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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别生气了,好吗?”
“我……生气?”我奇怪道,“我没生气啊!”
“真的?”他问。
“真的。”我点点头,待看到他眉头紧锁,略微一想,赶紧笑着向他解释,“你可是去救命的,我佩服你都来不及,又怎麼会生气呢?”
“好吧,没生气就好,”似是看我的表情也不像生气的样子,他突然释然一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早上也没有出来跑步,还以为你生气了,不理我了呢。”
打电话……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昨晚店里太忙,没工夫看手机。今天早上又睡过头了……”
“这么说,昨天生意很好嘛!”他打开车门,帮我理了理头发,“外面这么冷,先上车吧!”
我坐进车里,一边摘下手套一边笑着跟他吐槽,“现在的情侣们真是有激情,昨晚我们一直忙到十一点多才关门,可累坏了。”
“这下可赚了个盆满钵满了。”他轻笑。
“可不是嘛!你都不知道昨晚唐糖那开心的样子,忙得脚不沾地的,却得意得快要飞到天上去了。”
“可以想象,”他把车窗微微摇下,发动了车子,温柔道,“昨天晚上爽约了,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好好弥补一下。我订了餐厅,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去游乐场,行吗?”
“好啊,”我点点头,突然又开口,“不过要先到店里一趟,我的手机昨晚落那儿了。”
圣诞节过后没多久,寒假到了。我几乎每天都要往店里跑一趟,虽不如以前清闲,却充实了许多。
自我放寒假以来,徐阳又提过几次见家长的事,可是每当他一提,我的心里就慌乱地厉害。徐阳说这是正常反应,但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也许在这方面,我一直都是一个胆小鬼,从来都不敢面对。
可是他总不能一直因为我的逃避而负累。纵使脾气再好,耐心也总有磨没的时候。
那日月朗风清,天上没有一颗星星。晴朗的夜空下,街道树枯枝上不带一点残叶,在月华之下有种萧索的美。
他与我站在桥头,风吹得我的发丝四处飞舞,我浑身上下包裹得像个恐怖分子,他却一身的清爽。我记得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些许自嘲的味道,“一一,我过了年就二十八了,已经不小了。”
“嗯。”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林溪只比他大一岁,但林溪的婚事眼看就要在即了,我却……
徐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听到他叹息似的声音,“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
“我……”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只觉得这晚格外的冷,纵使把自己浑身上下包得像个恐怖分子都无济于事,冷风无孔不入,吹得我五脏六腑都有些哆嗦。我嗫嚅着,“我不知道。”
“一一……”
“徐阳!”我抬头看他,绞绞自己的手指头,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自在、也很开心,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种感觉,不像爱情。”
“那你觉得怎样是爱情?”徐阳好脾气地笑笑,眼里却分明是落寞的模样。
“我也说不上来,你知道的,我没谈过恋爱,”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又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里放,只好低头看自己的手,“但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一一……”
“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我抬眼看他,突然有些惊慌失措,“徐阳,我错了,我分明不爱你,还耽误了你这么长的时间,要不我们……”
“一一,你先静一下,听我说一句,好吗?”徐阳突然伸手搭上我的肩膀,徐徐开口,“我知道你没有爱上我,我知道的。”
“可是没办法,一一,我不想放手,也放不了手。”他定定地盯着我的眼睛,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不是你的错,你不要道歉,是我不够努力,没能让你爱上我。”
“我……”我正要开口,却又被他打断。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他笑笑,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眼里,碎成了琉璃,“我们作个约定吧!一一,三年,我等你三年,我们都给彼此一个机会。”
“什么……三年?”我疑惑。
“我们定个三年之约。三年之后,若是你我都没有爱上别人,你就嫁给我。一一,没有爱情的婚姻,未必就不幸福,你相信我。”
我暗自思索,没有回答,就听他苦笑道,“可是,如果在这三年之内,你爱上了别人,我……我就放手。”
我蓦然抬头,依旧没有回应。徐阳的眸光深沉似海,却只有死水微澜,我突然有些心疼这个阳光一样的男人。我一直以为,所有的好人都应该得到好报,所有的付出都应该得到回报,便是现实生活并非如此,我们也该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努力不辜负任何一个真心,努力不辜负任何一场青春。可是苏晴那么好,霍明远辜负了她。徐阳这么好,而我……
从来他带给我的只有快乐,而我给他的回报,却只是这样一个近乎缥缈而无理的约定。
徐阳张口,声音里透着无奈与自嘲,“难道,连这样都不可以吗?”
我定定地将他望着,终于不再逃避,“徐阳,我会努力,努力爱上你……”
我一直告诉自己,爱上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更何况徐阳他这么好,这么好这么好,要爱上他应该易如反掌才是。就算是我对自己没信心,也该对他有信心。不过是时间问题,仅此而已。
那年冬天有些干,除了林溪出差回来那日下了一场初雪,直至年尾也没有再没见过一片雪花。明媚的冬阳慷慨淋漓地照射在大地上,将世间万物都附上了一层暖意。
我喜欢雪天,却畏惧寒冷。以失去扬扬大雪下的银装素裹为代价,得到这样一个温暖非常的冬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做人,总该学会知足。
年尾的时候,大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除夕前日,我正在店里认真核算账目,不期然竟遇上了霍明远和陈晓曦。他们显然没想到我会在店里,更没想到我是店主。彼时陈晓曦手里正拿着一串紫砂串珠,显然是看好了想付账的样子,只是一看到柜台那边坐的是我,顿时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好像不知道那串珠子要往哪里放才好。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突然与他们相遇,不过意外归意外,却也不像上次见面时那样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挺直了身子,努力笑里不藏刀,轻声细语地向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虽然回应着,她却分明不如我这么自在,脸上的讪笑竟都透着股难堪,我看到她纤长的手指正在下意识地拨弄手里的串珠,像是在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似的。她问我,“你最近……还好吗?”
“谢谢挂念,我很好,”我客气得笑笑,看看她,又看了一眼霍明远,突然忍不住嗤笑一声,“看你们的样子,我就不用问你们的近况了吧?”
“这串珠子多少钱?”她面色一僵,终于维持不下去,开始直奔主题。
“这哪能让你出钱啊?”我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是亘古不变的微笑,“喜欢就拿走吧!我送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她脸一红,伸手扯扯霍明远的衣袖。
“陈小姐说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界级笑话一般,我那一直保持得十分完美的得体微笑瞬时破功,唇畔的笑容愈发璀璨,眼里的光芒却愈发讽刺。我站起身来,双手按在桌子上撑着身子,凑近了陈晓曦道,“当初大活人都好意思抢,今天白送给你了你还不敢要?”
“程一一,”霍明远终于有了反应,不再板着一张脸装傻充愣当雕塑,只听他开口,语气颇是无奈,又带着些乞求的味道,“你适可而止吧!”
我笑笑,没说话,他俩愣了半晌,离开了。
“等等,”在他们出门前,我冷声开口,“把你们的东西拿走。”
他们顿了一顿,没有回头。
小优她们见状赶紧给我倒了杯水,口里直说着,“一一姐,你喝杯水,消消气。”
“为他们这种人生气多不值得啊!”念念附和。
他们这种人……“你认识他们?”我惊诧道。
“不认识,”念念摇摇头,转而哼哼,“但他们这个样子,一看就不像好人。”
我不由笑出声来。又见小优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道,“一一姐,看不出来啊,生气的时候挺御姐的嘛!杀伤力很强啊。”
“老虎不发威的时候,通常都会被当成病猫,”我顿了一顿,突然坐下,笑着推推她们,“好了,都围着我干什么?快去忙去吧,今日最后一天,盘点好了就发工资,大家回家过年!”
念念和小优的脸上顿时就笑容满面,我浅浅喝了一口茶,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突然就笑了。我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赞同苏晴当初的选择。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再也不用忍受这些是非了。连我看到了都有这么大的反应,更何况她呢?这个美丽的女子,这个历经人世辛酸的女子,实在不该承受这么多的苦难与折磨。
就让她在那边生根发芽,重新开始,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吧!
将杯子放下,我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墙上的钟表,突然便跳了起来。已经十点了,今日徐阳要回老家,我说好了要去送他的。
本来想着临别之前,总要给他留一个美好的印象,至少也要化个美美的妆,以显示出我对他的重视。可是看眼下的情况,以我自己那三流的化妆水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估计只能画出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小丑来,还不如素面朝天好。
年前哪里都是人满为患,机场更是摩肩擦踵。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原本还想凭着自己一己之力迅速找到徐阳的定位,不料到了机场之后,竟然感觉所有的人都长得一个样子,饶是徐阳再怎么长得光彩夺目、引人注意,我也没看到他的影子来。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走,我只好拿出手机来,给他打了个电话。
一边讲着电话,一边继续在人群之中穿梭。直至我看到一个面上带笑的俊美侧影,这才把手机放下,欢天喜地地喊了一声,“徐阳——”。
机场人声嘈杂,为了让他听到我的声音,我特地亮出了平时在幼儿园里维持秩序时的程一一式金嗓门。那声音极大,且极具穿透力,周围竟然有人被我吓到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将我望着。我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歉意与羞愧表现出来,徐阳却已经回过头来,大步流星地朝我走来。
他一身黑色简约长款大衣,愈发显得整个人挺拔俊秀。走路的时候仿佛足下生风,脸上的笑容并不是十分灿烂,却是十足的温暖。
“一一。”他在我面前站定,就这样轻轻地唤我。我抬头看他,等他继续开口,却见他就这样站在我面前笑望着我,除了一声“一一”,再没有说只言片语。
气氛略微有些奇怪,我看了看手表,笑着叮嘱他,“路上小心。”
他眉目带笑,只略微点了点头,便突然一把揽过我的肩。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满满的都是笑意,“走!”
我跟着他抬步上前,看着周围如潮的人流,笑着跟他吐槽这拥挤的交通。我的话还没有讲几句,他却突然出声将我打断,“一一。”
“嗯?”我侧过脸来,抬眼往他。
他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在我的身上。我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男一女正在对面站着,女子眉眼清秀,气质端庄,男子气势凌然,却也眉目带笑。
的确是郎才女貌。
可是这世界上这样的郎才女貌并不罕见,徐阳却为什么……我的疑惑还没有表现出来,便已经有了答案。徐阳揽在我的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目光轻轻巧巧一转,便落在了我身上。我看到他眼中带着些忐忑的笑意,“一一,这是大姐和姐夫。”
大姐……姐夫?!
我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被见了家长的感觉,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但是事发突然,倒也没有之前那么多的想法,只是笑着朝着他们点头问了好。女子抬起步子,正笑意盈盈地朝我靠近,我的怀里就多了一团东西。
小东西戴着毛茸茸的帽子,围着厚实实的围巾,大半个脸都被那个猪头图案的卡通口罩给盖了个严实。她从我怀里抬起头来,也许是因为包得太过严实的缘故,愈发显得那一双漆黑的瞳孔光彩熠熠。“一一姐!”
我不得不承认,我其实是个脸盲,看着眼前这个目光灼灼的小女孩,我是怎么都没认出她是谁来。我的学生都还小,我任教时间也没有几年,便是以前教过的孩子也不可能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可是除了我自己的学生,我实在不记得我还曾经跟哪个小孩这么熟络过。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她把口罩摘了我好看个清楚,便听到对面略带嗔怪的呵责声响起,“宁宁!”
声音刚落,我怀里的小东西便松了手,将自己脸上的口罩一摘,眨巴着眼睛看我,“一一姐不不记得我了?我是宁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