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人随着一路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终于一路目送着这对世间最不登对的新人进了安候府,望着后府门前络绎不绝的宾客,没有尊贵身份的平民就只能在远处伸长脖子观望,即使是一无所获,依旧管不住那颗好奇的心。
无盐女配侯门世子,世间罕见的搭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秦两家的婚事是由当朝皇后陈皇后保媒,本是一桩贵不可言的亲事,可是新婚第二日又发生一件大事。
一件天大的事。
一夜过去,东方曙光乍现,侯府门前敲锣打鼓,不仅让来往的行人驻足,也让远远听见风声的人不辞辛苦,小跑了几条街,气喘吁吁来到侯府门前看热闹。
敲击锣鼓的侯府管事扬声道:“今日我们世子想让大家做个见证,有劳了。”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是什么重要的大事竟能让他们这等平民派上用场时,一道挺拔的身姿从侯府中走出,身着大红喜袍安君临面色且怒且难堪。
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众人屏息以待安世子说些什么,昨夜大婚,今日却还是一身喜袍出现在人前,光是这场面就很让人震撼。
“安秦两家的婚事是由皇后娘娘保媒而成,本是天大的荣耀,却没想到秦家行事如此龌龊,竟将个婚前失贞的残花败柳送上花轿,让我安候府蒙羞,若不是留了心眼儿让喜婆查验,本世子就吃了这个哑巴亏,这口气让我安君临如何咽得下去,今日我安君临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将此等不守闺训妇道的女子休弃出门,自此她的死活与本世子,与侯府都不再有任何干系。”安君临一脸气愤,俊眸中快喷出火。
他话刚落,几个婆子推搡着一个火红纤弱的人自侯府中出来,平淡无奇的面貌很快现于人前,她们身后还跟着个满脸惊恐无措的秦府的陪嫁丫鬟。
“哇,秦家长女果如传言中那般其貌无颜呐。”
人群中不知是谁嚷了这么一声,很快又让安静的气氛开始沸腾起来,一石激起千层浪,男女老少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都是站在安候府一边。
“你这等残花败柳不配进我安家的大门,拿着休书速速离去,别污了侯府门前这块干净地儿。”
安君临毫不留情面地将手中的休书掷出,砸在呆傻而惊恐缩着身子的新娘子身上又落到地上。
一个婆子弯下腰将休书拾起,粗鲁塞到新娘子手中,还啐了一口吐沫,嫌弃擦着自己碰过她的手。
“啐,好个不要脸的脏东西。”
身着嫁衣的呆傻新娘子被推倒在地,侯府的一行人对着她啐着吐沫,而后浩浩荡荡跟着安世子安君临回了侯府,侯府大门‘哐啷’一声紧紧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揉着被摔疼了的膝盖,新娘子挣扎着站起身怯生生望着众人的指指点点,她惊恐地一步一步朝台阶下走去,走了进步却又茫然站在路口,不知该往哪里走。
“小……小姐……咱们回秦府去吧。”丫鬟显然是被吓坏了,带着哭腔上前将一瘸一拐的新娘子扶住,朝前走去。
“打死这个不要脸的……”
人群中不知是谁忽然手中的菜扔出,狠狠砸在新娘子身上。
“打死她。”
“打死这个脏东西。”
丫鬟忙遮掩着自己,又哭喊道:“你们别这样,我们小姐她……她……”
说了半天却是说不出维护主子的话,最后变成了摘清自己的话。
“小姐的事不关我的事啊,求你们手下留情。”
众人哪里还能将她的哀求听进去,鸡蛋、烂菜叶,只要是手中有的,又能扔出去,全部都往她们身上砸去。
“打死她……”
“打死不要脸的脏东西。”
人情冷暖,沸腾的民怨,就像是眼前这个刚新婚就被休弃的女子与他们有深仇大恨一样,恨不能上前亲手砍上几刀才能泄愤。
茶楼的二楼雅间窗前站着一个着素衣白裙的女子,皱眉将一切尽收眼底,忽而她的视线被街道旁竹竿上挂起的白帆吸引了,准确说是被白帆上的字和一旁被画摊遮住面貌只露出麻布素衣袍的人吸引。
‘算不准’神算,有趣,真是有趣,这么热闹的场面竟也能充耳不闻,只专注于自己手中的事,用心写着什么。
素衣白裙女子正是以真面目示人的清池,她轻勾唇角,绝美的面上挂起淡笑,转过身望着一旁抱臂靠在墙上奋力隐忍的黑衣男子。
“青影,我们也去算上一卦,看看这个神算是否真的算不准。”
☆、第六章 犹如故人归
拥挤的人潮,嘲笑、辱骂之声不绝于耳,亦步亦趋追打着包头躲闪的‘主仆’二人,一身火红嫁衣的女子最为狼狈,鸡蛋黄汁沾染一身,菜叶子悬挂在凌乱的发间,无比凄惨可怜,身旁的丫鬟一手抱头,一手揪着新娘子往前奔去。
素衣女子与黑衣男子在路口处站定,望着喧闹的人潮涌过。
“主子,若不是少主让星月去替嫁,此时就是……安君临好歹毒的心思,竟敢如此对您,今夜我去一把火将安候府烧了。”青影咬牙,紧握着拳头愤怒至极。
清池平静望着前方的哄闹的人群,轻声道:“世人愚昧易被有心之人蛊惑利用,权势二字已能掌控他们心智,侯府也好,安君临也罢,终不过是在斗争漩涡中挣扎,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今日之事不过是一个开端,往后我要走的路或许比这更艰险,但星月所受的屈辱,我不会就此罢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青影面上一肃,目光无法从眼前这个淡雅出尘却是能洞悉乾坤的女子身上收回。
她说的话,他从来都深信不疑。
这个女子比他还要小八岁,在他眼中却是圣洁如神一样的存在,他只能仰望。
“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何会让暮云去保护阿笙而不是让你去?”清池没将他的注视放在心上,好似已经习以为常,而是浅笑着问了一句莫名的话。
青影答道:“暮云行事稳重谨慎,他比属下更适合。”
清池点头,又将目光望向已经走远的人群,她说道:“你做事易感情用事,阿笙需要的是一个能教导他之人,你们师兄妹四人,就只有暮云能担此重任。”
青影垂眸,有些挫败,随即又展颜一笑。
“我虽不及暮云,但却比他幸运,能跟随主子左右,已是此生最大幸事。”
清池摇头叹息:“跟随我又有什么好的,风里来雨里去,哪里及得上暮云的舒适自在,待一切尘埃落地之后,我便让曲长老放你们自由。”
“主子……”青影低声惊呼,一脸急色。
清池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现在我不过是有这打算而已,一切还得曲长老定夺,他是你们的师父,决定权在他手中。”
她向来说一不二,青影熟知亦不敢再作声。
打骂喧闹之声渐行渐远,清池凝眸片刻,抬眼往方才在楼上看见的‘算不准’神算的摊子望去,此时她正站在前方,那处坐着的人低首认真写着,无法看清他的面貌,只能看出是个年轻男子。
真是少见,年纪轻轻就有坑人的本事。
没错,在清池眼中,所谓的神算都是靠一张巧嘴坑人,若真能事事洞察先机,看破一切,此时她又是为何出现在这里?
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清池往‘神算’摊前行去,停住脚后,垂首往摊桌上望去,入眼的是一只白皙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竟是十分夺目,她微微讶异,而低首认真专注的人仿若未觉有人靠近,依旧专注于手中之事。
苍劲有力地下笔,发力沉稳,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出于无心,丝毫不受束缚反倒更见他的任情恣意,自成格调。
笔走龙蛇,铁划银勾,写得一手好字。
清池心下赞叹,就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才不算贸然打扰时,对方却先她开口。
“姑娘测字还是看相?”垂首静心替别人代写书信的年轻算命先生抬首,犹如玉石之声。
清池微愣,不止手和字好看,就连声音也如此惑人,她抬眸望去,一张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世无其二的年轻俊颜示于眼前。
所谓的‘算不准’神算竟是个风姿特秀的俊美男子。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难得失神,怔愣望着彼此。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此时就是清池的心境,她无端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如沉积了千万年的压抑,堵得她一阵心悸,抓不住却又摆不脱,心头涌上一阵又一阵她从未有过的强烈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我们可曾见过?”韵绵细语出自丹唇素口,秀色玉面上茫然迷惑,她不答反问。
男子深邃的眸中情绪涌动却找不到出处,终归于平静。
他摇头:“从未谋面,今日只是初见。”
只是初见?可为何她会有种似曾相识之感,眼前这双凤眸,粼粼波光,深邃不见底却又好似能让她看到最深处,里面是她的影子。
她望着他,他也望着她。
“主子……”青影察觉异样,自她身后出声打断两人的注视。
青影沉着脸略带危险地看着这个让主子失神的算命先生,看清其面貌后,他也微微一怔,他见过的不少俊美的男子,其中以他们天霞山的少主最为出色,没想到世间竟还有能与之并驱,或是说颜色更胜一筹的男子,虽然麻布素衣,却丝毫不损他的风姿。
“青影,你可是也觉着先生的容色过人?”清池轻笑,细语打趣呆愣的青影。
青影回神,颇为懊恼。
“主子,少主嘱咐过,出门在外,您最好是戴上帷帽,是属下疏忽了。”
凤眸微眯,不着痕迹打量了眼前这一对最不像主仆的主仆。
眼前女子眉目如画,天姿绝色,不过二八年华,身为属下的这个男子却是要比她年长许多,戒备的眼神和懊恼的神情都是在维护她,却又不似一般主仆那样生硬,多了份友人的谦和。
“姑娘测字还是看相?”
如玉石润朗的声音再一次从薄唇中溢出,凤眸含笑,只盯着清池看,却又像是在认真询问她的意愿,丝毫不显刻意。
清池复又望向他,目不斜视抬手止住青影的欲言又止。
她问道:“先生既号称‘算不准’神算,想来这‘神算’二字也是名副其实的,只是小女子不知‘算不准’三字又是何意,可是说算不准不收银子?又或是说,先生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测字看相不过是幌子,以替别人书写家信才是正经行当?”
“呵呵,姑娘真是独具慧眼,一语中的。”凤眸中流光闪闪,薄唇弯弯,他似是很赞同她的看法,又故作赧然,半握拳抵唇轻笑。
一个男子竟也能有这般欲说还休的模样,清池也随之低笑。
“靳先生,多谢啊,每回都麻烦你。”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走到摊前,轻笑道谢,接过他写好的信件。
他站起身,谦和道:“举手之劳而已,戚婆婆无需与我客气。”
这个人姓靳,也有一张醉玉之颜,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清池一脸莫测,但笑不语。
------题外话------
呜呜~有追文的小伙伴么?冒个泡让花花么么哒一个(づ ̄3 ̄)づ
☆、第七章 有缘之人
戚婆婆拿好信件,转身之时注意到一旁的清池和青影,目光落在清池身上露出惊艳之色,夸赞道:“此生竟能见到这么标致的姑娘,真是老婆子造化啊,靳先生龙章凤姿,姑娘花容月貌,真真是世间绝配。”
呃……
就这么被误牵红线,清池有些尴尬,随即笑道:“婆婆您误会,我们并非您所想的那样,我与靳先生是头一回碰面。”
“这样啊,那也不碍事,一回生二回熟嘛。”戚婆婆忽然来了精神,与清池闲聊起来。
她打量了清池一番,才说道:“姑娘啊,你有所不知,靳先生虽然测字看相不准,但人却是极好的,每月十五他都会来此摆摊,专门帮我们这些目不识丁的老不中用代写书信,他连一个铜子儿都不收,虽然与姑娘相比,可能靳先生门第差了些,但他却是个有才华的,日后能高中状元也说不定,指不定就是下一位华朝第一丞相……”
清池浅笑,不忍打断老人家的兴致勃勃,被她称为靳先生的男子也是摇头失笑,想必对这样的事情已是司空见惯。
一旁的青影却是听不下去了,他上前挡住戚婆婆的口水,冷声道:“婆婆好意,我替我家主子心领了,只是我家主子已有婚约,怕是要辜负您的美意了。”
闻言,靳先生执笔的手一顿,白纸之上被落下的墨点浸染,蕴蕴散开,随之笑意敛下,抬眼望向侧身对着他的清池,神色不明。
被忽然冒出来的青影给浇灭了热情,戚婆婆遗憾道:“真是太可惜了,靳先生这人真是极好的,要是我有女儿,一定要许配给他,莫欺少年穷,他日后会有大出息的。”
女儿?青影无语,看戚婆婆这岁数,估计孙女还差不多。
看着戚婆婆遗憾摇头走进巷子之后,清池转身对靳先生微微颔首,带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