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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惋惜。
此刻,昭苍天与房中静思这几日的行军策略,见澜空端著熟悉的药罐进来,便认命的开始宽衣解带,惹得澜空一阵轻笑。
“怎麽?一见我就迫不及待的脱衣服?”
昭苍天脸色一僵,尴尬的停住手上的动作。
“我说笑的,你坐好,别动。”
昭苍天依言在床沿坐下,任由澜空解下他剩余的上衣。
“将士们都安顿好了吗?”
“嗯,我已经让各旗统领去各自安置了,虽说地方有点小,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军粮储备情况如何?”
“很充裕,足够我军吃上年余。”
“那便好。”
澜空轻轻给他涂著药,叹息的看著眼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身子。
昨日,昭苍天大战王顺开,被他使诈意外刺了一剑,犹记得当时自己如同利箭穿心般的悸痛,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只恨不得立刻出手相助,事後想来,自己怕是早就割舍不下这孤傲的男子了,真是平添意外,心不由主啊。
“唔──”
昭苍天吃痛闷哼,澜空才发现自己走神,力道失去控制了。
“啊?弄疼你了?没事吧?!”
“无事,你继续。”
澜空连忙专心上药,然後拿好一旁的布条,给他细细绑上,将受伤的部位密密掩住。
“眼下,你真是「腹背俱伤」了,两天内不要乱动,以免撕裂伤口,影响愈合。”一边说著就去解他裤带。
“你做什麽!?”昭苍天大惊,扣住他不安分的手。
“别掩饰了,你腿上也受伤了吧。”
昨天一战後,晚上就发现他走路怪怪的,裤子上也有可疑的深色痕迹,想来是那马上激战过於剧烈,将腿侧磨破了吧,而且看起来伤得不轻。
“你──我自己来便可。”
“都是男人你怕什麽?况且你现在手臂能动吗,你自己怎麽弄?”
“我──”昭苍天拽著自己的裤子,脸上一片不自在。
“还是你打算就放任它烂掉,直到你不能走动?”
“我──”
“怎麽?莫非你是害羞?”
“胡说!我……我有什麽好羞的!”看著澜空一脸取笑之意,昭苍天顿时恼怒,牙关一咬道,“罢了,你要上便上吧。”说著缓缓放松了自己的手。
哎,要上便上?这话可真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啊。
澜空没敢说,只是见他不再抗拒,便轻缓褪下他的长裤,露出白色的亵裤和修长健壮的双腿,斑驳的血迹已经干涸在布料上,澜空见状倒抽一口气。
“弄成这样你竟然一声不啃?!”
大腿内侧已被马鞍磨得一片血肉模糊,此刻血块凝结在伤口上,看起来甚是惨不忍睹,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小伤而已,没什麽大不了……”
昭苍天有些懊恼的偏过头去不看澜空,只觉自己眼下的处境甚是尴尬。
“这样的小伤放著不管,足以废掉你两条腿了!”
早知道这麽严重,昨天晚上就该强逼他上药,幸好现在也不算太迟。
澜空走到一旁,把盛著净水的面盆端过来,拿起面巾搓洗起来,伤口淤结的血块太多,必须先清理掉。
“我先帮你清理伤口,可能会有些痛,你忍一忍。”
昭苍天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仍然不看他。
澜空用沾湿的毛巾先粗略但轻柔的擦拭了一遍伤口,将大块的凝结物擦去,再细致的用巾角清理伤口,因担心让伤口处碰到水,又怕弄痛他,动作很是小心。
昭苍天直觉双腿间一阵瘙痒,却也不感疼痛,微微转头看了看了一眼,只见澜空面色严肃的正埋首在自己双腿间,更觉浑身不自在。
“可以了没──”
“等等,还要上药。”澜空并未发现他的尴尬,只是小心的给他伤口涂上药。
“你……快点……”
“马上就好。”澜空将的催促当作是疼痛,更是放轻了力道,以指腹抹开药汁,均匀的敷於伤口之上。完事之後拿了两块布,也不裁开,就这麽裹住了他的双腿,以免药汁溢出而弄脏衣物。
“好了。”细心的帮他把裤子拉上,见他要起身连忙压住他。
“你别动,今天就躺著休息吧。”
“这点小伤不碍事……”
“这怎麽叫小伤?!”澜空忽然来了脾气,“让你躺著就躺著,眼下又没什麽事情非得你去做。”
昭苍天一楞,怔怔望著难得动气的澜空。
澜空将他身子扶正,再给他盖上被子。
“好好休息,伤好之前哪也不准去,我现在去给你弄些食物,你安心歇著,我一会就过来。”
说罢,端著一盆血水出去,还细心的带上门,独留昭苍天躺在床上眼神迷茫的望著床帐顶,心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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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辗转了数月的大军便暂时在柳善安顿下来,一方面休养生息,一方面以静制动,静观皇城方面的动向。
不过,令人费解是的,朝中发生如此变故,竟是毫无动静。一切照旧。
照理说,城中的禁卫军以及瑞王的明旗军理应诛杀逆贼,而不是数日按兵不动。如果瑞王及禁卫军统领「刘全」是与那罗坤是一丘之貉,那麽又应该出兵讨伐他这所谓「通敌叛国」的逆贼,而不是仅仅下一道悬赏榜文那麽简单。
某日,昭苍天召集了众统帅商议情势,皆是百思不得其解,虽说眼下有足够兵力与皇城驻军相抗衡,但不宜贸然出兵,以免误入圈套。首先还是要搞清楚皇城内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为何事事皆透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於是,昭苍天寻思过後,决定混入皇城打探情况。
三旗统领,城中士兵断然没有不认识的,肯定是不能一同前往。而徐跃刚刚接管了降服的鹰旗大军,近日忙著重整军纪,奈何不可脱身。只有澜空既是生人面孔,又身怀绝技,必要时可带昭苍天脱身,自然是不二人选。
於是,待昭苍天伤愈之後数日,仅带澜空一人同行,便动身出发了。
赶路了四日後,二人风尘仆仆,终於远远瞧见了「永德」的城墙。
昭苍天找到一块高地,想探视城门口的动静,只是风高尘扬又隔得老远,实在看不清楚状况。澜空心下明了他的用意,踱步过去,也望了望。
“门口有二队守卫,身披青铜铠甲的,似是护城军。另有一队黄铜铠甲的,正对路人严密盘查,大概就是你所说的禁卫军。
昭苍天眉头一皱,“果然如此,这可麻烦了。”
虽说早就预料到肯定会有军队在城门口盘查,然而现下得到确认又是另一回事,想要混进城中就变得麻烦了,少不得花一番功夫。
“不如我们避开城门,从别处入城?”澜空建议到。
“避开城门?”那就是从城墙跃入了?
昭苍天武功不错,轻功却一般。这城墙又筑得高达数丈,壁面光滑,毫无借力点,要想进入怕是不大可能。他倒是见识过澜空的悬浮之术,但不知载了自己是否还能飞得起来。
澜空看出了他的疑虑,忙解释道,“带了你我一样可以飞过去,虽说多少有些吃力,但只要别飞太远距离就好。”
昭苍天点头,“那我们得找一处偏僻之地入城,以免引人耳目。”
随即回想了一下,「永德」西南侧有一片打谷场,眼下并非秋收季节,应该无人,那里便是最佳的进入地点,便带著澜空从左侧绕了过去。
由於「永德」城池巨大,二人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绕到西南角的城墙下,此时近看才发现墙壁果然是平整挺拔,难以逾越。
“你带我从此处进入吧,里头应是一片无人场地。”
蓝空点头,走到昭苍天面前,单手环主他的腰,“扶稳了。”
“嗯。”
话刚说完,昭苍天只觉一阵身体失力,顿感四肢悬空,一个不稳便要倾斜,连忙双手环上澜空脖颈稳住身子。
澜空温然一笑,“我说了叫你扶稳的。”
昭苍天面上一热,闭口不语,便把眼神四下打量。
澜空的悬浮之术,缓慢而稳当,看似轻功而绝非轻功。
最上乘的轻功可达到借物使力,凌空点步的境界,而澜空的漂移的方式却全凭意志挪移,完全不须借助外物,乃是真真正正的飞行之术,很是奇妙。
转眼间二人已浮上墙头,隐约可以看到「永德」城内的街道房屋。
澜空默默运力,二人越过墙头,稳稳在墙的一头落下。
“怎麽了?晕高吗?”
澜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昭苍天才发现两人落地已久,自己竟是走神了,连忙放下自己环住他脖颈的手,退开两步。
“你这本事很是厉害,师承何处?”
“没什麽大不了的,就是利用离子推进力而已,不需要学习的。”
昭苍天虽是不懂,却也点头,反正问了也是不明白,只需要知道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就行了。
“走吧,我们先找家客栈暂时歇下,晚上再入皇城。”
“嗯,你带路。”澜空点头,跟上昭苍天的脚步,二人往「永德」街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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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无事生变,昭苍天在客栈里一直呆在房中,就连用餐也是澜空下去端了上来,如此避开闲人,用过饭後休息了一阵,等到天色一沈就出了门,直往城北皇城而去。
“先去哪?”站在皇宫城门前,澜空问一旁面色凝重的昭苍天。
“今晚先去後宫凤仪殿”
凤仪殿,顾名思义,乃是皇後的寝宫,原本是皇後刘氏的居所。自昭明帝驾崩後,她自然成了太後,不过仍旧居住於此。
“好,要我带你进去吗?”
“不必,此处我可凭轻功跃入。”
“哦。”澜空心下一阵失望,还以为能再趁机与他亲近一回。“那你带路吧,我不知道这里的地形。”
“你真的要去?”昭苍天转头与他对视,“其实你可在客栈等我,今晚所去之处并无危险,我一人即可应付。”
“即便这样我还是要去,我不放心你!”
昭苍天心中一震,望著澜空清明的双眸,又是那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
“凭我的武功,一般人奈何不了我,你多虑了。”不大习惯这种自己处处被人呵护的感觉,虽然并不讨厌,但感觉有些奇怪……
自懂事以来,自己就再没有依赖过任何人,曾经最贴心的母後都与自己疏离以後,他就知道这世上没有谁会永远对自己好,只有靠自己才是实在的。
而眼下这名男子,处处表现出对自己的爱护之情,即便他再迟钝也知道这意味著什麽,然而且不说两个男子之间与礼不合,眼下自己重任在肩也容不得自己去寻思这些东西,只能将他对自己的好视而不见。
“双拳难敌四掌,你还是让我跟著你吧,再说我一个人呆在客栈里也著实无聊,随你去瞧瞧也不错。”
“那好吧”,望著他专注的神态,昭苍天轻叹一口,“跟上我”。
说著,一个飞身跃起,跳上宫墙,避开了巡逻的守卫,潜行了一段路,又连著在几座殿檐上跳过,飞入皇城後部的一大片庭院中。
昭苍天回头看了一眼,见澜空仍然悄无声息的跟在自己後面,才翻身跃下,落在一片花园中。
由於夜深,宫灯又昏暗,看不大清楚眼前的景致,但满园皆是馥郁花香,可知此处定是一片繁华景象。
两人借著这些花台的掩护,四处打量了一下,只见侧边一所殿阁灯火通明,侍女簇拥,隐有人声传出,昭苍天微一迟疑,缓缓沿著花台潜了过去了,人声更加明朗。
“……又去瑞王府了?!你确定?……”
“……是奴婢亲眼所见,但不敢欺瞒太後……”
“……贱货,男人都是贱货!真是恬不知耻!……”
“……太後息怒……”
“……刘全呢?不是之前吩咐叫他过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