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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件还没坏。”
凌芸嘀嘀咕咕,翻翻拣拣,从土中刨出把只剩一半长丝的拂尘,又挖出几个隐约有着簪花形状的金属疙瘩,掘地三尺,不管有用没用的,泥土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打包带走,以后废物回收利用。
“师父,你今天好安静哦,剩下的弟子规我不抄了好不好?不答应,我就当你是默认……”
凌芸一身泥,蹲在潭边洗废品,看着水中满面尘土,瞧不出本来面目的倒影,扁扁嘴,沉默了,如果师父在,一定会唠唠叨叨的说注意形象注意形象,然后罚抄礼记。
平时老嫌师父唠叨,现在没人在耳边念叨了,反而浑身不自在。
凌芸洗完所有东西,总觉得眼睛热热的难受,干脆整个人冲到瀑布下面,任由水流哗哗的砸到身上,冲刷掉所有尘土。
右胸口处有什么在一跳一跳,凌芸摸了摸自己左胸,心脏在掌心下稳健而有力的跳动。
还以为心脏突然从胸腔跳出来,蹦到右边了呢,原来是错觉。
凌芸抹了把脸上的水,掏出用链子挂着的乾坤锦囊,观世镜闪烁着清光跳起来,她似哭似笑的扯了扯嘴角,单手掐着今早才知道的控制手诀,在观世镜背面中心的凸起上输入灵力,清光敛去,观世镜随着她心中所想,变成一面带手柄的圆形小梳妆镜。
“青芸呀,你师父将你托付给我,但师伯我不能进鸿蒙界,很多事鞭长莫及,你可要善自保重,别乱来啊……”
凌芸以指为笔,一笔一划:“玄清师伯?”
“正是师伯我,小青芸有什么想问的吗?”
“师父不见了……他还活着吗?”凌芸需要一个人来坚定自己信念。
“你说呢?”
“活着!”凌芸铁画银钩,重重的描出两个字,几乎磨破指尖。
“你既明白,为何又问。以你师父的能力,几个跳梁小丑,若非你金丹初结,境界未稳,他怕用秘术会伤了你肉身,根本无需动用元神之力……”
凌芸心中一颤,“您知道师父去哪了吗?”
“青芸丫头,你师父的性子有点拗,但有一个好,就是认真,他决定了的事,谁也没办法阻止,他想走,你还能拦不成?他若不想见你,你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找不到他。听师伯的,好好修炼,当个好掌门,等时机到了,你师父必会出现。”
凌芸沉着脸问:“他为什么要走?”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是否做了什么,逼得他远离你。”
问我?我没做什么吧?除了调戏了他一下,但平时他醒着的时候也经常搂搂抱抱亲亲摸摸啊,除了这回是亲在嘴上……
“好了,既然你还有闲心问那些杂事,想必是没什么大碍,师伯我忙,云箓派的典籍你师父都留给你了,下次见到小鹰,你用这个法诀试试,他若听话,留着代步不错,好好当个掌门,有事联系。”
凌芸看着沉寂下来的观世镜,哼了一声,记下驭兽法诀,收了镜子,走进瀑布后的山洞,换好衣服盘起头发,也不用遁地符,背着药篓朝云箓派行去,一路捉了几只墨螺山的特产墨螺,可惜不会养,直接敲死了放寒冰盒里。
“青芸仙子?”
凌芸没有回头,径自挖出一颗山参,放入背篓,这才起身。
“金曜巡察使。”
凌芸的语气很淡,眼神漠然,浅浅的点了个头,无视站着拦路的某人,迈步便走,前方缠绕的荆棘藤蔓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来,她步伐轻盈,落地无声,背影好似山间的云雾,仿佛随时会消失。
金曜收在袖中的手一紧,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僵,还带着几分疑惑。
眼前的人又陌生了,没有初见时的狼狈,也没有一招灭了寒玉焱枫两人时那般恍若谪仙,像一个普通的女修,清冷淡漠,甚至自视过高,而周身的气息,好似真正的金丹期道者,若非他亲眼寒玉焱枫不敌她一合之力,还真会错当此人是普通道者。
“青芸仙子请留步。”
“何事,说。”凌芸没有停。
金曜忙追上,落后凌芸数步,笑道:“仙子,符宗千派五十年一次的考察期将近,云箓派若想提等,在下可代为推荐。”
凌芸停住,转头看向金曜,淡漠的眼神拷贝自师父玄蕴,连疏离的口气都一般模样,这一刹那,除了气势稍微弱了些,凌芸的身体好似换了玄蕴在掌控。
金曜有些紧张,但感觉到眼前的谪仙并没用威压迫人,心中只当是凌芸没生气,连忙双手捧出一面玉牌奉上。
“是在下逾越了,此是符宗青玉令,是在下所能赠送的最高等令牌,仙子若有什么繁杂或懒怠处理的事,只管以此令通知在下。”
凌芸目光落在青玉令上,没急着拿,心中思索:若是师父遇到眼前的情景会怎么处理?
显然的,此人将她当成了师父,否则不会这么恭敬到奉承的地步,看来师父的杀鸡儆猴跟那声冷哼的威力足够大。
虽说打定主意扮玄蕴,虚张声势,狐假虎威,但凌芸还是扔掉顾虑,收了青玉令。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多谢。”凌芸收了好处,抬步便走。
金曜心中吁了口气:收了东西便好,代表已经这位祖宗已经原谅他偷看的事了。
“对了……”凌芸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直腰直到一半的金曜顿时僵住。
凌芸说:“法不传六耳,有些事,你知道怎么办吧?”
“知道,请仙子放心,寒玉天女跟焱枫真人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下会管好自己嘴跟脑子,绝不会泄露出去……不,是根本没有这件事。”
凌芸淡淡点头:“明白便好,你走吧,跟得太近会让人手痒。”
手痒?
金曜想起她干净利落灭掉寒玉天女跟焱枫真人的情形,捂着尚隐隐作痛的胸口,到了个别,转身便走,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
过了良久,凌芸木然的脸垮下来,扶着树急促喘气,汗水哗啦啦的淌。
装模作样也是很有压力的,特别是在修为高出老大一截的强敌面前装,简直比三百六十度监控下考试作弊还难熬。
师父,怎么办,你才走,我就好想好想你了!
你快回来……
第三十六回云箓派生变,掌门令到手
凌芸在墨螺山里逗留了几天。
她怀疑玄蕴根本没跑远,说不定就附身在鸟兽身上跟踪她,心不在焉采药的同时,注意力都放在观察附近的生物上,但凡在她方圆百米内停留超过三分钟的,连山鼠也没放过,统统捉起来研究一番。
就在凌芸考虑要不要连毒蛾也研究研究时,木鬼的求救信号到了。
云箓派危急,李延掌门要死了?!
凌芸看了眼在身边飞舞将近半个时辰的彩色蛾子,紧紧背篓,拎着药锄往云箓派走。
墨螺山深处,有十二座山峰成莲花状拱卫中间的谷地,因山中生黛石,名叫螺黛岭,正是云箓派的山门所在。
凌芸虽然路不熟,但跟木鬼有契约在,既没迷路也没绕圈子,到了螺黛岭。
山谷口竖立着上书‘云箓’二字的镂云七门牌坊,不过只有中门跟最大的两个侧门还完好,剩下的不是化作碎石堆,就是门柱倾斜,垂垂欲坠,跟罡风过境后似的。
凌芸皱眉,发现竟无人守门,而且山中隐隐传来打杀之声,她正要上前,树丛中窜出一只黑猫,正是木鬼,在凌芸跟前一闪而过,遽然拐弯,窜上远方,凌芸追上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给我说清楚。”
“说来话长,据说云箓派的掌门之位原该传给双余真人,就是李延真人的师弟,当时云箓派修为最高的人,但李延真人趁师父弥留之际,使了手段,当上了掌门,并处处打压师弟,把师弟逼走死在他乡,现在双余真人的弟子徐新要为师复仇,夺回掌门之位,李延真人被他打入深渊,几乎丧命,幸得猴妖相救……”
凌芸冷哼,当初李延跟她说的可不是这样,反正双鱼老头那个败类死得很彻底,他徒弟敢趁着掌门虚弱的时候夺权,肯定不是善类,而李延看着还顺眼,谁说的才是实话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云箓派掌门可是她的囊中之物,谁敢破坏她替师父完成任务,干掉谁!
“铁羽真君呢?它没在山里镇着?”
“不知道,因带着清风明月,比李延真人落后半天,到的时候,徐新真人已经得势,没见到真君。”
这么说来,大鹰肯定走了,若是有它在,那个叫徐新的也不敢这么嚣张。
凌芸想着,再问:“清风明月怎么样?”
黑猫一边领路一边答:“李斌真人率众反对徐新真人,双方争得厉害,没余暇管其它,清风明月虽被关在客房,但无生命之忧。主子恕罪,因当时情况不妙,我便没让清风明月说出身份,借口是双余真人在外的记名弟子。”
木鬼是个机灵的,一见情况不对,立马让清风明月改口,李斌认识清风明月不会动手,而徐新见他们自称历尽千辛万苦,回山门报告师父的死讯,心中虽不大信,但李斌逼得太急,没闲工夫深究处理。木鬼则装成清风的役鬼,一点也没引人注意,暗中打探到不少消息。
“嗯,没事就好。”凌芸点头,暗自后悔,早知道云箓派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如让清风明月几个留在夏水镇。
黑猫左闪右窜,速度极快,没过多久,便到了螺黛岭后山,藤萝掩映的石壁后有个仅单人出入的小洞,往里走,越行越宽,也不知绕了多少个弯,一人一猫来到一处石室,蹲在门口的猴子跳起来吱吱哇哇的叫,放下手上抱着的几个朱果,身影如电,闪身离开。
“就是这只猴妖,才刚通灵,把李延真人藏在这里,我来了后,李延真人让我把他移到暗道中,那里比较安全。”
黑猫变成人形,上前掀开石室内的玉床,床下出现个通道。
黑猫进阶之后,人形明显比以前标准多了,五官精致,皮肤虽有点粗,但白白净净的碧眼少年看起来斯斯文文,收拾打扮一下,算得上个绝色。
凌芸向来是个贪看美色的,要是平时,非得把木鬼楼怀里蹂躏一番,直到对方面红耳赤炸毛变成猫咪夹着尾巴逃,但现在,她只淡淡的瞟了眼,就好似在看木头。
木鬼重新变成黑猫,朝凌芸喵了声,窜进暗道内。
“这个暗道通往云箓派内殿,只有掌门才知道,我拿出您的信物之后,李延真人才让我搬动他的。”
木鬼很心细,瞧出了凌芸情绪不对劲,那浑身的怨气几乎比守寡多年的老妪还浓,他打定主意尽量少凑近,免得被迁怒,搂搂抱抱什么的,忍忍还能过去,但换成绣花说书做菜的惩罚……
木鬼打了个寒颤,猫毛耸立。
还是当猫比较好,目标小,容易隐身。
暗道不长,走了百步的样子便到尽头,尽头也是个石室,不过比外面的要华丽得多,冰蚕丝做帷幔,玉做桌椅,紫沉香仙木为塌,李延躺在塌上,外伤木鬼已经打理过,绑成了木乃伊,像只蚕蛹,只是绷带上沁出了血色,红的白的跟开着花一样。
“青芸师叔……咳咳……请恕弟子不能起身行礼了……咳……”
李延听到声响,勉强移动脑袋,说一句咳两声,吐一口血。
“闭嘴。”
凌芸喝止他请罪的话,并指为剑,割开他身上缠着层层绷带,查看了下外伤,忍不住皱眉,身上竟然没一块好皮肤,有些地方明显是被鞭子或拂尘之类的东西抽的,肋骨断了两根,手折了,下身的伤虽然没验,但肯定也不轻。
木鬼身上是带了药,但比起仙域赠送的来,还差得远,只能勉强止住血,凌芸从乾坤锦囊里拿出金疮药。当初巴掌大一包,如今只剩十分之一,也不知够不够李延洒满全身,不由后悔以前太浪费,被扎下手也用药包扎。
“师……师叔,不必浪费……”
“我说了让你闭嘴!”凌芸压住李延,用灵力给他正了肋骨,把金疮药洒在丹田处被剑刺穿的洞上。
李延抬起还能动的左手,拦住凌芸,急促喘气。
木鬼端着一杯用朱果榨的果汁上前,杯子里插着根空心芦苇杆子,李延吸了几口,积蓄了些力气,顾不得伤口迸裂,坐了起来。
凌芸眉头皱得死紧,木鬼看了眼她,变化成一团枕头形状的黑雾,让李延靠着。
李延将左手掌心移到右手翘起的拇指上一划,掌心多了道伤口,鲜血汩汩而出,却凝而不落,渐渐变成一个三寸高直径两寸的圆形印章,雕刻祥云符箓,上书云箓玄清四字,正是徐新严刑逼供死活也找不到的掌门令。
“师叔……弟子很高兴,能在死前知道师叔的所在,云箓派终有重现辉煌的一日,只可惜,弟子是不能看不到了。”
李延微笑着叹,眼中满是怅然,双目渐渐涣散。
凌芸本来对掌门令志在必得,可是现在,她只是瞟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握着李延的脉门,知道李延已是油尽灯枯,但仍是将灵力缓慢而持续的输入李延体内。
“这是云箓派的掌门灵符,弟子再无资格保管,请师叔帮忙,代交给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