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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吧！”四眼妹妹似乎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一点，收回了辞职信，出门去了。
地球不会因为少了谁就不转，即便是老唐跳槽了，这家公司也仍然要继续运转的，好好想清楚自己的前程吧，四眼妹妹。那我呢？就这么周而复始地在这里继续混？
小时候，我最想当将军，后来觉得当老师很神气，随便就能给你个不及格，工作以后，又幻想着哪天中彩票了就去开一家超市，那可是赚钱的大买卖。
正出神地为我的前途冥思苦想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蜗牛打来的。
“哥们儿，在干吗呢？我明天到上海，请大家吃饭！我要做爸爸了，哈哈！”
这么快就把那位可敬的小学教师摆平了？咱都没见过人家长啥样呢！
蜗牛夫妇抵沪的这天，肖芸和她的未婚夫也回国了。这次，她首先联系了倩倩。
很明显的，肖芸整整胖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德国啤酒喝多了。
没有了激动，没有了兴奋，似乎只是接待一位远道而来的普通朋友而已。倒是肖芸频繁提及我和倩倩的未来打算，这也让倩倩恢复了往日害羞的面孔。
蜗牛太太是个典型的南方姑娘，小巧而可爱。她总爱询问我们大学时期的点点滴滴，还不时以长辈的口气作出些许评论，俨然把我们当成了她教鞭下的花骨朵了。
肖芸和她的未婚夫赶着离开，于是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之后，一行人把他俩送到了火车站。
当两人隔着车窗向我们挥手作别的时候，我忽然有种莫名的惆怅。我的前女友，已经彻彻底底地跟我毫无瓜葛了！校园里的牵手，北京的日日夜夜，已经随着列车的启动，在寒风中飘然而逝。轻轻的，不带走一丝云彩……
在我的感情空间里，肖芸已经缩为小小的一点。此刻，我再次发觉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身边这个北京姑娘，她几乎已经占据了我感情生活的全部。
没空多想了，油条的老爷车已经把大伙儿载到了我家楼下。
“荡荡，别再给人家打工了！咱一块儿干吧！”蜗牛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是啊是啊，你们合伙开家公司吧。”蜗牛太太在学校呆久了，提到开公司显得很兴奋。
在我的犹豫不决中，一个小小的董事会已经临时成立了。
大家初步决定还是先从建材销售做起，毕竟咱几个对这行业都挺熟，刚开始便以上海和蜗牛的老家为主要销售区域，等慢慢做大了，业务稳定了，咱再辐射全国。
一干人正讨论得热血沸腾，蜗牛太太毫不顾忌地伸了个懒腰，说有点困了。大伙儿这才想起她肚子里刚孕育了一只小蜗牛呢。
“真有只小蜗牛？九个月了吧？看不出来啊！”我下意识地往她肚子上瞄了一眼。
“你才怀的小蜗牛！才一个月，当然看不出来！”蜗牛太太白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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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坐在办公椅上，不禁哑然失笑。昨天还奉劝四眼妹妹好好干呢，没想到，我可能比她还先要辞职。
根据昨晚董事会的决议，我即将向老唐辞职了。
手机响了，是油条打来的：“我考虑了一下，觉得你现在不要急于辞职。我们先偷偷地做几笔业务，先把你的关系建立起来，等业务上手了你再辞职！”
油条就是油条，不，应该叫老油条！不愧为昨晚董事会推举的“长”！
我觉得应该去找老钱聊聊，这小子手里有不少业务，拉一点是一点，反正不会亏待他。
“听说你小子为了女朋友不去北京了？”老钱一脸傻笑地盯着我，估计老唐跟他吹风了，两人还不定在背后怎么奚落我呢。
“嘿嘿，见笑了，我年轻嘛！”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你这老掉牙，当然不懂年轻人的风花雪月啦！听说尊夫人把你保管得挺严实？”
“她敢管我？对了！你跟我表妹还有联系吗？”联系？你不如说“勾搭”！你小子套我话吧？
“有啊！她给我打过电话呢！”
“是吗？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快回上海了？”
啊？郑美人这才去了多久啊？港币贬值了？
郑小姐说回来便回来了，因为我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号码是她家里的座机号。
“没想到是我吧？我回到上海第一个就给你打电话了！”
“想到了，因为你表哥已经告诉我你要回来了。”没有惊喜，更多的只是担心。
“是吗？呵呵！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呢！现在方便吗？来我家一趟吧，我要还你钱哦！”
“不用了吧，就几十块钱没必要那么客气吧？”
“干吗？怕我吃了你？”怕你吃我？我是怕我吃你呢！
郑蕾似乎变得更开朗了，快乐的人似乎比忧郁的人显得更漂亮些。
“来尝尝我带的小点心！也没觉得那边有什么好买的，所以没给你带礼物！”郑蕾笑道。
“呵呵，不用客气了！”我接下她递过来的茶杯赔笑道。
郑蕾说，香港人的普通话真的很差劲，跟香港人共事最郁闷的便是在中文的文字交流上，因为那边的人对简体汉字很头疼。后来她又提到香港的街道是怎样的窄，物价又是怎样的贵，反正就是挺不习惯的。
“不走了？”我问。
“是的，不走了。你呢，最近怎么样啊？跟你那位倩倩姑娘进展得如何了？如果有喜事别忘了邀请我喝杯喜酒哦！”我从未见过如此洒脱的女孩，不是装的吧？
“郑蕾，我想跟你说件事。”看着她仰起头微笑的脸庞，我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我把我们的事跟倩倩说了。”
郑蕾睁着大大的眼睛，脸上的笑容似乎凝固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语调略微有些颤抖。
“不过我没告诉她你的名字，我只说你是我一个同事的妹妹！”我赶紧补充。
“是吗？”郑蕾好像有些放心了，但眼神开始变得暗淡，“荡荡，你不该告诉她的……”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啦，沉默吧，对了，吃点心。
“本来，我还想见见你的倩倩姑娘。”郑蕾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不行就不行吧，最好别见啊。只要一见面，是人都能猜出你到底跟我有啥关系。
惭愧啊，对不起了，郑美人儿，我有苦衷啊！
“点心好吃吗？我再给你加点热水吧？”郑蕾伸出她的纤纤玉手。
我觉得有点紧张，在空调送出的热风的吹拂下身体有些燥热，点心也吃了，肚子更饱了。饱暖思淫欲，不行，赶紧溜！
第13章做最棒的自己
我笑笑地松开手中紧握的绳子，一百个氢气球拉出一条白色的带子，上面几个红色的大字：倩倩，荡荡永远爱你！“呀！”倩倩激动得捂住脸，目不转睛地盯着气球越飞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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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得回去了，谢谢你的点心！”
“好吧，我也不强留你了，我送送你！”
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我都不敢正眼看她，没想到，这日的一别之后几乎便断绝了联系，我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她，她也再没有找过我了。
回家的路上，经过方姐的书店。看看方姐还在收银台前忙碌着，我便走了过去。
“哎呀，小张啊！你好久没来了啊！是不是把我这个姐姐忘了啊？”方姐还是那么热情，周大哥从书架边走过来也笑道：“小张是不是谈朋友太勤快了，都没时间来看我们啦？”
周大哥问我工作是否顺心，半开玩笑地说要是不顺心的话干脆辞职来店里帮忙得了。
我笑笑说自己也正准备跟几个同学一起做点事情。
“好事啊！”周大哥猛拍我肩膀，“给人打一辈子工有啥意思？周大哥支持你！”
“谢谢！”这可是单干啊，有风险的，别推我进火坑了。老实说，我还是愿意给人打工。
“对了，小张，你们公司不是做建材销售的吗？我有个亲戚在房产公司管点事，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介绍？”那敢情好！刚才的忧郁似乎被我甩在脑后，我开始兴奋起来！
周大哥的那位亲戚叫孙波，是杨浦区一家中型房产公司的工程师，管空调设备的。
孙波四十开外的年纪，头顶着一片“地中海”，见到我很是热情。但是，很显然，在他的职权范围内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合作之处。所以，孙波带我去见他们公司的项目经理赵珍女士。
这家房产公司拿下了财经大学北边的一块地，准备建个高尚小区，目前工程刚进展到地基维护阶段。
看着工地旁边的校园，以及那些抱着书踱着小步神色各异的男男女女，我很有些羡慕，还是做学生好啊！如果可能，我愿意永远呆在校园里，左手一个倩倩，右手一个肖芸……
白日梦醒了，孙波已经带我走进了项目经理的办公室。
赵女士是个四眼姐姐，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说话做事却异常地干脆。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介绍的，我也不客套了。没错，我们工地目前正需要一批你们公司的这种材料。量不算大，我们的预算是控制在二十万以内！”四眼姐姐目光如炬地盯着我。
好个灭绝师太！超级内行，早就算好了吧？我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虽然利润不算高，但还是可以做，应该有三万左右的纯利。不过重要的是先建立起关系，细水长流嘛！
从项目经理办公室出来，孙波悄悄告诉我说这个姓赵的女人胃口不小，叫我悠着点。
我笑笑：“没问题！不过，我想以另外一家公司的名义跟你们交易。”
孙波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连声说没问题，他会跟赵经理说的，有发票就行！
我赶紧给油条通报了这条好消息，油条叫我负责提货，到送货的时候他跟我一起去。咱花了一千块钱注册的小公司的印章、发票可都在这位“董事长”手里呢。
回到公司，我找到老钱让他发货，老钱二话不说给了我个出厂价，让我感动，我拍着胸脯对他说有福同享！后来经过与油条的商议，我还是塞了五千大元给老钱，以后要靠他的时候多了，可得伺候好。老钱推托了一番还是收下了，朋友归朋友，钱可得分清楚了！
四眼姐姐的一个电话又把我召到了工地。
“张先生，听老孙说你不是以你们公司的名义与我们交易？”四眼姐姐的表情严肃。
孙波不是说没问题吗？这下可坏了，姓孙的，你搞不定别跟我打保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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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的，不过请赵经理放心，材料是货真价实的，该有的资料、手续、发票都没问题！”
四眼姐姐点了点头，沉默了数秒。我猛然想起孙波的告诫，于是赶紧补充道：“赵经理你看这个发票该怎么……”姓赵的脸上终于迸发出了青春的光芒，低头给我写了个数字。
真想一脚飞到她脸上，发票这么开法，这女人岂不是要独吞两万？我只好说应该没问题，我这就回去办。四眼姐姐伸出她保养得颇好的细皮嫩肉的小手跟我使劲儿握了一下：“希望以后多多合作！”
油条知道情况以后也同意了，说刚开始赚不到什么钱没关系，做长远打算。除去给老钱和孙波的好处费，再算上上缴国库的税费，这回是白做了！蜗牛在电话里骂开了：“你告诉我那个女的叫什么，我下次去上海……这个，这个，先建立好关系再说吧。”电话那头似乎听见了那位人民教师的呵斥声。
我给倩倩打了个电话，大致说了下情况。倩倩“嗯”了一声，说道：“没关系，万事开头难，应该还有很多机会的！对了，做了第一单，是不是该请我吃饭呢？”那当然，我亏钱也乐意！
这是第一次跟倩倩一起吃“情侣火锅”！
“你这次可不是白请我哦，我有好消息告诉你！”倩倩在我面前逐渐恢复了昔日的活泼。
“什么好消息？你爸妈催婚？”
“去，又贫！说正事儿呢，我们那个工程全面复工了，这次需要的材料可不少呢。”
“是吗？”我眼前似乎闪烁着黄澄澄的金子，一砣、两砣……
“事先说明，你要给我们比以前更低的价格，否则我坏你好事。”
“没问题！还有啥条件？”看来哥们儿我这次发了。
“我可不要你什么回扣！”倪主任生气了。
行！将来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连这人都一块儿给你。
依靠倩倩的关系，这次我们“公司”很顺利地净赚五万大元，开业大吉。
周五的晚上，油条夫妇、倩倩和我在我的住处大吃大喝了一通。油条拿出三盒名片，我、蜗牛和他自己的，油条和蜗牛的名片上都写着“副总经理”，而我的名片上写着“总经理”。
请别再叫我“张部长”，要叫“张总”！
“先别臭美了，皮包公司而已。”孔婕在一旁笑着泼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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