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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家的逼婚,是不是?”
面对卫晨的质问,夏堇更加迷惑。他觉得她会像前世那样复仇,所以他想阻止她?为什么?
“算了。你的事与我何干?”卫晨“嘭”一声合上药箱,“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多管闲事。”
“先生,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只要你愿意留下,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任何条件?”卫晨冷笑,“这是他们让你对我说的?”
“是,也不是。”夏堇点点头,又摇摇头,“母亲确实让我劝先生留下,但我的确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先生留下继续替相公治疗。”
“你觉得若是我走了,江世霖撑不到你母亲完全康复?”
“是。”夏堇再次点头,又慌忙补充:“先生也说,相公伤得很重,醒来的机会不高,所以我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只要江家的人全都死了,便不会有人要求你与江世霖同生共死。”卫晨戛然而止,背过身讥讽地轻笑。他笑的并不是夏堇,而是他自己。
虽然他不清楚夏堇复仇的细节,也不认识前世的她,可是当他的母亲与他前世的妻子一样,遭遇他人毒害,当他看到她未出世的弟弟与他的儿子一样,没能睁开眼睛,看这世界一眼,他选择了尽力帮她。他没能救活自己的妻子,但他救活了她的母亲。
前世,他为了追寻妻儿之死的真相,耗尽心力,痛苦终身。这一世,他只想无欲无求地生活,远远看着前世的妻子觅得良人,幸福平安的过日子就够了。
可是面对夏堇,看着她像极了前世的自己,他试图把她拘禁在池清居。当他发现在自己的密切关注下,她依旧可以报复夏知瑜一家,他失望,他生气,他不希望夏堇成为前世的自己,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在孤独与懊恼中度过余生。
他告诫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又情不自禁关注她,回忆着有关她的一切讯息。
前世,他虽然也曾在江家替江世霖诊治,但他从没有见过她。他只知道她令得江家家破人亡,甚至亲手毒杀了自己的丈夫。
这一世,既然夏堇的人生中出现了薛子昂这个意外,而薛子昂的出现又让他及时救了冯氏,他多么希望夏堇不至于落得前世的下场。
在卫晨看来,夏堇于他就像是一种补偿。他带着前世的痛苦记忆,他的心太过沉重,早已失去了爱人的能力,追寻幸福的勇气。他希望夏堇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重蹈他的覆辙。可他看到的夏堇依旧坚定地走在复仇的道路上。她的忍辱负重,她的蛰伏等待与前世的他一模一样。他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自己一步步走向可以预见的悲剧。
回忆着前世的种种,卫晨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他猛然转头看着夏堇,一字一句说:“我不会成为你复仇的工具。我医治你的母亲,只是履行我对子昂的承诺。”
夏堇被卫晨表情中的痛楚吓了一大跳。确切地说,她在他说“只要江家的人全都死了”的时候,她就吓到了。前世的她确实让江家的人全都死了。
“先生,我早就说过,活人比死人更重要。眼下我只希望母亲能够早日康复。”
“好!”卫晨点头,“我可以留下,替你争取时间,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夏堇的心一阵狂跳,殷切地看着卫晨。
卫晨握紧拳头注视着夏堇。他看到了她脸上难以掩饰喜悦。理智在他脑海中叫嚣着:“不要再蹚江夏两家的浑水。”可他却听到了自己用清晰而坚定的声音对夏堇说:“不管是一年,一年半,或者两年,我会尽量延续江世霖的性命,直至你母亲可以远行。”
“条件呢?先生的条件是什么?”夏堇紧张地询问。
“条件很简单,在江世霖咽气前,离开江家,离家涿州,忘记仇恨,忘记这里的一切,走得越远越好。”
夏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除了“忘记仇恨”,卫晨所言正是她的计划。“为什么?我不明白。”她情不自禁上前。她想看清楚他。
正文第81章 作罢
卫晨同样看着夏堇。四目交接的瞬间,他暗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的那句“为什么”,他无法回答。他原本只是局外人,如今却成了局内人。
“我会安排你和夏夫人将来的生活。作为交换条件,从今往后,请你安静地呆在江家,什么都不要做。我是说,任何事都不能做。”卫晨强调,又略带尴尬地补充:“我答应了子昂,会尽量保你们平安。”
夏堇不相信他的解释。他在逃避她的目光。“先生,您对我生气,难道是因为齐氏一家……”
“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答应与否,请你考虑清楚。”卫晨打断了夏堇,后退两步看着床上的江世霖说:“任江老爷有再多的银子,日日用千年人参给他续命,若是我走了,他大半熬不过今年。”
夏堇千万百计挽留卫晨,就是因为她知道江世霖熬不过一年。前世的她没有成为陪葬品,因为她要挟了小潘氏,又控制了小尤氏,最后把事情闹到了江光耀面前。这一世她可以如法炮制,可这样一来,必定会惹恼江家的人,给她的母亲带去危险。
“既然先生不想说原因,我便不问了,但是先生,您应该已经听说了,父亲正和官府的人缉拿先父的弟子崔公子。我不知道他的行踪,十分担忧……”
“你想怎么样?”卫晨蹙眉。他自然是知道崔文麒的。“你不能在江家与他见面,我也左右不了官府的衙差。”
“先生,我只是不希望他因为我,毁了前程。”
卫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怔怔地看着夏堇。许久,他道:“既然你放不下他,那之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先生。我不是想得寸进尺,更不是不知好歹。我心中很明白,先生的交换条件,对您没有半点好处。您一直在无条件帮助我们母女。只是崔公子的遭遇,皆因我家而起,他被官府通缉,也是因为我。我对他不能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什么都不做。另外,先父的死。大半不是心痛病发作。”
“你想如何?”这一刻卫晨的语气带着隐约的不悦,不过他也明白,他的出发点或许是为了不让她沉溺于复仇。但夏堇才是当事人,他要她马上放下一切仇怨,的确是为难她。
“先生说,一旦我的手上沾染鲜血,就再也洗不干净。我明白先生的苦心。也十分感激。以后,只要母亲活着,我能够与母亲安然离开,我不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可是我想替崔公子洗清伤人的污名,也想知道父亲遭遇了什么。”
卫晨失笑。他觉得自己应该转身离开。看夏堇的神情,她定然已经为将来想了很多。崔文麒为她伤人,为她大闹婚礼。她定然是不能舍下他的。他主观地以为她会像前世那样,在烈火般的仇恨中不惜一切复仇,毁人毁已,所以他说出了那样的交换条件,可事实上。这一世的她有母亲,有情郎。她早就在为将来谋划,根本轮不到他忧心。
“先生,求您留下照顾他。一旦母亲可以远行,我会马上随您离开,为奴为婢报答您的恩情……”
“不需要。”
“先生,您应该看到了,在这里,我连一只笼中的鸟儿都不如。一日又一日,我咬紧牙关过着每一天,唯有母亲是我的希望。这些日子,从您口中听到母亲的消息,对我而言是最大的安慰……”
“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卫晨审视着夏堇。他带着重生者的记忆,因为不想改变,因为没有期待,他冷眼旁观周围的一切。他其实和夏堇一样,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只不过囚禁她的是江家,而他,是他自己禁锢了自己。
他低头看着夏堇。他的眼睛看到的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带着旁人没有的忍耐力。他放弃了自己的人生,而她还在苦苦挣扎,只因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本就是一场悲剧。突然间,他很好奇,他想知道,他救了她的母亲,会对她的人生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她还会像前世那样死于牢狱吗?她能够扭转自己的悲惨结局吗?
夏堇知道卫晨正看着自己。她低垂眼睑不敢看他。此刻,除了昏迷的江世霖,房中再无他人。若是在平日,她不该像这样,和年轻男子关起门说话,她更不该站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他问她想表达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她只想他留下,为了延长江世霖的性命。
这些日子,她给江世霖喂药,喂粥,而他坐在一旁看书,他们不会有言语交谈,但这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在江家,除了丁香等人,唯有江世霖对她是善意的。
夏堇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心中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慌乱。“先生,我如此要求,是我太自私了。”
“我们之前说的,全都作罢,但我会留下。”
夏堇惊愕的抬头。“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仅仅作为卫大夫留下,直至江老爷请来其他大夫。至于你,你母亲醒了,其他的便与我无关。”卫晨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他告诉自己,他依旧是旁观者。
直至卫晨走出房间,夏堇依然处于呆愣中。小半个时辰后,江光辉把她叫去了蘅安院。夏堇忐忑地站在他和小潘氏面前。
江光辉的目光落在夏堇脸上,眼中带着几分复杂情绪。他说尽好话请卫晨留下,他拒绝了。今日,卫晨和夏堇才说了几句话,他就无条件答应了,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只是不悦地说,以后请他不要侮辱他的人格。
人格之类的玩意,在江光辉眼中,还不如白花花的银子。卫晨离开后,他问小潘氏,卫晨何以改变主意,是不是……
江光辉打量着夏堇。她的容貌虽不是最艳丽的,她的穿着十分素淡,但不可否认,她是美人,肤若凝脂,眼若繁星,又是花一般的年纪,是男人都很难忽略她的美貌。
江光辉轻咳一声,沉声问:“你是怎么说服卫大夫的?”
“……”夏堇不知如何回答。她完全不知道卫晨为何改变主意。
江光辉没再追问,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意味深长,叮嘱夏堇以后好好听卫晨的话,悉心服侍江世霖。说完,他命人取了两支人参给她,说是给她的奖励。
夏堇觉得江光辉的话意味深长,似乎别有深意。她无法询问,只能唯唯应下,朝着小潘氏说,她有事向她请示。
小潘氏明白江光辉所想,可她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她直觉认为卫晨是极冷情,极自制的人。就算夏堇貌若天仙,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她,更别说此时的夏堇是有夫之妇。就算是为妾,他也不可能把她带去卫家。若说他是为了逞一时肉体之欢,他又不是贪图女色的邪淫之徒。
小潘氏微微闭着眼睛,轻轻揉了揉额头,对着夏堇问:“你有什么事对我说?”
“母亲,是这样的,上次我让竹青出府办的事,不知道她办得如何了?”夏堇知道,竹青不愿意回答,一定是小潘氏授意。
小潘氏不甚在意地回答:“应该是办妥了吧。你自去问她就是。”
“母亲,媳妇问过她,只是……”
“只是什么?”小潘氏睁开眼睛看着夏堇。
“竹青说得不甚清楚,大概是媳妇不善言辞。不知母亲能否帮我问一问。”
小潘氏看了夏堇一眼,当即叫了竹青入屋,问道:“三奶奶吩咐你去办的事,你把经过详详细细说一遍。”
“是。”竹青低眉顺目地点头,只说自己按照夏堇的吩咐,在张氏的贴身丫鬟出门时,故意让旁人在她身边议论齐氏和夏知瑜。几天后,她又找了一个孩童,把夏堇准备的书信送至张氏手中。
夏堇默然听着竹青的话。以前世的经验,张氏得知丈夫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又用金银首饰供着他们一家,只是在家里与夏知瑜吵架,找人去齐家闹了几场,根本没有闹出人命。
“你送了书信后,二婶娘有什么反应?”夏堇追问竹青。
竹青答道:“回三奶奶,那时候夏二太太正要出门。奴婢远远看到,车子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之后就往东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奴婢就不知道了。”
“那齐家发生了什么事?”夏堇再次追问。
竹青看了一眼小潘氏,见她点头,她才对夏堇说:“回三奶奶,在书信送至夏二太太手中之后的第五天,齐家突然在半夜里着火,屋子全都烧毁了,人也死了。听说两旁的邻居也遭了殃。”
“在这之前,二婶娘没有去齐家闹过吗?”
竹青摇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夏堇听着竹青的话,完全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