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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照古神看着镜子嘟着小嘴朝他抱怨的娇怜模样,在月光花雨的掩映下,竟一时心绪难宁。他轻轻地把她搂入怀中,宽大的白衣袍袖几乎遮住了镜子大半个身子。
情到浓处,云照古神说话的语气反而更加轻缓澄澈,“镜子,我确想护你身心无恙,只是你自己也切莫怠慢了自己才是。”
镜子紧紧抱着云照古神,因为娇小,她整张脸几乎都埋在他的云白衣衫里。“阿云,我不怠慢自己,你也不要怠慢我好不好?别总是为了让我死心而冷落我,我其实每次都很难过的。”
听着这小妮子蹬鼻子上脸的话,云照古神竟有点哭笑不得。
然而这样便很好,这样的她,是他想要永远守护的。
清晨,她收到一发只影用术法“唤狐”送来的紧急信件,看了信,镜子便拉着刚醒来的往生玄帝,火急火燎地奔到了七寰阁。
当然是往生玄帝带的路。
一进七寰阁镜子就傻眼了。
咦,洁白金黄的琉璃厅堂呢?精细雅致的书阁呢?为什么穿过那道大门,仙雾缭绕的高大楼阁就变成了一片落云流霞的樱花林?
夕阳余晖将天空由远而近地,染成一片深深浅浅的金黄色。而抬眼看去,一望无际的樱花林仿佛粉光莹莹的晚霞,氤氲着晚间湿气,譬如木中灵华,草中瑰宝。
带着一脸惊讶的镜子往前走,往生玄帝解释道:“七寰阁之所以称之为七寰阁,就是因为这栋楼阁里有七道尘寰,即七个可自由转换的空间。你所熟悉的金玉琉璃堂只是其中之一。这一重,正如你所看到的,乃是樱树遍满的槃樱陂。”
“哇,淮湮玉帝好厉害啊,能打造出这样一所楼阁,”镜子不由得赞叹道。
往生玄帝欣赏着这片花海,也由衷称赞道:“二哥确实是我们三个中最为天赋异禀的,而且姿容风流,温谦如玉,是难得的妙仙。不然,哪能得那么多女子的倾慕,连自视颇高的朦宛仙子也对他这般痴迷呢?”
镜子折下一段樱枝在手中把玩,听了往生玄帝的话,笑嘻嘻地打趣道:“玄蛋儿,你果然是很崇拜你二哥哦。要不然,像你这么臭屁的人怎么会夸他呢?”
“唉,”往生玄帝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本尊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臭屁的形象,真是失败啊。”
“得了吧你,还贫,”镜子用樱枝戳了戳往生玄帝的脸,“不过看你精神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可我不放心。”往生玄帝突然停下脚步。
镜子看着往生玄帝突然严肃起来的面容,不解地问:“不放心什么?”
往生玄帝靠近镜子,几乎就要贴上她的身体,“镜子,我问你,我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复原的?”
镜子心忽地一顿。
糟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玄蛋儿说这件事儿呢,要照实说吗?能照实说吗?
往生玄帝何等人物?就算镜子什么破绽都不露,他都能猜到结果。更何况,此时的镜子咬着嘴唇的紧张神态,完全出卖了她的思想。“是云照古神,对不对?”
镜子无奈地点头。她明显感到自己点头以后,往生玄帝周身的气压变低了。对此,她表示抗议,“是云照古神救的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为了你才救我的。”往生玄帝知道以镜子的大脑回路,绝对想不到这件事的纠结点,于是索性把自己的心思直白地告诉了她。
没想到镜子居然比他还直白,“他当然是为了我才救你的,要是没有我,阿云压根儿就不认识你。”
“你……”往生玄帝长眉一拧,瞬即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对面的人是她,他早就一拳头挥过去了。
而镜子双臂环胸,也是满脸的不高兴,她转过身,只给往生玄帝留一个傲娇的后背。
往生玄帝气得咬牙切齿,却发作不得,也一甩袍,任性地转身相对。
“哈哈哈,快过来,他们在这儿,俩人还闹脾气了呢。”只影的声音从一棵樱花树后传来。
镜子和往生玄帝听到笑声,霍地转身,两人相视了一眼,同时把眼光投向赶来的淮湮、只影和却生。
☆、第八镜(五)
只影看着他俩,道:“槃樱陂太大,我们怕你们找不到,便来接你们了。”
镜子看到一身银甲披护的却生,忙问:“蚀芈呢?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信里只讲了两三句,我看得糊里糊涂的,好担心啊。”
“你别急,”只影手扶着镜子的肩膀,“虽然为了安全,我用了‘唤狐’送信,但还是担心‘唤狐’会落到别人手里,所以也不敢说太多。现在却生和蚀芈都在这里,你可以慢慢问他们。”
在走去樱花草屋的路上,镜子迫不及待地追问却生有关蚀芈的事。
却生道:“剿杀蚀芈,清除御雷谷余孽,这本是天帝下给剿杀使兰慕他们的暗旨。事实上,这几日兰慕等人之所以在只影这件事上少有活动,就是因为蚀芈的这个案子。”
“天帝为什么要杀蚀芈?他当初派兰慕剿杀御雷谷族人是为了拿到雷龙真灵。现在雷龙真灵已然得手,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蚀芈?”镜子的语气里,满满地都是对圣日天帝的怨念。
淮湮摇摇头,对天帝做的事也备感无奈。“天帝自知自己对御雷谷做的事太过狠辣,自然不想让这件事流传出去,以免损了他的威名。因此,对蚀芈痛下杀手,是为了灭口。”
“什么?”镜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蓦地停下脚步,两只睁得圆圆的大眼睛望着淮湮,道,“这是什么逻辑?太狠毒,我要去找天帝理论!”
往生玄帝一把抓住转身欲跑的镜子,“理论?怎么理论?你要是敢在凌霄宝殿上,当着众仙卿的面喊出这件事来,他一个眼神马上就能让你脑袋搬家!”
往生玄帝的一番话并没有吓住镜子,她瞪着往生玄帝,在他的臂弯里倔强地挣扎。
却生站在镜子旁边,悠悠地说:“兰慕他们追杀蚀芈或许是不义,然而我奉命追捕蚀芈的理由,却是因为蚀芈斩杀了一百零七个仙官及天兵。”
却生的话起了作用,镜子明显一愣,停止了挣扎,她睁着一双圆眼,摇着头,“不可能的,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我认识的蚀芈,从来都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如果是你不认识的呢?”却生却这样问道。
镜子呆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影叹了口气,“你看了就知道了。”
樱花草屋很美,花粉与草黄相间,然而镜子此时并没有心情欣赏。她被带到一间屋前,只影替她推开了门,因为站在门前,镜子的手竟不由自主地开始哆嗦。
墙角里,蚀芈缩成一团,蹲在低矮的木桌边,身上没有那件熟悉的黑色披风,他整个人显得非常单薄。听到动静,他转脸朝门的方向望过去。
那是一张苍白到晦暗的面孔,原本立体的脸颊,此时看起来瘦骨嶙峋,暗色的嘴唇,最慑人的却是那双闪着微红色光芒的眼睛。蚀芈的眸中,似乎有道殷红的流沙,诡异得闪烁,虽然只是隐隐约约,但镜子确定她没有看错。
那不是蚀芈的眼睛,甚至连眼神都不是他该有的,那是一双惊惧的眼睛,好像在害怕些什么。
却生斜靠着门,突然开口,“他的眼神,在他斩杀百仙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而是狠戾毒辣,冷酷无情,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镜子慢慢走到蚀芈身边蹲下,温柔地抱住他,轻捋他的后背安抚他。她问站在她身后的却生,“兰慕他们是怎么找到蚀芈的?”
镜子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她十分清楚,蚀芈在这段时间一直隐匿在云海,那里有云照古神的结界,别说是兰慕,就算天帝亲自出马,都不一定能找得到他,更何况是要抓他。
“听说是用了震龙鸣。”却生道。
“那是什么?”
往生玄帝回答镜子,“震龙鸣是专门对付龙族的武器。据说,震龙一鸣,目眦皲碎;震龙二鸣,头骨翕裂;震龙三鸣,心脉溢血。我想,蚀芈必是忍受不了这种痛苦,才会现身中了他们的圈套吧。”
“可恶。”镜子低声骂道。
而蚀芈在她怀里却渐渐镇定下来。
“对了,却生大哥,你怎么会把蚀芈带过来?你不是奉旨追杀他的吗?”镜子问道。
却生两指按着自己的下巴,说道:“这家伙吧,可能是第一次动手杀死那么多人。所以当他意识恢复清醒时,他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痴痴傻傻的,而且嘴里一直在重复呢喃着几个发音,我听到了一个‘云’什么的,还有一个却是你的名字。我意识到其中可能另有隐情,所以才瞒着天帝,偷偷把他带了过来。”
“谢谢你,却生大哥。”镜子看着却生的眼睛,真诚地道谢。
“嗨,这算什么。”却生被镜子弄得倒有些不好意思,“只要没弄出个大乌龙就好。”
镜子低头看着在她怀中睡得安详的蚀芈,叹了口气,“可怜的蚀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蚀芈躺在开满樱花的树床上,镜子也替他掖好了被角,守了他几个时辰,见他既不醒也不做恶梦,镜子便悄悄推门出去了。
屋外的景色不会变,天上也永远是一片金黄色的霞光,温暖而和煦地安抚着人心。
镜子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一点点。
不远处的樱花树下,淮湮和只影正在逗弄襁褓中的孩子,幸福的笑声不时传到镜子的耳朵里。
淮湮注意到了她,朝她招手,“镜子,只影准备了些坚果点心,你也过来吃点儿吧。”
镜子腼腆地笑笑,走了过去。看着只影怀里的孩子,她不敢大声说话,只是轻轻地问:“好可爱的孩子,他有名字了吗?”
只影抬头望着淮湮,整张脸都散发着幸福的光芒,“我们叫他星儿。”
“星儿……”镜子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这时,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从树后冒出来,钻到镜子面前,他塞了满口的点心,嘴边都是沫子,边咀嚼着还边跟镜子吹嘘,“这名字还是我取的呢。这个小弟弟是我的师弟,我叫月儿,所以我就叫他星儿。”
“你啊,”只影掰过月儿的身子,拿出粉色手绢,替他擦干净嘴角,“边吃东西边说话,食物都吐到镜子姐姐身上去了。”
镜子倒不十分在意自己白裙上的食物残渣,她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是师弟吗?不应该是师兄吗?”
这呆萌的问题一出口,全场静默,尴尬中。
☆、第八镜(六)
上千万条暗绿色枝茎,从墨黑的天空中延伸到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白色睡莲一朵一朵,从枝茎的苞萼中绽放,如明灯般,映亮了夜空,也映亮了河面。
五五珍笼域,这个恍如梦境的地方,亦是七寰阁的一重空间。
一张大大的圆桌置于水面上,十一把雕饰精美的椅子围着桌子摆成一圈。桌上摆满了酒盏菜肴,百年雪莲羹、银耳鹿茸烧、碧水莼鲈烩、水晶酥酪蝉和金丝小枣等。
而仙酒琼家小曲更是杜康亲自酿制的。按他的话说,此酒虽不如万古长那般滋味浓郁绵长,然而清雅甜淡的口味,更适合友人小聚时饮用。
睡莲小灯远远近近地漂浮在水面上,星罗缭乱,却轻盈可爱,并不会因为盯得时间久了,而让人有眼晕目眩之感。
“只影,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饭啊?”梦令天君吃得嘴巴鼓囊囊的,满口酱汁,但酒中仙还是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
只影低着头,一副被表扬后的害羞状,她捂着脸,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做的,是淮湮和玄帝做的。”
“这就对了,怎么说你们兄弟俩的厨艺,在整个仙界也都是有口皆碑的。”御珍仙君抿一口小酒,转头对镜子道,“哎,镜子,你怎么也不搭把手啊,太不够意思了。”
镜子摊手作无奈状,“我不会做菜,有心无力啊。”
蚀芈单腿支在椅子上,在一旁打趣镜子,“确实,想当初她做的枸杞白菜羹,那味道啧啧啧……有个人还整整吃了一碗,也不知是怎么入口的,想必是因为没吃过五谷粮食,所以连口味好坏都尝不出来。”
镜子抿唇,胳膊肘推了一下蚀芈,而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今天这桌酒席也算是为了庆祝他身体恢复。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醒呢。
往生玄帝眸光清冽,恍若未闻,慢慢往嘴里送了一口酒。
只影看了一眼神色黯淡的往生玄帝,侧首,淮湮与她相视,眸中亦是了然。
自然,淮湮不知道云照古神的存在,却隐约明白镜子心里另有其人。
芷霖仙使的目光从往生玄帝转向淮湮,道:“光吃也无甚趣味,不如玩个令牌戏吧。”
淮湮淡淡一笑,原来这桌上还有另外一个明白人。“正好,我这里有个新戏,你们定没玩过,名叫五五珍笼局,不知众位可有兴趣?”
“怎么玩好?”蚀芈问道,“说好了,太文绉绉的我可搞不定,只许玩通俗易懂的。”
镜子低着头,正努力把筋道十足的鹿茸咬断,还不忘含含糊糊地回蚀芈一句:“什么