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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千户对血手帮的反应很不满意,一拍桌子:“老子不是来喝茶的,叫你们帮主出来,老子们这就开始搜查,搜到违禁品还要抓人!将你们全抓了去!”
韩勇眼望远方,用手一指,笑道:“来了来了……”
郭千户顺着韩勇手指方向一看,脸色立变,周围的军士们也都连忙抽出兵刃乱糟糟地站起身来。
“刷刷刷”整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眼看不到头的大队人马沿着石子路面跑来,每到路口就分出一队,沿着院中每条路奔跑,但无论怎样变队形,阵列丝毫不乱,脚步声整齐,如同一人。
直到五百人将丽人堂每条道路占满,才有人高声呼喝:“全体,警戒!”
五百人齐齐向路边一退,每隔三尺站一人,都目视郭千户一干人马的方向,挺胸抬头,神情凶悍。
那人又吼:“全体,恭迎!”
五百人“仓啷”一声全体拔刀,向右下方一挥停住,连刀刃破空声都整齐划一。随后齐声呐喊:“恭…迎…郭…千…户!”声震四野,也惊得官军们魂飞天外。
接着,又是上百黑衣骑士奔雷般沿着各条道路飞驰,轰隆隆马蹄声如重锤般砸在官军心口。这些骑士每当经过树木、矮房或者楼阁,都有人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飞身攀上树冠或房顶,从肩上摘下硬弩,拿冷森森的目光盯着官军。
无人驾驭的马匹也丝毫不乱,跟着大队继续奔驰,直到转过几座楼阁,不知去了哪里。
郭千户身子都在发抖:“你们……你们……你们……”
韩勇嘿嘿一笑:“郭千户,别误会,我们这叫做夹道欢迎,是迎接贵客的礼节。”
刚才高声喊口令的正是新军总教头彭大年,白鹏让他训练二百人,他却感觉不过瘾,将人数加到五百,如今这些人尚未训练完毕,上阵打仗还有不足,但军纪与队列已经无可挑剔。
彭大年身披铁甲“腾腾腾”大步走来,甲叶随之“哗楞楞”作响,到了郭千户面前,单膝一跪行个军礼:“湖州团练副使彭大年参见郭千户!”随后起身拿轻蔑眼光看着他。
“团练副使”职位是白鹏刚刚才许给他的,反正等到郭千户回了杭州,那团练任命应该已经通过。尽管团练算是民间防盗匪的自卫组织,没有品级,也不吃俸禄,在官军面前低了一等,可彭大年本人却是义乌良民兵出身,曾任戚家军的把总,乃是王牌中的王牌,精锐里的精锐,对郭千户这种油滑军户一万个瞧不起。
郭千户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嘶哑:“你们……是团练?”
“正是!天目山盗匪出没,卑职用心练兵,剿匪护民,不敢有丝毫轻忽!”
“哦,哦,呵呵……辛苦,辛苦了。”郭千户向那些凶悍的新军扫了一眼,“如今是没倭寇了,否则你们这些人去剿倭寇都够了,嘿嘿……”
“仙游一战,卑职曾经亲手斩杀真倭十五级!”
“哦,愿来是戚家军的前辈,失敬,失敬!”郭千户心里想的却是“打过仗了不起啊?”但言语和神色哪敢表现出来,对这种杀人如麻的战场刽子手只有更加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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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将官军们吓得真要尿裤了,白鹏这才施施然出场,手中还提着一杆老式火铳。
“郭千户,白某有礼了!”白鹏向郭千户拱了拱手,“听说有人告发我这团练私藏火铳,在下大惊,着人一查,果然真有!对付强盗哪用得上这东西?只是手下有人打鸟用的,既然千户大人来了,这就请收缴回去吧!”
“白团练言重了,言重了,身为团练,藏个火铳也不为过,不算收缴……”郭千户陪着笑脸伸手来接,白鹏的手却又缩了回去。“这火铳老掉牙了,千户大人收回去也没什么用,不如毁掉。”说着将火铳合在手掌中一拍,圆溜溜的火铳铁管被拍成了扁的,接着双臂一较劲,将扁铁管弯成“”型,再揉一揉,弄成麻花一般,递给了郭千户:“好了,千户大人拿去回炉吧。”整个过程中白鹏都笑得诡异,最后还拿不怀好意的目光向郭千户手臂和脖颈瞄了瞄,似乎也想拗一拗,揉一揉。
郭千户全身一抖,退了几步:“白团练这功夫……这功夫……郭某今日来得唐突了,告辞,告辞!”
“别着急走啊!千户大人远来辛苦,白某还得聊表寸心。”白鹏向俞佰通使个眼色,后者笑嘻嘻来到郭千户面前,塞给他二十两的一锭大元宝,又从口袋中不断取出二两一个的小银锭递给其余军士。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郭千户刚刚还面如土色,银子到手,立刻眉开眼笑。
“咱办团练的都是小打小闹,真正保境安民还得靠官军啊!以后若有对付不了的强盗,还得仰赖郭千户了!”
“好说,好说!郭某驻扎钱塘,将来白团练有事,尽管来叫,郭某绝不推辞!”郭千户满面春风,心里想的却是“你都对付不了,换了我不是送死嘛!”不过场面话还是得交待,而且收了银子回指挥使衙门复命时的说法自然也会大有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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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官军被自己的队伍吓得面无人色,白鹏开心得合不拢嘴,等郭千户等人一走,立刻登高而呼:“弟兄们辛苦了!”
“职…责…所…在!保…境…安…民!”五百新军又齐声高呼。
“哟,连这个都练过?”白鹏笑眯眯地看向彭大年。彭大年笑道:“这是应该的。”
白鹏高喊:“每人发一两银子,算我请大家喝酒!”
“谢…帮…主!”这句话喊得就不那么齐整了。
等到新军列队撤离丽人堂时,彭大年凑到白鹏面前低声问道:“帮主,咱们真有火铳吗?”
“嗯!东瀛最新式的火铳,他们叫铁炮。”
“太好了!在大明叫鸟铳,这可是京师神机营才有的利器啊!”
“可惜少了些,只有二十枝,我将他们编成了骑兵,在东瀛叫骑铁,咱们大明没有吧?”
“谁说没有!在大明叫铳骑,属下在戚将军手下就做过铳骑,戊辰年在蓟门关外突袭朵颜大寨,大破敌军三万铁骑!不过当时我们铳骑用的不是鸟铳,是三眼铳。三连发打完之后还能当铁锤用。”
“呵呵,是我孤陋了,若能搞到三眼铳,你也帮我弄些!”白鹏左右一瞧,看到司徒静也在,连忙招手,“司徒香主,来!咱们这位彭总教头是铳骑出身,让他也训练一下霹雳队吧!”
司徒静听了,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勉强一笑:“好,欢迎彭教头来观看霹雳队*练,给我们多提些建议。”又轻轻一拉白鹏,“我有话跟你说!”
随后白鹏跟着她一路走到丽人堂中的黑风队营房,看看左右无人,司徒静说道:“队伍不便经常更换长官,如果帮主觉得彭教头更适合带霹雳队,就将霹雳队交给他吧。”
白鹏“嗤”地一笑,将司徒静拉入怀中:“原来你舍不得这点兵权。霹雳队还是你的,让彭大年帮你规划一下战术*练就是。”说着在她脸上一亲,“咱俩不分彼此,所有的队伍都是我的,是我的,自然也就是你的,彭大年的新军也一样!”
“哼,不一样!”司徒静撒娇般扭动着身体,“战士对长官的忠诚,培养不易!”
“那,我对你的忠诚呢?”
“你还好意思说,你说你忠诚不忠诚?”司徒静做了个鬼脸,鼻头都皱了起来。
“我对老婆不忠诚,对你却忠诚得很!”白鹏坏笑着,将她后面裤腰从衣带中硬扯出来,伸手进去在她屁股上揉捏起来。
“你都好多个晚上没来我房里了。”司徒静靠在白鹏怀里,长叹一声。
“我现在不是来了嘛!”白鹏拥着她就向黑风队睡觉的大通铺走去。
“你疯了!这是营房!”
“反正这时候也没人。”
“谁说没人?我就是带你来看人的!”司徒静拉着白鹏走到房子一侧,推开一扇门。
白鹏向里探头一望,大吃一惊,里面柱子上捆着两人,口中还绑了布条,让他们叫不出声。
“庄……庄捕头!你怎么把庄捕头绑了!”白鹏大喊。
“我不捉他,你的麻烦就大了!”
第141章 善良的恶霸
庄捕头被捆在柱子上拼命挣动,两眼圆睁暴着血丝,嘴上绑着布条说不成话,就一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旁边另外一人就比较文静,一身素白孝服,虽然嘴被布条勒得向两边咧开,仍能看出是个姿色不凡的女子。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容貌娇媚,身段婀娜,特别是胸口上下被绳索勒紧了,中间就越发鼓胀出来。
白鹏这一看,顿时天性发作,许多邪念此起彼伏,也怪不得他,这女子与一般美女不同,似乎特别能让男人想到那方面的事。幸好司徒静就在身边,白鹏才得以克制,指着女子问道:“这又是谁?庄捕头的老婆?”
“你没看到她穿的是孝服吗?刚刚死了老公。”
“她老公是……”
“刚被你妹妹杀了。”
“哦,是他……”白鹏想了想,“我明白了,庄捕头和这寡妇图谋对我不利,所以你抓了他们?”
“不仅仅是图谋,已经在做了。”司徒静从桌上拿起一摞纸,“这是所有证人画了押的口供,还有庄捕头亲笔写的案情详述,以及这寡妇鸣冤的状纸。因为知道刘知府跟咱们血手帮穿一条裤子,他俩结伴骑马杀奔杭州,要去浙江巡抚衙门告状呢。幸好我鹰堂眼线够多,及时得到消息,将他们截了回来。”
白鹏看了大怒,转身指着庄捕头:“我杀个调戏民女的恶霸,你居然要找巡抚大人告状,你究竟是要维护正义,还是公报私仇存心跟我过不去?”
庄捕头怒视白鹏,反而不喊叫了,只是目光越发凶恶。
白鹏走上几步,扯开绑住他嘴的布条:“你说!”
庄捕头早就嫌那布条脏,狠命吐了几口唾沫,骂道:“你这凶徒眼里几时有过正义和王法?你在湖州已经杀害多少人命!你说谁是恶霸谁就是恶霸了?就算是恶霸,自有官府来审,哪轮得到你杀!你若相信自己无辜,敢不敢跟我去巡抚衙门过堂?谁是恶霸?你自己才是天字第一号的恶霸!”
白鹏一时无语,司徒静连忙接话:“庄捕头,江湖人自有江湖规矩管,轮不到你,你一定要不知好歹地惹上来,我们也只能用江湖规矩对付你。”
庄捕头深吸一口气,口中发出些积聚痰唾的声音,正要向司徒静猛啐,就被司徒静一脚踢在嘴上,全都闷了回去。随后司徒静从地上捡起那更脏了几分的布条,重新为他绑了嘴:“帮主,别跟他废话了,谈不拢的。”
白鹏神情略有些沮丧,他一直立志要做大侠的,怎么不留神就成了恶霸?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司徒静拿起庄捕头的书信扬了扬:“我手下有人擅长模仿笔迹,这就仿照庄捕头的书信,写一封信给知府,说要去天目山查土匪绑人的案子。过些天,自然会有人发现,庄捕头不幸被土匪杀害了。算因公殉职,他老婆还能得些抚恤。”
“她呢?”白鹏看向那个清秀女子。
“自然不能留!她那死鬼老公叫秦游之,是豪绅秦易的独子,有个叔父在南京做右佥都御史,这样的人家不会跟咱们善罢甘休的,只能斩草除根!”
“难道要灭门?那不是闹得更大?”
“都推给她就是了。”司徒静伸手一指那女子,“她是青田武馆馆主的小女儿,叫张娴。秦游之在他们武馆习武的时候勾搭上的,可她后来没能做上正妻,只做了妾,还与正妻不合,经常吵闹,湖州府很多人都知道。咱们可以收买她家一个仆役,扮作唯一的幸存者。报官说因为张娴殴打正室,秦游之打算休了她,她一怒杀死夫家满门,反正她武功好,这样说了也有人信。官府自然会通缉她,但不可能找得到,因为早就被咱们毁尸灭迹。”
“可是很多人看到秦游之是在街上被小玉打死的……”
“那些目击证人我都会处理好,若有人提及此事,自然会另有证人出面,说秦游之只是受伤,后来回了家才被张娴杀死的。”
司徒静说着“毁尸灭迹”之类的事,脸上都是从容的微笑。白鹏却打了个冷战:“静儿,没想到你这么狠。”
司徒静脸色一沉:“还不都是给你擦屁股!不该杀人时绝不滥杀,该杀人时绝不留情,这才是成大事者该有的样子。你却总是反着做!上次将宏威镖局帮工的无辜妇孺被你下令杀了一堆,真该斩草除根的陆氏兄弟家属子女都还活得好好的,早晚得找你报仇!”
“唉……你说得对,不过我还得再想想。”白鹏低下头去。
“那你抓紧想,秦家如果许多天等不到消息,难免又会派人出去,还得麻烦我一个个抓。要么,你就把小玉交出去让官府砍头,可以少死许多人,大家都省事。”司徒静说完,转身出门,留下白鹏独自发愣。
白鹏瞧瞧眼前那两人,庄捕头说实在的真不是坏人,一个心眼略小但极其尽责的捕头而已,若杀了他,自己这一辈子只要想起来恐怕都会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