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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鹏想了想,也同意她说得有理。思前想后,又怕林海芸生气或者难过,决定逗逗她,缓和一下压抑的气氛,便起身爬到床尾,背靠床板而坐,将被子掀起一截,伸出双脚,与林海芸脚底相抵。
“嘿嘿,说了要抵足而眠,咱们得抵着!”
“白痴!”林海芸狠命一脚踢来,忍不住笑,“书没读好,就不要瞎卖弄!‘抵足而眠’是周瑜对蒋干说的,他俩就是这样互相蹬着睡的?”
白鹏并不关心究竟怎样算抵足,本意只是逗乐而已。这时也笑道:“那该是什么样的?”
“过来!”林海芸坐起,一把将白鹏拉回去躺倒,双臂将他抱住,脸靠着他肩头,身体从上到下紧紧相贴,直到尽头的脚丫也碰到一起。
白鹏一惊,静静地被林海芸抱着,又看她紧闭双眼,脸色迅速涨红,分明是动了情的样子。可又不敢贸然有什么举动,过了半晌才小心翼翼问道:“你……这是……”
“教你,一句成语。”林海芸闭眼轻声答道,呼吸隐约有些紊乱。
“周瑜和蒋干真的是这么睡的?”
林海芸双臂却将白鹏拥得更紧,闭着眼睛略带羞涩地笑:“他们从小相识,是很好的朋友。”
“哦……这样啊……好朋友就该这样睡……”白鹏绷紧的身体略略放松,脸稍稍一偏,嘴唇就已触到林海芸的额头。
这时的林海芸,既然闭着眼,眼睛是大是小就没了分别,剩下的惟有优点,清秀白皙,温热的身上一阵阵少女气息直钻白鹏鼻端。
面对着认识了四年,相处愉快的女子,白鹏在这种时刻还不动情,那就不是男人了,实在忍不住,却又怕举止不慎毁了“好友”的关系,便耸了耸嘴唇,在她额上一碰,算是悄悄送上无声的亲吻,就算林海芸不乐意,也可以假装是无意间的接触。
刚刚亲到一下,林海芸的头就向后一仰,额头避开,同时却是将嘴送到了白鹏唇前。
白鹏心中砰砰狂跳,搞不明白她究竟是想躲开额头不让亲,还是诱他改为亲嘴,两者的性质差别太大,着实不敢轻举妄动。就算结合着前后行为与对话判断,九成九确定林海芸对他有意,可林海芸个性不像是会主动勾引男人的,万一她不是这意思,这一记亲下去,好朋友都没的做了,至少相处得不会像过去那样惬意自然。
想来想去,家里一堆美女妻妾忙不过来,知心好友无论男女却只有林海芸这一个,实在没必要招惹她了,于是轻声一笑:“好了,这个成语我学会了。”
林海芸闻言,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最后叹了口气,推开白鹏,恢复了背身侧卧:“学会了就好,睡吧,明天早起。”
“嗯。”白鹏点点头,果然乖乖闭眼。
接下来一整晚,白鹏并没有睡觉,只是在运功。
最近这段时间白天黑夜地忙碌,离梦神功已经很久没有练过,就算他现在比当年强了太多,重出江湖之后根本碰不到对手,但有伍五叁那样的强大仇敌存在,他也不敢放松自己。更何况伍五叁背后,还有深不可测的玄帝。
之前曾有传言说玄帝只是欺世盗名,不过是一个有钱的老板,伍五叁才是阔佬聘来的厉害打手。可如今白鹏对伍五叁已有许多了解,此人不但武功通神,而且野心勃勃,人品卑劣。假如玄帝自己没有两下子,他绝不会甘居其下,恐怕早就取而代之。
白鹏与玄帝本人没有什么仇怨,但既然决心铲除玄武会,这位玄帝就是他必将面对的最大敌人。
入静练功后,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
林海芸闻声而起,站在床边整了整躺皱了的衣裙,将软剑的弧形剑鞘套回腰间,继而坐到窗前,就着整夜未灭的灯火,打开行囊,取了些梳妆用品出来,对着铜镜开始打扮自己。
白鹏半夜练功时就发现,林海芸的呼吸声表明她一直没睡着,此刻见她又着急起床,忍不住问道:“你一直都没睡吗?天还没亮,多歇一会吧,一整天的赶路会很辛苦。”
“不用管我了,你走你的,咱们分道扬镳。”林海芸一边描眉,一边淡然答道。
“什么?分道扬镳?”白鹏一惊而起,赤足跑到她面前,“这是什么意思?”
林海芸双唇在胭脂红纸上抿了,用手指仔细抹一抹边缘,这才答道:“镳,就是马嚼子上的部件,扬镳,就是纵马疾驰,分道扬镳……”
“我不是问成语,你说咱俩分道扬镳,是什么意思?”白鹏心里不知为何,空前恐慌起来。
林海芸沉默一阵,直到上妆完毕,才解开头发梳理,同时抬头望着白鹏:“天亮出发,骑着马,各奔东西,就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一刻,经过妆容修饰的林海芸,蓦然间让白鹏感到美得惊人,虽然眼睛仍然小,但微微一点鲜红的樱唇,将她的白皙和清秀衬得超凡脱俗,披下的长发搭在修长的颈边,经她细嫩的手指用木梳细细梳理,这也是充满女子柔媚气息的动作。
白鹏忽然意识到,林海芸是在有意提醒他,她是女人,别再把她当兄弟看。那么,昨晚她真实的意思……
林海芸欣赏了白鹏变幻不定的神色,忽然一笑:“板着脸吓唬吓唬你,我又不是要另谋高就,照样按计划帮你做卧底。只是在干这危险差事之前,想去一趟宁波,回师门看一眼,再见一见亲人朋友。五天之内,我一定会赶到南京,你等我的消息。”
“你的师门……是哪一派?”白鹏忽然想到,自己居然从没问过谢飞烟和林海芸这对师姐妹的师门,从她们的出手也看不出路数来。
“行啦,以前不关心,现在也不要假装关心了。”林海芸终究忍不住抬腿踢了白鹏一脚,随后低头一笑,“以后未必踢得着了,这一脚,你好好记着,四年前第一次见面我踢了你,如今分手,也这样告别。”
白鹏眼前泪光朦胧:“你这话说的,别这么不吉利。去卧底有什么危险就立刻放弃,你不卧底,我一样能赢,大不了晚些赢,你绝不能出任何危险!”
林海芸满脸甜蜜笑容:“有你这句话,我知足了,肯定得全力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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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完全放亮时,两人已经骑马走到了岔路口,林海芸去宁波就得右转了。
白鹏很想对她说,自己对她的情感已经从好朋友急速转变为男女之情,而且这种基于多年相处而来的情感,其深,其厚,其来势之汹汹,都难以形容。
结果,他还在犹豫,林海芸却抢先开口:“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四年了。”她眼睛似乎要哭,嘴角却用力向上翘,绷出笑脸来,“可惜,怪我长得难看,跟你只有朋友缘分。事情总该有个结局。昨晚想方设法的,总算跟你抱了抱,到此为止了,从此,我会去寻找我自己姻缘!”
话音未落,不等白鹏反应,林海芸纵马疾驰而去,远远扔下一串拉长声音的高喊:“种猪!多保重!多下小猪仔!”
“海芸!”白鹏厉声呼喊,“我喜欢你的!”
林海芸的身影却已迅速远去,也不知有没有听到这句话。
白鹏略一犹豫,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暂时分别而已,与玄武会大战之后,还有机会可以再跟她谈,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赶到湖州,寻找紧那罗王,留给他与魔教建立同盟的时间只剩九天了。
“海芸,你也保重!”白鹏最后嘶声高呼。
第二百九十三章 谦虚也会惹祸
与林海芸分道扬镳,白鹏孤身赶路,速度立刻快了许多。全程疾行,有时马实在累得不行了,他恨不得自己下地扛着马跑,最后凑合着放马吃草饮水,自己啃几口干粮,不一会就要上路继续,兼程北上。
从日出跑到日落,终于进入孝丰县,此地已经是湖州府的管辖地界。
白鹏到这时才放慢了速度,心中生出些“近乡情怯”的感觉来。他这次来湖州,是为了寻找紧那罗王商谈与魔教的联盟,本没打算回家。
可是,老婆们已经三年未见,当年离家时小白刚怀身孕,现在儿子已经会走路了,他这做父亲的一直都没露过面,没有照顾过夫人,也没亲吻过孩儿。
随着家乡越来越近,白鹏心情越来越不平静,一阵阵既甜蜜又酸楚的思念在胸中冲撞着,眼中都泛出泪光来。
最后他毅然决定,处理完正事,就算还不想去见司徒静和血手帮的人,也一定得回家与妻儿团聚几天。
如今的湖州,与当年已经大不相同,眼看着官道上人来人往,车马如龙,途经的客栈茶棚之类无不人满为患,路边再也见不到面黄肌瘦的乞丐或饥民。
白鹏随便招呼了一支同方向前进的商旅车马,边走边聊,发现对方居然是司徒商队!他忍着惊喜,没有打听司徒敏近况,只以一个离乡多年的湖州人身份,询问司徒家的买卖是否兴旺。
商队领头的中年人这趟出门赚了大笔银两,情绪正高涨,兴奋地向白鹏介绍自家商队乃至整个湖州的变化。
经过三年多的发展,司徒商队已经有三十多支分队,车辆数百,人马过千。平日里血手帮协助组织货源和提供保护,商队专心研究各地差价和供需,合力将生意做得极大。由于周边千里方圆的盗匪都被血手帮清剿干净,不但司徒商队繁荣兴旺,还有许多小商队和游商都跟着沾了光。
“没想到司徒家如此发达,司徒敏姑娘真是能干!”白鹏微笑道。
这合作就是他当初一力促成,是怎样的拆账比例都忘了,只记得讨价还价时与俞佰通一搭一档,弄得想做生意又不甘让步的司徒敏面红耳赤。如今回想,忍不住想笑。
“若非白帮主高瞻远瞩,又给了司徒家这个机会,司徒姑娘再能干,又有什么用?”中年人衷心赞叹,“湖州这一切变化,有钱人富贵安逸,老百姓丰衣足食,连刘知府也升了官,都拜白帮主所赐。白帮主若不是在这里做个帮会首领,而去内阁做大学士,该有多好!”
白鹏心道:“你倒不说我该做皇帝!”
口中问道:“何出此言?”
于是中年人继续解释,血手帮从办慈善入手,充分利用空闲劳力,同时进行开山拓荒、兴修水利和繁荣商贸的多重努力,还办起大量作坊,引进特产种植和手工艺技术,几项措施相辅相成,令湖州商贸空前繁荣。
贸易的繁荣,既方便本地乡民种植或加工特产换取更多收入,还能从外地运来便宜商品,令本地人花更少的钱,享受更丰富的生活。整个湖州府已经变成远超周边府县的富庶之地。
从前由于商业本身不能产生粮食,所以官府将商人视作不事生产专门逐利的小人,商人即便富有,如果身上没有科举功名,也被读书人鄙视。自古“士农工商”,商排在最后一位。
可血手帮在湖州的所作所为,令刘知府都感到吃惊。由于田赋增加了两成多,都算他的政绩,首辅张大人通令嘉奖刘知府“执行新法得力”。刘知府趁热打铁,又向朝廷奏报,将血手帮的举措修修改改算成他自己的作为,结合湖州三年来的变化报告了朝廷,恳请朝廷重视商业。
张首辅看完之后,拍案叫绝,传令四方加以学习,命各地不得歧视商人,要求“省征发,以厚农而资商;轻关市,以厚商而利农”,将农与商的相互促进作用看清楚说明白,又将刘知府官升两级,到了户部做侍郎。
整个大明的赋税和工商制度的变|法改|革,居然在很大程度上受了湖州府一个黑|道帮会的影响,被一个没读过几天书的年轻人白鹏所推动,张居正本人不知其中底细,后人史书自然也未记载,不免埋没了白大侠的功绩。但白鹏此刻听到这些,心里还是万分得意。
魔教出身的红棉和冷艳梅,接触西域色目人较多,在商贸方面有眼光也有头脑,整项宏大变革是红棉着手策划,冷艳梅执行,再加上还有司徒静三年来的发扬光大,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说起来白鹏出力并不多。
可这毕竟来自于白鹏造福穷苦人的初衷,由他主持,拍板定案,最后掏空了血手帮库房全力支持,以至于欠饷引发部下叛乱,害他至今赌气流浪在外。可以说,此事缺了红棉等人,都可以做,顶多就是做好做坏的区别,而要是缺了白鹏,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件事的存在。
百姓的富裕快乐,令白鹏感到莫大满足,同时虚荣心也有些小小的膨胀。与司徒商队分开之后,他更不着急赶路了,反正天色已黑,特意寻到当初曾与司徒姐妹一同吃饭的小客栈用餐,顺便再听听百姓的议论。
这里当年只有孤零零一家客栈,现在由于往来客商云集,客栈酒馆杂货店等一家家开设出来,荒僻的乡野官道边隐然形成一个新的市镇。
与吃饭的人闲聊,当中有商人也有纯粹的过路人,他们几乎个个表示如今生活比过去好得太多,血手帮从祸害百姓变成扶助百姓,事事都归功于一代大侠白帮主,湖州得此人,实乃苍生之福。到后来又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