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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课; 去就近的食堂吃饭。 洗碗的时候; 看见了张松和他的女友。
张松在水池边洗碗; 那个女生拿着张松的包; 在一边等着。 修红的心里不是不酸楚的。 那个女孩站的位置; 原来是她常站的位置。 原以为; 自己才是张松心里的唯一; 哪知道; 时过境迁; 有人取代了自己。 唉; 能怪张松吗? 总不能自己不再接受他; 就不让他再找其他的人吧。 也不知他是否会想起今天是修红的生日? 往年的今天; 他定会备好一张卡片; 一件薄礼; 一个蛋糕; 一碗面条; 为自己庆祝生日的。 而今年; 却如同路人; 相见不相识了。
下午; 修红带学生实验课。
刚下课; 方教授打电话喊他过去。修红心一沉; 听方教授的语气;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匆忙去方教授的办公室。 果然; 方教授问起上次给她的试样的结果。 那试样给修红才三天; 修红连TEM样品都没做好; 哪来什么结果?
方教授一看修红张口结舌的样子; 很不满意。 还没等修红解释; 方教授摆了摆手制止她; 自己说道:“抓紧一点; 那个结果我下星期要用到课题总结报告里面。 这牵涉到下一步我们能不能继续申请课题费。”
修红郁闷; 她最生气自己口拙; 不能为自己辩解。 经常把自己搞得有理成无理。 最后成了罪魁祸首。
修红从方教授办公室退出来; 在走廊上又遇到张松。 张松对她似有似无地点点头。 修红干脆视而不见; 越发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原来眼光这么差; 居然曾经看上过这么一个小气的人; 做不成恋人; 难道连路人都不如?
回到办公室; 修红找出做了一半的样品。 那样品已经被固定在不绣钢细管里了。 要把它锯成薄片。 修红原来一直用一种专门的精密电动锯来锯薄片。 那种电动锯有推动式固定样品夹; 可以控制样品的厚度。 上星期精密电动锯的锯片坏了。 修红等着新买的锯片到来。
现在方教授着急; 修红也不敢再等了。 只好用普通手锯。 用普通锯的后果就是样品损失大;锯出来的薄片厚薄不一。 修红要下大工夫才能把样品磨到规定的薄度。 而且夹样品的老虎钳; 根本夹不住三毫米的不锈钢细管。 修红必须一手拉动锯条; 一手扶着细管。
结果; 修红的左手碰到锯片上。 血流了出来; 修红顾不得了; 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下; 找了个创可贴; 贴上伤口以后; 继续磨样。 好不容易样品磨到规定厚度。 把样品放进离子减薄机里时; 已经傍晚了。 办公室里人去楼空; 食堂开饭的时间已经过了。
想起妈妈早上的话: 要给自己做碗长寿面。 决定今天晚上就泡方便面了。 忽然想起; 打开水的时间已经过了。 急急忙忙收拾好了; 回宿舍拿开水瓶;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开水房的锅炉里已经注入冷水了。
修红很懊恼; 灰溜溜地回到宿舍。 拿出饭盒; 放了一块方便面; 倒进开水瓶里的温水。 水温太低; 根本泡不软方便面。 于是; 修红拿出电热器; 放进饭盒想加热一下。 电热器刚发热。 楼道里的电闸跳了。 房间里霎时暗黑下来。 修红住的宿舍楼是栋老楼; 电线的承载有限; 稍微大一点功率的电器就会引起跳闸。
立即; 外面走廊里有人喊道:“谁啊? 这么缺德; 用什么玩意了? 又跳闸了; 我的电视坏了你赔啊。”
虽然有人骂。 但却没人把闸合上。 大概都等着闯祸的人自觉改正错误吧。
修红被骂; 心里沮丧。 想到今天的生日过得这么狼狈; 越发难过。
又想到张松; 若是他在身边一定会帮她; 去锯试样;不会让她受伤。 他一定 会给她把开水打好了; 不用连吃碗方便面也这么艰难……
再想到方教授的冷脸; 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今后这种日子不知何时才是头; 心里更是绝望……
不知不觉;坐在灰暗的暮色中; 守着一碗泡不开的方便面。 修红哭了。
这时有人敲门。
修红并未理会。 她想不到会现在还会有什么人还会在意她。
等了一会儿;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怎么回事? 这么黑? 怎么不开灯?”
听声音修红就知道; 进来的是在她这里不受欢迎的苏维嘉。 他好象是他的克星; 永远在她最不想让人看见的时候出现。
苏维嘉在灰暗中走近修红。 在灰暗中依稀看到修红脸上晶莹的泪; 问:“你怎么了; 怎么哭了?”
修红不回答; 让他看见就看见了。 随便他说什么。 反正在他面前;一直很丢脸; 也不需要再掩盖什么了。 索性抽泣起来。
苏维嘉看看那修红面前的那碗没泡开的方便面; 问:“还没吃饭? 不会泡方便面; 所以哭了? 要不别吃这个了。 走; 我请你到外面吃。” 说着拉起修红就要走。
修红却不动; 依旧守着方便面流泪
“难道非要吃了这碗面?” 苏维嘉问。
修红没有回答。
“真的要吃啊? 这好办; 你跟我来。” 苏维嘉说着盖上饭盒盖。 一手拿起饭盒; 一手拉着修红就往外走。的7f100b7b360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去哪里?” 修红终于说话了; 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去找个能吃这碗方便面的地方。”
“我不想吃了。”
“那总得吃饭啊。”
说着他已把修红拉到了门边。
修红只觉得窝心的温暖, 鼻子发酸,眼泪又流了出来。 “你等一下; 我找一下钥匙。” 修红的声音里依旧还有哭腔。
苏维嘉拉着修红下楼。 到他的车边; 开车门。 让修红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帮她把安全带系好; 然后把手里的饭盒递给她。 自己转到车的另一边; 开门; 坐进驾驶员的位置; 系好安全带; 启动车; 出发。
苏维嘉带着修红出了校园; 到路边的一家小饭馆前停下。 示意修红下车; 然后两人走进饭馆。
饭馆不是很忙; 还有三三两两的客人。 苏维嘉喊过服务员; 把饭盒给她;再掏出20元钱给她; 说: “把这碗方便面煮一下; 再打两个鸡蛋; 放点青菜。”
服务员看上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还是按苏维嘉的话去做了。
不一会儿;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已经端上来了。 放在修红的面前。 面条还是那碗方便面; 但上面卧着两个黄白相衬的鸡蛋; 再加上绿油油的青菜。 修红一看; 想起了妈妈给做的长寿面; 鼻子一酸; 又要掉眼泪。
“吃吧; 小心点; 别烫着。” 苏维嘉声音出奇地温柔。 犹如春风拂过;让修红的心不由得荡漾了一下。
“你不吃点什么?” 修红把面条送进嘴的时候; 发现苏维嘉只是坐在对面。 看着自己; 象是欣赏自己的一副杰作一样。
苏维嘉摇摇头; 说:“你别急; 慢慢吃。”
修红有些不好意思了; 赶快三口两口地吃完了面条。
天本来就有些热; 面条也热。 修红的额头; 鼻尖竟沁出了汗珠。
“说了让你慢些; 你吃这么快干什么? 又不去赶火车。”不知是不是错觉; 修红从苏维嘉的声音里竟听出了几分怜爱。 再看看他; 并没有往日惯有的戏弄的神情; 而是带着关切的神情看着他。 修红心里又荡漾了一下; 赶紧摇摇头。让自己别在胡思乱想。
修红吃完。 两人走出小饭馆; 上了车; 却不往学校方向驶去。
“这是去哪里?” 修红问。
苏维嘉不回答。 一会儿车进了停车场。 停了车; 苏维嘉带修红出来; 拐进了一家西饼点。
“还有生日蛋糕吗?” 苏维嘉问服务员。
修红的心乱了。 他给谁买生日蛋糕? 是给我吗? 他居然知道我的生日?
俩人找个位置坐下; 服务员拿来蛋糕; 问:“您需要生日蜡烛吗?”
“要。”苏维嘉点点头。
“您要几根?”服务员问。
“两根。”
服务员都不可置信地笑了。 取了两根蜡烛回来; 插上; 点好。
“吹蜡烛吧?” 苏维嘉对修红说。
“怎么才两根蜡烛?” 修红问。
“你刚才哭鼻子的样子跟两岁也差不多。”
修红撅了撅嘴; 把蜡烛吹了。
“你怎么记得我的生日?”修红问。
“六月一日的生日; 和儿童节一天; 怎么会不记得? 小时候; 听文天说你的生日在儿童节; 我还怪羡慕的。”
“有什么好羡慕的。 人家可以在生日得份礼物; 在儿童节又得一份。可是我;一份礼物就打发了。”
“哦; 也是。 没想到这点。 不过后来每次一过儿童节; 我总要想一下; 今天好象有个我认识的人过生日。 可总也没想起来是谁。 今天早晨看电视; 又是儿童节。 我又想起了这事; 想啊想啊才想起来; 你的生日就在儿童节。 所以就赶过来了。”
“你是说你从W市专门来C市给我过生日的?”就算修红明白真的是这么回事; 她依然希望他亲口承认。 毕竟; 她不敢相信; 今天这个世界上; 居然还有除妈妈以外的另一个人记得他的生日; 并且……
“算是吧; 本来是打算星期六过来的。 今天是临时改变主意的。 我就知道; 没有我; 你的生日一定过得不好。”
修红一听; 脸上浮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想起今天悲惨的一天; 脸又沉下来了。
23 半梦半醒(中)
苏维嘉起身要走; 伸手就去牵修红的手。 无意间;碰着了修红手上的伤。
修红疼得 “呀”了一声。
苏维嘉连忙收回手; 低头看到修红手上包着的创可贴; 问: “怎么了?”
“下午锯样品的时候; 把手给弄伤了。”
“你怎么还要干这种粗活? 学校里没人帮忙吗?” 苏维嘉皱了皱眉; 语气里有些责备的成份; 不知是责备修红逞能; 还是责备学校不会怜香惜玉?
修红一听; 心里又难过起来。 在学校里要做实验; 碰到这种体力活; 女生们总有些力所不能及。 一般来说; 有男朋友的就找男朋友干; 没男朋友的; 要是自己勉强能干的; 就自己上了。 实在不行的; 只能舔着脸求人了。 只能舔着脸求人了。 和张松好的时候; 修红如果有这类活; 都是张松给帮忙的; 修红只需要在旁边指挥就行了。 现在没有张松了; 又不愿意求人; 只好自己赶鸭子上架了。
苏维嘉带着修红又走进一间餐厅。
这间餐厅不大; 人也不算多; 但环境幽静。 苏维嘉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
“怎么又吃东西啊?” 修红不知好歹地问。
苏维嘉白了修红一眼: “你吃了碗面条。 我从中午到现在; 就吃了刚才的那块蛋糕; 还饿着呢。”
服务员拿来菜单。 苏维嘉看也没看就点了两个菜; 看来是这里的常客了; 然后; 他把菜单给修红: “你吃什么?”
修红: “我不吃了。 我饱了。”
苏维嘉也没说什么; 然后对服务员说: “给她来杯桔子汁; 给我来瓶啤酒。”
饮料很快上来了。 苏维嘉喝了一口; 对修红说: “好吧; 现在开始说说; 今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修红不知苏维嘉问的是什么。
“今天发生什么了? 我见到你的时候; 你为什么那么难过?” 苏维嘉问。
修红的脸色暗然下来。 别说是今天了; 好长时间都没有轻松的感觉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 读博? 或者是和张松分手? 不过这些都是修红自己的事情; 和别人无关; 和苏维嘉也没关系。
苏维嘉等了一会儿; 看见修红不说话; 接着问: “你是不是习惯于把所有的事情都闷在心里; 不与别人分享? 你自己能承受多少? 事事都自己担着; 最后总有把自己压跨的时候。”
修红听着这话; 心里就象被堵塞的河流被凿开了一个缺口; 那些被堵塞的心事就有了流出来的愿望。 她叹了口气;说: “我不想博士了?”
“怎么回事?”
于是; 修红絮絮叨叨地把方教授 “压迫”她的事告诉了苏维嘉。
苏维嘉听得很认真; 不知不觉地皱起眉头。
修红便有些不好意思; 自动停止了絮叨; 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啰唆。”
准确地说; 修红是有点啰唆。 这是因为她不太习惯向人倾诉; 所以就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想到那里; 说到那里。 再加上; 她害怕苏维嘉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尤其是牵扯到专业上的事情; 怕他听不明白; 就反复解释。 弄得很啰唆。 再一方面; 她要小心翼翼地避开提到张松; 她可不愿意让苏维嘉认为是自己的烦恼是因为和张松分开而引起的。 所以; 她在说这些的时候就有些结结巴巴; 不太连贯。 到了后来; 修红对自己的叙述能力越来越不自信了。 趁着苏维嘉的饭菜端上来的工夫; 就自动闭嘴了。
苏维嘉没动他的饭菜; 喝了一口啤酒; 想了片刻; 说道:“是不是这么回事。 你本来是刘老板的人; 帮方老板做实验; 但是刘老板要收方老板的钱。 方老板为了少花钱; 多干事; 就收你当了博士。 现在; 方老板把你当成了他安在刘老板手下的自己人了。 一方面可劲地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