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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还在沉默,他双眉紧皱,往事在他眼前回放,从乱葬岗的记忆开始……一直到老魔王传功力,再到开阵谋杀阿二小七,再到首阳山利用阿二,再转换到现在。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在眼前回放着,仿佛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昨日,只一眨眼,便来到了现在。
初一忽然心头一抖,他看到初二口含鲜血劝说着自己放下这一切。
但,这如何甘心?
初一狂笑起来,如入魔一般疯癫,整个人抖如筛糠,最后瘫坐在地上,双目迷离,仿佛耽于往昔,沉迷了自我。
七鳐看着他这般模样,当然猜到他经历了什么。他也不需要出手,以现在的实力,初一还有什么底牌可亮出来要挟他么?
没有了。
“阿一,你一直都在说谎。你哪里是要什么主上的功力?主上也不是三个月前在神魔之井被你杀的。你一直都在骗我们,也是在骗你自己。你要复活主上,要一切都回到过去,所以,你不要过去的所有人死,不论是我,阿二,还是龙叔,你要所有人都陪你回到过去。可你却万万没想到,初二死了,你的魂魄不全,断然回不到过去,这样说来,你做的一切,都说得通了,对吗?”
七鳐娓娓道来,语气沉着冷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初一倏尔抬头,望着七鳐,眼中闪过片刻被揭穿的慌乱,却没有答话。
七鳐继续说着:
“从一开始看到首阳山被屠戮的荒魂时,我就开始生疑。你若是要引怨气开结界阵法来困住我们,又何必要屠戮尽首阳山那些无法化作厉鬼引出怨气的道家弟子?你若是要杀我们报仇,哪里要等这些年?你口中说是阿二体内的三珠金针还未融合……呵!笑话!你直接杀了她再用那把冰剑封住她五十年,不就解了?何必要大费周章,在她体内种下灵识?还有叶薯蓣和叶环儿,她们所修法门所种神树,都是为了你能开阵回到过去。阿一,你的谋划已经昭然若揭,还需我再多说吗?”
初一从地上站起来,虽然面容狼狈不堪,但还是曾经那个阴险狡诈的初一无误。
“是!你说得只字不差,我是为了回到过去。老东西也是五十七年前我失手杀死的,我不服,我不服当年的一切,我要回去重活一次,所以当然要你们同行。你们谁也不能死,谁也逃不开。”
七鳐无所畏惧地向前走着,而初一却随着他的节奏步步后退。二人一直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你要杀我?”
七鳐再次幻化出魔剑,虚空御起,直指初一,“你觉得呢?”
“那又如何?就算你杀了我,阵法一样会开,我们都会回到过去。我此刻死了,回到过去后,又会重生,我还是阿一,而你还是小七,她还是阿二。你以为,此阵一开,一切还有机会圜转?”
七鳐还在向前逼近,手中的魔剑嗡嗡地叫着,似是也被初一惹怒。
“你杀,你随便杀,怎么样都可以,就算你杀了阿二,一样阻止不了。”
七鳐忽然止住,收回剑来,一手抚着怀中的木澜魂魄,一边望向门外。
“当然是你杀了主上。你后悔了!”
初一并没有被激怒,也不强行反驳,却是奸诈一笑,说:“想激怒于我,让我漏出破绽?小七,你也太过于看低我了。我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
木澜在七鳐的怀中一鼓一鼓。
“当然不是,莫要以你的心境来度量我的气度。此阵名为回魂阵,既然可触发,那便也可解,只要我找到阵眼,阿一,你多年的谋划可是要付之东流了。”
“你不可能找到阵眼,除非我死。不必急切,还在十个时辰,我们都会回到过去。我要将一切都从头开始,我要你们知道,我阿一,从不是那个懦弱好欺的阿一!哪怕是我离体的魂魄,也不是!”初一决绝地说,面上笃定异常,仿佛一切都成竹在胸,绝无闪失。
“十个时辰……够久了。”说着,七鳐原地坐下,双手搭膝,神态自然,镇定自若,全无半分紧张之情。
初一也坐下,但鼻中哼了一声,算是讥笑七鳐故作镇定。
“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知晓回魂阵的?回魂阵乃是鬼道之大乘之术,我精修魔道,哪里敢碰鬼道心法?你难道就不想知道?”
初一张口欲说,但倏尔止住,紧紧闭上嘴,心中想问却又收回话头,紧闭双眼,隐忍不发。
他怕,他怕接下来的十个时辰内会徒增变故,毕竟七鳐深不可测,现在初二已死,他再无帮手,管他是如何知道的呢,总之他们都逃不过就对了。
七鳐在怀中掏了掏,掏出一个闪亮的圆环,在手中掂量掂量后,笑吟吟地说:
“你算错了一步,修你鬼道的不止你一个,虽然你杀了一个,这不还有一个?而且……”说着,七鳐向门外看了一眼,又转回来说:“她已经来了。”
话音未落,门外黑暗中闪过一丝光亮,那是同七鳐手中的物事一样的银光。
正是叶薯蓣与叶环儿同戴的银镯!
☆、第49章 抉择
“阿叶?”
门口处绿光一闪,一道袅娜的身影瞬间飘了进来,站在七鳐的身侧。
二人从地上站起,初一笑吟吟道:“阿叶,你站错队了,我在这儿。”
叶薯蓣一脸冰冷,毫无表情,她双目含怒,冷冷地说:“我只恨,恨我从一开始就站错了队。”
初一见无法隐瞒,也不再多说,反倒笑意更甚:“既然知道了,那也无所谓,索性十个时辰后,你也是要死的,本来不想拉上你下水,你自己跳进来找死,那便怪不得我了。”说完,他笑得似乎岔了气,连连咳嗽起来。
叶薯蓣冷目一扫,看向七鳐手中的银环,伸手拿过来,和自己左腕上的对比着,果真是环儿的。
真是可恨!
她将银环戴在左手上,两只镯子上下一敲打,发出“叮当”一声,在这空旷的大殿内环绕,久久不散,煞是好听。
“是嘛?如果我注定是来送死的,那也定是要拉上你才不虚此行。初一,你骗了我姐妹那么多年,难道就以为我们没有留后手吗?”
初一从怀中掏出折扇,悠闲地缓摇着,仿佛不以为意,尽管有一瞬间的迟疑外,并未怀疑自己哪里有过纰漏。
“你不信?那好,我来说。”叶薯蓣将左手上的两只镯子晃了晃,又发出清脆的一声,“这便是我们留下的。这两只镯子乃是我与环儿灵气所化,但她灵力比我低微,感受不到镯子的变化。若一人已死,这镯子失了一段灵识,便会由银变黑,所以这么多年,我早就知道环儿未死,当年你来找我说出会带我找到环儿尸体时,我便知道是你下的毒手。可我心知与你正面交锋无异于找死,所以这才妥协,可惜了环儿,环儿在临死前的那一刻,才感受到镯子的变化,她才知道我还未死……”
叶薯蓣说完,已经满脸是泪。
听完这些,七鳐才算是真正明白了环儿临死之前所说的“后手”是什么,是她知道阿叶会回来报仇。
所以,小小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就说得通了。这正是叶薯蓣带它进来的!
“啪啪啪——”初一收了折扇,不住鼓掌,装模作样地赞叹道:“真是有意思,没想到你们这两棵树还有这样的心思。好好好,好一出感人的戏码,要不是不合时宜,我说不准还会被你们感动呢。”
叶薯蓣不再言语,凝气于掌,伸手从门外虚空抓来一根树枝,单手紧握,树枝碎成粉末,她翻手一扬,粉末零零散散撒在空中,尽数向着初一飞去。
初一眉头紧皱,神色一变,迅速展开折扇将树枝粉末挡下。
“初一,你可认得此物?”
“……”
沉默良久,七鳐在侧开口说道:“这是血池中的巨树树枝?”
“王上英明。”
初一一拍脑袋,收敛了挫败的神色,“唰”的一声,打开折扇,悠悠说道:“机关算尽,还真是忘了你这一茬,那这么说来……还真是留你不得!”话刚出口,折扇上的金针打着旋地向着叶薯蓣射去!
叶薯蓣闪身跳开,七鳐向前一步,长袖一扬,金针哗啦啦掉落一地。
“还有你?!”
初一挽袖旋身,后退两步,讥笑道:“好吧,既然是你们逼我,那也没有办法了。接下来的事,你可是要想好了在说!!”
说完,初一又是一挥长袖,木澜的身体凌空立在他的身前,见着她双目翻白,并无瞳孔,身体僵硬地活动着,随着每一个动作,还会发出“嘎吱”的响声。
七鳐后退两步,见着木澜不知从哪拔出双刃剑正向他袭来。
初一悠闲地坐在后面,折扇缓摇,吟吟笑道:“我一贯爱看这样互相伤害的戏码,接下来的戏,就交给你们唱了,还有十个时辰,别唱太快,否则剩下的时辰可不好打发呢~”
木澜剑势势不可挡地向七鳐打来,七鳐只得躲闪,不能还手。
叶薯蓣心急如焚,在旁喊道:“主上,您再不还手,怕是会……”
她话未说完,见得七鳐身体一震,竟是木澜一剑贯穿他的右肩。七鳐神色一凝,向后闪去,双刃剑离体,伤口处鲜血四溅,登时撒了一身。
“澜澜……”
七鳐神色悲痛,捂着伤口继续闪躲,他不能伤害现在□□控的木澜,因为这是她的身体。如果他损伤了木澜的身体,待叶薯蓣破阵后,木澜将无法回魂。如果他任由木澜攻击,怕是初一的奸计便会得逞。
七鳐满心愤怒,但此刻,没有两全之计,要么选择同初一回到过去,任由他肆意妄为,要么选择杀了此刻的木澜,阻止初一!
到底该如何选择……
七鳐正想着,见木澜原地倒退三步,他侧过头,正是叶薯蓣出手伤了木澜。
“不可伤她!”
“王上……”
“不可伤她!”
七鳐一边要阻止叶薯蓣不许伤害木澜,一边又要挡着木澜的剑锋,分心无力,又中三剑。
这三剑皆避开要害,看着初一满面笑意的神情,就知是他故意如此操控木澜。
想要穿心一剑草草了解?没折磨到遍体鳞伤岂会如此轻易放过?!
叶薯蓣在侧,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场面发生,她看着此时的木澜,想起曾经做下的许多错事,忽然心中不忍,她偷着将自己的内丹化出,而后闪到七鳐伸手,翻掌一打,只见金光一闪。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之时,叶薯蓣已然窜到木澜的剑锋之前。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叶薯蓣挡在了七鳐身前,替他受了一剑,可这一剑本是奔着七鳐的小腹而去,由于叶薯蓣比七鳐身材矮小,这一剑径直穿透她的心脏。
叶薯蓣软软地倒了下去,口中连连吐血。
木澜面无表情,决绝地将双刃剑拔出,冷冷地看着七鳐,又是一剑刺来。
☆、第50章 巨树
听得重重一声闷响,木澜一头撞在了七鳐所设的结界上,身后向后飞去,摔倒在地。
七鳐半跪在地,以膝托住叶薯蓣,二指迅速点上她的心脉大穴,希望能以此来拖延她的性命。
可见着叶薯蓣伤势如此之重,七鳐抬头看向正在从地上爬起的木澜,双目扫过她的剑,便知这剑柄处插了三珠金针,而木澜这一剑穿了叶薯蓣的心脏,叶薯蓣必死无疑。
木澜向前奔袭而来,双手握剑举过头顶,七鳐的防御屏障虽强,但哪里能抵抗得过三珠金针加持的双刃剑?
只听一声脆响,结界屏障碎了一地,木澜一剑直奔七鳐心脏而来。
七鳐无力躲闪,此刻也不想躲闪。
可这剑气凛冽的一剑却在他身前三寸处堪堪停下,放眼望到她的身后,是初一二指轻捻,控制木澜停下,木澜翻手挽了个剑花,一步一步如机器般僵硬地走到初一身后。
七鳐伸出一只手,想要将木澜拉回来,可是怀中的叶薯蓣又是一阵猛咳,大滩的血洒了满地。
“阿叶……你护住心脉,我传魔气护住你魂魄。”
叶薯蓣伸手拉住七鳐的手,她从未离这个人这样近过。从一开始,七年前那场战役后,叶薯蓣自砍七剑,倒在七鳐回魔界的必经之路上。
七鳐从她的身侧款款走过,他的眼神只是看着前路,并未看到脚边濒死的女人。
直到……他的衣袍被拉住,这才侧头分出一丝余光看了一眼,可入眼的却是那只血手抓脏了他的衣袍。
也不知为何,当年他并没有一掌劈死这个女人,再往前很多年,阿二也是一身是血地被震飞,之后再无音讯。许是因为阿二的缘故,七鳐将叶薯蓣抱回了魔界,自此她成为了魔界护法,辅佐至今。
叶薯蓣看着七鳐的眼睛,她七年来,从不敢正面直视他的眼睛,她心虚,她害怕。她从一开始就是奉了初一的命令接近他,她有何胆量敢看着他的眼睛呢?
她恨!恨自己隐忍七年还是未能找到环儿,没想到最后一次感受到环儿气息之时,她却已丧生初一掌下……
七鳐通过右掌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魔气进入叶薯蓣体内,但是……她的内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