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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什么用?三百个人和三千人其实是一样的,若是有敌来犯,都是守不住。”徐第一不乐意道。
“是这个道理。”田宫点头道,“不过,你且放心,你这里南面有萧书让顶着,北面还有我们在外面帮衬着,西面现在风平浪静,等过不了多久小师叔在北狄闹出动静来后,就更加不需担心,根本就不必担心有人敢来攻城。”
“也没错……”听田宫这样一说,徐第一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可毕竟还只是三百人啊……守城、守内宫都需要人,大街上不也得时常巡着点么?”
“这个将军说了,你一定会有办法的。”田宫将墨伏搬出来,效果果然比苦口婆心地劝说要好得多。
“那既然要求都同意了,为何还讨论了一上午?讨论什么了?”这是徐第一心中的一个疑问,自己提的要求就只有派兵一事,可没提别的事情啊,师伯去与兰陵王谈,又有什么好谈的呢?
“将军觉得你没有身份,管着这一座城名不正言不顺,为你请身份去了。”田宫脸上神秘一笑,凑近徐第一道。
“真的?什么身份?”徐第一一听,不禁大喜,这可是意外收获啊!要是有了名分,再管理起定都城来就名正言顺多了!
“代城主,怎么样?”
“代……城主?”
徐第一听后,不禁有些脑袋发懵:开玩笑么?代城主应该是我家先生花恨柳的啊!
第三百一十四章 都不容易
一行人原本朝着王庭正中最大的那顶帐篷前行,不过也仅仅是行进了不到一半的时候,赶在前面的花恨柳与牛望秋却慢慢停下了脚步来。
“怎么回事?”葛尔隆在后面紧跟了两步追上两人后问道。
“先放我下来。”天不怕原本由花恨柳背着——不错,正是由他的“爱徒”背着前进的,虽然说当初于熙州他曾在误以为吴回杀了花恨柳时悬飞而起,不过细数起来似乎也就那么一次被别人看到过他的本事,其余时候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只是充当四愁斋的“吉祥物”,只供给别人看,真正需要动手解决的事情,自然有他的师兄弟和跟着的晚辈们应对。
就在刚才,他哪管花恨柳愿意不愿意,一个闪身就爬上了花恨柳的背,死死勒住花恨柳的脖子从背后往后坠,逼迫着花恨柳将他背起才作罢。
此时他看着远处两处悬在半空的灯火,心中有些奇怪,这才叫了花恨柳与牛望秋停下,细细看了起来。
“怎么那么高啊?”一边说着,天不怕一边瞪大了眼,想尽量看得清楚一些。
“看这样子,似乎是有人在点灯啊……”牛望秋看了看,皱眉思忖道。
“不是孔明灯,且不说这个高度太低了些,现在看的话,好像与刚才来比根本就没升高吧?”花恨柳边问着边注意天不怕的反应,见他点头,又道:“也就是挂着的灯笼喽?”
“灯笼?”一听花恨柳这样说,天不怕眼睛一亮,竟又是一个起身直接趴在了花恨柳的背上,“走,去那边!”
能够从悬起的灯笼想到那便是灯笼的所在之处,虽说是天不怕先说了出来,不过实际上这几人的反应几乎是不分先后的。让天不怕来说,一来这里虽然他是个小孩子,不过辈分最大,应有的尊重还是不能丢一旁去的;二来么花恨柳与牛望秋心中还多想了一重,若说天不怕当时明白了这或许是灯笼的暗号,心中高兴地喊一声“太好了”的话,那么他二人明白过来的时候在心中喊的却应该是“糟糕啦”!
不过,这二人尚算有些默契,并没有当场说什么,而是顺着天不怕的话朝着灯笼所在处赶去,只不过在心中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防备着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
这样做的道理很简单:自己一方人能够看得见灯笼、猜得出是暗号,难道别人就看不见?即使猜不到这半空中升起的两只灯笼是什么意思,那还不会自己跑过来看看么?一旦有人来,撞不上还好,若是撞上了恐怕这事情就要往能折腾多大就折腾多大的地步发展了。
眼下,唯有赶在别人看见之前先行赶到,赶紧将灯笼拿下来才是!
心中正是这样计较,二人才发起疯来地跑,眼看着身后葛尔隆那一滩肉越来越跟不上了,牛望秋暗叹一口气,一把抓了他的手,费力地带了葛尔隆继续狂奔。
盏茶工夫后,几人便到了这高悬灯笼的地方。两名卫兵模样的人正站在一处帐篷前,扶着旗杆长的棍子,连连打着哈欠。那帐篷一看便知道其中所住之人必然身份十分高贵,并且能够肯定的是里面住的也肯定是女人。
也唯有女人,才会在进门的帐口旁左右各摆一些野花来装饰的吧?
牛望秋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察觉出有其他人的气息在,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随手捡了两颗小石子,扬手就要向那半空中的灯笼打去。不过也就是他刚扬手的工夫,花恨柳慌忙将他的手压下,示意不要先动手。
“我不杀人,就是灭了那两盏灯!”还以为花恨柳不了解自己举动的意思,牛望秋不禁有些心急,指着那两只灯笼向花恨柳解释道。
“我知道。”花恨柳轻笑。
见牛望秋不解,花恨柳示意他静心稍等,果然,也就是一个呼吸的工夫后,自帐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行啦,时候不早了,赶紧将旗子换回来吧,被别人看到了又会去告我的状了。”
守在外面的两名卫兵一听,精神一振,这才慌忙将旗杆放下,取下了灯笼送进帐中,再将原来的旗子挂上重新插到了原来的地方。
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雪山旗。
知道此时,牛望秋才明白为何花恨柳阻拦自己,想来是他已经察觉帐中人有异动,所以才让听一听什么事情后再做打算的,只不过正巧那帐中人吩咐的便是拿下灯笼一事罢了。
这并非说花恨柳的实力就比牛望秋高出多少,而是因为牛望秋当时心中正因灯笼的事情分神,并不如花恨柳那般将注意力大部分是放在注意帐中的动静那样,这才有了差距。
不过,牛望秋却仍是对花恨柳由衷佩服的,毕竟即便是与他有着相同实力的人,也不见得有这份定力与远见,便如自己,虽然能将灯笼打灭,不过却不得不面对两重风险——第一重,若此时有人在远处看着,忽然见火光灭了,能不疑惑么?第二重,等得这高举着灯笼的两人准备将灯取下来时一看是灭的,并且外壁上还有被东西穿破的痕迹,他们就不会起疑么?
无论哪一重,一旦追究起来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想想,牛望秋自己都觉得方才的举动实在是鲁莽了些。
“姐姐,怎么这么快就收起来啦?再挂一会儿不好么?”牛望秋心中想着事情,不过因为有了方才的教训,这次可也是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此时听帐中传来的女娃娃声,不正是自己熟悉的灯笼的声音么?
他心中一喜,再去看花恨柳与天不怕,见这二人也是一脸兴奋的模样,尤其是天不怕,此时竟然见他瞪大了眼睛,眼角晶莹,似乎是已经要哭了出来。
不过,当他看到葛尔隆的目光时,他心中的喜悦却因警惕被冲淡了许多。
葛尔隆带着白客棋的面具,所以他脸上到底什么表情,实际上即便是用再好的材料做成的面具,都不能如自己的脸那样将表情展现得自然流畅。在牛望秋看来,此刻葛尔隆的表情是僵直的,细看的话还能察觉他的面部是抖动的,随着肩膀,随着手,随着腿,随着全身,都在抖动。
最让牛望秋不安的,是他的眼神。隐约的,牛望秋竟然有些害怕那眼神中发出的光芒!曾几何时牛望秋也曾经见过这种目光,甚至说有一段时间他见到了这种光芒都会觉得高兴,可正是因为此时与过去不同,再见到这种目光的时候他才觉得不安,觉得可怕。
在葛尔隆的目光中,他看出了“疯狂”!
“你最好不要将这种情绪明目张胆地发泄出来。”花恨柳也注意到了葛尔隆的这种异常,不过他的反应却又比牛望秋要轻淡许多,而实际上花恨柳自己也并未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可,便是有人说这语气是一种威胁,他也不在乎。
因为他本身,便已经决定要说的便是威胁的话语。
“你若是会掩饰,不妨就藏好了不要流露出来,若是不会掩饰,就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再退一步讲,你若说不会假装,我也有不少的办法帮你。”直到此时,葛尔隆的反应才慢慢变得恢复正常,不过却并不应花恨柳的话,只是垂头不语。
“你想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去杀人我不拦你,但我却得警告你一句:若是因为你的原因误了我的事情,到时候大家真撕破脸皮了,就别再提曾经还曾面对面交过朋友了。”说到这里,见葛尔隆不易察觉地咬了咬牙,花恨柳轻笑:“怎么,觉得自己在这里只是发泄一下情绪,又没有动手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句话似乎是说到了葛尔隆的心中,他微微抬头,看向花恨柳,眼中正是如花恨柳所说的不解之意。
“愚蠢!”见他抬头,花恨柳斥骂道:“你小看了自己仇恨的气意!莫说离你近一些我们便发现你的异常了,若是有别的高手在,便是距离着十数丈的距离,也照样能够知道此时有个人在人家王妃的帐外一腔恨意地站着!至于站着之后会如何,那还用想么?”
“我……”葛尔隆一听,这才一脸惊骇地反应过来,虽然看不到他脸上起了什么变化,不过,“脸色惨白”却是牛望秋笃定的。
“两位朋友既然来了,就出来见见面吧!”一边花恨柳还正说着葛尔隆,另一边天不怕却在喜悦过后,原地坐了下来,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对着几人身后的方向说道。
听天不怕这样一说,葛尔隆心中更是惊惧,不明白何时自己一行人竟然被人跟上身来,不过他看牛望秋与花恨柳两人时却显得更加畏惧了——从这两人的表情来看,似乎是早已知道有人跟着自己,那是一副什么表情,是失望还是不尽兴的懊恼?
“说出来这么早干嘛啊?”花恨柳眉头微皱,向天不怕问道。
“不忍心看你训斥他了……都不容易啊!你若是想发火,正好有现成的两人,何必拿自己人发泄呢。”天不怕回头冲葛尔隆笑笑,满是一副长辈慈爱的模样。
“不过,糖葫芦你还是要还我的。”正当葛尔隆满怀感激时,对方又补充道。
第三百一十五章 谢谢你
说笑归说笑,不过对于那两名一直尾随着自己一路跟到现在的人,他们却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相对。方才在路上花恨柳等人原本就已经察觉有人跟着,只不过心中担心那高悬的灯会引来更多人的关注,这才一门心思赶路,原本打算便是不先去找灯笼,也要先将这两只跟屁虫处理掉的——眼下天不怕招呼打得正是时候。
“你说这几个人,是刚刚发现咱们俩还是早就发现了?”
人虽未出来,不过听这副悠然说话的语气似乎这二人一路上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似的,隐约的还会让人觉得,似乎打心里他们是希望花恨柳等人早点察觉,好将他们叫出来见个面一般。
“早就发现了。”另外一人显然比着先前说话的这人更沉稳,不过花恨柳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两人自打被天不怕叫出来,身上的“势”就不断在提升,眼下两人虽然说话的风格不同,不过“势”的规模却出乎意外地一样强大!
花恨柳见过的人中,能够将“势”掌握得随心所欲的似乎只有裴谱一人,其他人相对于裴谱的话都或多或少地差了几个档次,但不论如何他也是见识过多个人的“势”的人,对于“势”的认识与把握可以说要远高于同辈之人,这其中比他厉害的也不是没有,不过能够让他承认“强大”的,似乎同辈之中尚未出现过。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今晚偏偏让他遇上了。
“前面三个人一早就发现了,后面带面具的那个没有发现。之所以不讲,是因为那两盏灯笼高悬着太显眼,为了避免麻烦他们先过来取下灯笼来着。”说完上一句,后一人又继续说道。
听了他的话,花恨柳等人俱是一愣,葛尔隆更是紧张得小退了两步。
如果说这人仅仅是凭猜测便说中了这事的话,那么便是连庄伯阳、死长生在这里,恐怕也会忍不住好好与他探究一番了,前一句话还好说,如果他们一路跟来的话肯定也就将刚才牛望秋的举动看在了眼里,大概能够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关键是前一句,前面三个自然是指赶来的路上在前面奔跑的牛望秋、花恨柳以及被花恨柳背着的天不怕了,后面一个是指葛尔隆,这其中实力很明显便能看得出来——最让几人觉得惊讶的是,这人竟然知道葛尔隆带着面具!
葛尔隆带着的白客棋模样的面具,虽然说做的并不算太过于精致,不过实际上若不是离近了仔细看,是看不出多大破绽的——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