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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谢跟Simon这样一路过去,竟然还碰到不少熟人。这其中还有金融类节目的特约评论员,柳葭曾经在视频里见过,只是没有想到平时说起投资和风险都是十分谨慎的人,却都会喜欢疯狂的极限运动。
Simon活动完筋骨,又朝容谢道:“你的助理要不要一起来玩?”
容谢道:“她对这个没兴趣,就别拖人下水了。”
“嗨,柳,你要是能够爬完这个的话,你老板的那个合同我就签了。”
Simon所指的攀岩项目足足有十层楼高,又是天然的海岩,爬得越高,落脚点就越难找。柳葭偏偏又是运动神经不发达的人,她从前在学校参加过的素拓,也不过是十多米的人工台。
容谢嘲讽道:“你是怕输得太难看,所以叫个女人来垫背吗?”他去领了安全绳索,熟练地结扣,很快就做好了安全措施。
Simon见容谢根本不理会他,便转头对着柳葭道:“我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说得好像她不去,你就不签合同似的,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矫情。”
Simon又道:“我说真的!”
柳葭笑道:“好啊,你再说一遍等我录下来,我就去爬给你看。”
容谢见她兴致这么高昂,也就耸耸肩,不再多说什么。这里的攀岩是出了名的刺激和困难,能够爬完全程的人并不算很多,一直是作为挑战的保留项目。他以前经常和人约了周末来这里,有时候玩得疯了,第二天根本连楼梯都走不了。
柳葭既然这么好强想试,他也不会阻止。
☆、第二十一章
如果只是攀岩,就能签下合同,那么她就算有恐高症也要咬咬牙上。虽然她也知道Simon也不过是在找乐子,觉得看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很有趣才会这么对她说,但是她这样做却能给合同加码,她没有理由拒绝。
面前的悬崖峭壁属于大自然巧夺天工的产物,底下还有海浪不断拍打在岩石上面,发出呼啸之音。柳葭跟在容谢跟Simon的脚步之后,开始往上攀爬。看来容谢也曾是这里的常客,他攀爬的路线是最省力最简单的,几乎一转眼便把另外两个人落在身后。
等柳葭爬到一半的时候,已经觉得开始呼吸沉重,气喘加剧。而这个高度,也开始有些业余玩家吃不住力,松开安全绳的结扣,踩着岩壁往下降。柳葭咬住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错的落脚点,停下来稍作休息。
背后海风凌冽,她都感觉到背后的衣服慢慢渗出的汗水都被风干,满口的咸腥味道。隔了没多久,只见容谢松着安全绳,一路踩着岩壁下来,经过嶙峋之处就直接在半空中晃荡着往下降,几乎连停歇的间隙都没有,就到了底下。
柳葭往下看了几眼,只见容谢落地之后,就有人上来跟他击掌祝贺,似乎在庆祝他的新纪录。而她只能继续咬牙坚持,她撂下了大话,要是半途而废,岂不是被人耻笑?等到她到达三分之二的位置,还可以观赏到到达者划在岩壁上面的字迹,而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再低头往下看,只怕回头一看就直接摔下去。
——
容谢刚跟人庆祝完他的新纪录,Simon也降落到地面,他摘掉黑框眼镜,拉起T恤的前襟擦了擦镜片,喘着气道:“我觉得你这个助理不错,虽然是女孩子,不过还挺拼。”
容谢看了他一眼:“她要是哪里擦伤碰伤,你可惨了。”
Simon惊讶道:“你是来真的?”
“对,她很重要。”
他话音刚落,就见柳葭攀爬到了顶端,伸手在最上边的那块凸起的岩石上拍了一下,开始往地面降落。她下降的时候也很小心,就像是攀岩教程里的动作一样一板一眼,每一步都十分谨慎。待她踏到地面,就有人准备好啤酒,啪得拉开拉环,啤酒气泡立刻喷了她半身——这也是极限项目的传统,每当一位队员有了新成绩,就会用这种方式庆祝。
柳葭接过边上人递过来的啤酒,也毫不客气地回喷了对方。很快的,她身上的T恤便都是啤酒味道,就连额发也是湿漉漉地贴在额上。
她左顾右盼一阵,终于找到容谢的身影,只见他戴着墨镜,坐在遮阳伞下面,身上的白色V领T恤还算是完全干净的。她跑过去,将手上的冰啤酒贴在他的脸上,笑着道:“我发觉你还挺有偶像包袱的,大家都这么开心,你就一个人坐着。”
容谢接过她手里的啤酒,打开来喝了一口,懒洋洋地开口:“女侠,你如此英勇刚健,我还是当个安静的路人比较好。”
柳葭攀岩完,虽然手抖脚软,可是在精神上却是从未有过的兴奋:“其实你的水准比我好太多了,你以前经常来玩吗?”
容谢拉起短袖,示意她看自己的上半截手臂,这部分的皮肤长久没有暴露在日光下,显得异常白皙,可是线条却很优美,他的语气十分遗憾:“我遗传了我妈,晒不出标准的古铜色,不管怎么锻炼肱二头肌也不够明显。”
柳葭根本不关心他练不练得出健美的肌肉,又道:“你觉得Simon会反悔吗?”
容谢挑眉:“当然不会。”
柳葭突然一把抱住他,柔软的躯体毫不避讳地贴在他的身上,他那件干净的白色体恤顿时也充满了啤酒和炭烧的味道。他也没有想到,她玩起来也会这么疯,而她此时此刻的情绪,似乎正透过他们接触的肢体传达到他那里,他在不知不觉之中也被感染到。容谢没有回抱住她,反而抬起双手,做足了撇清嫌疑的模样来:“这回我没有强迫你,我是一个规矩的男人。”
柳葭扑哧笑了:“对,这次是我强迫你。”
她似乎放开了心理防线。容谢微微挑起嘴角,伸手擦了擦她脸上沾到的灰痕:“你弄得这么脏,跟花猫似的……”
——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柳葭的心情也很不错,只是等到洗完澡换好衣服,之前那股情绪已经过去,她开始觉得腰酸背痛,连下楼都是手脚发抖。柳葭忍不住叹气:“我真是老了,运动量大一点就像被松了一遍筋骨似的。”
容谢大笑:“你要是算老,我比你还大几岁,我是不是算风烛残年,可以入土为安了?”
柳葭想了想,恭维道:“不会啊,老板你还很青春呢。”
容谢撑着头看她:“如果你不会恭维人 ,还是好好学习一下技巧再来,你这句话我这种脸皮的人听了都受不了。”他见柳葭难受地皱眉,便卷起衬衫的袖子:“我按摩技术很不错,要不要试一试?”
柳葭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他就是喜欢闲着没事撩拨她,嘴上说得厉害,可是行动却还算规矩,她便直截了当地回答:“好啊。”
容谢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不由一愣。其实他只接受过技师的按摩,根本没有系统地学过。他让她坐在功能性沙发上,把座椅调整到合理的高度,然后单膝跪在她身边,拉住她的一只手,回忆了一下技师按摩时候按的穴位,在她的手背上揉捏了几下。
柳葭只觉得很痒,忍不住笑出来。
容谢抬头看她:“我原来还怕手势太重,弄痛你。”
他按完手背,开始按摩手臂,动作也都十分规矩,柳葭慢慢地放松了警惕。她也是真的累了,而沙发却十分柔软,深陷在其中,她开始感觉到眼皮沉重,渐渐就要合上。她连忙强打精神,不让自己就此睡过去。
这间屋子本来被设计为茶厅,容谢又特别让设计师加了屋顶可以开合的构造,如果把顶层的遮阳板挪开,便是一层玻璃顶,可以看见天空。柳葭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又看了看容谢,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的认真专注。
容谢感觉到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便轻笑道:“以后还要经常来照顾我生意啊。”
从她居高临下的角度,正好看见他的侧脸和笔挺的鼻梁,头顶的阳光又那么美,映照在他的脸上,就好像被镀上了一层美好的光晕。柳葭险些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他,接触他,抚平他脸上那天生的笑纹,幸好她的手指才动了一下便立刻恢复了理智。
只差一点点。
只差一点她就要做出让她自己都不解的事情了。
——
容谢却好像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她的异样,按摩完她的手臂,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又道:“我就按摩一下脚底的穴道,不碰别的。”
柳葭猛然一收双腿:“不,不用了。”
不管怎么样,容谢毕竟是她的顶头上司,之前说按摩手臂的时候还算是正常的开玩笑的范畴,可是现在就有点过头了。
容谢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毫不避讳地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上。柳葭只觉得脸上发烫,连忙又道:“真的不用了,我是开玩笑的,没有真的想这样……”
容谢朝她微微一笑:“你不用这么紧张,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我不会事后跟你算总账的。”他底下头看着她的脚背,白净柔嫩,指甲是漂亮的淡粉色,几乎挑不出任何瑕疵来,他手上微微用力,终于还是定下心神来,专心当他的技师。
突然门口响起了开门声,张景松推开大门进来,见到他们这个姿态:容谢单膝跪在沙发边上,而柳葭却像是女王一样坐在那里,这个情景十分惊悚。他受刺激太大,不由呆愣,脸上满是错愕之情。
柳葭忙收回脚,穿上拖鞋。容谢也有一瞬间的尴尬,只是很快便把这细微的情绪掩饰过去,笑着开口:“张叔,你儿子还好吗?”
他这一句话总算解除了张景松的石化状态,他轻咳了几声,回答:“唉,还不就是这样,这小子从小就不让我省心。”
容谢安慰了一句:“一般都是女孩子比较乖巧,以后都会好的。”
“我也希望如此。”
他们说完这几句套话,互相又觉得没趣。
“晚上还要开会,你们都先去休息一下吧。”
容谢这句话让柳葭的心都要滴血了,她还要拖着虚软的身体去开会,她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在会场之中打瞌睡。
——
过了晚上八点,司机便来接了人,转向会场。
这次会议是定在当地的五星酒店,整个会议室的楼层全部清场,到会人员除了要经过金属探测仪的检查,还要自己的手机、电脑和别的电子设备全部上交,由服务生封袋保存。柳葭这才明白容谢让她去学速记的原因,因为这样的场合,根本是不可能带着录音笔进入,必须依靠最原始最简单的记录方式。
容谢经过金属探测器的时候,那机器立刻响个不停,马上就有安保人员走过来,示意他抬起双手,要进行二次检查。那安保人员用探测仪器仔仔细细在他身上检查了一遍,发觉会起金属反应的是他西装袖子上的袖扣,便要求他把袖扣取下来,跟手机一起封袋了。
柳葭发觉到会的人士多半都是正经的黑色西装,虽然不扎眼,却是十分低调得体,唯有容谢一人穿着银灰色的圣洛朗,更显得像是来酒店度假的。如果她是容谢的私人秘书,她真的很想建议他换一个牌子的西装。
☆、第二十二章
柳葭这次的作用便是数据储存器,容谢稍有拿不准的,就会询问于她。张景松当了多年董秘,不管是速记、精算还是计数都相当擅长,只是这次与会者和举办方都用英语,他的英语并不算好,
如果需要听现场翻译再记录,难免会有误差。
而记录的重任便只能由柳葭承担,她从会议开场就运笔如飞,根本就没有停歇的间隙,各种速记符号都用上了,才跟得上发言人的速度。
容谢偶尔也会发言,声音低沉温和,言辞之中又是把自己放在晚辈的位置上,低姿态得很。
会议结束,柳葭才有空揉了揉手腕,问:“会议记录你现在要看吗?我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就可以整理出来给你。”
容谢摇头:“不用这么急,你可以等回国之后再整理。”
之后的几天行程都是开会和见客户,Simon信守承诺,很快就把法务敲定的合同发邮件过来。容谢把合同打印出来,直接在上面修改,简直是扣字句到一种极端的境界,最后又把改得面目全非的合同交给柳葭,让她跟国内的法务敲定具体细节,一边定稿一边跟Simon交接。
别说法务团队对于他卡得十分紧凑的期限怨声载道,就连Simon都私底下跟柳葭抱怨:“我以为只有女人才会这么做事,你那老板真是比女人还女人。”
柳葭也同样饱受折磨,只是不好直接说自己上司的坏话,便含糊地应对道:“容先生还是挺有男人味的。”
Simon在电话那头大笑:“其实你跟他还是生活伴侣吧?不然他怎么可能对你这样一个助理这么关心,说是处处优待也不为过。”
他们都说容谢对她十分优待,张景松这样说,现在连Simon也这么说。可是该她干的事情一件都不少,熬夜赶材料也是常有的,如果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