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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与不是又有何区别?秦府利用我想要拉拢安候府,安君临却想要利用我来让秦府颜面尽失,而我亦有自己的目的,呆傻也好,无盐也罢,不过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罢了,何必与他人作比,你是不是盐吃太多,咸的慌?”
被她毫不留情的话弄得一怔,靳梦离忽而低笑道:“伶牙俐齿,不肯吃一丝的亏,这性子甚是合我心意,不若我择日便上秦府去提亲,早日将你迎娶过门,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才是。”
“有语云,巧妇伴拙夫,却从未听闻有男子自愿娶丑妇,公子出门可是忘了带脑袋,又或是不小心让脑袋被门夹了?”清池站起身,将挡道且碍眼的靳梦离推开往房门走去,就在手触到木门的瞬间又改了主意,这是她的地盘,凭什么是她给他滕地儿,于是又折身回到床边,将被他沾湿了半边的床褥扯下丢在地上,又从一旁陈旧的木柜中拿出新的,铺好后便蹬了鞋趟到床上,拉好被子闭眼不语。
屋外是阵阵惊雷和闪电,大雨倾盆而下,屋内灯盏忽闪,灯光明灭,因受伤后又淋了雨的靳梦离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他头重脚轻地走到床前,低头看着装睡的清池。
头一次睡觉被人盯着,清池再难装下去,认命地睁开眼睛看着这个死皮赖脸的男子,他想要霸占她身下这张床的意图很明显,而且毫不掩饰。
“要不我们将就着挤一挤?”他打着商量。
清池无语,果然是她想的这样,这个人真是……让她无言以对。
“今夜我误闯进来,姑娘的清誉已被毁,不日回京后,我便到秦府提亲。”靳梦离坐到床上,伸手便要去抓住她的手腕。
清池警觉,她的右手快速躲开。
坐起身后,面色不善看着这个厚颜无耻的华朝第一丞相,她微恼道:“你别得寸进尺,外面下着雨,你最好安分些,不然我将你踢出去。”
“我方才的提议,你看如何?”靳梦离笑问。
清池不耐烦摆手:“我看不如何,你要是着急着娶妻生子,千万别打我的主意,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喔,难不成你已有心仪之人?”靳梦离不死心,又说道:“你不愿嫁进安候府,宁愿在这荒郊野外避世而居必是有苦衷的。”
对于他的‘善解人意’和睿智,清池无话可说,也不敢多说,说多错多,她是明白了,靳梦离故意在试探,而最有效的法子便是激将法,人在恼怒之下,说话都是不经过大脑的,明白他的意图后,清池不再开口,倒回床上,将被子拉过头顶,不愿与他斗智斗勇。
靳梦离闪着复杂的眸光,紧盯着掩盖在被子下的人,她还真是够警惕。
而捂在被子下的清池却是千思万绪,靳梦离这人不简单,她一直都知道,年纪轻轻便成了华朝的一品大员,百官之首,除了乾元帝的器重,不能忽视的便是他的能力,今夜被他无意撞破装疯卖傻的事,往后必定是麻烦不断,她该怎么做才能摆脱这个麻烦?
以救命之恩胁迫他?显然不行,这个人可没表面上那么纯善可欺,狼与羊,她还是能分辨出的,就在她心思百转千回之际,只觉得被角一紧像是被什么压住,她心下微惊,掀开来看,映入眼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在幽幽暗光笼罩中迷蒙飘忽,不似真实。
靳梦离没想到她会这么迅速,而且这么敏感,就这么意外地与她咫尺相对,彼此呼吸铺面而来,他紧盯着她的眼睛看,一张普通无奇的面上竟有这么一双灵动的眼眸。
“你不知道男女有别?”清池这下是彻底怒了,他的俊脸也救不了他,扬手便往他的脸上甩去。
靳梦离反应迅速将她挥来的左手捉住,说道:“这屋子里就只有这张床能让我睡,反正床够宽,咱们挤一挤凑合一夜也没人知道。”
“谁跟你是咱们?”清池愤然抽回手,掀开被子跳下床去,“床让给你,你最好安分些,别来烦我,雨一停就立刻走人,别给我惹麻烦。”
靳梦离以为她会愤然离去,却没想到她竟从桌下的竹筐中拿出两张薄毯,一张往地上一铺,裹着另一张就躺了上去,看她这样利落的动作,靳梦离凤眼微眯。
“要不我来睡地上?你是女子,又是雨夜,地上……”
忽然飞出的一只女子绣鞋让他闭了嘴,清池背对着他,闷声道:“你若再这般婆婆妈妈,立刻就滚出去。”
唉,佳人脾气不太好,靳梦离似是叹气,避开伤口躺在了还有她的余温的地方,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吸入鼻中,他也闭上了眼。
☆、第十六章 慢走不送
一夜雨未停,就在天蒙蒙亮时,凌乱的脚步声将清池吵醒。
双眼瞬间清明,她快速走到窗前,往缝隙中望去,一眼便见到了那日跟在靳梦离身边的久风,转身走到床前将一动不动的靳梦离摇醒。
“喂……你醒醒。”
“有人来了。”
叫唤了几声,靳梦离还是没有反应,清池探上他的额头,真的发烧了,但眼下这些不归她管,她又加重力道摇晃。
靳梦离动了动,睁开迷蒙的眼,似是梦呓。
“阿苒……”
“你说什么?”清池以为他醒了,但他的声音太轻,她只能俯身去听。
靳梦离又含糊低喃道:“阿苒……别怕……等我……”
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眼却是让清池如被雷击。
阿苒……他怎么会知道?
“喂,你醒醒,有人来了。”清池见他又要睡过去,用力拍着他的面颊。
面上微微的痛意和略带急迫的呼喊声让靳梦离渐渐从梦境中脱离,直到意识里巧笑嫣然却看不清面貌的女子消失无踪,他才奋力睁眼。
“你快醒醒,外面来人了。”见他再次睁眼,清池将他扶起。
靳梦离抚着额,头昏沉沉的他需要清醒一下,时隔几日,他又梦到那个女子,上一次梦到是他落池的那一晚,以往最多也就一个月梦到一回,现在却是越来越频繁了。
这到底是为何?
房门打开,久风上前,看到靳梦离肩上的湿意,面上一惊。
“主子你的伤……”
靳梦离摆手道:“无事,皮外伤而已。”
“秦姑娘,相救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待日后再寻机会报答。”他跨出门槛,又回身望向站在屋中的清池。
久风微微讶异,也抬眼看去。
清池拿了墙根脚的伞走了出来,递到久风手中。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我慈悲心肠好了,至于报答,你若想记着就急着吧,日后的事谁又能提早下定论,雨大路滑,慢走不送。”
‘嘭’的一声,眼前的木门紧紧关上,久风愣愣,自己主子竟也有被拒之门外的一天,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他的主子被一个丑女给轰出来了。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伞,又看看自己主子,没错,他的主子就这么衣衫不整轰出来了。
“主子,您的……”他话音未落,木门又再次打开,一团紫色的东西向他飞来,他下意识伸手接住。
门再一次紧闭,他看向手中的东西,可不正是自己主子的衣物么,还带着湿意,明显是昨夜换下的。
靳梦离扶额哀叹:“久风,爷我被人嫌弃了,真是伤心呢。”
久风微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后安慰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个破地方太委屈您了,不留也罢。”
“走吧。”靳梦离摇头,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肩伤,往前走去。
久风赶忙将手中的伞撑开为他遮上,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那道紧闭的房门,心中的疑惑有增无减。
屋中的清池站在床边久久发呆,眼睛盯着枕上的暖玉一眨不眨,片刻将玉拾起,放于掌中细看,玉质上乘是世间少有的极品,上面只刻了个‘九’字,她更加确定这个靳梦离不是一般人。
屋外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她随手将暖玉塞进袖中,好整以暇坐到床上,看着许嬷嬷面露急色走了进来。
“小主子,你怎能做如此凶险的事?对方不知是敌是友,你就将人留在你的房中,若是他起什么歹心……”许嬷嬷欲言又止。
清池笑道:“嬷嬷不必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就我现在这副样子,就算他想起歹心也不敢吧。”
“小主子……”
许嬷嬷还想说什么,清池抬手止住。
“我心中自有分寸,嬷嬷不必担忧,况且就算我昨夜不救他,他也未必不能脱险,靳梦离深得乾元帝宠信,帮他一把,对我们日后大有好处。”
许嬷嬷点头:“还是小主子思虑周全。”
清池走到窗前将窗户撑起,晨光中凉意扑面而来,她淡声问道:“嬷嬷可知当年我母亲是怎么死的,真是秦时下的手吗?”
许嬷嬷微怔,不解看她,答道:“除了秦时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老奴想不到别人会下如此毒手了。”
“是吗?”清池目光迷离,又问道:“当年我母亲在安候府好好的,为何会突然嫁给秦时,天霞山的人又为何不阻止?她的身份摆在那里,玉氏一族的族长和长老们不可能会同意她嫁给外姓男子的。”
许嬷嬷绞着手指,片刻后才回道:“小主子有所不知,你母亲她自出生起便流落在外,在她出嫁之前,天霞山的人,包括族长和长老在内无人知晓她的下落,直到她怀了小主子你,长老们才通过卦象找了过来。”
“可嬷嬷你不是看着母亲长大吗,你为何不给天霞山送信,让他们来接母亲回去?”清池转过身,灼灼盯着许嬷嬷。
许嬷嬷垂头,面色有些紧张。
“这是因为……这是因为我奉了夫人,也就是你外祖母的命令要好好守住你母亲,不能暴露了她的身份,这才一直没敢与天霞山联系。”
外祖母?那不就是说许嬷嬷守着一个死人的命令几十年,清池曾听天霞山的少主,也就是那个与她有婚约的表兄玉惊鸿提过,她的外祖母也是难产而死的,而没多久刚生下的女婴便无故失踪,玉氏一族的玉女失踪是天大的事,他们苦苦找寻了快二十年才在朝华庵找到清池,至于她母亲为何会无故失踪,就连玉氏的人也不知道,许嬷嬷却说是奉了她外祖母的命令,着实令人费解。
“嬷嬷可知外祖母为何要让你将母亲悄悄带走?”清池挑眉问。
许嬷嬷摇头:“夫人并未说原因,只让我悄悄抱着你母亲离开。”
疑团越来越大,扑朔迷离的真相到底如何,看来只有从根源处查起,而根源却是天霞山的玉氏,这让清池有些犯难,她轻声问:“当年我母亲既是安候府嫡出小姐安沁的贴身丫鬟,又为何会嫁给秦时?还是以低微的身份做了尚书的正妻,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竟能让秦时这般苦心孤诣,您可别说我母亲和秦时是两情相悦,我所了解到的就只有他们之间的虚情假意和貌合神离。”
关于她母亲为何忽然嫁给秦时这件事,清池猜想知情的人可能就只有失踪的安沁和眼前的许嬷嬷,此刻她只有问许嬷嬷才能知晓事情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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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夜探侯府
许嬷嬷为难看着她,随即抹泪道:“你母亲她确实是被人逼迫的,被容貌所累,在安候府中,她被安候夫人也就是当时的世子妃嫉恨,便在暗中算计,让皇后做主迫使你母亲嫁到秦府。”
有头无尾的话让清池皱眉。
“嬷嬷的意思是指安候爷安阳对我母亲有意,所以才被安君临的母亲嫉恨,最后迫嫁进秦府?”清池凝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她又问:“那为何是以卑微的身份做了正妻?”
许嬷嬷回道:“是皇后娘娘亲下的懿旨。”
又是陈皇后?她可真是母仪天下,连一个婢女的婚嫁都能让她劳心费神。
清池嘲讽一笑。
“嬷嬷的话越发让我糊涂了,安候夫人早在十年前便身染恶疾,从此后一直移居安家佛堂,再没踏出安候府半步,而在这之前,据说她与小姑子安沁感情极好,与陈皇后算是势同水火,陈皇后为何要帮她对付我母亲?”清池似懂非懂又问。
许嬷嬷面上一紧,微微一颤。
“这……这个……”
“老奴也是费解,照理说陈皇后不可能会出手相帮安候夫人,可是的确是皇后的懿旨让秦时娶你母亲为正妻。”
清池扫了眼许嬷嬷,轻笑道:“嗯,或许她们只是表面不和而已,嬷嬷定然不会知晓这么隐秘之事。”
“小主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你母亲还要聪慧,往后回到天霞山,有小主子和少主同心协力,玉氏一族入世便简单多了。”许嬷嬷欣慰笑道。
清池沉默不言,玉氏想要入世这件事她从未听玉惊鸿提过,不过她并不想再问,许嬷嬷这样也问不出个所以来,她只能靠自己去查。
看来是时候到安候府走一遭了。
一夜风雨,却在天明之时骤停,雨过天晴迎来的便是烈日炎炎,风云变幻不过是瞬息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