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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后各朝大军皆曾进驻北大荒原,并且在广阔的平原中逐渐深入,且相继开发出其他重要城邑,因此“襄平郡”的地位便逐渐没落。
时至本朝之时,整个北大荒原已然属于“辽国”的辖地,并且由女真族辖治,因此已改称为“东京辽阳府”,成为女真族的辖治首府。
(注:尔后女真族逐渐兴盛,立国为“金”时便是以“辽阳”为国都,数百年之后,时至“后金太祖”即位才迁都“沈阳”,并且大肆营建宫庭帝阙,将国号改为“清”,成为后世大清国之始。)
时乃四月天,在中原已是春暖花开之季,但是正北大荒原中,正逢冰雪初化,嫩绿草芽纷冒之时,因此已成为一望无际的广阔大草原。
而此时,在“辽阳”东方的大草原中,有三匹雄骏快骑在草原中尽情奔驰,显现出北地儿女纵横大地的豪壮之气,为首的小飞,任由“黑骊”尽情在大草原上奔驰,但是在内心中却别有一番感伤。
因为在身后两侧,除了有女真族贵为郡主的金秋雪,还有美如仙子的江天凤策骑相伴,后方尚有两百多名紫衣卫队,还有近千名军士、马车,也是策骑尾随护送,因此现时的身份地位又岂是昔年孤身一人,浪迹冰雪荒原中的孤寂情景可比拟?
“小飞哥,慢点嘛,人家才学会几日,尚不纯熟,万一摔下马……”
“咯……咯……江姊姊,你放心!你骑的马乃是一匹‘雪点雕’,它不但温顺安稳,而且脚程也不弱,与小妹的‘雪地飘’同为天下名马之一,绝不会输给小飞哥的‘黑骊’。”
超前不到一匹马身的小飞,闻言尚未及开口,但是灵慧且懂人言的“黑骊”却有不服之意,因为它是牡马,而“雪点雕”及“雪地飘”皆是牝马,在天性中,牡马便有领袖牝马的威势,因此耳闻金秋雪之言,突然四蹄疾扬,驰速加快,立即超出左右两骑数丈。
江天凤座下骏马乃是一匹全身棕色皮毛却遍布白点的“雪点雕”,并未因为“黑骊”骤然加速,而有争胜加速奔驰之意,依然保持原有速度奔驰。
但是金秋雪的座骑乃是一匹全身黑毛,仅有四蹄雪白的“雪地飘”,因为也是一匹刚烈牝马,眼见“黑骊”骤然加速疾驰,似乎也有较劲之意,因此也立即加速奔驰疾追。霎时便见两匹一身黑的刚烈骏马,恍如两条黑线一般在草原上奔驰,片刻间已远远超出“雪点雕”二十余丈之外,因此也急得江天凤催骑急追而去。
三匹快骑在草原中狂驰数里之后,“黑骊”果然已将“雪地飘”摆脱在后方两百余丈之距,因此频频嘶鸣以示雄威,并且毫不停顿的续往前驰。
如此一来,却苦了骑著普通骏马在后尾随的侍女小萍及紫衣护卫、军士,以及供金、江两女休歇且有四名侍女在内的两辆华丽厢车,还有载著日用之物的一辆大车,皆心焦的策骑狂驰,可是急追刻余之后,却距前方三骑已愈来愈远了。
快驰十余里后,只见前方乃是隆起数十丈,且起伏不定的一片丘陵地,因为不适坐骑疾驰,所以小飞已缓缓减慢驰速,待登至一座较高的丘陵之巅,才停骑等候著落后里余地的两骑。
但是突然发觉前方有阵阵狼嗥咆哮声传至,其中尚夹杂一些凄厉的马嘶声以及女子的惊恐尖叫声?
小飞闻声,立即朝逐渐接近的两女大喝道:“前方有狼群围攻人马,你俩快停骑等候护军,我且过去看看。”
喝声一落,小飞立即将腰囊顺了顺,并且将盾牌执在手中,才策骑往狼嗥声之处疾驰。
“啊?狼群……小飞哥,等我,我也去……”
江天凤耳闻有狼群围攻人马,可是并不知晓北大荒原狼群的恐怖,因此也想前往察探,可是金秋雪当然甚为清楚,出没荒原中的狼群甚为凶残恐怖,而且狼群少则一、二十只,多者甚而有上千只,人马遇到之时,甚为危险。眼见小飞已然迅疾策骑前驰查探,芳心中虽然甚为耽心小飞,但是相信凭“黑骊”的脚程,还有小飞的武功应无危险,因此立即阻止江天凤说道:“江姊姊,不要过去!狼群甚为凶残,我们快回去会合卫队。”
“啊?可是,小飞哥……”
“你放心吧,小飞哥在年少之时便孤身在荒原中浪迹数年毫发无伤,因此凭他的阅历及功力绝无危险,倒是我们的处境堪虑,而且甚有可能会拖累小飞哥,所以快退吧。”
且说小飞策骑疾驰,连连翻越四座山丘,又驰至一座山丘顶端时,已然望见前方又是一片广阔的大草原,但是在左方山丘边缘有一辆专供长途行走,可挡风雨及睡卧的木制大厢车。
但是有二十余只大灰狼正咆哮抢食著拖拉厢车的拖马,已然被啃食得血肉模糊了,而厢车顶上有两个手执长剑紧靠在一起的女子,则是惊恐的频频尖叫著。
尚幸此时狼群皆在抢食马尸,未曾攻击厢车顶上的两女,可是荒原中到处皆有狼群,而且狼群的嗅觉极为灵敏,在下风处一两里外的狼群皆可闻得血腥味,必然会引来更多的狼群,到时……
因此小飞毫不犹豫的立即策骑驰向狼群,并且已由囊袋中握出一把“七步断魂针”。
有些禽兽的天性会随著气候储粮,但是大多的掠食凶兽则无此习性,仅是在饥饿时才会猎捕食物,待饱食之后,只要不招惹它,使它有危机感,或是侵入它的巢穴地盘内,便大多无碍。
因此抢食中的狼群,虽然已听见蹄声,且望见了一人一骑疾驰而至,但是大多不理不睬的依然抢食著。
可是另外有六只老弱灰狼,因为争不过强壮的大狼,但是又攻咬不到厢车顶上的两女,因此仅在四周徘徊,或是偶或趁空档挤至马尸前抢食一口。
当腹内饥饿待食时,发现又有一人一马驰至,那六只老弱灰狼已然连嗥数声,立即凶猛的扑窜向人马。
小飞心中早已有备,因此眼见六只灰狼迅疾接近不到五丈之距时,右手劲疾振抖!霎时手中的“七步断魂针”已散成一片针雨,罩向扑窜而至的六只灰狼。
六只灰狼天性虽凶残,饥饿之时便连虎熊也敢攻击,更何况是人、马?但是它们又怎知“七步断魂针”的厉害?也不懂得闪避毫不起眼的针雨,因此尚未窜至马前,俱都被数支“七步断魂针”射中。
小飞原本无须用暗器便可轻易诛除六只灰狼,但是因为熟悉狼群的习性,在饥饿中还会残食伤亡同类,因此才用染有剧毒的“七步断魂针”诛杀六狼,尔后若遭饥饿狼群残食之时,便会同染剧毒而亡。
当六只灰狼身中毒针尚未毒发之时,突然由厢车处传来一声惊喜尖叫声:“啊?是……是夫郎?天哪!是夫郎!夫郎,快来救贱妾……”
小飞闻声一惊!急忙望向厢车顶上的两女,只见狂急尖叫的一女,竟然是在青楼中相识,尔后被自己赎身,又被自己留书抛弃的庄秀云,因此已然惊异的脱口叫道:“天?是秀云!你……你,怎么会出关到达此地?”
心中又惊又疑?但是已无暇多想,立即策骑驰至厢车处,尚不待庄秀云狂喜的跃下厢车,已迅疾暴纵至车顶,毫不犹豫的立即抱著两女纵返马上,且策骑迅疾远离。
乍遇分离数年的夫君,在悲喜无比中,庄秀云哪还会怕甚么狼群?已然狂急反搂著小飞,喜极而泣,且情不自禁的连连狂吻著小飞,并且哽咽悲泣的叫著:“夫郎……哦……夫郎!泣……泣……贱妾不是在做梦吧?”
此时另一名年仅豆蔻的姑娘,虽然不识小飞,但是也狂喜无比的紧紧抓搂著小飞,且全身颤抖的哭泣不止……
小飞此时只想早些将两女护送至安全之地,并且尚要注意狼群,因此无暇理会两女的举动,只得任由两女的身躯紧紧贴在身侧哭泣。
突然!又听庄秀云急声叫道:“夫郎……夫郎,且慢……贱妾爹娘的骨坛尚在厢车内……”
“啊?你爹的骨坛?待我先送你们至安全之地后,我再过来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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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时已黄昏,天色渐暗,随行军士已在一片丘陵高地搭妥了上百帐圆形营帐,围成一片圆形营地,并且在四周派有军士围守,而内里还有十余圆帐围绕成第二圈,乃是两百余名紫衣护卫的宿帐,在两圈营帐之间则是圈围著马匹及厢车。
紫衣护卫宿帐再内里的正中空地,尚有一座华丽的高阔大营帐以及一座与护卫营帐相同的小营帐。
在华丽的大营帐内,有垂幔分隔成内外两间,在外间柔软的毛毯上有一张方形矮几,在矮几两方相对盘膝坐著小飞、庄秀云以及金秋雪、江天凤四人。
而四名侍女以及与庄秀云同行的豆蔻少女小雀,则在两侧频频为四人添加菜肴并且清理残屑。
并肩同坐一方的金秋雪及江天凤两人,此时俱是神色怪异的盯望著对面倚坐在小飞身侧,泣声低语诉说的庄秀云。
“哦?原来如此……真难为你了,可是你为甚么不搭车行大车?却带著小雀自行驭车入关?”
“贱妾原本也寻找了数家车行,可是不行嘛,关外不同关内,爹爹的尸骨在荒山之中,而行程迟缓的马车,不适合往来丘陵山区之中,加上荒原之中遍地皆有狼群,所以车行不肯入山,可是贱妾又不会骑马,所以只好用重金向车行购下一辆厢车,自行驾驭入山,尚幸入山之时一路安全,可是殓妥爹爹遗骨之后,才下山不到半个时辰,却被狼群……”
“哦……可是,唉……若非我纵骑奔驰巧遇,否则你俩……唉……算你俩命大。”
“夫郎,这是老天爷怜惜贱妾,顺利的起出爹爹遗骨,而且又在危境中得夫郎搭救,夫郎,你……你,不会再抛弃贱妾了吧?”
“秀云,你现在已非……”
但是话未说完,对面的江天凤已然忍耐不住的突然开口说道:“小飞哥,庄姑娘的孝心可嘉且令人敬佩,但是在荒原中甚为危险,当然不能任由庄姑娘主婢两人自行返回关内,可是你身负重责,尚要前往‘徒太山’因此……方才雪妹也已同意,可以分派出一队人马护送庄姑娘主婢入关,如此便可无碍行程,但不知你意下如何?”
可是庄秀云闻言,顿时慌急的说道:“不要……不要!江姊姊,小妹虽然身携爹爹尸骨,可是已无娘家人可供奉爹娘,因此仅能由小妹供奉,而小妹已然是夫郎妻室,嫁鸡随鸡,因此小妹当然要陪在夫郎身侧。”
话声一顿,迅又仰首朝小飞哀声说道:“夫郎,自从你离家远行,贱妾依然独自一人在家等候夫郎返回,然后……夫郎已见过贱妾昔年的两位世交邱公子伉俪,想必已知晓贱妾并未负你,当贱妾由邱公子伉俪口中得知夫郎的心意后,贱妾宁肯死在我俩亲手所建的家中,也不愿有负夫郎另嫁。
尔后贱妾巧遇家中贫困,且老伴病重的一位老人家,儿媳收入微薄,入不敷出,正欲将女儿小雀贩于大户人家或是他人,贱妾唯恐小雀沦入不宵之辈的手中,或是沦入青楼,后境必然凄惨,因此心生不忍之下,便以三百两银子赠予那位老人家,不要将女儿贩卖他人,也因此小雀在感恩之下,便执意跟随著贱妾返回山中,与贱妾在家中相倚为命。
尔后邱伯伯巧遇爹爹的一名旧属,才知晓爹爹被逐往关外荒山,不到两年已然命丧,于是派人将此事通知贱妾,于是,贱妾便与小雀远出关外……”
小飞耳闻庄秀云之言,回想起在“九华山”见到的那对年轻夫妇,尔后已知晓自己误会了她,虽然当时狠心的要云妹自寻良人为夫,可是每每想起她对自己温柔体贴且百依百顺,内心中对她确实有些思念,而且也对她甚为愧疚。
如今……不知是老天爷捉弄人?或是她与自己有缘?竟然两年多后又在关外荒无人烟的丘陵山区相遇。因此内心中也有一份久别重逢的喜悦,可是内心中又甚为矛盾的难以取舍。
当耳闻江天凤之言时,突然心血来潮的灵光一现,心知江姑娘对自己已生有情意,如果自己携著云妹同行,想必可使江姑娘死心的不再纠缠。因此心喜的立即笑对庄秀云说道:“云妹,过去之事就不必再提了,而且我也不放心你与小雀单独返回关内,因此你就与我同行,待我事了之后再同返‘太行山’便是。”
庄秀云闻言顿时芳心大喜,如此一来,不论小飞是否承认与自己乃是夫妇关系,但是至少在金、江两女面前已然承认两人的关系不浅,若非顾及尚有外人在,否则早已投怀送抱了。
相对而坐的江天凤此时则是神色悲戚,双目泛红的低垂螓首,且食不知味的不知在想些甚么?
而此时,金秋雪也已知晓眼前这位姑娘便是小飞由青楼中赎出的庄秀云姑娘,两人已然以夫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