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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斗之妇-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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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岁一怔,随后又不服气道:“那是平王蒙蔽了父……呃老皇帝,诬陷景太子谋反!”

秋色皱起眉,现在怎么看着百岁怎么感觉奇怪,就好似她不是在和一个两岁的孩子说话,反而是在和一个经历世事的大人一样。

无为子见秋色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知道主子今天说的话漏洞太多了,已经开始被人怀疑了,不由暗自着急,便不断的清喉咙,假咳嗽想引起百岁的注意,可百岁却只盯着秋色,想要得到一个想要的答案。

“你到是继续说啊!”百岁催促。

“你……”秋色想问什么,最终又改了口,“你怎么知道是平王诬陷的?你怎么就知道景太子真的没有谋反呢?或者就像你说的,平王真的蒙蔽了老皇帝,可你又怎么知道老皇帝不是心甘情愿的被他蒙蔽的呢?”

“我……”百岁再次语塞,睁大眼睛看着秋色,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父皇真的是心甘情愿的被蒙蔽的吗?否则一向英明神武的他怎么会信了那等小伎俩?可是,“为什么?”既问秋色也问自己,又是问不在面前的老皇帝。

百岁突然浮现一种悲伤而又不甘的情绪,失望又痛苦的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

秋色感觉一向清冷的儿子身上突然弥漫起一股悲伤而沧桑的气息,揪的她心里一痛,一伸手将面前的小人搂进怀里,轻抚着他的背,“百岁,乖……”突然间,她又一用力推开百岁,两手用力的抓着他的肩膀,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追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如果她没听错,刚才百岁说的是,“父皇,为什么?”他在叫谁父皇?他,他又是谁?

手臂上的疼痛使百岁清醒过来,模糊的双眼中看清站在自己面前满脸奇怪又惊恐的是秋色,突然心中的委屈一齐喷涌出来,喊了一句“娘亲!”便扑到秋色怀里哭了起来。

秋色怔愣着,下意识的揽住怀中的百岁,这一切怎么好像都是梦啊!刚刚是自己听错了吗?可百岁为什么哭呢?他可是连生病时都不哭的呀!这时她想起那段被她掩埋进心底最深处的记忆,自己刚生下百岁时以灵体状态见到的那一幕!当时牛头马面要把一个身着龙袍的青年男子带走,而自己的儿子就出现了病危的状况,后来,后来,牛头马面被自己打走了,那个龙袍表年也不见了,而百岁也活了过来,难道说,难道说,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一样么?

无为子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头大如斗,这,这不是全漏了馅吗?这可怎么办哪?看着两个人一个哭,一个发呆,实在是没有办法,便去了外面守着,以防止再有其他人进来。

秋色呆怔了一会儿,突然流下两行清泪来。或许,或许,自己早在当时就知道了,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如果现在的百岁是那个灵体附身的话,那自己生下来真正的儿子呢?是不是也和真正的秋色一样早就烟消云散了?

过了好一会儿,无为子硬着头皮进屋来叫二人,“夫人,少爷,你们就别再哭了,老爷回来了。”见二人不动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夫人,老爷真的回来了,已经进了二门了。”

秋色暗地里抹了一把眼睛,将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百岁放到椅子上,本来想帮他擦脸来着,可手伸到一半时却突然停住了,扯了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问道:“百岁,你,还是我儿子吧?”

百岁心里既感觉有些难为情又觉得畅快,以前身为景太子要做到不动声色,哪里可以这样哭?听到秋色问,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她真正的儿子,一时有些犯难,抬起肿胀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不语。

秋色不免有些失落,踉跄着出了书房的门,恰好遇到艾老虎走进来,只见他一脸轻松,“秋娘,秋娘,你可真神,你都不知道秦氏的脸色当时有多白,还有那艾林,跟疯了似的问秦氏他爹是谁!秋娘,你怎么知道……咦,你怎么哭了?”反应迟钝的艾老虎说了一大串话之后才发现秋色的情绪有些不对。

“艾老虎,都是你害的!”秋色看着没事儿人似的艾老虎恨的直咬牙,一下扑了上去对着他就是一顿捶打。

“丁秋娘,你又发的什么疯!”艾老虎抬手一捉,将秋色打人的两只手捉了起来,气的直瞪眼,好好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

见自己打不到人,秋色气的够呛,再加上刚才明确的真相,一时悲从心起,嚎啕大哭起来。

“喂,你……”艾老虎瞪了眼旁边看热闹的无为子和春花,扛起秋色进了卧室。

不提艾老虎怎么哄秋色,只说无为子打发走春花后进了书房,对仍在发呆的百岁叹了口气,问道:“主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百岁接过无为子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把脸,然后一摇头,“我也不知道。若我还是景太子的身份,大可以召集旧部替自己讨要一个说法;可现在……”

无为子也直叹气,“主子今天怎么就跟这‘嫡庶’别上劲了,要不然也不会漏了馅。”

“早晚的事儿,丁氏应该早就知道,只是她自己不愿相信罢了。”说完,百岁便将自己刚附身时被鬼差索命的事儿说了。

“原来是这样!”无为子恍然,又问百岁,“那主子打算怎么办?离了这儿,靠老道出山也能混口饱饭吃,只是没有这里安逸罢了。”

“我再想想。”

当天晚上,秋色带着千千上楼睡到了空着的那间房,而百岁则跟着艾老虎睡在了楼下的主卧。

百岁在想今后要不要留下来,秋色担心自己会不会少一个儿子,两人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秋色肿着眼睛起床,心里已经做好了接受各种决定的准备,可是却发现百岁生病了。

也许是因为在外面时间太久着了凉,也许是绷的太久的情绪终于放下,身体受不住,也许是旧疾发作,总之,这一次百岁病的十分凶险。

艾老虎照例去请了常御医,可这次来的却只有常御医那个叫小八的重孙。

“怎么回事?”秋色扯了艾老虎偷着问。

艾老虎的脸色也不好,闷闷的道:“常御医说自己不舒服,就让常小御医来了。”

常小八对着百岁摸了脉,扎了针,又开了退烧的汤药。虽然在秋色等人看来那动作已经堪称专业,可是无为子的眉头仍是皱的紧紧的。

无为子找到秋色,低声道:“夫人,这个半大小子怎么能把少爷给治好呢?还是让我来给少爷看看吧?”

秋色瞪了无为子一眼,“一边去,张半仙,你别想着拿小少爷做实验!”

无为子快呕死了,只好紧跟在常小八身后,生怕他哪一针扎错了伤了自己的主子。

第221章 被迫授徒,红包效应

“哎,哎,我说常小御医,你这扎了针也就算了,怎么还弹上了?”无为子看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拦着常小八就嚷。

秋色眼一瞪冲着无为子就骂,“张半仙你给我出去!别打扰常小御医。”

艾老虎也不满的看过来,“你一个长工又不懂医,在这里瞎乍乎什么?”

为了主子,无为子也豁出来了,他一梗脖,“谁说我不懂医,我多年在江湖上行走,一些应急救命的医方我也记得不少呢!”

常小八倒没有秋色和艾老虎那么生气,他还好心的对无为子解释,“我这是家传的针炙手法,这样下来贵府的小少爷就能退烧了。”

无为子冲着秋色夫妻咧了下嘴,然后蹭到常小八身边,干笑两声道:“常小御医,可是我曾听人说,倘若病人太小不宜以太过猛烈之法治疗,否刚容易折损病人自身的精气,应以辅助之法助病人自愈为上策!”

“哦?这种说法我倒不曾听过。”常小八愣了下,随即针炙的手也慢了下来,看着病床上弱小的百岁,过了会儿竟主动问无为子,“那依你之见,我这针炙之法是不妥了?”

见常小八能听进去自己的话,无为子心中一喜,忙不迭的点头,“小御医的针炙之法自是高明的,只是这针炙也是刺激病人身上的穴位以减轻病灶的状况而已,倘若针炙扎的过深,病人耗损的精气神也就过多,我家少爷小,这样恢复起来就很麻烦,所以我觉得针炙还是适可而止为好。”

“切,你还真把自己当郎中了?常小御医你别理他……”艾老虎不屑的瞪了眼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的无为子。

可常小八却摇摇头,“有时这些民间祖传下来的偏方说法也是有一定疗效的。”

接下来的一幕让秋色和艾老虎又担心又着急,常小八每施一针都要问一下无为子,甚至连写药方时也问无为子有没有其他的药方,也不知这无为子是真懂还是装懂,总是有问必答,说的还头头是道的。

艾老虎碰了下秋色,埋怨道:“你请的这个半仙还真能耐啊,不止会变戏法还会开方治病呢!”

秋色的心里本来就够呕的了,听他这么说就更气了,盯着跟常小八一起忙活的无为子恨声道:“要是因为他耽误了百岁治病,我就扒了他的皮。”

可不知是常小御医的针下准了还是无为子的药方出的好用,傍晚时百岁就退了烧,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已经能喝些米汤了,秋色的心也放了下来,便亲自照顾他。

等半夜时百岁迷迷糊糊的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坐在床头以手支着头直打瞌睡的秋色,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娘’,只是声音沙哑无力,没人听到。可百岁喊出这声娘后一直困扰在他心头的事情也做出了决定:无论他以前是谁,还记得什么,他现在是百岁,是丁氏的儿子;应该对丁氏尽孝道,以报答她的养育之恩;而且,就算他想要做什么还需要重新积聚势力,没有比这里更好的藏身地了。

所以当秋色一个激灵醒来后竟听到百岁管自己叫娘时真的吃了一惊,不过心也莫名的安定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常小八竟没用艾老虎去请,主动来给百岁复诊,而且每次都会询问无为子很多问题,态度也变得越发恭谨。

秋色就奇怪,这个主动赖上门的长工还有什么惊天的本事不成?又一想,他是冲着百岁来的,而百岁又可能是那样的身份,便是什么旷世奇才也不奇怪了,对无为子的态度也有所好转,只是反而更加督促他教授千千本事。

对于此,无为子虽然不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况且他多教的也不止千千一个人,为了避免常小八把自己的主子给治坏,无为子少不得将自己的医术传授了一些给他,常小八似乎对无为子提及的那些民间验方极感兴趣,便常以帮百岁检查身体为理由来找他。

百岁的身体恢复健康后,家里的气氛也缓和下来,这一日的饭桌上,艾老虎终于逮到机会问了秋色困扰他好几天的问题,“秋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验血之前用盐醋擦拭那只验血的碗?”

百岁也抬起头奇怪的看向秋色,当日他只看见秋色对着艾老虎咬了一阵卫朵却不知她究竟说了什么,却原来说的是这个吗?

“想要验血的结果是你和艾林不是亲兄弟只能这么办啊!哦,要是把那碗放到冰血里一阵也行,不过那样太显眼了吧?!”

“直接验不就行了,照你说的,我和他又不是亲人。”艾老虎不解的问。

秋色喝了一口汤白了他一眼,“谁说不是亲人的血就不相溶了?在战场上死掉人的血还不是都混在一起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是隔开的?”

“咝!”艾老虎皱皱眉,想了一阵点点头,“还真是啊,这么一想,有好几次我受了伤都是藏在死人堆里活过来的,当时那些人的血确是都溶在了一起。这么说,这滴血验亲的说法靠不住了?”

“靠不靠的住我不知道,不过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秋色本是随便说的一句话,却想不到艾老虎竟真的去揪着卫二和无为子要血去了,然后做起了试验。秋色并不关心试验的结果如何,她把手边的事交给了冬枣,自己去找刘松继续钻研自己的印刷作坊了。

刘松已经将秋色画的几版年画都雕刻了出来,只等秋色来上色。秋色也不敢直接往木板上涂色,万一涂的不好,整张板都毁了,便照着原来的样子多画了几天,然后和刘松研究着一起上色,最终选了一个效果最好的照着往木板上画。

上好色,铺好纸,再用刷子一扫,一张彩色的喜庆年画便诞生了。有的用好纸,最后再请人装裱卖的价高,有的则是普通的一张纸,价格低廉。这样印刷出来的速度自然是比别人雇人手工画快多了,年前仅靠这一项,秋色就给府里所有人都发了双份红包。

领了红包的仆人们自然是喜气洋洋,跟着这个东家可真好,规矩少,伙食好,过年红包都是拿双份的,比那些大宅门的总管都强呢!无为子诧异的看着荷包里的四两银子,还真没想到这个女人不止泼,就连发个红包都这么带劲!

看到秋色发红包都是发银子,艾老虎头一次对自己这个每月固定那些银两的芝麻大小官起了反感,也在琢磨,自己能寻个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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