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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心性竟然如此乖张,且言语狂傲……”
“小子大胆!竟敢在‘性觉大师’面前如此无礼?”
“哼!如此心性的狂傲之人,又有甚么恶事做不出?大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诸位施主不必动怒,许小施主之言,乍听之下似乎有损老衲颜面,然而老衲却觉许小施主之言,乃是纯真见性,毫不虚伪的直言不讳,更何况事实确是如此,言之有理,老衲又岂会因此责怪他?”
“性觉大师”话声息止,虽然群雄皆已止声不语,但是依然面有愤色。
而此时“性觉大师”又叉双掌合十,口呼佛号的说道:“阿弥陀佛!许小施主见性之言,实令老衲深感有幸当面。既然如此,老衲也就直言不讳了。许小施主!老衲等人此来,乃是因为听得江湖武林自始至今,有关许小施主的诸多传言,牵扯诸多有伤天和的杀伐,要知一介虫蝼尚属一命,更何况人命?天道天心,人性本善,老衲不信小施主乃是天生魔性,因此想请教许小施主,可有何等之言为老衲等人解惑?”
果然如自己所料!小飞以往虽然鄙视人性,且无意赘言自辩,然而方才“性觉大师”之言,甚为中肯,毫无偏颇之意,并不全然相信江湖传言,想先听听自己是否能据理力争!
既然如此,“性觉大师”乃是值得尊敬的人,自己便不能再倨傲无礼了,因此立即抱拳躬身正色说道:“大师乃是一代高僧,知天理明是非,不同一般奸狡邪恶的凡夫俗子,也不同于自视身份高人一等,便气势凌人唯我独尊的一些武林人,因此在下愿一改往昔沉默,愿敞开心胸与大师一诉内中曲折及悲愤。”
“性觉大师”耳闻“鬼面修罗”之言,明镜的灵台中,突然闪烁出一片凡尘中的生死离别,人性中的七情六欲,以及奸狡江湖中的恩怨情仇,因此神色庄严的朗声口呼佛号的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此言,已使老衲灵台有悟,既是如此,小施主!此位是‘青城山白云道长’,这一位则是‘乾坤一剑’刘大侠,如果小施主信得过老衲,可否也能请两位同时与小施主一谈?”
小飞闻言顿时皱眉沉思,但是随即豁达的说道:“在下当言则言,两位前辈若不弃,自是无妨!”
“性觉大师”闻言甚喜,因此又转身朝群雄说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请恕老衲造次,老衲与‘白云道长’及‘乾坤一剑’刘大侠,有意与许小施主私下一晤,因此可否待老衲三人与许小施主一晤之后,再与诸位施主一述?”
群雄闻言俱是面面相觑,但是三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皆是白道中的顶尖高手,也等于代表了在场所有僧、道、俗三方的群雄,因此无人有异议的相继颔首应允。
当小飞陪著三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远离群雄,行至离车马所在之处不远的另一株大树之方时,“白云道长”则在思忖著:“江湖传言中,说他心性毒辣,手段凶残,也曾听刘大侠说出亲身经历……虽然初时他的言语甚为狂傲,然而由他与‘性觉大师’交谈的神色举止中,却甚为真诚恭敬,看不出一丝凶厉之态,嗯……莫非是因为己方此来群雄众多,因此他心中畏惧,才有如此先倨后恭之态?”
可是待四人行至树下,正欲盘膝席地而坐时,眼见跟随在“鬼面修罗”身后的四名少妇已然离开,行往五丈之外的那片旗帜内,而且眼见她们步伐甚为怪异,仔细观望之后突然心中怦然!且暗忖著:“噫?从未曾见过如此玄奥且凶险的阵式,看来江湖传言不虚,他们夫妻之中有精通阵法的高手,只凭此阵,便可阻上千之敌于阵外,立于不败之地……”
思忖中,神色怪异的望向三人,这才发现“性觉大师”及“乾坤一剑”的目光及神色,也如同自己一般目注著阵式,因此立即笑对“鬼面修罗”说道:“无量寿佛……贫道方才听许少侠之言,似乎甚为愤世护俗,因此心中疑惑,想知晓贤伉俪对人性有何见解?对当今江湖武林有何评断?至于许少侠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有何解?贫道愿洗耳恭听!”
“白云道长”的话声一出,已将“性觉大师”及“乾坤一剑”的目光引回,于是皆缓缓盘膝席地而坐。
小飞默思一会儿之后,除了“徒太山”的隐密,以及诱淫大妞之事外,便将自幼的遭遇,以及踏人中原之后的一切,全然一一详述不隐,尔后又盯望三人激愤的说道:“大师、道长、刘前辈!在下乃是面貌丑陋,且无一技之长的一介凡俗,只想远离番邦,归返我汉人江山,靠劳力挣命渡日且游历大好山河,毫无一丝害人之心,也无意与武林人牵扯,然而世事难料,却因为同病相怜而结识了义父,也因为贪婪的人性,便开始牵扯入武林杀伐之中。
然而,三位可否教我,义父之仇是否当报?只因贪婪便夺人钱财及性命者是否该杀?还有,在下遭人恃强围攻时,可曾有有哪一位自命侠义,以除暴安良维护武林正义为己任的白道中人,曾仗义相助?或是打抱不平,为在下讨公道?难道在下当该受人欺凌?三位长者乃是白道中,名声鼎盛,德高望重的长者,然而之前,三位可曾知晓有一个日日隐躲荒山,以悲愤渡日的人?当时在下举世无亲,若不幸命丧,三位长者或是江湖武林中的某个人,可会在意一个默默无闻,微不足道的人遭人欺凌屈辱而亡?
尔今!在下有能力自卫,也有能力寻仇人报仇,也能反击欺凌在下的人,但是从不曾恃强欺人,虽然在下自知心性偏激,对付恶人的手段毫不留情,已被江湖武林视为凶残邪魔,但是在下并不在意,也未因此而任意残害某人,只要三位长者提出一例,在下必然自绝于三位面前。
如今三位长者率众前来,欲除魔卫道,以靖武林,但是不知三位长者如何面对天理公义?欲以何等罪名冠诸在下?
在下甚为鄙视现今武林,原本皆无意赘言自辩,也时时准备为自卫一拚生死,但是方才听大师短短数句,心知浑沌尘世,依然有不少知天理,明是非的正直之士,因此在下内心激荡且惭愧,才首度与人剖心一谈。
至此!在下已言尽于此,是非善恶,但凭三位长者评断,恕在下暂且告辞!若有所教,只须呼唤在下,当可现身再见。”
小飞心存激愤,侃侃而谈,话声一落,也不待沉思中的三人有何表示,盘坐的身躯竟然缓缓飘升丈余,凌空斜飘至十丈外的阵式之前,才身躯一层,双足落地,并且身形疾如幻影的闪入阵内,消失不见。
但是这一手毫无提纵身法可言,全然仗著一口精纯且高深的真气,缓缓凌空虚渡的高绝身法,已然使得三位长者心中大震!自知无能办到,并且难以置信他的功力,竟然已高出三人至少两筹之上?
“混沌灭绝阵”阵内,焦虑耽忧的诸女,迎得双目泛红的夫君返回,俱是芳心欣喜无比,但是无人开口询问经过情形,仅是笑颜拥簇夫君至一株树下,在铺放著数种干粮、卤味的布巾前围坐吃食,毫不理会阵外的群雄有何等举动。
半个时辰后,在阵缘遥望警戒的小雀,突然欣喜的疾掠至阵心,并且朝众人笑叫著:“走了……走了!那些和尚、尼姑、及道士还有一些老头部走了,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
“粉罗刹”庄秀云闻言,喜形于色的朝小飞笑说道:“夫郎!由此可见心存正义者依然不少。”
然而小飞却不屑的说道:“哼!心存正义?若是真的心存正义,他们在之前便应详思,否则也不会来此了!他们只是提不出我为恶的事实,且惭愧之前未曾出面维护公理正义,因此只有离去才能保存颜面,否则尔后必将身负不仁不义,不辨是非的污名。”
“粉罗刹”庄秀云心知夫君依然气难消,因此又柔声劝说著:“夫郎!你莫将他人全视为不明事理的人,他们若是真的不辨是非,只要依原意恃强拚斗,不论胜负如何,尔后江湖武林依然会赞誉他们除恶扬善的义行,有多少人会同情我们?”
话声方落,但是小飞却撇嘴说道:“话虽如此,可是尔后他们却难逃自身良心的谴责,尚有何颜敢再言天理正义?”
此时“绿罗刹”路飞燕也嘟嘴娇瞠的说道:“嗨……大姊!你可别一竿子打翻一条船喔?天下武林中也有对咱们友善的人嘛!爷爷他们及紫云老道一定会支持我们的。”
“嗤……你这鬼丫头!大姊指的可是咱们亲人之外的人,看你急的样子?”
“好啦!你们别说了,今天暂且在此歇宿一夜,明日再上道吧。”
“是……大老爷!只要你不生气,贱妾姊妹就放心了。”
三日后!”金陵城”南大街,一座庭园幽雅的广阔大宅院,在一幢雄伟正楼的华丽大客堂内。
主位坐著一对慈颜福泰,年有五旬出头的江员外夫妇,慈颜老妇身侧,则站著满面羞笑之色的“青罗刹”江天凤,以及侍女小萍。
在左侧客坐首位,是一位身穿灰缁衣,垂首闭目手捻念珠,看不出年龄若干的老尼,则是“栖霞寺”的“净尘师太”。
下首一人则是一名三旬出头的文士。右侧客座上首则坐著「鬼面修罗”许鸿飞。下首依序是“粉罗刹”庄秀云、“紫罗刹”金秋雪、“绿罗刹”路飞燕、“蓝罗刹”常幻云四女。
在末座一张较为宽大的软座上,则是大腹便便,产期将近的“赤罗刹”吴梦湖,由娇甜侍女小菁照顾著。
在六人座位后方,则站立著「花罗刹”璞玉娥、“红罗刹”小雀以及“翠罗刹”小娟三妾。
此时突听江员外朝“净尘师太”笑说道:“师太!依您之意……”
“净尘师太”闻言,已缓缓睁目抬首,面浮慈色的默默环望对面诸女一会儿,又望向徒儿,才口呼佛号的笑说道:“我佛观士音菩萨慈悲!员外,自凤儿返家之后,员外伉俪与贫尼皆曾为此事详询过凤儿,只差一些不明之事而已。
两个月前,便曾有同道邀约贫尼声讨许少侠,当时贫尼便以所知详释,且劝阻来人。如今,果然如贫尼所料,连代表释道俗的‘性觉大师’、‘白云道长’,以及‘乾坤一剑’刘大侠三人,皆已对许少侠毫无责怪之意,足证贫尼研判无误。
如今许少侠伉俪已亲自前来,且详述心意,方才贫尼又与许少侠详谈过,虽然他杀孽甚重,实乃心性刚强,嫉恶如仇使然,但是许少侠方才巳应允往后将少造杀孽,并且已有意息隐山林,因此贫尼甚感欣慰。
至于许少侠已有五妻三妾之事,但是此乃天意,应该无碍他们小儿女的幸福,况且员外伉俪如此豁达,已同意纳此佳婿,贫尼自是更无意反对,只有在大士佛前为他们小儿女祝福了。”
堂中众人耳闻“净尘师太”之言,俱是心中大喜!
尤其是“青罗刹”江天凤及小萍更是欣喜得芳颊霞红。
而江员外则是哈哈笑道:“哈……哈……哈!既然师太也已同意,那此事就说定了。飞儿!你意在何时迎娶凤儿?”
“鬼面修罗”许鸿飞闻言,立即起身躬身说道:“伯父、伯母及师太!虽然晚辈居所已毁,但是与拙妻们商议妥当,已择妥隐居之地,并且将聘请工匠筑屋。
然而小婿顾虑筑屋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再者新居之地离此稍远,将近千里之遥,尔后迎娶凤妹时,恐将甚为不便,因此小婿之意……
一是待居所落成之后再迎娶凤妹,二是先迎娶凤妹,然后再同行返回秘地,但不知伯父、伯母意下如何?”
“鬼面修罗”许鸿飞话声刚落,坐于“净尘师太”下首的三旬文士,江天凤的兄长,也是小飞救出落湖幼童的父亲,已笑颜接口说道:“爹、娘!鸿飞之前也曾与孩儿说过,一则唯恐替咱们家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二则所居之地甚为遥远,而且新居尚未筑成,因此虽然原本有意及早迎娶妹妹,可是又顾虑有失咱家名声,所以已提议一上策,因此依孩儿之意,乃是先行婚典结下夫妻名分,尔后同行离去,如此方是上策,否则尔后妹妹又要像前些时日,日夜哀声叹气,食不下咽,到时又要惹得您两老忧心了。”
文士话声刚落,“青罗刹”江天凤已是满面羞红的跺足娇瞠叫道:“哥!你好讨厌……”
在哄堂大笑声中,“净尘师太”突然又笑说道:“员外爷、老夫人!许少侠的顾虑甚是,贵府并非武林人,亲朋好友皆也属善良百姓,若在婚宴上与动辄杀人的武林人牵扯,自是甚为不妥,因此为了避免替贵府及宾客遭惹麻烦,以两方各别宴客最为适合,二则隐居之地甚远,迎娶甚为不便,因此依贫尼之意,不如先行婚典宴客,定下名分,尔后许少侠若有意另行宴客之时,则由贫尼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