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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蚀芈,她来龙绡宫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见他现身呢?
镜子颓然地倚墙斜坐,默默盘算着日后的计划,然而思绪翻飞,总会在某个莫名的瞬间想到一个人。
云照古神现在在做什么呢?估计在古树下做云雕吧。
没有蚀芈和她在,他会觉得寂寞吗?
镜子记得云照古神说过,神祗从来不会寂寞。
但,怎么就控制不住呢,好想好想他啊。
“镜子。”
好像听到什么人在喊她的名字。
哎,果然是太孤单了,都产生幻听了。
“镜子。”清灵的声音又出现了。
这回她没听错,因为她能确实地感受到,那唤她名字的唇吐出的轻气,正打在她脖子边。
镜子一凛,转身看去,却见黑暗中,七彩宝石闪耀,流连着璀璨的光辉。
那双镜子无比熟稔的桃花眼,正安静地注视着她,目光认真,神态宠溺。
他还是那么的尊贵而亲切呢。
“玄蛋儿。”镜子踮起脚尖,一把搂住往生玄帝的脖子,感受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
太好了,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往生玄帝双臂回抱住镜子柔软的身躯,轻抚着她顺直的长发,“镜子,好久不见了。”
镜子嗫嚅着,轻轻啜泣,“你怎么不来看我啊?”
往生玄帝扶着镜子,两人慢慢倚着墙坐下,“对不起了,这段时间我有太多的事要做,实在是□□乏术。”
镜子握住往生玄帝修长的手指,又露出了往日的笑颜,“玄蛋儿别当真,我哪能真怪你呢?要怪也是怪蚀芈,他才是个没良心的家伙,明明说好了要并肩作战的,却把我一个人丢在龙绡宫里不管不顾,连我遭了那么大的罪都没来看过我一次。”
“蚀芈,就是那个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雷龙小子?”往生玄帝盯着镜子握着他的手,眼睛中藏着一段隐秘。“他现在在哪里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啊,没在龙绡宫,在水林南里等着收集情报接应我呢。”镜子回答。
往生玄帝唇角弯起一丝戏谑,“原来他在那里啊,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受苦呢?镜子,不如你跟我出去吧,别管这劳什子鲛人了。就算完不成这个任务,我也能保证你今后生活的安稳无忧。”
“不行不行,”镜子摇摇头,“如果我就这样走了,云照古神会不高兴的。我不想让古神不高兴,蚀芈一定也不想,否则他早溜了。”
看着镜子对云照古神一片赤诚的娇憨模样,往生玄帝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一股莫名的情绪如缠绕的枝蔓一般搅得他难受。
“既然你不肯跟我一起走,要留在这里和蚀芈一起,为云照古神而在这里受苦受累,那我就不管你了。天庭那边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要走了。”往生玄帝抽回手,语气中有一丝淡薄。
镜子绞着手指,表情有点受伤,“既然有事,那玄蛋儿你就先回去吧。不过你不要生我的气呀,你那么好,一定能体谅我的对不对?还有,替我向兰冉道声好哦。”
听镜子这么说,往生玄帝纵有不甘也无法发作。他叹气,关照镜子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会再来看她的。
而下一幕,他已闪身到了禁闭室外。低眉抬眼,他望着碧波漾漾的水林,指尖泛起一抹淡淡的青光。
往生玄帝前脚刚一离开,镜子就一拍脑门儿,糟糕!忘了让玄蛋儿帮忙探看阿云了。
然而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好不容易熬到第三日,门禁解除的一刹那,镜子就飞奔了出去。
“镜子等等!”一声呼唤自她身后响起。
镜子回头,只见两个侍女忙着朝她这边跑来。镜子认识她们,她们也是二公主的侍女,名唤剑眉剑雨,不过她们的地位比她高一点,是在二公主屋子里服侍的。
“二位姐姐有什么事吗?”镜子问得平静,可是内心却在焦急地呐喊:有事快点说,我这儿还有急事呢。
剑眉道:“镜子,你不知道吧,再过七日就是大王的寿诞了。这段日子大王身体抱恙,所以这个寿辰显得极为重要,可以给大王冲冲喜,各房各室都在准备着呢。这不,因为事情太多,我们这边抽不开身,所以只好请你帮我们一点忙。”
“什么忙?”镜子问。
剑雨道:“我们想请你帮我们把千惹大人为二公主制作的新衣取过来。”
千惹?
这名字,她曾听澜子提起过。
镜子这厢正怔忡着,剑眉剑雨却忙不迭地向她道谢,然后欢天喜地地跑开了。
“哎……”望着二人的背影,镜子僵在原地,她还没答应呢。无法,只得先去取衣服了。
阿云,你一定要坚持住啊,镜子在心底默默哀叹。
绫锦坊。
经过坊中几位织匠的指引,镜子顺利地拿到了二公主蒙玖的新服。新服被封装在金黄色的龙绡纱里,镜子无法擅自打开它。
正往回走的时候,镜子突然听到附近园子里有很惨烈的叫声。
抑制不住好奇心,镜子侧头望去,却见一人银发翩然,一袭粉绿色束腰长衫衬得他身姿玉立,一半侧脸隐在阴影中,另一半则肤似珠玉,鼻若钩玄。长睫轻盈处,眼角稍含风情,眸光转瞬间,秋水碧波连顷。
真是美人啊。
不过美人做的事可一点都不美,他正在用海刺条抽打一位跪在地上的织匠,还不时地伸出手掌扇对方的耳光。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凶恶而残忍的戾气。而缘由,竟然只是那倒霉的织匠不小心缝错了一针。
镜子推测,此人应该就是绫锦坊坊主,澜子口中的银发男子千惹了。
唉,枉费澜子对他一片崇拜,原来此人竟如此凶残。
这事若是搁到平时,镜子肯定是要管一管的,可现在她实在是脱不开身,只得当做没看见,狠心离开。
毕竟,阿云还生死未卜呢。
将衣服送到地方,镜子立马火速奔到阿云的住处,可她连阿云的影儿都没看到。
镜子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好不容易有一个人隐约记得,指了个大概的方向,镜子千恩万谢地跑开了。
诶?是这条路吗?怎么越走越偏僻了呢?
荒凉的小路中,四周枯败的迦罗花,颜色黯淡的珊瑚被虫子钻出了无数个洞,绵软的泥土中露出好几段死鱼的尸骨,看得镜子全身毛骨悚然,心底也越发得凉了。
天啊,就算要躲避大皇子的追责,也不至于躲到这儿来呀。难不成阿云已经死了,他的尸骨被扔到这里来了?
想想也很有可能啊,毕竟就凭阿云那瘦弱的身子,五十棍真真是要了他的小命。
“千金莫负好韶光,空自扰。空自扰,回首已是百年身……”
一阵泠泠的歌声传到镜子耳朵里,镜子循着歌声才发现藏在深绿色海藻群中的废弃屋子。从外面看,屋子已经很破旧了,但是因为在海底水林中,所以没有丝毫浮尘积灰。
犹豫间,镜子已推开了门。
室内的景色却让镜子震惊。
满室的银色龙绡纱,铺盖成地毯,织坠成锦帘,铺设成桌布,镶绣成床帏绫被,每一朵花纹都极其曼妙,每一道纹理都细腻非常,纵细至阵脚,也是绵密整齐毫无错落。
可想见,绣制这一切的人,对这屋子的用心必定非常。
“你是新来的宫女吧。唉,又过了一年遴选宫女的时节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听起来让人无限忧愁。
这是……刚才唱歌的声音。
镜子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仅仅身着银色中衣的年轻女子,抱着腿缩着身靠在床角里侧,两只眼睛正望着她。
她的眼睛很漂亮,右眼角有一颗淡褐的浅痣,显得人很机灵。可她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了无意思的无趣劲儿,没有丝毫生机。
“你怎么知道我是新来的宫女?”镜子有点怕她,却也并不十分怕。
那年轻女子嗤笑一声,“你若非新人,怎会到这里来?你定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镜子摇头,“不知道。”
“那是自然,因为这里早已被鲛人王列为宫中禁地,别说来这里,就算仅仅只是提到,也是要被严厉处罚的。”年轻女子缓缓说道。
听她如此说,镜子便问道:“你犯了什么错,要被囚禁在这里?”
“我犯的错嘛,就是太笨。”年轻女子也不管镜子是否听得懂,自顾自地叹息,“若非太笨太蠢,我又怎会被身边至亲的人暗算陷害,以至于落得今日这步田地?”
“是鲛人王把你关在这里的吗?”
年轻女子长叹一声,“除了他,这龙绡宫还有谁可以□□我呢?”
看着这满室龙绡纱,听着女子的言谈,镜子推测她的身份定然不同寻常。
那么她所谓的至亲,会与鲛人王有关吗?
镜子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只好拐着弯道:“鲛人王他对你其实还蛮好的。”
“哦?何以见得?”年轻女子对镜子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被这样一问,镜子的态度立马先软了三分,“虽然我只是个新来的宫女,可我也知道,这银色龙绡纱,只可能出自绫锦坊坊主千惹大人之手。这些织锦如此珍贵,你被困于此,却还能够拥有那么多,可见鲛人王对你情谊深厚……”
“放屁!”谁知那女子听了镜子的话后突然暴怒,连拍打珊瑚墙面的手指指尖,都几乎嵌了进去。
镜子吓得立马噤言。
古神师傅啊,原谅她胆小懦弱的性子吧,又给你丢人了……
见镜子被她吓住,年轻女子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然而指尖轻抚绫被,于眼神流连处,镜子分明看到她眼角溢出的泪珠。
那颗珠子,落在银色的绫被上,霎时显得光芒璀璨,体态圆润。
镜子看到年轻女子的泪珠之后,眸光乍亮。
哈,蚀芈,她可能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了!
正当镜子犹豫着要如何开口向她讨泪珠的时候,那女子却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停止了癫狂的笑声,一脸严肃地盯着镜子腰间的红色织囊,“你是蒙玖的侍人?”
镜子随着女子的眸光,看到了腰间的红色织囊,那是她被分配到二公主寝殿第一天时发到的东西。寝殿里每个侍人,无论男女,都必须佩戴这个织囊。
“滚!”年轻女子跑下床,狠狠地将镜子推出门,神色狰狞可怖,“被关了这许多年,我竟忘记了二姐的红色织囊。怪不得你会找到这里,你是那个贱人的眼线是不是!是不是!”
镜子呆呆地看着年轻女子凶煞的神情举止,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被关到了门外。只听到门内凄愤的女声,“贱人!你个贱人!给我滚,滚!”
镜子怔怔地站在门外,脑子却在高速运转中。
那个陷害她的贱人至亲是她二姐,而她二姐是龙绡宫的二公主,那她岂非是龙绡宫的三公主?可是她并未听说过,龙绡宫里曾有个三公主啊。
更让她在意的是,那颗明亮美丽的泪珠,这个身世离奇的女子,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天雨鲛人。
所以说,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找到蚀芈……
☆、第三镜(七)
天啊,我忘了!
镜子恨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如今最紧要的,是要先找到阿云呀!先确定他的安危再说,毕竟那也是一条生命,而且还是她害的。
镜子慌忙施起了飞行术,也不管在鲛人聚集的水林,这个举动有多眨眼,有多危险。
镜子是在一片斑驳迷离的高大珊瑚丛上发现昏迷的阿云的。若非浮游生物发出的幽绿光芒,在这一片晦暗的水林中,镜子想必又要耽误些时辰了。
她紧张地拍拍阿云的脸颊,“阿云你醒醒啊,醒醒啊。”
在镜子焦急的呼喊声中,阿云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他醒过来了,镜子终于放下悬着的心,蹙起的秀眉也终于抹平了。“太好了,你没死真的是太好了。不过,你怎么躺在这儿啊?”
阿云气息虚弱地说:“他们打完了我,就把我丢在路边,我起不了身,看这里离得近,也隐蔽些,就爬过来了。”
“好惨哦,”镜子心疼地说,“还没有人帮你治伤吧。来,你坐起来,我帮你运气疗伤。”
“运气疗伤?那是什么?我没听说过。”阿云憨憨地说。
镜子“嘻嘻”一笑,“没听说过没关系,能治好你背后的伤就行。乖,快坐起来,把上衣脱了,镜子我帮你疗伤。”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自己能……”阿云见要脱衣服,便想拒绝。
镜子自然不依,见阿云害羞,连忙亲自上手脱起了阿云的衣服。“放心吧,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呢,不会害你的。”
“我说不用了!”哪知平日里顺从温懦的阿云突然发起火来,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了镜子。
镜子看着阿云半裸的瘦瘦肩膀,看他皱起的淡淡眉毛,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豪爽地拍拍阿云的肩膀,她道:“没事没事,我不会介意的,你把我当成男的就成了。还有,刚才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你脑袋上的两个包,你不疼吧?”一边问着,镜子一边非常自然地拽去了阿云上半身衣服。
看着镜子干脆利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