镜的位置。轻轻拍了拍好像冻僵的学弟的肩膀;然后进入了洗手间。确认已经锁好门后;英彦放松了领带;解开了钮扣在镜子面前敞开了衣襟。出差所晒出来的痕迹已经褪色。虽然半个月前的吻痕当然不可能还没有消退;但是他的手就是不由自主摸上了脖子。
什么时候?在哪里弄上的?在回程的车子上吗?或者是在露天浴场被他抱在膝盖上的时候?要么是在脱衣所的镜子前手扶镜子直接被他挑逗的时候?不对;难道说;是从那天晚上就开始……?
失去了血色的脸孔又逐渐染上了红晕。不管怎么亲;自己那两天穿的一直是套头T恤;所以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看得见的。这么说;临走之前旅馆的女将曾经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他说”您玩得还尽兴吗?”那该不会也是因为……
“可恶!我明明说了那么多次不要留下痕迹!那个白痴!居然让我这么丢脸!!决定了!!和他一刀两断!不管谁来说什么我和他的关系也就到今天为止了!!每次都是这样;不是自己的身体就胡来!再说了!那小子有没有常识啊?我那么一再叮嘱还是在露天浴场游泳。圣诞节还把人家的圣诞树拔回来!而且最后被教训的人还永远是我。至今为止他都给我添了多少麻烦啊。吃掉人家的鳗鱼;擅自打造别人家的钥匙;袜子扔得到处都是;不擦干身体就从浴室中跑出来。没错!最受不了的就是连前面也不遮就大摇大摆走来走去。还叫我看什么大像!你以为自己是幼儿园学生吗?你就该进幼儿园;不对;是进妈妈肚子里面重来一次再也来!!”
因为在意外面的太田;所以英彦只能小声嘟嚷着发泄心中的不满。当把胸中的怒气全都倾泻出来之后;英彦好像漏掉的气球一样;一屁股坐到了浴池边缘。
他喘着粗气。好愚蠢;都这把岁数了我在做什么呢?!我……居然还是为了那样的男人;简直无聊到想让人哭出来。他抬起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孔叹了口气。好恐怖的面孔。刘海乱得好像杂草一样;皮肤惨白如纸;眼睛混浊充血。皱巴巴的衬衫和领带……简直就好像刚刚被炒鱿鱼的大叔一样。英彦摘下眼镜;用手背擦着面孔。在模糊的视野中;放在小小洗面台上的某个东西进入了他的眼角。
牙刷。
二十二岁的时候;造成他和有堂分手的决定性因素;就是有堂为了英彦而买的牙刷。那个平时就连自己的牙刷都嫌麻烦而不肯换的男人;连一盒面巾纸都没有买过的男人;只是因为英彦的牙刷被扔掉了;而买回了……一根牙刷。但是英彦却因此而误会那小子早早就找了新人来代替自己的位置。
现在想起来在伊豆之所以闹着什么不用讲规矩;其实也是为了让英彦不用意识自己的立场;而以他的方式表达出的体贴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是有够笨拙。换作两个人立场相反的话;英彦绝对有自信处理得比他圆滑自然。
英彦取过了插在杯子里面的牙刷;叹了口气。但是这和刚才为止的怨气的叹息并不一样;最好的证据就是;他的眼角微微染上了红色。
“那个白痴就会做莫名其妙的事情。”
到最后;也还是那个对对方着迷的人是输家。不管是乱扔袜子;还是不肯洗衣服;一根那样的牙刷就已经足以让他不止一次地接受有堂。那个因为自己扔下他就歇斯底里的任性男人;那个满脸通红冲自己叫嚷”你能理解被抛弃的男人的心情吗?”的180公分的男人的大汉;在自己眼中居然都是如此可爱。看来自己的病情也是到了末期啊。
“那个;橘课长。您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过了一阵后;门外传来了太田犹豫的声音。他好像因为担心而过来看的样子。
“啊;已经没事了。我马上就出去。”
“啊;知道了。我先去玄关等您。”
将牙刷放回杯子中。英彦中怀中取出了手机。胃痛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检索出那个人的号码。有堂。今天回家的时候再买一根牙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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