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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帝忽然一笑:“如霜十六岁就离开了武夷派,你这毛孩子肯定没见过她。闲话不说了,准备受死……”
玄帝刚往前走两步,忽然看到了白鹏此前脱手落地的断水剑,愣了愣,弯腰捡起,拿在手中轻轻抚摸yin文小篆“断水”二字,他的手居然在颤抖!
他猛然抬头,死盯着白鹏:“这剑谁给你的?”
“我娘。”白鹏茫然答道,“她说这是爹留下的。”
玄帝全身都开始不易察觉地颤抖,声音也变得尖锐:“你娘是如霜?”
这一声亲热的“如霜”,令白鹏脑中亮起一个炸雷,瞬间将许多事情连在一起,一个令他不敢相信的结论浮现心中。
“对,何如霜是我娘,我外公就是武夷派开山祖师何榘。按说此事武夷派许多人都知道,玄帝你的情报工作大大不灵!”
“我……不想意碰武夷派……”玄帝叹了口气,此事他的声音里已经完全没了杀气,“你是如霜的儿子,我不杀你了,但你以后也不要过分咄咄……”
玄帝说到这里,声音一顿,猛然盯住白鹏:“你爹是谁?”
“不知道。娘说,他已经死了,没告诉我姓名。”
“你……你把脸擦干净,让我看看!”
白鹏被大炮轰过,从硝烟里出来,满脸都是黑灰,听了玄帝的话,便抬起衣袖擦拭。
随着白鹏露出越来越多的真面目,玄帝渐渐变得失魂落魄,嘴角出现一丝古怪笑意,眼中漾出泪水,手里紧紧攥着断水剑,向白鹏靠近过来。
此时的白鹏没有丝毫惧意,他明白玄帝不是来杀他的,甚至预感玄帝要抱住他,他心里的那个惊悚猜测渐渐向着真实靠拢。
走到距离白鹏三步远时,玄帝又问:“你的生辰,是哪年哪月?”
白鹏仰头看着他,自己声音也忍不住开始发颤:“丁巳年,八月……”
忽然一个清脆声音在远方响起:“住手!”
就在这一刻,万物似乎陷入绝对的静默,甚至四方景物都隐入黑暗,惟有一道杀气直通天地,一道寒光自九天而下。
“绝情!”白鹏心中暗念。上次产生这种感觉,正是周雪晴用这一招杀陈默风的瞬间。
万物在一瞬间后就恢复了流转,但是一截血淋林的剑刃已从玄帝胸口穿出,随后猛然抽了回去。
玄帝胸前背后鲜血狂喷,身体扑地倒下,脸侧着,直到最后一刻还盯着白鹏,死不瞑目。
他身后出现了周雪晴,白衣飘飘,恍若仙子,手中持剑,笑意盈盈。她那一剑截断了玄帝的脊骨,又刺穿了心脏,令玄帝一句话都说不出,当即身亡。
不过,若非玄帝为了些陈年旧事陷入恍惚,周雪晴这招“绝情”不可能有机会发出。
白鹏看到周雪晴,没有半分惊喜,甚至感觉无比痛恨。他爬行两步,到了玄帝面前,伸手将其双眼合拢,自己眼中含泪,抬头瞪视周雪晴:“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上手就杀人?”
周雪晴笑容一敛:“怎么?他不是玄帝吗?不是拿着剑来砍你的吗?我不出手,你已经被他杀了!”
白鹏心中那个猜测再也无法证实,而且也不想去证实,否则只会更加难过。他含泪起身,无奈地望着周雪晴:“谢谢你,就算办了坏事,你也是好心。”
“咱们是夫妻,还客气什么?”周雪晴甜甜一笑,但她随即就面露惊愕之色,向白鹏身后看去。
“怎么?”白鹏立刻扭头,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与此同时,天地静默,杀意扑面,“绝情”再度发动。
白鹏刚刚勉强转回头,就看周雪晴的剑已然刺入他的腹部。原本要刺胸口,最后一霎那周雪晴的手颤了一颤,避开了要害,但腹部刺个对穿,也已是致命伤。
白鹏咬牙忍痛,皱眉望着周雪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乎已经不必再说。
周雪晴叹了口气,将剑拔出,退出十几步,神情冷漠地望着白鹏。
白鹏冷冷一笑:“恭喜,天下两大高手都死在你手里,以后你是天下第一。”
周雪晴摇头:“我天下第几不重要,沈冰才是真的天下无敌了,以后掌握圣教,一统天下,该是我真正的男人,紧那罗王沈冰。”
白鹏点了点头:“对,我早该想到,其实也已经想到了,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你和沈冰的关系,太明显了。”
说这些话时,他口中已开始涌出鲜血,腹部前后更是鲜血淋漓,流淌下去染红了整条裤子。
咳了几声之后,白鹏又问:“你在床上,那个样子,不是真正厌恶男女之事,只是厌恶我?”
周雪晴低下头:“对不起,骗你太狠,我也惭愧。我不厌恶男女之事,但为了救沈冰,被迫与你亲热,心里是很讨厌,不是讨厌你,讨厌这种事。”
“你的演技还在夕颜姐姐之上,不过……”白鹏口中冒血,却笑得从容,“你很笨,沈冰也笨。他没死,是因为我在。一旦我死讯传回,司徒静为免后患,第一件事就是杀死地牢里的沈冰。”
周雪晴微笑:“没关系,我有圣尊你的亲笔手令,可以随时进地牢探视,救他出来并不难。”
“哈,前提是……你能活着回去。”白鹏话音未落,五指张开,湍流神索无形无迹向周雪晴套去。
周雪晴清叱一声,挥剑疾斩,身形宛若仙子凌虚,又如蝴蝶穿花,然而单论内功神妙,她与白鹏的差距何止万里,转眼间就被擒入白鹏手中,全身一空,经脉闭锁,手中长剑“当啷”落地。
白鹏咬牙道:“若非我爱你至深,对你信任,你武功再强十倍,也别想偷袭我!”说完狠狠一甩,周雪晴如破口袋般跌落在地。
尽管如此,周雪晴仍在微笑:“你舍得杀我吗?你已爱了我五年,又有过两夜的缠绵恩爱。”
白鹏不为所动,解下外衣,撕了布条狠狠缠住腹部伤口,然后蹲下身子捡起玄帝手中的断水剑,来到周雪晴身旁,剑尖抵住她的胸口。
周雪晴眼中忽然充满情意:“其实,我对你也并非全是做戏,你是好人,你对我的爱护,胜过沈冰十倍,跟你做了那两天的夫妻,一起逛街,我也很幸福。我甚至偷偷想过,索性假戏真做,做你的妻子,给你生儿育女。可惜,你老婆太多,沈冰只有我一个。”
白鹏咬牙,压住剑柄,剑尖刺破周雪晴胸口肌肤,缓缓渗出一丝鲜血。
周雪晴的表情惊慌起来:“你真要杀我?我这么年轻美丽,你也曾整夜抱着我,在我身子里进进出出,我说不定已经怀了你的孩儿,你舍得让我变成死尸,发臭,爬满蛆虫?”
“恶心!”白鹏闭上眼睛,身体颤抖,咳了几口血,长出一口气,但还是收回了手中的剑,还入剑鞘。“是我该死,好几个人说过,我早晚死在女人手上,我却执迷不悟。”
白鹏苦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扔到周雪晴身上,“你的手帕,我本想,如果死在玄帝手上,这个就给我随葬作伴了。现在,我觉得恶心,你收回去。”
最后,白鹏长叹一声,仰天看着圆月,脚步踉跄着离去。
周雪晴瞥了一眼胸前那块手帕,但视线迅速被白鹏掏手帕时带出落地的布老虎吸引过去。
“这是什么?”周雪晴脸色剧变,“这是什么!”白鹏却没有丝毫回应。
这东西好像非常熟悉,却不知由来,但又刺激着周雪晴若有若无的记忆。老圣尊“抹去”圣女的童年记忆,并非真正消除,只是设置屏障隔绝而已。任何与之有关的熟悉事物都可能打破屏障,令记忆重回心中。
只短短片刻工夫,周雪晴就哭喊起来:“这布老虎,是你的吗?白鹏!你七岁前是不是叫张小鹏?”
白鹏已经走到崖边,听了这话,脚步一顿:“是,你怎么知道?”
“我是花花!我想起来了,我是花花!小盆哥哥,是你吗?”周雪晴凄厉哭喊。
白鹏眼中流泪,微笑道:“你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
说完这句话,白鹏向前一倒,从高崖上坠落,“扑通”一声落入河中。
******一个时辰后,十里之外,另一处土山旁,白鹏咳嗽着艰难爬上岸边。
他腹部的伤势是致命的,眼下必须找一处合适的养伤地,令自己进入休眠,防止致命伤势导致迅速死亡,在休眠中慢慢修补身体,甚至完成涅盘,成为“神躯”。
如果走着离开,血迹引来的未知是友是敌,为安全起见,他才选择投河,让河水尽量将自己送远。悬崖虽高,有湍流索不断牵挂藤萝缓冲,落水时冲击并不算很强烈。
最后,他找到一处隐蔽的潮湿山洞,这是最适合休眠涅盘的场所。至于这一睡需要多久才能醒,醒来时是否沧海桑田,美丽的妻妾们会不会鬓发染霜,暂时无法考虑了。
“女人,可怕……”运功进入休眠,失去意识之前,这句话深深刻在了白鹏心中。
第三百四十九章 重见天日
紫电横空掠过,灰蒙蒙的京城为之一亮,雷声“轰”地炸响,回音缓缓滚过天际,铝合金玻璃窗随之“格格”震动,雨点开始稀稀拉拉地掉落,很快就变得密集。
系着围裙的女主人凭窗远眺,满脸忧色。就在这时,大门撞开,一个七、八岁模样脸蛋滚圆的小男孩冲进客厅,大喊大叫:“妈妈,妈妈,爸爸不信任我!”
孩子爸笑着跟了进来,收伞,换鞋。
“怎么回来这么晚?天气预报说是暴雨,刚才担心死我了!”孩子妈嘀咕着,转身回厨房。
“太忙了,路又堵,晚上还得加班去,项目到了关键时刻了。”孩子爸一脸疲惫。
“就你那个‘穿越’项目?赶明儿把我穿回去见见十四阿哥?”孩子妈露出讥讽笑容。
“妈妈!爸爸他不信任我!!!”小胖子不满大人的忽视,扯高声调继续鸣冤。
“嗯,嗯,怎么不信任你了呢?”妈妈应付着,继续忙手上的事。
“同学告诉我,外国矿工挖出个石头,打破石头,里面蹦出个蛤蟆,活了四百万年了!结果爸爸说是骗人的!我没骗人!”
“呵呵,我说那故事是地摊文学骗人的,不是说你骗人,浩浩你也不小了,该有‘逻辑’的概念了。”孩子爸爸往沙发上一仰,继续说道:“蟾蜍会冬眠,封闭起来保持休眠状态或许能活个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四百万年就太扯了!这么久绝对变化石了,不可能!”。
小胖子纵身而起,一屁股落在爸爸身旁:“爸爸,我就能活四百万年!”
“哈哈,你是蛤蟆还是青蛙?”
“我是青蛙!我是青蛙!”小胖子两臂张开,蹲在沙发上一阵蹦跳,压得沙发垫子挣扎不已。
妈妈端着菜盘子出来,一惊:“别在沙发上跳!当心摔着!喂,那个工作狂,还有那个青蛙,都给我洗手吃饭!”
爸爸在儿子屁股上一拍,笑着起身:“浩浩啊,身为一只青蛙,你不该吃妈妈做的饭,待会爸爸出去给你捉苍蝇吃”。
窗外,京城已沐浴在大雨之中,万家灯火在水帘晕染下,瑰丽而温馨,行人越发归心似箭。
而在京西远郊某处山区,雨势已如瀑布,荒石山上脆弱的植被遭遇了入夏来最暴烈雷雨的扫荡。水流裹挟着泥沙碎石和灌木枝叶向低处冲涤、汇聚,拖动更大的石块,终于演变成泥石流,势不可当地倾入山间洼地,原本干涸已久的河床此刻浊浪奔流。
泥石流过后,山间原本碎石覆盖之处,出现一个小小的孔洞,水流冲刷之下,渐渐扩大。
又一道闪电,天地通明。几乎同时,“轰”地一声,如遇爆破,泥石飞上半空,一只干枯的人手冲出洞口。
世界重新陷入黑暗,只听到水声,渐隐的雷声,以及,一种怪异的“嘶嘶”声,好像风过墙孔,悠长凄厉。
片刻,尖利嘶鸣转化为低沉的嘶吼,好像被巨手捏住脖子的怪兽缓缓吐出最后一口气。
暴雨来得迅猛去得也快,天光微微放亮。
一具骷髅出现在石洞洞口,上半身探出洞外,两臂撑地,由于骨架间尚有干枯凹陷的皮肉,说是僵尸或许更确切一些。
僵尸长发披肩,下颌大张,仰面向天,白森森的两排牙齿被雨水淋得晶莹剔透,覆盖着干枯皮肤的两根臂骨撑动,整个骨架又向洞外挪动几分,身上朽烂的衣物布条随风飞散,顺水漂流。
僵尸面部凹陷的眼皮微微睁开,露出一线浑浊的眼珠,随后又紧紧闭上,再度发出嘶哑的啸声,这一次更加凄厉高亢,与天空残留的雷声相呼应,一时间群山颤抖。
啸声停息时,僵尸已完全爬出洞外,倚陡壁而坐。眼睛半睁,盯着自己怀中抱着的一把剑。那剑鞘已经朽烂,木渣散落一地,露出里面满布褐斑的剑身,也不知是斑驳铁锈还是陈年血迹,剑身上刻着阴文小篆“断水”。
白鹏,终于醒了。
洞中一眠,岂知世间沧海桑田。
白鹏这一觉睡得实在太长久,醒来不但体内储备消耗殆尽,而且脑筋也不太清楚,所有的记忆都被封闭,就象磁盘搞乱了分区表,东西都在,却调阅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