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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征战不知多少年的老伙计，道：“你现在耐性越来越不好了，天龙城在墨羽卫手中，我们就不用担心穆家的小子折腾出花样来。等着吧！他什么时候进攻，我们就什么时候跟着动作。”
墨悔眯着眼睛道：“一战之下就知道天傲麾下到底是些什么人了，穆随雨心狠手辣之辈，能够坐视数百万跟随的大军死在天龙城，没有动用一兵一卒，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而那方武彤，死战不退，就是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了，他依然在战斗，连带着上万亲卫执法队全部自戕身亡，大帝，我墨羽卫如果遇到那种绝境，有几人能够如此？”
话里面对垂云大军的褒奖之意不言而喻，这种问题，墨苍穹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也无法保证，墨羽卫遇到这种情况会是怎样的选择。
被抛弃之后，依然能够为自己所效忠的势力死战，这样的人说得好听是忠心，说不好听点，那完全就是愚蠢。
墨苍穹很坚定地道：“我墨羽卫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墨苍穹也不会让墨羽卫面临这样的抉择。”
这是墨苍穹的一个承诺，也可能是一个借口，具体是什么意思，墨悔自然不好问。
过了很久，墨苍穹突然道：“墨悔，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债么？”
墨悔一冷，问道：“大帝什么意思？”
墨苍穹缓缓道：“当年围攻刑天的是我们，出卖刑天的人是天傲，现在刑天和吴法天的传人回来了，而且还成了天傲手下最出色的将军之一。事情败露之后不仅没有被天傲杀掉，反而还占据平阳城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一场平阳城之战，硬生生将我墨羽卫提前拖入了战争漩涡之中，而我，大夏帝国的大帝，竟然还将唯一的女儿给搭了进去。”
“当年的事，谁也说不清是非功过，我依然保留我的意见。”墨悔扭过头，不再理会墨苍穹。
墨苍穹唯有苦笑，当年，这个老伙计和老师一样不赞成围攻刑天，可自己心中憋着一股火，这才决定围攻刑天。
多年以来，老伙计虽然陪在自己身边，任劳任怨，可心里有根刺，一直都没有拔掉。
那就是墨悔的救命恩人刑天，是间接死在自己这个兄弟手中的。
垂云大军再次进攻。
整个大军七百万人分为三个梯队，第一梯队一百万人只是做试探性进攻，而且这些人的战斗力都是最弱的。
再遇到上一次的情况，垂云大军绝对不会就这么落入圈套之中。
第二梯队全部都是骑兵，携带了大量弓弩的骑兵在天马背上就是一个个移动的杀神。只要进入天龙城，骑兵的威力能够踏平所有阻拦的建筑物，弓弩能够射杀一切敢于阻拦的敌人。
第三梯队中机动部队，所有人都不穿铠甲，在天马背上能够快速反应，同时他们的修为也是最高的。
这种队形有优势也有劣势，优势便是不会让自己人一下就陷入绝境，跟上次一样丢掉几百万将士的性命，劣势便是一旦天龙城墨羽卫守军主动进攻，前面的弱者就只能是被屠戮的命。
穆随雨不赞成这种战法，可手下将军全部赞成这种战斗方法，他最后也无法固执己见。
大军如同蝗虫扑向庄稼一样扑向天龙城，墨悔站在城头，看到这种攻击方式，不由哂然一笑：“穆随雨这次学聪明了，可是他难道不知道同样的战斗方式，在墨羽卫从来都都不会用第二次么？”
身边偏将小声道：“将军，下令吧！”
“不着急，先让他们的先头部队到城下再说，那些都是替死鬼，现在冲出去的话，只怕骑兵的步伐就会被这些绊脚石给绊住。让城墙成为这些绊脚石的绊脚石，然后我们的骑兵才能做出冲锋。”墨悔笑道。
对穆随雨，他真的没怎么将对方放在眼里。
穆随雨处理政务或许是一把好手，可是领兵作战，他还嫩了点。
带兵多年的老将，什么东西心中都有数，不像穆随雨那般盲目。兵书看了不少，可是面对真正的战场，光是兵书上学来的死东西，总是不够用的。
先锋百万大军已经接近城墙，硕大的撞锤在撞击城门的同时，一个个如同蚂蚁一般的步卒架设云梯开始攻城。
城头守军快速反应，擂石滚木从上面丢下来，一砸就是一大片。
攻城士兵实在是太多了，无法避免这种不必要的伤亡，如果人数太少，就算上了城头，只怕也会被守军三两刀给砍掉。
当撞锤将城门上的法阵撞得曝光四射的时候，城门突然开了。
几个开城门的士兵直接被撞飞了出去，撞锤落到空处，拿着撞锤的士兵摔倒在地上，正好给了里面准备好了冲锋的墨羽卫一个进攻的机会。
“墨羽卫，杀！”墨悔亲自带队，将近百万墨羽卫骑兵冲出了城门口。
足有二十丈宽的城门里涌出人流，战马的铁骑踩踏在那些步卒身上，他们的铠甲瞬间就被踩出一个个凹痕。里面的骨头血肉都已经碎了。
前面的步卒进攻速度被阻挡，同时那么多人出现也让后面的骑兵无法快速冲锋，一旦冲上去，很有可能就会伤害到自己人。
关键时刻，穆随雨也变得铁血了许多，如果让那些步卒阻止自己的士兵前进的速度，那么自己这几百万人肯定就会被全歼掉。
这样的赌注，他下不起。
垂云大军骑兵也开始了快速冲锋，两股骑兵从两个方向正好将中间的步卒压在中间，马蹄不停踩踏，步卒们一个个死在战马的铁蹄之下。
墨悔眼中有了一丝赞赏，看来这穆随雨还不是那种迂腐之辈，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恰好就是现在穆随雨选择的方法。
酣战半天，一百万步卒十之**被墨羽卫和垂云大军的骑兵联合攻击杀死，少数逃出生天的士兵慌忙回到本阵，为自己能够保住一条性命感到庆幸。
两股骑兵终于短兵相接了。
一个冲锋过后，垂云大军的骑兵到了城门口，而另外一边垂云大陆的轻骑兵却是遭遇了墨羽卫的铁甲重骑。
轻骑兵重在机动性，屠杀步卒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是面对重甲骑兵，他们除了迂回作战之外，根本无法正式和墨羽卫的骑兵交锋。
弓弩倒是给了墨羽卫不小的伤害，然而墨羽卫的士兵仗着重甲在身，竟然无视轻骑的攻击，转头又朝垂云骑兵冲了过去。
本来骑兵是想直接冲进城里去的，可有了之前一次被伏击的经验，这一次领兵将领不敢再冒进，转头也是冲向了墨羽卫的骑兵。
人流合在一起之后，轻骑便停止了攻击，双方在一起战斗，伤了自己人可就不好了。
再次的冲锋，墨羽卫和垂云大军都留下了不少尸体。
有战士倒在血泊中呻吟，可没人会去救他们，他们也清楚，下一个冲锋过后，所有的人都会死在战马的铁蹄下面。
墨羽卫骑兵的战斗力要高于垂云大军战斗力，骑兵冲锋的时候垂云大军留下的尸体要多一些，几个冲锋过后，双方伤亡人数大致持平。
墨羽卫战死近五十万人，垂云大军战死近六十万人。
这还是外围的轻骑杀了不少墨羽卫，这才将双方的战损拉近了许多，不然，墨羽卫只怕不会死这么多人。
垂云骑兵人数比墨羽卫骑兵多，可是战斗力却没有对方强劲，仗着人多势众，眼看再有几个冲锋就能将墨羽卫全歼了，城内突然又杀出一支人数足有百万的骑兵。
他们出现的地方正好是垂云大军的身后。
几个交锋，正好是垂云骑兵背对城池的时候，这一下，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垂云大军面对两面夹击，重骑兵损失不小。
轻骑中很多人修为很高，看到袍泽被两面夹击，轻骑再也无法待在外围射箭了，他们纷纷冲向战团之中，仗着修为高，很多重骑兵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时间倒是也没让垂云大军的重骑兵有太过不堪入目的战损。
战斗一直在持续着，夜幕降临，可视能力不是很好，可双方的战斗依然没有结束，好像这场战争不分出胜负，双方都不会罢休一般。
不知饥饿，双方的士兵却异常疲惫，毕竟不是九州小世界那种变态的地方，一切规则都是刑天和吴法天制定的，在大世界，就算是真灵境的修士也是需要时间休息的。
地上的尸体铺了一层又一层，死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的地面都被垫高了许多。
墨羽卫总共投入战场的兵力不下一千万，垂云大军的七百万大军现在已经面临败退的危险。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个月时间，垂云大军只剩下三十多万中军人马，而墨羽卫，依然有军队在源源不断的投入战场。
第547章 ：垂死挣扎
按理来说，天龙城现在驻守的三百万墨羽卫完全有能力在数日之内将垂云大军剩下的三十万大军碾压。
可墨苍穹似乎不想这么早就结束这场战争，随着垂云大军不断减少，天龙城外围围的墨羽卫越来越多，剩下的几十万大军想要逃跑都没有机会。
每次墨羽卫派出来战斗的人马越来越少，反正人数就是跟垂云大军相当。
简陋的军帐内，穆随雨脸色灰败，黑漆漆的双目不停在诸位战甲上碎肉都不曾清理的将军身上‘扫视’：“我们败了！”
一个满脸刀疤的银甲将军站起来道：“大管事，这墨苍穹欺人太甚，明明可以瞬间将我等击杀，他却总是派很少的人来挑衅，连死都不给个痛快的死法，着实让人恼恨！”
另外一个个子很矮却目露凶光的将军道：“大管事，如今墨苍穹胜券在握，我们这些人负隅顽抗最后也是个死，被他们这么玩也是个死，还不如豁出去了，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战死在沙场上，像个堂堂正正的爷们，被他们玩死，实在太窝囊了。”
穆随雨摆了摆手：“随雨愧对诸位，如果不是我为了一己之私，诸位可能还在垂云大陆享受优渥的生活。我百死莫恕其罪，诸位，来生，我们再做兄弟了。你们现在带着麾下的人马，全部投降吧！”
一个一直闭着眼睛的老将噌的站起来：“大管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都是垂云大陆的人，以前老夫是侯爷的人，后来老夫是大管事你的人，忠臣不事二主，老夫就是战死沙场，也绝对不做战场投敌的罪人！”
“是啊！大管事，我们还有三十万人，未尝没有一战之力，就算战死，也要将墨羽卫多杀掉一些。总有一天，侯爷会为我们报仇的。”
“谁要是敢投降，先问问我忠烈营答不答应！”
大家吵吵嚷嚷，几乎所有人都不同意投降，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投降是他们最大的耻辱，有的选择的话，他们宁可选择死，也不会选择投降。
如果他们是那种懦弱的人，他们就不会跟着穆随雨出来参加这场必死的战争。
穆随雨大声道：“大家静一静，我知道大家的心情，可是这种无谓的伤亡真的不是我想要的。这么多年，你们对我的好我记得，其中很多人都是跟着我从穆家来的，你们可以说是我的亲人。
事实上，这么多年我一直都生活在仇恨之中，其实是错误的，从侯爷口中，穆家被满门抄斩的真相我早已知道，可是我走不出来，我忘不了父亲走的时候那绝望的目光，我忘不了母亲被活生生****致死的时候那对人世间所有东西的怨恨。
我父有错在先，贪墨银钱，残杀忠臣，死有余辜。
墨苍穹算不得一个好的帝王，但是至少他不是个昏君，你们如果投降，他是不会杀你们的。
侯爷什么心思我清清楚楚，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你们这么多人都肯跟着我的原因，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投降吧！为了大家的妻儿老小，为了将来的和平。”
穆随雨骨子里不是一个好战的人，他也知道自己自欺欺人了很多年。
天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他不知道么？
不，他知道。
就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带着大军出来。天傲这么多年对他真的算不错，可那个人工于心计，他此举不过是为了报答天傲的恩情，同时，他十分违心的用这些忠心于自己的将士的性命，来试探墨羽卫。
普通人很难想象，这么多士兵竟然被当成战争的试金石。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这样的分析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忠心的人不是天傲，是穆随雨。
事实上，很多人都比较喜欢穆随雨，这个人不像天傲那样刚愎自用，也不会如天傲那般不体恤民情。
当一些心思已经松动的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穆随雨突然又道：“我只剩下一个弟弟穆随风了，我死后，他会去平阳城巫仇天麾下，你们如果有朝一日在战场上相见，希望留下他一条性命。”
这里的人，都是百战之将，所以穆随雨才会这么说。
这就是他临死之前的恳求。
“大管事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二公子的。”几人异口同声地道。
所有人都离开了，空荡荡的营房内只有穆随雨一个瞎子，他的背影在灯光下看着有些沧桑，一瞬间，仿佛老了几十岁一样。
清晨，当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