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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请元公子去厢房稍微歇息,恢复伤势,在下马上就带着酒过来。”
被称“公子”的人自称“老夫”,也算一桩奇异场景,其实四十多岁的人,“公子”和“老夫”的称谓都不合适。
白鹏猜残龙恐怕想招揽自己进魔教,这些都可以随便谈,不过眼下他还有另一件要紧事,便叫手下人领着残龙先去厢房招待茶点好好歇着。他自己又返回议事厅,派几名香主处理这场大战的善后工作,分别负责清理现场、修缮房屋,治疗伤员,统计战功等等。李大虎几人将白鹏好一番恭维后笑呵呵地离去。
厅中只剩绿兰和林海芸的时候,就可以处理那件最要紧的事了。不过,绿兰此刻表情却有些怪,看向白鹏的目光不复刚才那种无限崇敬和痴迷,反而是忐忑和慌乱。
“小丫头紧张了。”白鹏心中暗想,笑嘻嘻走到绿兰面前。
“绿兰,是不是害怕了?别担心,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伤不到你。”白鹏趁热打铁,进一步树立自己伟岸的英雄形象。
绿兰微弱地“嗯”了一声,低下头去。
林海芸却插嘴道:“麻烦是你惹的,人家本来就是专门针对你,又不是来伤害绿兰的。”
白鹏狠狠瞪了她一眼,四年了,这婆娘恶习未改,还是专爱说些不招人待见的“大实话”。
“林副寨主,我手下都在忙着善后,你也去参与,顺便跟他们聊聊,熟悉一下。”
“要支开我是?不行,我要盯着你,不能让你欺负了绿兰,她是我老婆!”
“行了行了,别胡扯。”白鹏恨不得踢这讨厌婆娘一脚,“我是为你好,等我出门的时候,要有一个代帮主,飞飞又走了,如果你跟我部下搞得好,我就把青龙帮交给你。”
“代帮主啊……”林海芸两手抱怀,眼睛翻向天空,做认真思索状,“如果让我做太上帮主,可以考虑。”
“怎么又是这套!”白鹏忍不住喊道。当初他请林海芸在血手帮任职,她已经提出过“太上帮主”这个职位。
林海芸哈哈一笑,随后立即皱眉:“你说什么?怎么叫又是这套?我以前对你说过这话吗?”
白鹏发觉失言,支支吾吾:“呃……没什么,我是说你总跟我捣乱,对,你就一直跟我捣乱!神王派你来捣乱的吗?我找她告状去!”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了!”林海芸转身向厅外走。
白鹏看她畏惧了告状的威胁,乘胜追击:“林姑娘,你长得不好看,xing子就该乖巧柔顺,否则哪里还嫁得出去!”
林海芸闻言,风一般掠回屋里,旋身一脚,正中白鹏的屁股,随即“嘎嘎”笑着逃出门外,远远还丢来一句:“绿兰妹妹,别让这小子乱占便宜,你想问的问题尽快问,别磨磨唧唧!”
白鹏苦笑着转向绿兰:“她说你想问问题,你是要问我什么?”
这么长时间,绿兰一直低着头,双眼都被浓密的长睫毛遮得严实,看不出眼中神情,白鹏和林海芸的打闹也没逗笑她。
听到白鹏的话,绿兰拉过一张椅子,轻声道:“帮主请坐,绿兰有话要说。”
白鹏看她严肃,有些紧张地坐下。如今的白鹏,老婆娶了一堆,露水姻缘更多,早已算情场老手,可是守着绿兰这样美到令他不敢直视的女子,重新又变成少年时那样手足无措。二十岁的白鹏面对着十六岁的绿兰,居然脸sè泛红,局促不安起来。
绿兰直到白鹏坐定,才提着裙摆在他眼前盈盈一跪。
这将白鹏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别跪别跪!你干什么!”
“帮主是绿兰的恩人,自然要跪……”绿兰怯生生答道。
白鹏将绿兰整个人一把抱起,放在椅子上坐好,自己反而单腿跪在她身边,拉住她一只手微笑道:
“绿兰,你是我的女神,咱俩之间,只有我能跪。”
他虽然紧张,这基本的口才倒还没丢,不过这句话也是他的心里话,倒不是单纯的讨好。
绿兰淡然道:“这样好听的话,绿兰听男人说过很多。绿兰只想问帮主一句……”她犹豫沉默片刻,才轻声问道,“是否愿意……是否能明媒正娶,娶绿兰进门?”
“愿意愿意!”白鹏狂喜,“我愿意娶你!太愿意了!求之不得!”
说着话,他将绿兰另一只手也拉来,一起捧在掌中,低头亲吻。这双手微微有些凉,纤细柔软,五指修长,皮肤细腻白嫩得几乎看不到毛孔。
“看,连你的手都是天下第一美!”白鹏一边亲吻一边感叹,“绿兰,你身上究竟还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绿兰望着白鹏微微一笑,笑容却有些苦:“绿兰不好的,非常非常不好的,就是这身世。”
“绿兰,身世就不要再提了。自古红颜多薄命,越美的女子,命就越苦。”白鹏紧紧握着绿兰的双手,仰头看着她美不胜收的容颜,心头酥软得仿佛要融化,“我说过,往事一刀两断,以后我拿你当冰清玉洁的姑娘敬重,你也不要自轻自贱。做了我的夫人,我要让你一世快活,疼爱你一世,将你以前的苦,都弥补回来。”
“既然你拿绿兰当冰清玉洁的姑娘敬重,就不该这样了。”绿兰有些羞涩地将手抽了回去,拢在袖中,顿了顿,继续轻声道,“帮主,你既然要娶绿兰,有些事,总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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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兰还是坚持将自己的身世简单讲述了一遍。
她生于杭州府城,娘家姓柳,父亲在城里经营小生意,家里算不上富贵,好歹也是小康。同辈还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弟弟。柳父一直想要个儿子,在连生四个女儿之后终于如愿以偿,自然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儿子。绿兰三个姐姐相貌也都不错,父亲不想将“赔钱货”养得太久,便早早就将她们嫁了出去,嫁妆给得单薄,却收回大笔聘礼。
绿兰十二、三岁时,居然出落得越来越美丽,远胜三个姐姐,老爹就有了新的盘算,这次不着急嫁她出去,要好好选个富贵人家,哪怕做妾,只要给钱够多,能给儿子留下一份丰厚家业就好。
两年间,来提亲的媒婆络绎不绝,柳父则囤积居奇,坐地起价,最后喊到了五千两纹银的聘礼钱,这反而使得绿兰名声大噪,人们斥骂柳父贪财之余,也将绿兰的美貌名声传得更远。
绿兰十四岁时,衢州的戴老板亲自登门了,直接将鼎盛行印记的五千两银票拍在桌上,要看人“验货”。
柳父笑得合不拢嘴,叫了女儿出来。戴老板一看,眉花眼笑,口水都流了出来,立刻拿出卖身契要求成交。
柳父惊呼:“我不是卖闺女,是嫁闺女!”
戴老板又拿出五千两拍在桌上,说:“你干不干?不干我立刻带着银票走!”
柳父还支支吾吾满脸为难,戴老板果然收起银票转身出门。柳父连忙追出去高喊“成交”。
于是,号啕痛哭的绿兰被从母亲怀中硬拉出来,上了马车,就此离别了家乡,来到衢州。在衢州的第一夜就被戴老板夺去了贞洁。后来绿兰哭泣寻死,被戴老板ri夜紧盯,外加劝说抚慰,最后她渐渐地也就接受了现实。
再后来的事人人都知道,经过琴棋书画的训练,加上原本就懂些诗书,绿兰成了怡心院著名的头牌花魁,每十天接客一次,她出面抚琴一曲,下面见到她的人就已痴迷疯狂,众人竞标,每每爆出惊天高价来。而在平时,她形同戴轻云的小妾,伺候戴老板的同时,倒也很受他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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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一次,帮主打败了戴老板,绿兰才算脱离火坑。”绿兰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绿兰这一生,就没见过正经的好男人,直到遇见帮主,绿兰要以身相报,帮主居然不肯,是真正的君子。”
白鹏恨恨道:“这个戴轻云,早知道我就不叫韩梅下手,我自己亲手杀他!”
“你把戴老板杀了?”绿兰止住哭泣,呆呆望着白鹏。
“嗯,杀了。”白鹏看绿兰眼泪止不住地滚滚而下,诧异道,“你难道舍不得他?”
绿兰低头抽泣:“他是坏人,可是这两年,他对绿兰很好。”
“狗屁!他对你好个屁!他对你好还能让你继续接客?怎么不娶你回家?”白鹏愤怒了。
绿兰先是被白鹏的怒吼吓得一颤,随后轻声叹道:“他是商人……跟我爹一样。”
“绿兰,我不是商人,我一定做一个好老公!”白鹏又去拉绿兰的手,但她这次缩在袖中不肯给了。
绿兰用袖子擦了擦泪,浮起一丝微笑,认真凝视白鹏:“帮主,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林副寨主说,帮主有老婆了?”
白鹏点点头。
“可以让绿兰做正室夫人吗?”绿兰怯生生问道。
白鹏愣住了,无论他嘴上说得多好听,也不管绿兰如何美丽到天下无敌,他潜意识里终究感觉绿兰出身风尘,不该有资格提出这种要求才对。
看了白鹏的反应,绿兰眼中又流下泪来:“绿兰这些年虽然命苦,却也一直幻想,早晚能遇到个人品好,靠得住,又厉害,能保护绿兰不再被人欺负的男人。两人相守着,渡过一生。”
白鹏低下头去,不知如何回答。
“帮主,今ri看到你的神威,绿兰已经想,就是他了,也只能是他了,绿兰这一生盼望的男人找到了。”绿兰说到这里,又抽泣起来,“可是,你有老婆了!只有正室才是夫人,绿兰虽然命苦,也想能做个夫人,与老公厮守一生。妾室是什么?玩物而已。给人做妾,哪怕吃好穿好,就不苦命了吗?”
白鹏心中挣扎,几乎就想答应了她,这样举世无双的美貌佳人,错过了,以后再也不会遇到,何况正室清霜一样是风尘出身,大了她八岁,又不能再生养。
可是,有什么理由能换掉那样贤惠的正室?仅仅因为新欢更美?白鹏做不出这样的事。再说,还有一位死而复生的前任正室,一笔糊涂帐正不知该怎么办。
“帮主不必为难,绿兰跟林副寨主回神王寨去了。”
绿兰看着白鹏的表情,起身站立,也拉起了白鹏,整个人扑入他的怀中,仰头努力微笑着注视他:
“帮主是绿兰第一个真心喜欢的男人,以身相报服侍帮主一个月的承诺仍然有效,而且绿兰很愿意兑现,帮主可以随时派人来接。”
“跟你好一个月,如胶似漆,到你离开的时候,我还活不活了?”白鹏将绿兰紧紧拥住,到此刻终于流下泪水。
听到白鹏这句话,绿兰此前有些勉强的笑容变得真实起来,发自内心而笑。这种挂着泪滴的甜蜜微笑,美得令人心碎,令白鹏忍不住向那樱唇吻去。
绿兰却侧脸避开,白鹏追击,她继续扭脸,直到将头完全转向背后,轻笑道:“帮主别忘了,从此绿兰是冰清玉洁的姑娘。”
“嗯。”白鹏点点头,轻轻推开了绿兰,“好,你去神王寨,我也不会派人接你,我不要什么以身相报,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
说完,白鹏大步离开议事厅,向着厢房而去。残龙还在那里等着招揽他加入魔教,而他,也准备招揽残龙成为自己部下。
第二百八十五章 招揽龙神将
白鹏是抱着酒坛走进的总舵东厢房,与残龙初次见面,又刚刚激烈交手,酒可以化解紧张情绪,便于沟通感情。
然而残龙看见酒坛,只淡淡说了一句:“老夫从不饮酒。”
“咦?身为江湖人,怎么能不喝酒?”白鹏夸张地惊呼。
“酒能乱xing,令好人变坏人。”
“呵呵,元公子几十岁的人了,还像小孩一样,讲究分辨个好人坏人。”
白鹏还是将酒坛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碗,向残龙示意敬酒,一饮而尽。
于是两人一个喝真酒,一个以茶代酒,仍然边喝边聊。
白鹏避开主旨,先从轻松话题入手,问残龙为什么才四十来岁就自称“老夫”。残龙只简单回答一句“心已老”,看来不太想敞开心扉。白鹏越发遗憾失去了喝酒这种快速解除心防的手段,只能耐心慢慢聊。
残龙反过来问“何帮主”的身世和武功门派时,白鹏一样也只能语焉不详,仍然拿出“建阳县飞龙武馆”当师承,将自己和母亲的乡间生活也搬到了建阳县去。
两人闪躲试探着谈了一阵,残龙忽然直入主题:
“直说,老夫对何帮主极为看好,你有如此身手,却在衢州带着一群垃圾手下,占着几条街开赌场办青楼,太屈才!太也不求上进!为何不谋求更高的发展,更大的事业?”
白鹏笑答:“天下被你们大帮大派瓜分完毕了,我还能怎么发展?”
“何帮主就如老夫当年,独自闯荡江湖。好比一人孤身夜行,时间久了,很容易迷路。想不迷路,就要找到北极星。”残龙最后一字一顿,“光明圣尊,便是那颗北极星!”
“迷路?”白鹏缓缓喝下半碗酒,沉默许久,二十岁的人可能很难理解人生中的迷途,可他意识中还被融合了外公何榘近七十年的人生阅历。静静思索后,白鹏笑了起来:
“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