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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的村姑。便不想让她进门。可那个时候,轿子已经入了夏家大门,纳妾文书也早已办妥。她在神思恍惚之下差点闷死夏堇。
夏知翰初为人父,得知女儿有事,撇下黄氏就去照顾女儿了。当天夜里。冯氏因为身体虚弱,哭得晕了过去。钱妈妈等人扶着她回房了。第二天,夏堇转危为安,冯氏和夏知翰关起门说话。钱妈妈等人以为雨过天晴了,黄氏提出向冯氏敬茶。
冯氏不愿接受黄氏,夏知翰欲送黄氏返家,答应给她补偿。黄氏宁死不从,说她已经是夏知翰的人。夏知翰否认。冯氏恼羞成怒,认为丈夫趁着自己回房,不顾女儿的安危,去和黄氏圆了房。三人各执一词,而黄氏确实不是处子之身。夏知翰恼羞成怒,黄氏几番寻死。
那一年,因夏知翰刚刚过了秋试,正要参加春闱。若是高中,这些事很可能影响他的前途。夏佥知这笔糊涂账根本算不清楚,他告诉黄氏,若她一定要妾室的名分,就送她去南方守着夏家的产业,直至终老。黄氏听后反倒不再吵闹,只是要求见夏知翰最后一面。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那天之后,黄氏被送走了,夏知翰亲自告之她的父母,她急病而亡。之后,他每年都会给两老一笔银子,让他们安心养老。三年后,黄氏病故,夏佥索性把南方的产业卖了。
因为夏佥觉得事关夏知翰的前途,所以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就算是夏知瑜等人也只是知道他纳了妾室,因妾室命中克夏堇,冯氏不愿承认她,最后妾室病死了。
听到这,夏堇询问钱妈妈:“父亲和那个黄氏,到底怎么回事?”
钱妈妈摇头说自己并不知道细节,但是听冯氏的意思,夏知翰确实收过黄氏的帕子,也曾对她有过好感,但他与黄氏并没夫妻之实。他也是因为黄氏的无中生有,才认清了她的真面目。
面对这样的结果,夏堇十分失望。她又追问一句:“黄氏的尸首可有运回来?”
钱妈妈摇头道:“山长水远,再加上天气炎热,在老爷收到书信的时候,尸首早就已经下葬了。”
“这么说来,根本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夏堇沉吟,转而又问:“既然父亲没有和她圆房,那她的元帕哪里来的?总有一个男人……”
“定然是她不守妇道,老早就失了贞洁,想赖在老爷身上。”钱妈妈义愤填膺。
夏堇原本以为紫鸢可能是她的庶妹,因为她的母亲容不下黄氏,她才流落在外,可是听钱妈妈这么说,黄氏既然是在夏家的产业,定然不可能生下孩子。可转念再想想,她的祖父为什么千里迢迢把她送去江南?若是为了她父亲的名声,把她拘禁在某处就成了,再不然“急病而亡”也行。再有,黄氏若是失身于别人,怎么可能理直气壮地说,她已经是他父亲的女人。
“钱妈妈,我问你这些,不是想追究以前的事谁对谁错。你应该知道,无论是崔文麒还是紫鸢,我们都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甚至就连他们的身份都不知道。”
“三奶奶,无论是崔文麒还是紫鸢,都不可能是黄氏的子女。”钱妈妈说得斩钉截铁。
夏堇疑惑地看她,说道:“崔文麒年长于我,我可以理解,但紫鸢,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钱妈妈面露难色,沉吟片刻低声说:“当日奴婢见她一口咬定与老爷有了夫妻之实,便知她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之后奴婢又从夫人那得知,她早就与老爷暗中有往来。那时候老太爷和老爷都希望添个男丁,奴婢怕她早已珠胎暗结,就给她下了药。”说着,她重重磕了一个头,哀声说:“奴婢该死,是奴婢自作主张。”
夏堇不想追究这事是钱妈妈擅作主张,还是她母亲授意。她只知道,这样一来就可以肯定,紫鸢不是她的庶妹,至少不是黄氏所生。不过关于她祖父把黄氏送去江南的事,她还是觉得奇怪。她询问钱妈妈确切地址,钱妈妈压根说不清楚,又说那宅子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卖给别人了。
钱妈妈走后没多久,江世霖折回房间。见夏堇呆愣愣地坐着,他问道:“怎么了?都问清楚了?”
夏堇点点头,失神地说:“紫鸢那么恨我,处心积虑想让我不得善终,我们之间定然有极大的仇怨,可我想来想去都找不到缘由。原本还以为她和黄氏有关,可钱妈妈又说,黄氏不可能有子女……”
“黄氏不可能有子女,并不代表紫鸢和她没有关系……”
“不可能的。”夏堇摇头,“我问了钱妈妈,也问过吕嬷嬷,黄氏是唯一一个……”
“如果紫鸢认定她是你的庶妹呢?”
“你是说,黄氏收养了她,告诉她,她是我的庶妹?”夏堇一边说,一边摇头,“我怀疑根本没有所谓的‘送去江南’,祖父很可能一早就把黄氏杀了。之后的事,都是祖父想让父亲安心罢了。”
“不是还有一个姓刘的婆子与紫鸢有关吗?再说紫鸢还活着,若不是为了引出崔文麒,大可以现在就把她抓回来审问,再不然滴血认亲也成。所以这事根本不值得忧虑。你还病着,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江世霖说着,笑眯眯地搂住夏堇的肩膀。
他已经和李医婆谈过了。李医婆说,她的身体很好。这样一来,他想要孩子,只要他够努力就成,说不定半年内就会有消息。当然。如今的首要关键是他们得赶快圆房。他要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女人。“你想吃些什么,我让人给你做。”他一心讨好她。
夏堇奇怪地看他。“我才吃过东西。”
“那你喜欢什么,我让人送过来给你挑。”
夏堇不语,只是慎戒地看着他。他又想干什么?她暗自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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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73章 迷茫
夏堇的目光让江世霖觉得受伤。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他咽下不甘,用施恩般的语气说:“怎么说都是我带你出城。害你病了一场,我也有责任。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说罢又补了一句:“你知道的,不要惹我生气。”
夏堇很想问他,难道你想留着卫晨一辈子。还有薛子昂的信,到底怎么回事?听到他说,不要惹他生气,她只能咽下这话,正色说:“很多事我们都不明白,父亲的死,崔文麒和紫鸢的目的,娄兰阁的秘密,十几年前闹鬼的经过……”
“行了,都说了,让你不要再想了,外面的事自有我去处理,你只需按我的吩咐行事就行了。”江世霖把夏堇推至床前,“你先睡一会儿,晚膳的时候我再叫你起身。对了——”他状似不经意地说,“我把李医婆留下了。你三天两头生病,我让她帮你调理调理。”见夏堇想说话,他又急巴巴地解释:“放心,岳母那边不会耽搁的。”
夏堇本就不想面对江世霖,再加上父母的过去让她的心乱糟糟的,她温顺地闭上眼睛,待听到了关门声,她复又睁开眼睛看着床顶。子不言父母之过,但他们让她太失望了。她那么信任钱妈妈,可奶娘一家的失踪,恐怕与她脱不了关系。她已经没勇气追查了,唯有希望他们平平安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夏堇起身没多久,钱妈妈急匆匆来了,她告诉江世霖,夏知翰出事的那天,夏知瑜没有出门,反倒是夏知贤用过家里的马车。这事前一日她离开的时候。江世霖特意嘱咐她打听清楚。
说完这话,她当着江世霖的面对夏堇说:“三奶奶,夫人昨日哭了一夜,晚膳和早膳都没有吃……”
“你对她提起黄氏了?”夏堇微微蹙眉,抬头朝江世霖看去。对她的冷淡,江世霖心中奇怪,问道:“今日我还有事,我派人送你过去?”
夏堇不愿相信母亲利用她阻挠父亲和黄氏圆房,但母亲稍有不如意,一哭就是一晚上是惯常的。以前她为了母亲。与祖父理论,与二房、三房的人争执。她一直觉得这是身为女儿应该做的,可今日她突然觉得很可笑。当日。若不是母亲哀求她,她绝不会活着与江世霖拜堂。夏知瑜等人就是看透了这点,才会有恃无恐地威胁她。
不管怎么样,母亲就是母亲。夏堇谢过江世霖,匆匆用了两口早膳。就随着钱妈妈离开了。
踏入冯氏的房间,夏堇还来不及说话,冯氏的眼泪已经簌簌直下。“母亲,是女儿不该提起黄氏,徒惹您伤心。”夏堇道歉,捏着帕子替冯氏擦眼泪。
“堇儿。当年的事,母亲不是有心的。那时候我已经下了决心,若是你有三长两短。我定然会去地下陪你。”
“母亲,我知道那只是一场意外,您也不想的,再说,我不是好端端。安然无恙嘛。我一早就对钱妈妈说了,我提起黄氏。只因为我怀疑紫鸢是她的女儿。如今钱妈妈已经证实黄氏不可能有子女,事情已经结束了。”夏堇不断劝慰着冯氏。
冯氏并黄氏不可能有子女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只是一味对着夏堇掉眼泪。夏堇哄着她,直至冯氏累得睡着了,才扶着她躺下。行至外间,夏堇埋怨钱妈妈:“妈妈,我昨日就对你说过,我只是想弄清楚紫鸢和崔文麒的来历。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身子孱弱,你怎么能说那些无谓的话,徒惹她伤心。”
钱妈妈听到这话,连连认错,神情中却多了几分如释重负。夏堇看在眼中,眼神愈加清冷。
须臾,夏堇如往常一般交代了钱妈妈和海棠几句,坐着马车离开了小院。以前母亲是她努力生存的信念,兑现自己向父亲许下的承诺,好好照顾母亲是她牺牲自己也必须完成的使命,可如今呢?孝顺母亲是她的责任,或许仅仅是责任。在这世上,就连最亲的父母都欺骗她,利用她,她还可以相信谁?
在车轮的“咕咕”声中,夏堇透过车帘的缝隙向外看去。若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与前世一模一样,她几乎认为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她讥诮地勾起嘴角,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又是崔文麒!她挑开车帘向外张望,他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回到江家,江世霖外出未归。夏堇直接去了厢房歇息。或许真是病去如抽丝,她才出门一趟,就已经累得不想说话。她换了衣裳,正想去床上躺一躺,丁香来报,银红求见。
昨夜她喝了药,早早在厢房歇下。她隐约听到桔红在正屋给江世霖唱小曲儿。之后她有没有留宿,她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唤了银红进屋,看到她手中的鞋袜,夏堇明白是银红急了。想来银红以为自己和桔红在江世霖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可江世霖一连两天“听曲”,明显更偏爱桔红,她只能向她示好。夏堇收下了银红的鞋袜,什么都没说就把她遣退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夏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知道吕嬷嬷告诉她黄氏的存在,是要她与其他女人争宠,生下儿子巩固地位。她也知道母亲等人把希望寄托在“江家三奶奶”五个字上面。而她呢,她一直以为世上真有像父亲那样对妻子痴情一片的男人,结果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原本她一心带着母亲离开涿州开始新生活,如今呢?她迷茫了。将来她该何去何从?
夏堇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依然丝毫没有睡意。她想要找人谈一谈,可是她不能去见卫晨。她一直想让卫晨觉得,她和江世霖过得很好,她已经认命了。
吃过午饭,看到丁香端上黑乎乎的汤药,夏堇奇怪地问:“我已经退烧了,还要喝药吗?”
丁香抿嘴轻笑,回道:“三奶奶,这药是三爷吩咐李医婆特意给您熬煮的。”
他已经开始下一步,准备谎称她怀孕了吗?夏堇暗自嘀咕,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以前她很怕苦,重生之后,她喝药再也用不着甘草了。
下午,夏堇叫了杏红和吕嬷嬷进屋,询问添置小丫鬟的事。出乎夏堇的意料,杏红提出让绯红的妹妹替补绯红的空缺。夏堇记得绯红去找小尤氏的事情,没有立时答应,只说想见一见她们提及的那几个小丫鬟,等见过之后再做决定。
待到杏红和吕嬷嬷退出屋子,桔红端着红枣桂圆甜汤求见。夏堇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赞了她一句,正欲命她退下,桔红低头解释:“三奶奶,昨夜三爷只是叫奴婢去唱曲儿。”
夏堇觉得好笑。见桔红战战兢兢的,恍然明白绮红、绯红被遣走,桃红又被半软禁,桔红一定是害怕了。想到江世霖说,所有的大丫鬟只留下杏红,夏堇只是点点头,仍旧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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